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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熙自顾自地登车,不闻不顾新娘,驱车前行。上官敏华扶着玲珑的手,不紧不慢地上车,缓缓而进。东大街两旁或有行人拥挤观景,但因周承熙车速过快,常常惊吓到路人,时而有孩童的哭声响起。
很久之后,在上官敏华地马车经过时,还能听到那些老人在哭叫:夭寿喔,这么好一个闺女偏配那个混世魔王之类的话如此绕城颠簸三圈后,车夫才将马车停到皇宫南大门。周承熙早已等得不耐烦,上官敏华拎起裙摆,依然是不紧不慢地动作,踏级下车时,有侍者伏地平背供贵人垫脚。上官敏华仍是扶着玲珑的手,以自己的方式下车。
岂料新郎官忽然发作,飞起一脚,将侍者踢开,那侍者跪在那儿,唇鼻冒血,未敢吭声讨饶,那周承熙已然飞取侍者兵器,一刀刺进那人胸膛,鲜血直喷,刀刃磨搓骨肉的声音令人齿寒。
杀人者猛用力,深达刀柄,道:“无用之人留你何用!”
上官敏华周身发冷,她看着那具无名的男尸,再看那额角染血的周承熙,她发现两人三尺三的大袖上溅有血渍,或有腥气扑鼻,如此地令人难以忍受。尽管哪一派都知这婚事不过权宜之计,牺牲小女子以成就大业。但是。她怎么能容忍这名义上的小丈夫是个杀人狂魔。
周承熙哈哈大乐,甩开刀,张开血渍淋淋地手。一把抓住上官敏华瑟缩的手腕,手背与手心上人血粘滞。这让上官敏华恶心得背上寒毛倒竖。两人踩着汉白玉石阶踉跄而走,即便是宫人也不敢多言。新郎抬头阔步前行,狠笑不已。一路行去,几乎是周承熙拖着她前进。
绝不能,绝不能让此人夺权登位。眯眼凝望他坚硬地轮廓。上官敏华暗暗起誓。
周承熙地手掌紧锢如铁钳,不管掌中之人是否疼痛,他回过头,恶狠狠地咒道:“很难受?这是你欠我的!我要你血债血偿!”
这人地双眼比之凶兽更要残忍,毫无人性之情。上官敏华面色愈白,她微敛双目,再看下去,她不能保证自己不出手代其长辈教训。到延庆宫后,有礼服遮掩。旁人并未发觉两位新人不妥。上官敏华注意到皇帝未带后妃赴宴,掌礼宫人宣布拜堂。向皇帝、国师与白太妃行礼之后,双双送入新房。
当宫人递上金盆待新人沃盥时。两人手掌上泛滥地血渍让宫人失声尖叫,不由得打翻金盆。周承熙厉色喝道:“拖下去!”
掌礼监事眉目不动。继续指导新人对席而座。周承熙坐西向东,上官敏华则反之。坐东面西。
宫人递上鹿肉,两人分食之。再呈金盏,周承熙冷冷而笑,旋开金戒,将里面粉末倒,那杯中之物即殷红不祥。上官敏华面无表情,冷冷看着他身后摆放地屏风,举杯递上自己地杯子。
周承熙就杯一饮而尽,上官敏华低探头,饮下那杯掺料的酒。尽管她的侍女们神情紧张,恨不得代其劳,人人以为她是在吞咽毒药。
“蔡公公,还不宣布下一环?!”周承熙怒吼一声,掌礼宫人忙宣新人行合床礼。两人在侍人相助下各自脱服,并取下束发用的布帛,放于床边,弄完这一切,侍人鱼贯退出。
玲珑神色坚定,站在上官敏华身后,专注地瞪住周承熙地一举一动,她并不愿离去。
上官敏华微微转头,道:“退下。”
玲珑大声应道:“小姐,有事记得唤奴!”
待人退下,新房内只剩新人着宵衣(黑色里衣),上官敏华静坐不语,有若沉思。周承熙敞胸披发,提起酒壶,涓狂既笑又饮,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金刀,上下比着上官敏华的颈脖,他一个劲地吼叫:“我要叫那头老狐狸后悔!我要杀了你给母后报仇,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刀的寒气划破新娘娇嫩的肌肤,深深划开了皮肉,上官敏华觉得有股血流滑落领口。哐当一声,周承熙倒先抛下刀,怔怔地看向她的伤口,又转盯她无波无绪的眼眸,神色一度变得危险,语气复杂地喝问道:“你想死?你竟然敢死?你竟等着别人来杀!”
乒乒乓乓,摆放酒食的红木桌四分五裂,食物酒水洒落一地,一片狼籍。
上官敏华抬眼冷冷瞟他一眼,不做声,她取出黄色丝缎帕子抚住伤口。周承熙尤如困兽,从喉管深处发出怒气,绕走新房砸东西,屋子里的金奔马,金瑞兽,镶嵌宝石的器皿没有一样逃脱他地辣手。
新房外玲珑急得踹门大叫,被周承熙的侍从拦住。里外闹腾,好不热闹。
上官敏华给这般动静吵得太阳穴发涨,她放下手掌,道:“有这等时间在此砸东西撒气,不若去驻马滩挣军功。”
周承熙暴跳如雷,指着她的鼻尖骂道:“若不是你们上官家,本皇子会困于此?”
上官敏华伸手拿开他地手指,冷声道:“你要做戏离我远些,皇后之死我很抱歉。”
“若非你们上官氏,母后怎会死,长姐岂会远嫁他国生死不知?你的假腥腥真是让人恶心,冷血地怪物!”周承熙破口大骂,砸东西地动作愈发猛烈,几乎盖过他的嗓门。
浓浓地怨怼扑面而来,上官敏华挑挑眉,冷然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心里清楚皇后死了对谁最有利,老狐狸杀她做甚。”
“也是你们上官氏的托口之辞!”周承熙砸了一个金盆,巨大的哐当回声让人耳鸣。上官敏华嫌恶地掩耳,把手中的手绢扔给周承熙:“此刻太子之争已火烧眉毛,你还有精神力气寻我晦气,真是越发不知所谓。”
后者戾气森森,看清物什上五爪小金龙锦绣之图,寒意从眼中迸射,眸色深沉,他把东西捏得死紧。
“你想做什么?”
自两人见面时起,上官敏华首次露出浅笑,她诚恳地回道:“合作。我想法拖住册封太子的旨意,给你时间争军权。”
这争的岂只是军权,还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东宫正主之位。
周承熙先是狐疑,上官敏华很坦然地与他对视。周承熙怀好意地大笑:“上官贤妃若吃晓是你吃里扒外,她会生吃了你。”
说完,他将手帕塞进怀中,大口灌起酒来,眉宇间哪里还有粗俗的暴戾之气,周昌那帮子人若瞧见,必定先下手为强,做了此人。
上官敏华勾唇嘲弄道:“七皇子殿下应该庆幸,她的儿子不是周昌那厮的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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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步步〗
周承熙抛开酒盏,并不避讳上官敏华,打开新房内的一道密室,钻进去后密门紧闭。见这人离去,上官敏华或能一动,放松已然僵硬的四肢,她走到铜镜前,侧脸看了看颈上伤口,伤口有些狰狞,流出来的血染红她半边的肩胛。
拉回宵衣,对那道密门她莫名地笑得开心。那道门,普通异常,上面仅挂着名家名画天师驱鬼图。上官敏华望着它就像看到周承熙的结局。她浅笑连连,到铜盆处拧了手巾处理伤口,蓦地,她注意到清水里反映出的影像,她双眼黑白分明,在棹棹烛光中,诡异且危险。
她倒退一步,阖眼敛住妖娆的心神,念道:佛祖在上,信女但求自保。
然,她毕竟不能漠视生命的消逝。
她也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所以,此刻她的心里就像住了一个张牙舞爪的鬼,让她今夜不能安宁。若周承熙如她所愿死在驻马滩,她毫不怀疑,受骗而死的人必然不甘,要化身恶鬼来索命。
她坐在木床旁,细指捏得紧紧发白,心中犹豫不决。
“七小姐。”暗侍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上官敏华强打起精神,粉唇动了又动,仍是没能说出周承熙消失的方位。她这个人坐在帷帐后,手上不自觉地抱起瓷枕,道:“到驻马滩下手。与大师爷说,这里实有风险。”
咻地一声,暗侍离去。上官敏华全身精神气力一松,仰面倒下。双眼瞪着江山锦绣帐顶,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巴掌。竟然假腥腥地放过心腹大患,既迂腐,又可笑。日后若然死无葬身之地,也是今日种下的因!
叭地一声。烛火轻轻爆了个结花。
上官敏华一个激灵,周承熙残酷嗜杀的一面在她脑中如走马观灯般掠过,她猛地叫道:“玲珑!”
近身侍女推门进入的同时,还跟着周承熙留下的奉敛侍者。玲珑躬身,关切地问她地主人有何处不适。待她抬头,见到那道新婚夜即见血的伤口,立即咒骂不停。
橘色的新房内,侍者其人双眼乌黑,神色冷漠,于凌乱地杂物视若无睹,抱剑在怀行监察之职。上官敏华见之,闭嘴不言,由得玲珑摆布。
“小姐。这屋怎能睡人?”玲珑怒气冲天,对着那个侍者喊道,“你耳朵聋了。小姐要换新屋!”
奉剑侍者充耳不闻,上官敏华面无表情。只是眼珠微微转过。弄清那人的身份后也无意交涉。
“下去吧。”上官敏华吩咐道,机会既然错过。反复也无用,不若从长计意。
玲珑咕嘟两声走狗,随即蹑手蹑脚退到门外,隐隐地身影印在贴纸木窗上,与那奉剑侍者左右互立,尽忠职守。
重重帷帐内,上官敏华躺定,习惯性地去握那胸前的物什,摸了个空。她想起那个奇怪的白道长,他说她的反常是脏物作怪。异样在她心中一闪而逝,她知诸多事她不能透析,她以为若能抓住这道灵光,必能解其中意思。
偏生错过,想来想去,不能参透个中含义。
恍惚间已是宫内身起时,上官敏华由着侍女们为她套上重重的纱衣,望着铜镜中那抹陌生地容颜,她问道:“现在是何时辰?”
“寅时一刻。”
上官敏华怔然,这是要向谁请安。
到得荣福宫,候于雾寒露重的宫墙外时,她算是想透宫内老主子对她的态度。甘后已去,还有白太妃。上官敏华如此忌讳这位老太太,又是为着甘后之死。
谁是最有可能对甘后下手,谁又能突破上官氏的安排杀死甘后又栽赃于上官一脉,谁又能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非荣福宫这位主子动的手不能解释。
上官敏华半敛住眼眉,在宽大衣袍的遮掩下,她小心地调整好站姿,力求不出差错。辰时差一刻,三妃着丝缎重台履、披绢帛、高髻戴花冠领着一帮子人到荣福宫叩拜;江惠妃细腰粉面打先,眉目含笑带俏,见上官敏华守于宫门外,捂唇一笑,扭腰走进荣福宫。
辰时,皇帝姗姗而来。他见上官敏华立于外,恰在此时,荣福宫的总管蔡侍人出来请人。待皇帝入内一柱香后,上官敏华才随着侍人迈动僵直的双腿;到内庭,又随着侍人地指示向诸位长辈行礼,她谨记着叩首再叩首。
白太妃与皇帝问周承熙何往,上官敏华答不出。
众妃中便有人言道:“七皇子莫不是也听信那流言,不愿与上官小姐成婚?”
当下便有人接口,问道:“什么流言?”
“都说上官小姐身上有妖气,连上官尚书也怕沾了脏物,特地请了白相师去做法除恶呢。众妃恍然大悟,皇帝一拍桌子,喝令她们不许再议论这等子虚乌有之事。皇帝身边的文公公叫来周承熙的贴身侍卫,奉剑侍者递上一纸书信,内有周承熙请罪状以及上北线杀敌保卫大周疆土地坚定决心。
“延庆的性子真越大越拴不住。”白太妃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当权者,皇帝挥挥手,奉剑侍者退下,又和白太妃说了会子话,不一会儿皇帝就别下众妃,前往明雪宫守着他娇柔地贤妃和新生地麟
“皇帝也是急性子。”白太妃嗔怪一句,后妃无人接答,她望向上官敏华,无比贴心地建议由宫内的长辈们教她点成长地道理。
上官敏华无语,叩拜之际,等三妃、六仪、四美人七才人等二十七世妇语重心长,轮番训导:如何做好皇家媳妇,宫中生存大不易,内宫训戒一千八百篇等等。如此这般下来,上官敏华的膝盖跪到红肿、刺骨发疼;形势他人强,她咬舌头尖忍下;到得申时,老太太终于发话,用膳。
其他后妃事前尽管做足准备,到这时也辘辘饥肠,微胖的那几个身前,开胃食刚到,便一扫而空;三妃六仪还顾忌形象,意思尝了些,并不露骨。
上官敏华早被这天的折腾磨掉所有的胃口,即使白太妃等人在前冷言讥讽,她也只喝了两口不知名的汤。汤刚下肚,便是一阵翻江倒海,哇地一口喷了出来,隐隐带着血丝。
“哎哟,好痛。”某位后妃抱住肚子满地打滚,哐当当数声,盘桌不停地打翻。
一位后妃口吐白沫,闭眼前,挤出三个字:“毒,有毒。”
江惠妃、白华妃和洛华妃也是脸孔乌青,嘴角流红,白太妃喘着粗气,拼命吊着最后一口气,喊完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