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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连城呼吸微窒,随后却轻笑:“我知道江府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你搬过去也是理所当然。”
说完这一句话,两人之间竟有一种古怪的沉默,江小楼看他一眼,谢连城眼睛微垂,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神情,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静谧。
“其实……父亲这一次的病症,实在是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谢连城不习惯向任何人剖析自己的想法,但他愿意向江小楼说起。在这个家里,她是唯一可能理解他、信任他的人,尽管他们只是寻常的朋友,他也……
“他的身体一向康健,纵有小病小痛也会很快康复,似这等一病不起的局面从未有过。”
江小楼心底同样充满疑惑:“傅大夫也说这事情很奇怪,不像是寻常风寒,难道不是病?”
谢连城闻言有片刻的怔住,随后,他深潭般的眸子慢慢沉下来,玉色的面孔蒙上一层阴影:“我一定会查清楚。”
江小楼站住脚步:“就送到这里吧,有任何消息都请及时通知我。”
“自然。”谢连城脸上的阴霾如从未存在过,早已恢复了寻常的镇定。
第二日,傅朝宣一早便把江小楼请到了自己的药堂。江小楼道:“查到什么了吗?”
傅朝宣面色却很沉重,他举起一封信道:“我师傅的飞鸽送信来了。”
“太无先生怎么说?”
“师傅说光从我信上提到的脉象上看来,这不是病,而是毒!”傅朝宣眼底沉沉,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不安。
江小楼慢慢坐在了椅子上,口中喃喃默念了一遍:“不是病,而是毒……”
“对,有人给谢老爷投放了慢性毒药,师傅已经马不停蹄赶回来了,但他最快也要几日才能赶到京城,所以让我先用寻常解毒剂来缓和……”
“你说的,可确实?”江小楼唇畔从来挂着温和的笑容,此刻却能够烟消云散了。
“句句属实。”傅朝宣毫不犹豫地道。
谢家
谢康河开始陷入昏迷,王姨娘急得六神无主,其他人也都是一片愁云惨雾。经过一整夜的煎熬,王姨娘居然也跟着病倒,一时无人能撑大局。谢月因为是大小姐,要忙于替母亲掌管家务,谢香便凑在她的旁边指手画脚,死活也不肯在病榻前照顾谢康河。谢柔是风一吹就倒的才女,让她吟风弄月、养花侍草还好,要让她照顾一个病人,简直比登天还难。至于谢春,她根本就是个孩子,接连两次好心从婢女手中抢过药盏却失手打翻,一时之间整个谢家乱成一团。
直到谢瑜出面亲自照顾谢康河,事情的局面才稳定下来。谢瑜是一个十分细致体贴的女子,照顾谢康河也很是精心,整日亲自伺候汤药,衣不解带。别人劝她去休息,她却泪眼莹然,很是坚持:“父亲对我恩重如山,我更应该守在病床前尽孝,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他而去?”
于是谢家人人都在背地里议论,说这四小姐平日里看起不声不响,想不到还是个大孝女,总算没辜负老爷的一番疼爱。
下午,江小楼却请了伍淳风来,一时引起轩然大波,人人侧目。
谢瑜拦在门口,柔弱的身躯隐隐带出一种威慑:“江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父亲是生病,又不是被鬼附身,你把一个道士请来家里算什么?”
江小楼看了她一眼,神色冷淡:“伍道长可不光会驱鬼,他还会治病。四小姐,请你让开!”
谢瑜皱紧了眉头,却是半步不退,美丽的眸子满眼愤然:“江小姐,枉父亲那样疼爱你,现在他生了病,你不思在他身边照顾也就算了,居然还带来外人吵闹。不论你如何说,我都不会让你们去打扰父亲清静!”
听她这样说,房中的婢女们虽然口不能言,心中却都赞同她的想法。江小楼把伍淳风请到家中来,如果一闹腾,谢老爷的病更重了,这责任有谁担得起?
一只修长的手推开了谢瑜阻挡的动作:“四妹,让她进去,出了任何问题,由我来承担。”
谢瑜一惊,惊诧地瞪着对方,仿若不敢置信:“大哥,你怎么可以听她妖言惑众,似这等道士若放进房去,惊扰了父亲养病,那可怎么办?”她说的情真意切,眼泪更是扑簌簌地落下,不知情的人都要被她感动了。
江小楼见她一副哀伤模样,却是嘴角带笑,隐含嘲讽。
谢连城脸上没有半丝犹豫:“我已经说过,一切由我负责!伍道长,请进去替父亲看病吧。来人,把四小姐拉开。”
屋中的婢女不得已,便上前搀着谢瑜避到一边,谢瑜衣袖掩面,面露哀戚。
伍淳风点头,却既不把脉也不看谢康河,只是径直吩咐婢女准备笔墨纸砚。待一切准备就绪,他手握毛笔,口中念念有词,身边道童恭敬地送上朱砂。他龙飞凤舞,不一会儿符就画成了。他对着符,面色沉凝,双手合十,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稍停,将符拿在手里吹一口气,那符竟然无火自燃。
众人吃了一惊,皆目瞪口呆地瞧着,直到那张符在他手掌里慢慢燃尽,变成一堆灰烬。他才冷声道:“取水来!”
等婢女端着装了清水的瓷碗上来,伍淳风目不斜视,径直把符灰放进水中,轻轻吹了一口气,端了碗大步走向床边,高声道:“把这符水给谢老爷喝下,保准药到病除!”
谢连城看向江小楼,却见她只是微微含笑,便道:“照道长说的做。”
婢女连忙扶起谢康河上半截身子,用小勺一点点把符水喂下去。谢康河喝喝停停,半碗水喝了好一会儿才下肚。
谢瑜在一旁洞若观火,眸色染霜:“道长,敢问一句,你这符水是用什么做的?”
伍淳风矜持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我向天师借了法,这符水有天山顶上的雪水、千年的灵芝,百年的雪莲,谢老爷体内燥热,这符水下去自然会药到病除。”
谢瑜只觉对方满口胡言,神色却是一松,只似笑非笑地瞧着江小楼。
床上的谢康河猛然呕吐起来,婢女还来不及搀扶,他竟然趴在床边,吐出了无数黑色的呕吐物,整个房间里瞬间布满一种腥臭的味道。
众人见到这种情形,尽皆变色。
谢瑜脸色一变:“江小楼,你安的什么心思!竟然串通这道士来害我父亲!”
老天爷简直像是在与谢瑜作对,她这句话刚说完,谢康河却直起身子:“好舒服,舒服多了!”
只是把污浊之物全都吐出来,谢康河原本青中带黄的脸色,慢慢恢复了往日的颜色。
伍淳风道:“现在熬一些暖心的汤药给谢老爷服下,不出三日,我保管他就能站起来走路!”
谢瑜的脸色瞬间一白,旋即却满是关切地道:“父亲,真的觉得好些了吗?”
谢康河点头,道:“听道长的,立刻去熬药!”
婢女不一会儿便端了药碗来,谢瑜一双素手正要接过,谁知谢康河用手一撑,竟自己坐了起来,他大口把药喝完,畅快地呼出一口气:“道长,你救了我的命,我要重重谢你!”
谢瑜的手瞬间僵住,却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脸上继续带着笑意,仿佛无限欢喜。
伍淳风只是微笑:“谢老爷,你一生多做福报,绝不该命丧于此。人的寿命乃是天注定,其他人根本控制不了!”
谢瑜越发体贴孝顺:“是啊,父亲命不该绝,真是谢天谢地!”
伍淳风却继续提醒:“从今日起,谢老爷尚需卧床十日,到那时候才能完全康复。”
谢连城亲自送伍道长离开,谢瑜站在床边,眼睛红红,泫然欲泣,怯生生地道:“父亲,您从今往后可得保重身体,千万不要再这样吓我了,我哪里经得起您这样吓。”
谢康河只是微笑看她:“道长不是说我没事了吗,傻孩子,快别担心了。你这两日辛苦了,回去好好歇息。”
谢瑜又再三关怀,才满脸欣慰地退了出来。
出了门,谢瑜看着江小楼,神色充满感激:“江小姐果然请来好道士,药到病除,让人佩服。”
江小楼看了谢瑜一眼,神情略带审视。
谢瑜面色微变:“刚才是我误会了你,真是对不住。不过,父亲原先还好好的,不过和你在书房谈了几句话,当即就病倒了……我一直心里纳闷,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瑜声音婉转,犹如黄鹂,可字字句句却隐含深意,似乎在指责江小楼的不是,江小楼唇角微翘,眼神冰凉:“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若不希望伯父痊愈,为何要带人来医治?”
谢瑜轻轻一叹:“那可未必,为了博取父亲的欢心,有些人是无所不为。”她这样说完,素来冷艳的面孔粲然一笑,目光落在江小楼的脸上。
一瞬间,江小楼只觉得那目光如同一条阴冷的蛇,滑滑腻腻的直接钻入人的心扉,不经意咬上一口,刹那鲜血淋漓、白骨可现……
------题外话------
当然,秦甜儿嫁人后的美好事迹还未写完。大家猜测说江小楼会不会顶替雪凝,获得庆王府的青睐和支持,我想说,她是苦命悲催女主,怎么可能轻易就转运了,不能够啊……
小秦:我给配发了一顶小红帽,明天开始去大马路……
编辑:我知道,全国文明卫生城市创建,你要去执勤嘛
小秦:可以这样说⊙▂⊙
编辑:我每天都看见有人挥舞着小红旗,让电动车靠边行驶,你也是吧
小秦:别人都被分配去执勤,我拎着小袋子……捡垃圾→_→
第85章8刻骨之仇
谢瑜回到自己的房间,也不换衣,只是坐在烛火之前,盯着跃动的火光,神色明暗不定。
婢女阿秀战战兢兢道:“四小姐,时辰不早,您早些休息吧。”
谢瑜猛然抬起头盯着阿,神情格外古怪。阿秀觉得背后一股冷气窜上来,浑身凉嗖嗖的,忐忑地道:“四小姐,您怎么这样看着奴婢?”
谢瑜微微一笑,似在自言自语:“父亲明明病的那么严重,怎么一剂符水下去就能恢复健康,这事不是很稀奇吗?”
阿秀忍不住猜测道:“或许……那位伍道长真有什么神通?”
谢瑜清冷的面孔笼罩上一层薄薄的嘲讽:“骗骗别人还行,想要骗我,火候还浅一点!我才不信天底下有这种神通,偏偏连大哥都那么相信她!”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眉宇之间的丽容全化为丝丝扣扣的怨恨。
阿秀面对这样的四小姐实在是害怕得很,可她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垂头不语。
谢瑜冷不丁道:“傅朝宣医术高明,又是太无先生高徒,可能早已看出这是毒不是病!她让伍淳风来治病,分明是希望借此机会让父亲对她更加信服,在大哥面前讨巧。我猜……这符水只是一般的解毒剂。”
谢瑜脑子转得很快,迅速把所有事情串在了一起。
阿秀只是唯唯诺诺,不敢接话。
谢瑜唇角轻翘,笑容慢慢变得轻飘飘的:“既然他说符水能治百病,我倒想要看看到底有多灵验!”
阿秀听谢瑜的话中有话,面上更加忐忑:“四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谢瑜冷冷看了阿秀一眼,沉吟道:“如今我身边就只剩下你这个体贴的丫头,你应该知道如何为我分忧吧。”
阿秀咬唇不语,陌儿怎么死的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眼前的四小姐柔柔弱弱、轻言细语,单从外表看实在不像那种狠毒的人,可她的心思藏得太深,她们又怎能揣测?她连忙跪下,埋头道:“奴婢不敢,小姐对奴婢恩重如山,若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就是,奴婢肝脑涂地也一定替小姐办到。”
谢瑜含笑:“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叫你去死的,毕竟我身边可用的人已经不多了。我只是希望你替我盯紧了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早报告……”
“是。”阿秀匍匐在地上,战战兢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康河病体初愈,食欲不振,王宝珍替他准备了早膳,他也只喝下半碗稀粥,心里惦记着书房里还没有处理完的那些帐本,便挣扎着来到书房坐下。还未来得及翻开,就听婢女进来禀报:“老爷,江小姐求见。”
谢康河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道:“让她进来吧。”
江小楼一进门,便瞧见谢康河正坐在书桌前,叹息一声:“伯父你也太心急了,身体刚有好转,万一受了风,病情不是更严重?”
谢康河阖上书页:“我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身子骨都麻了,好容易才能起来走一走,你可别像王姨娘一样整日里唠唠叨叨的,我只是出来坐一坐,不妨事。”
江小楼声音缓和如春风:“俗语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要好利索了不是一日两日,伯父还是暂且放下这些俗务回去好好歇着才是。若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交给大公子就好。”
谢康河笑道:“你这孩子,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意,但很多生意都是由我经手,不能假手于人,还是亲自处理更为妥当。”
江小楼闻言不再劝阻,只是静静坐着,捧起茶盏却不喝,似是不经意地道:“伯父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