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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让你去!你死在外面,朕就让你儿子给你陪葬。”
她静静地眨了一下眼睛,周承熙却受不了,他冲上前,紧紧抱住她,在她眼上不住地亲吻,或轻柔,或沉重,胡乱的亲吻暴露出他忐忑不安的心:“敏敏,敏敏,你怎么了?为什么我猜不到你的心思?”
“不能派了善。”
周承熙停下来,他先是疑惑,随着他的思考,眼底透出亮光来:“你是说,这场疫情是人为地?”
“现在还不能判断,”上官敏华神色很平淡,她道,“本朝历经多年战乱,百姓生活艰苦,苦难重重,这关头是何等的危急,我们不能给任何势力可乘之机。陛下,要给他们活下去希望的是你和你地朝堂,而不是一个和尚。”
周承熙捧着她的脸,让她地眼对上他地眼,他道:“何必说得如此委婉?直说了善与南梁关系匪浅,疫情爆发的时间可疑,朕不是蠢人。”
上官敏华伸手扳开他地手掌,轻声道:“我以为你恨不能杀了章春潮。”然后又重重地加一句,“同时,收回你的玉玺。”
周承熙眸中光亮闪过,随后呵呵笑起来,像嬉戏一样在她脸上啄来吸啄去,玩够了才承认:“朕原是这么想的,”一个但是又把人的心吊起来,“我不忍敏敏伤心,所以,那半块玉玺还是放在你手上,可安心?”
上官敏华挑挑眉,微不可察地点了头,退出他的怀抱,拉开两人的距离。她轻轻道:“陛下,速去主持大局罢。这宫我是一定要出的。”
她说,她去是代表皇帝的旨意和颜面,起鼓舞人心的作用。
“朕陪你去。”
她笑起来,道:“我担心,你到民间听到那些话,要杀人。”
庆德帝也同意,他的脾气还真地控制不住。他再次抱住女子,在她耳旁低徊:“不想和敏敏分开那么久。”
上官敏华推开他作怪的唇,提醒道:“接下去,陛下会忙到没有时间想女人。这次的春耕,陛下要多费心思,该重用的还是重用罢。”
她指的是上官锦华,周承熙点点头,说他不会客气。这时,外面的宫人说江一流求见。他们的方案做好了,拿给庆德帝过目。
周承熙叫上官敏华一起看折子,从调查疫情源头、治疗方案、隔离措施、调度安排到施医赠药免费治疗,比起几年前,江一流等人的方案说得更完善,兼具人性。
庆德帝赞许,问上官敏华带谁去。她道:洛生与司空萧二人即可。周承熙虽不愿,在她的劝解下,还是同意。朝中大臣的意思还是很明确的,不太赞同帝后同朝,尤其皇后今次犯下如此大罪。
翌日,庆德帝送皇后出宫。上官敏华神色无甚变化,泰然自若;周承熙返宫的背影倒是决绝,一副又要拿谁开刀的模样。
司空萧随行护驾,兼剿匪;洛生长袖善舞,负责调度与各级官员打交道;上官敏华换上粗衣布裳,做的也不过是督促各州府在处理疫情一事上要用心思,不可野蛮粗暴地掩埋未死的病患。
最初,百姓不理解,慢慢地,人们看出皇后的吃穿用度和救济处的一样,人们从送救济物资的北方商人口中知道皇后的慷慨解囊,人们了解真实的皇后就像传说中的一样宽容仁善时,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郁刹那间消散。
那些不利的、恶意的谣言失去了传播的途径,人们越来越愿意相信:那个幼年即有着菩萨心肠的女子从没有改变过。
无论是穷困潦倒的流民,还是富甲一方的员外,在这场声势浩大的灾难前头,不再怨天尤人,在病痛之中心情轻松,带着笑意,与病友聊聊美丽而又多情的当朝皇后那些是是非非的风流韵。
“这靖远侯,为博佳人一笑,不是俗气的撒千金万金送名贵礼品。”说话者神神秘秘地压低嗓子,在众人的催促声中,他吊了吊嗓子,才吐出实情,“靖远侯从来只送粮送银,四处赈灾,打的都是上官皇后的名头。”
“老掉牙了,我还知道靖远侯捐空了燕霞山造的兵器,全力支持庆德皇帝反攻南梁。他那个心思啊,连老二家的老黄狗都知道。”
“嘿嘿,可惜上官皇后从来没拿正眼看过他。”
“说不定咱那皇后心里还是有他的,不然,靖远侯早被皇帝喀嚓喽。”
“靖远侯天天那么吼,什么爱慕无罪,恋爱自由,哎哟哟,俺都听不得。”
“我听说老李家那闺女跟隔壁村上的穷秀才跑了?说是煎药送药认识的,没几天就情哥哥情妹妹的好上了。”
“谁知道阎王爷啥时候收走咱这条烂命,俩年轻人就让他们开心开心罢。想当年,老子心里藏着一句话,就是没跟村那头的阿花讲,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你知道邻村那老寡妇的相好是哪个?不知道了吧?就是我们镇上老张头啊,两朵村花争着要嫁给老张头,艳福不浅。。
苦中作乐的大周民众,与蓬勃发展的八卦事业一样,与时俱进,听到男女情事之间的风吹草动,就像是见到了灿烂的阳光,连日子都不觉得苦了。在这样奇妙的氛围中,度过了他们最黑暗的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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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度厄〗
途中,章春潮的黑马与上官敏华的马车相遇。
那天还下着雨,他的面色很白,眼珠却很黑,他低低问道:“我听说,你相信我是无辜的。”
上官敏华放下掀起的半边布帘,淡淡地回道:“这点脑子本宫还是有的。”
章春潮笑起来,笑声中掺杂着没人能理解的情感。
他又问:“我听说,你请动了章潮生到北边为你打点生意。”
上官敏华在马车内答道:“大师爷是个明白人。”
雨水淅淅淋淋,车与马都没有动。久久地,章春潮又忽然出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上官敏华叫车夫赶车,不一会儿,泥路上响起马蹄飞奔的声响。透过寒风吹起的帘布,可见章春潮极劲极瘦的身影,消失在蒙蒙的雨幕中。
秋棠问:“小春师傅,今儿个是咋啦?”
上官敏华想,也许是受了刺激。真正说起来,她又怎么能猜得到章春潮的心思,那年她以为他不会动手,他还不是下杀手要她死,赔了一个女人的命才保下自己。
马车的车轮在各州府间滚来滚去,充当安抚的使者。有北方五城做最重要的物资基础,配合朝庭有效的举措,大周艰难地度过一厄。宣楚和柴先生等人奉旨明查暗访,也只查到疫情发起的途径是水源。有人将腐烂的尸体堆积到州府主要水源的源头,中下游的人喝了受污染地水,集体发病。
庆德帝也没能腾出手来彻查,因为各地疫情才有起色。大周新收的属地七海岛、齐川六国等地方,爆发了来势凶凶的抗议申讨军,他们斩杀了大周朝庭派过去地安抚使。举起反旗,意图夺回自主权。脱离大周的管辖。
周承熙欲起兵亲征,但难在国库里一两银子也挤不出。边关几度告急,若动用北漠漠族地赔偿款,百官齐齐阻之,实行新政银子半分也少不得;庆德帝的脾气越发暴臊。朝中新提拔官员的日子越发难过。
他们向安稳如泰山的旧部请教,如何劝得盛怒中的庆德帝接受他们地建议?
答曰:上官皇后。
这时候,他们也顾不得清高的颜面,纷纷至函上官敏华,请她劝说庆德帝动用某处银子,那处账面上至少还有三百万两银子。
上官敏华接信后,看到这个数字也大吃一惊,以周承熙唯我独尊的个性,哪里会弄小金库?连续看了数封信函。才弄清这笔款子在僧人了善手上。
话说秦关月、宣楚等人回报周承熙,她死在燕门关后,庆德帝行事越发乖张。经人引荐识得得道高僧了善,从不曾信佛的人竟对了善言听计从。尤其在与她有关的事上。更是奉了善如神明。
三年前,了善说要在各地修庙供奉佛祖以佑亡颜。庆德帝二话不说划拨了一半的国库给他。按户部、工部等查帐,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工程款不翼而飞,报到庆德帝处,只说查便没有下文。
两年前,了善说要给帝后修合葬皇陵。庆德帝硬是从六部的经费中抽出五百万两给他,以工部在案记录看,那处皇陵才打下地基,便用去银子两百万。
尽管皇家修陵是件极其严肃的事,连宗正府也不得干预,但是,庆德帝正值青壮,待国库宽裕后再思皇陵亦可。官员们以为,与其让了善肆意浪费银子,不若先拿来救急。
弄清楚前因后果,上官敏华以为周承熙只是需要一个台阶去修正前面地错误,便在信中陈以利弊,请他终止给活人修墓的举动。疏通后的驿站,信件来往速度大大加快。她地信下午才送出,第三天午后便收到回函:此事请皇后不要干预。
上官敏华气得直磨牙,再发函:难道你要让辛苦这么久的胜利化为乌有,重回世家势力把持朝堂地局面?
周承熙让人送来他地回复:朕拟启用皇后长兄上官锦华,调和中央与地方紧张的关系。
上官锦华重掌大权地消息砸晕了上官敏华,她什么也来不及想,怒气冲天地赶回皇宫,她要找周承熙问个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宫人说,陛下在长生殿。
上官敏华狐疑宫里何来长生殿,经宫人指引,才知这殿的后半截便是凌波阁。她好气又好笑,踏级而上,周承熙正在里头批奏折。
她问他:缘何重用上官锦华?
他反问:不这样你会回来么?
上官敏华眼神一转,道:“那不是在给你辛苦么。”
周承熙眸色沉沉,静静地看着她,道:“若真地只为我,就不会有靖远侯甘为皇后宠臣的谣言传出来!”
他的脾气到底没有压抑住,话未说完案上的奏折翻飞在地,上官敏华用眼角一瞟,又是没有新意的废后请旨。
周承熙从位置上慢慢地走下来,站在她跟前,低声恳求:“敏敏,只要你肯留下来,朕什么都依你。”
上官敏华嗤笑一声,道:“陛下实在不适合说这种话。”
周承熙忍了忍,竭力克制怒火,说她既然回宫他就不会再让她离开。上官敏华轻笑,转移了话题,让他停了皇陵的工程,先把属地的动乱平定。
周承熙转了转手上的玉指环,道:“朕已命史破军去办了。”
铁血镇压反抗者,彻底断绝世家以此为楔机要胁皇权的念头。上官敏华拍拍手,这才是周承熙的作风,她转身欲走,周承熙阻道:“皇后要往何处?”
她答道回延庆宫休息。周承熙说这长生殿就是她的新寝宫。
周承熙又坐回原位,慢吞吞地说道:“皇后也不必烦扰,此殿一砖一瓦皆是左家出的银子。它建来本就是给皇后所用。”
照周承熙话里的意思,就是他给左倾城一种假象,他会封她为后。左家“掏心挖肺”掏空腰包建成此殿,只待封后大典风光迎入左倾城,岂知是给仇人作嫁裳。
这一解说,让上官敏华心里舒坦许多,她便安安心心地住下。她也懒得去早朝,专心处理自己名下的产业,让它们在新的一年里赚尽更多的银子。剩下的时间,她全给了儿子。
周承熙想见她,不得不到东宫预约时间,和周广泓抢人。
次数多了,皇太子毫不客气地吐槽:“父皇,你的奏折批完了?母后不喜欢不务正业的人。”
庆德帝冷冷地回道:“朕从不养废物!”
周广泓指着屋子里靖远侯收罗送来的名字名画名琴,大笑:“父皇,你还是用劲多赚点银子吧。”票票
第180章〖奠基〗
正中要害,庆德帝看向这个得意的小子,眼神中闪过狠狠的光芒。他很快就转变了策略,冷笑道:“臭小子,做太子的感觉很好?”
周广泓没能理解,周承熙勾唇浅笑,不怀好意地问道:“东宫有整个皇朝的精英,你一定学了不少东西吧?”
“没错,我一定会自己来保护母后!”周广泓绷紧了神经,像一个男子汉般,铿锵有力地向他的父皇承诺。
周承熙狡猾地笑起来,伸手拂了拂龙摆,轻飘飘道:“你读了这么多书,学了这么多,也该出宫长长见识了。”
周广泓这才明白父亲可恶的小计量,他涨红了脸,想要开口反驳,对方却不给他机会:“想要保护你母后,得拿出点真本事!”
窗旁的上官敏华,轻轻抬眼望了眼那对父子,他们争执的焦点在她肚子里滚了一圈,又不着痕迹地收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