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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再深厚的夫妻,也没办法承受可怕的疑心。
卫风一咬牙,竟然站起身飞奔而去。,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江小楼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复杂神色,唇畔却慢慢浮起一丝冷笑。
江小楼推门进去,独孤连城正在看奏章,她微笑着道:“连城,你和卫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江小楼外表很随和,实际却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也许是有过被人背叛的经历,所以按照她从前的做法,若是怀疑了某人绝对不会亲口问出来。但今天她不但问了,还问得直截了当。
独孤连城看着她,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一般明亮温暖:“你说呢?”
“我可猜不出,不妨把人叫进来问问?”江小楼轻咳一声,眼底不觉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蝶看了看这对夫妻,越发不明白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刚才那情形谁看了都会误会,怎么偏巧小姐就若无其事的。
卫风没想到自己刚回去就又被召回来,脸上满是压抑的不安。
“小姐,我……”
江小楼看着他,神情慢慢变得郑重:“刚才在书房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何如此害怕恐惧,真的是打碎了茶盏吗?”
独孤连城的目光落在卫风的身上,难掩眸子里的冷淡。
卫风的肩膀在颤抖,声音却极为坚定:“是,小姐。不过是一点小事,不值得您过问。”
他很害怕,害怕到连肩膀都在微微的颤抖,仿佛在竭力掩饰着某项事实。
江小楼的眼底仿佛有怒气在聚集:“如果真是小事,为什么不肯说实话?”
卫风忍住眼泪:“都是奴才的不是,是奴才笨手笨脚的,请您不要怪罪醇亲王。”
江小楼眸子里仿佛点染了寒气,看着格外冷清:“你说的都是真的?”
“绝不敢……绝不敢有半句谎言。”卫风只是低着头,仿佛要把头一直埋到地缝里去。
眼看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江小楼便挥了挥手,叫卫风退了下去。
从这天起,独孤连城便都是在书房歇息,外人瞧见心中难免起疑,这新婚夫妻都是蜜里调油的,怎么换到他们身上就变了味道……有心人回忆卫风之前从醇亲王书房里出来时候的神情,自然开始有了很丰富的联想。
江小楼在走廊下看了一天的书,太阳暖融融地照在她的身上,给她白皙的面孔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色。不知不觉地,她竟然靠在椅子上,轻轻合上眼睛小憩起来。
卫风走进来,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左右四顾,并未见到小蝶的影子,稚嫩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困惑的神情。随即他确定四周的确没有人在,便轻手轻脚的走近了。
江小楼的呼吸很轻,睫毛长长的,睡着的时候少了三分冷漠,变得越发温柔动人。
卫风把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极为小心翼翼。江小楼睫毛抖动了一下,卫风吓了一跳,几乎以为她就要苏醒,谁知她稍稍侧了下脸,又睡着了。
她的侧颜格外的宁静,看起来像是个单纯的孩子。
卫风忽然觉得一股蓄积已久的毒忽然在胸口裂开,轻轻地、一点点地靠近了她,越靠越近,就在他的唇几乎就要落下去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一声厉喝斥:“你干什么!”
卫风吓了一跳,一下子转过身来。独孤连城满面冰霜地站在门口,目光几乎冷凝成冰。
卫风一张脸瞬间没了丝毫的表情,而江小楼微微一动,清醒了。
外袍一下子落在地上,染了尘埃。
独孤连城难掩眸子里的冷芒:“小楼,你知不知道这个孩子刚才在做什么?”
江小楼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出了什么事?”
“我……我……”卫风似乎想要为自己辩解,却是害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独孤连城眼底含着厌恶:“我亲眼瞧见这孩子刚才欲对你不轨——”
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气氛变得格外紧张。
江小楼愣住,旋即唇角隐约泛出笑意,最后甚至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连城,你太紧张了。你瞧,他不过是在给我披上外衣,是你误会了。”
江小楼这样的说法,似乎彻底激怒了素来性情温和的独孤连城。
卫风心头冷笑,江小楼是个聪明的女人,但这种女人往往习惯自作聪明。一个男人性情再好,也没办法容忍妻子如此置疑自己的判断。独孤连城明明亲眼瞧见卫风试图做什么,可是江小楼却不相信,这也难怪,世上谁会相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会做出这样奇怪的举动?江小楼睡着了,她没有亲眼看见,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独孤连城的说辞。
可是独孤连城却出乎意料的坚持:“我亲眼瞧见难道还会做假不成?小楼,你不要被这样一个骗子给骗倒了。”
江小楼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她看了一眼卫风,而卫风却瑟缩着肩膀,几乎快哭出来的模样。
“小姐,我……我真的没有。”
他的神情格外诚恳,满心的祈求与哀怜。
独孤连城一字字道:“很抱歉,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留在王府,我只能将他赶出去。”
卫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睫毛上挂着泪水,眼泪汪汪的模样极为惹人同情。他比女人更美丽,又拥有孩子的无助,任何人都无法抗拒这种神奇的魅力。
“小姐,不要赶我走!我无处可去啊,如果要我走……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卫风的恳求极为悲情,他是一个男孩子,说话的语气却比天底下任何一个美人还要柔美。
江小楼面上仿佛无限同情,开口道:“我当然相信你。”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独孤连城道,“从前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万万想不到你对卫风也……上回在书房我就看出来了,只不过没有点破罢了!”
“小楼,你在说什么。”
独孤连城似是遭受了重创,他看着江小楼满是痛心:“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就换来这样一句质问吗?”
“当天在书房里发生了什么,原本我并不想追究。不是因为你,而是为了这个孩子!为了让他可以继续留在醇亲王府,我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你呢,半点不知道进退,现在居然还来诬陷他,比庆王又好到哪里去?”
独孤连城用一种极度受伤的神情看着江小楼,呼吸似乎都停滞了。
卫风却在悄悄打量着他们两人的神情,他的脸上存在少年独有的天真,还有一丝阴阳莫辨的柔美。这样的神情交错闪过,眼底却浮现出些许成人才有的狡黠。
江小楼冷声道:“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若是没有证据,我何至于此?”说完她指着卫风的脖子道:“那天我亲眼瞧见他的颈上有吻痕,若不是你……又会是谁?”
独孤连城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原来你就是这样看我的……我很失望,江小楼,我真的很失望。”
江小楼看着对方痛苦的神情,一瞬间似乎有些动容。
关键时刻,卫风怯生生地道:“小姐,一切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醇亲王……真的,都是我的错!”
卫风说得可怜兮兮,神情之无辜,语气之卑下,当初的谢瑜都要逊色十分。
江小楼蹙起眉头:“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色欲熏心之辈,现在我无比后悔当初为何会嫁给你!”
独孤连城一怔,眼底浮起一丝少见的怒气:“既然你后悔,我不妨直接把休书替你写好吧。”
江小楼满面怒容,眼底的火焰像是要燃尽一切,没有丝毫作伪的成分。
卫风静静地观察着,心底扬起了一丝冷笑。旋即他听见江小楼以一种格外冷漠的语气道:“那就请郡王尽快写好,我可没有耐心再继续等下去。”
江小楼一甩袖子离去,独孤连城像是僵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他才转过头来盯着卫风:“现在你可满意了?”
卫风的脸上露出无比委屈的神情:“王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独孤连城唇畔的笑意满满都是讽刺:“是啊,你不明白,因为从一开始接近小楼到后来勾引庆王……你都是毫不知情。”
卫风眼底冰似在慢慢开裂,瞠目结舌,不能言语,脸上的神情却仿佛快要哭出来一样。
一阵风吹过,枝叶沙沙清晰入耳,独孤连城冷冷地道:“卫风,你好自为之。”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卫风望着他的背影,嘴角终于裂开一丝笑意,笑容微带讥讽。
傍晚,小蝶捧着茶盏路过假山,却突然听见一阵压抑的低泣。她眉头蹙起,四下里寻找了一阵,终于在山洞中瞧见里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年:“卫风,你在这个干什么,小姐还到处找你呢。”
卫风抬起眼睛,泪眼朦胧地道:“小姐在找我?好,我立刻就出来。”
他正要钻出来,头却不小心撞到假山上,拼命忍住摇摇欲坠的眼泪,生怕小蝶看出端倪似的。
小蝶摇了摇头,神情难得有了一丝同情:“你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卫风刹那间表情变得极伤心,道:“醇亲王要休了小姐,我心里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蝶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极为不安:“小姐如果被王爷休了,她以后可怎么好。”
卫风的脸上露出无比迟疑的神情:“这……这我也不知道。”
小蝶猛一跺脚:“都怪你,都怪你!现在我真后悔,当初应该坚持送走你,好过让他们夫妻之间产生裂痕。”
说着,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竟然丢下茶盘,一下子坐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卫风眼睛里有复杂情绪飞快地闪过,顺势坐在了她的身边,劝说道:“小蝶姐姐,我愿意尽一切努力去弥补。”
“你如何弥补?王爷那个人我很清楚,他表面上温和,骨子里却是个极坚毅的,若没有下定决心,他绝不会说出休妻的话。”
“这……我走的时候,真的瞧见王爷在写休书。”
“休书?果真?!”
“是,我亲眼瞧见的。”卫风脸上露出更加凄惶的神情,“郡主很倔强,她是绝对不会先低头的。”
小蝶满脸愁容,甚至忘记了责怪卫风。
卫风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显得格外着急:“咱们想个方法约他们两人好好谈一谈……”
小蝶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对,人前他们都下不来台,让他们二人单独相处就好了,我这就去找她!”
“不,郡主那么倔强,她是绝对不会肯的,还不如想法子把他们骗到一起。”卫风下意识地说道,旋即意识到自己太莽撞了,连忙道,“我怎么跟小蝶姐姐胡说起来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小蝶怔了一下,却似乎认真考虑起这个主意来了:“虽然我不喜欢你,但这个主意还不错。只要是为了小姐好,我将来受到何等责怪都不要紧。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告诉小姐,就说醇亲王突然犯了病……”
卫风立刻点点头,两人便分头行动。
第一个被骗到书房的人是独孤连城,他刚进了房间,房门便被落了锁。
门外,小蝶惊呼一声:“卫风,你这是干什么?”
卫风转头看着她,秀气的脸孔竟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干什么,当然是做我想做的事。”
小蝶正要推开他,却闻到对方身上传来一股奇异的香气,幽幽钻进人的鼻腔,整个人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卫风冷冷地看着她,勾起唇畔:“真是个蠢东西。”
独孤连城在书房内大声道:“快放我出去,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房间里点燃的香炉同样静静散发出一种香气,让人觉得浑身酥软,独孤连城敏锐地察觉出那是软骨散的味道,他的眼眸变得越发幽深,拍门的力气也仿佛减弱了许多。
卫风一直等到门内没有任何声音了,才微微一笑道:“王爷,我知道你武功高强,特意为你准备了加料的软骨散,迷晕一头猛虎都绰绰有余,好好享受吧。”
屋子里没有任何回应。
卫风扬身而起,在守卫森严的王府中如入无人之境,转瞬就到了江小楼的门前。江小楼轻轻蹙起眉头:“卫风,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卫风的脸上露出一种很温和的笑容,但如今看来这笑意让人觉得浑身发毛:“小姐,卫风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禀报。”
江小楼狐疑地看着他,仍是微笑着,眼底却多了点警惕。
卫风轻笑一声:“今天发生的事并不怪醇亲王,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些事你早就已经说过了,不必再说一遍。”江小楼眼眸深得触目,声音如水般清凉。
“不,你什么也不知道。”卫风眼底似乎有可怕的光在一瞬间亮了起来。
江小楼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卫风,我没有传召你却突然闯入,这是要做什么?”
卫风仿佛感受不到她的怒意,笑容变得越发深沉。
很快,江小楼坐回了椅子上,面色隐隐发白,她似乎想要重新站起来,膝盖却是软绵绵的,站了几次却都跌回椅子上。她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在颤抖,甚至连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