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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辞脸颊微红,却并不否认,只是说:“林老板也并不输给砚辞。”
我干笑两声,想起许言的话,便问苏砚辞:“若是要你独活,你肯是不肯?”
苏砚辞惊愕的看着我,又好似明白过来似的,笑道:“王上未免小看砚辞了,砚辞生同他在一处,便是死,也同他死在一处。”
这下子轮到我惊愕的看着苏砚辞了,苏砚辞说得那般云淡风轻,就好像在问我去不去散步一样轻松,我却心中大恸,如果楚彻也能如此对我,该有多好。
只是有些事,勉强不得,也勉强不来,我苦笑,心中意志坚定,道:“这一场硬仗,青霞陪王上去打,青霞誓与大月氏,共存亡。”
苏砚辞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就好像我说了天大的谎话一样,其实到得这一刻,我也觉得自己像是在说谎话,但如果我不得不去面对这一切,不得不去接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楚彻,那么我便只能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去成为堆砌他帝王路上的最后一块基石。
如果他誓要这关内外一统,如果他真是欺骗利用了我,那么我便是他帝王路上的祭奠品,我要让他永远记得,这一场决裂,是因他而来,我和他,永生永世也不再有可能。
但我仍旧殷殷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都只是我的一场梦,而明日天一亮,我仍旧会和我的顾小五一同走进婚姻的殿堂,成为夫妻。
但我明白,这只是我幼稚的一厢情愿,一切已经箭在弦上了,谁都没有后退的余地,但我仍旧想很傻去问一句楚彻,有没有哪怕一秒钟想过,要同我天长地久。
苏砚辞在我身边,轻声道:“若砚辞能有一身武艺,便能帮王上戍守城墙了。”
我拉起苏砚辞的手,安慰她道:“王妃不必介怀,青霞不能保证能还大月氏一个太平无事,却可以答应王妃,让王上平安归来。”
苏砚辞微笑不语,她望着夜空良久,才道:“快到子时了。”
我同她一道往向夜空,这时有士兵匆匆而来,说是许言要见我,我拍了拍苏砚辞的手,同她笑了笑:“我走了。”
。
第八十三章 战火燃
苏砚辞不舍得松手,我用力拉开她的手,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便不会失信。”
那士兵带路走在前头,我走得很急,也不敢回头去看苏砚辞,我走了好几步路,才听得苏砚辞在我身后高声:“林老板,保重。”
我顿了顿,仍然不敢回头,只是跟着那士兵越走越远。这大月氏的王宫我还是第一次来,所以根本就认不到路,我本来又有点路痴,所以只好跟着那士兵绕了好久才绕到许言所在的大殿。
大殿里一片肃穆,许言一身戎装,神色凝重的坐在王位上,晚间和许言一同到庄园来的那位将军也站在大殿里,许言见我进来,神色稍缓,道:“你现在若是后悔,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我淡笑,道:“王上比青霞更清楚,此事绝无后悔余地,青霞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青霞愿做王上的前锋,替王上坚守城池。”
“你不必如此。”
“既然要断,便要断得彻底。”
“好。”
一身戎马倥偬,便是我最后见你的姿态,楚彻,这一次再也人能救我了,是你亲手将我推向死亡的边缘,上一次你跟着我一同跳了下去,你说你陪我,但这一次,我断然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从此我卫玠与你楚彻,生死不容。
城墙上有风,血腥味浓烈,这是我登上城楼的第一感官,许言在我身侧,注视着城楼下安然立在士兵前列的楚彻,楚彻身旁是云锦。
我觉得这一幕真的很讽刺,那个说明日要娶我的顾小五,他现在坐在马背上,攻取大月氏的城墙,他脸上没有半分不忍,有着的全是理所应当。
许言低声唤我:“林老板。”
我扭头看着许言,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如今这一幕,便已经坐实了许言的话,楚彻果然觊觎着关外的天下,楚彻果然,只是利用了我,他的眼里心里从来就只有江山天下。
我捂着心口,话语里带着凄惶,却仍旧坚定:“我没事,让我来。”
许言欲言又止,却只是沉默的站在一边,我觉得腿很软,我告诉自己不能倒下,我扶着城墙,视线越过层层叠叠的人头,落在楚彻身上,我缓缓抬起一只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拿火把来。”
许言一怔,却只是朝士兵点了点头,士兵将火把递过来,我将火把紧紧的握在手里,将心一横,迎着夜风,大叫:“城下叛军听着,叫左贤王出来说话。”
我这一句话出口,城下打斗的士兵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城楼上的我,我站得笔直,甚至连那只撑墙的手也松了开来,这一刻,我不容自己再装孙子了。
我看见城墙下楚彻看见我时那一张瞬间刷白的脸,我在心里冷笑,楚彻你不用再做出这幅样子来,我看着,真的觉得恶心。
云锦也看见了我,他的反应比楚彻好不了多少,我却再也不能对云锦扯出一抹笑来,我以为无论怎样,云锦还是云锦,但我仍旧错了,我忘记了能跟着楚彻做事,能丢下古无殇去救楚彻的人,他的双手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楚彻右手边一个中年男人和楚彻讲了几句什么话,楚彻缓缓伸手将他拦了下来,如果我猜的没错,楚彻拦下来的,应该就是大月氏左贤王许正德。
楚彻朝城下士兵大吼了一声:“全都给朕住手!”
他自称朕了,那个孤家寡人用的称谓,我心一颤,却只是无声的看着,看他还想演什么戏。
所有的士兵闻声全都不动了,楚彻独自拍马上前,他从头到尾都直直的瞧着我,他的声音有点发抖,他大约也知道,照我的脾气,一旦知道了真相,便就再无转圜余地。
楚彻勒了缰绳,他望着我,大声道:“你怎么会在那里?”
我冷笑,声音也冷了下去,大声道:“我就怎么不能在这里了?还是说,皇上以为,我应该像个白痴一样在庄园里,等着你来折辱?”
楚彻神色一变,举起手里的马鞭朝许言咆哮:“许言你竟敢拿她来威胁朕,朕必将你千刀万剐!”
许言哈哈大笑,连同我也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听得许言笑够了,才朗声道:“许言并不惧死,大楚皇上要想得到大月氏,定然也要为此付出代价,这样才算公平!”
楚彻气得咬牙,大约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也是,如果是我,我也会生气,明明自己就已经计谋好了一切,但突然有人跳出来将这局棋局搅乱,换做任何人,都会生气。更何况,作为棋子的我,并没有顺从他的意思,所以,他当是生气的。
楚彻阴沉着一张脸,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那张脸了,我竟然贱贱的有些怀念起来,我心里痛得像是被人拿刀刺了无数刀一样难受,但我只是举着火把,平静的道:“够了,楚彻!”
楚彻一怔,他遥遥望着我,竟然无耻的说:“卫玠,你下来,你下了好不好?那上面危险。”
我像是听着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我捂着笑疼的肚子,大声道:“楚彻,我只想问你,为何如此待我?你可以解释,我会听。”
楚彻却只是望着我,竟然讲不出一个字来。
是了,一切都是他的计谋,又有何解释?纵然解释,也只是借口,楚彻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沉默,用沉默来默许了事实。
我感到绝望,强压住胸口翻腾的气血,忍了许久,还是没能忍住一时痴惘,轻声问了句:“我就真的只是一厢情愿,从头到尾,就真的只是我一厢情愿?”
那厢楚彻却抬起了头,将声提高,道:“不,我对你说过,我对你,从头到尾真是真心。”
我只觉得这是莫大的讽刺,到得这一刻,楚彻竟然还能如此冠冕堂皇的对我说他是真心,难道说,我就当真那么愚笨,活该被他骗得团团转。
我大笑,那笑声划破夜色,回音却是那么凄凉,许言神色复杂的望着我,脸上一片冰凉,我知道我又哭了,我伸手擦干脸上眼泪,冷冷道:“只可惜卫玠已经不信皇上了,皇上既然喜欢这一片大好河山,那么卫玠今日便在此,祝皇上万寿无疆,拥万里江山,享受……这无边孤寂。”
楚彻无语,他端着一张绝望的脸遥遥望着我,他还想解释,但我已经转身,将手里火把扔在地上,我对着许言笑了笑,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了。”
许言抬头,和我四目相对,缓缓道:“我知道。”
“那你为何……”为何还要请我来。其实本来我想和楚彻谈条件的,他答应过我三件事,我想如果我说,他会不会就答应我退兵,但我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多么天真,如今局势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楚彻断然不会有所后退,他为得这一天蛰伏如此之久,岂会轻易就放弃。我不说那条件,只是想为自己保全这最后一点尊严,我不想让自己输得那样彻底难堪。
“也许,是我太自私了吧。”许言怅然道,言语里有着愧疚。
我并不说话,静观城墙下的厮杀,许言拔出长剑,脸上竟然是从容笑意:“许言此生能认识林老板,是许言的福气,假若许言当时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报复,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这台词太过耳熟,我笑了笑,道:“青霞已将王上当做朋友。”
许言欣然一笑,道:“谢谢。”
刚才被我扔在地上的火把木棍就在我脚下,许言笑过之后,举起长剑,大吼一声:“将士们,誓死保卫大月氏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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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忘了
士兵被许言这一句话一激,全都拿出吃奶的力气来与敌军抗衡,我快速拾起地上木棍,狠狠敲向许言后背,许言强撑着想不倒下,他不解的回头瞧着我,我歉意的道:“我答应过王妃,定保你性命无虞,这一切,便在我手里结束就好。”
许言不甘的瞪着我,但他始终熬不过晕眩,最终昏厥了过去,我招来几个士兵,吩咐他们将许言安全护送走,那个跟随在许言身边将军模样的人竟然朝我半跪下,声音铿然道:“末将梁铭之,愿听候林小姐差遣。”
我伸手扶起梁铭之,道:“适才敲昏王上,实是无奈之举,还望将军莫怪。”
梁铭之却道:“左贤王勾结大楚谋逆,王上乃大月氏唯一皇室血统,梁铭之无能,不能守护山河是为不义,不能保护王上是为不忠,适才得林小姐相助,为我朝保住王室血脉,梁铭之铭感五内。”
梁铭之一席话,让我明白忠臣不易,但只怕从今以后,大月氏再也不会存在了,梁铭之也将不复存在了。
我心中慨然,道:“情势危急,林某就不跟将军客气了,我们得尽力为王上争取时间,死守城门!”
梁铭之点头,但至于如何死守,我却是一点意见也拿不出来,我只会纸上谈兵说些大是大非,真要临阵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布置,况且眼下情势紧迫,我根本就来不及想应对之策,只能拼死守城。
楚彻似乎看出我的意图,在城下大喝一声:“给朕在半个时辰内,攻下城墙,不许伤害皇后一根头发,违令者,斩!”
随着楚彻令下,新的一轮攻势很快就上来,大楚的精兵全都善攻,看得出来是云锦亲自挑选出来专门针对大月氏士兵的,这几个月时间,只怕云锦时时都在研究应对之策,我不知道他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但这个奇迹,已经发生。
我站在城墙上,凝视楚彻,楚彻仍旧镇定的端坐马上,他一双眼睛迥然有神,和我初见时的他一样,但我忽然觉得这样的他,好陌生。
我望着楚彻的脸,忽然想起一首歌,叶倩文那首《潇洒走一回》: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潮又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留一半清醒,我已经做不到。
聚散终究有时,现在,已经到了曲终人散了,但我却做不到潇洒走一回。我心里有太多的怨怒,有太多的不甘,所以我潇洒不起来。楚彻,难道江山天下在你眼里,果真就那么重要吗?
楚彻,就算你对我是真心,我也不要了。
你已经拿尸体一步一步将自己垒上了高台,你步步带血一字一句决定着别人生死,你想成为千古一帝,创造万世功勋,恭喜你,你做到了。从此天下都是你楚彻一人的了,我祝你,万寿无疆,可好?
楚彻,为什么你就没有想过,放下。
大月氏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坚持已见溃败,城门被大楚士兵推开,我看着许正德脸上得意的笑,他眼中闪烁着精光,好似大月氏已成为他囊中之物一般,我真是替他可悲,他为什么也不知道满足,做一个左贤王又什么不好?他偏偏要与虎谋皮,真是可笑。
梁铭之站在城墙上,他面如死灰,他双腿一软,跪在城墙上,颤声道:“铭之无能。”
热泪从梁铭之眼睛里流出来,我想安慰他几句,但此刻安慰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此刻梁铭之哭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