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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掳着胡须,说:“再有几个时辰,王爷就会醒,我吩咐了人熬着药,王爷醒了,身上会很痛,毕竟是内伤,只能慢慢调理。”
军医说完自己退了下去,我坐在床前,又揪着一颗心。等楚彻醒来,这痛他必定不肯哼出来,只会自己忍着,我当初为什么要那么任性,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要走。
楚彻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被伤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我难过,自责,但楚彻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连一个责怪的字都说不出来,我伸手一遍又一遍的替他抚平打结的眉,楚彻似乎是在做什么噩梦,额上细汗密布,最后竟然叫着:“不要······不要······”
我急忙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安抚他道:“没事,你只是在噩梦,没事的······”
楚彻却不肯听,但他用力的回握着我的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他用力很大,我被他握得很痛,但我不敢抽回手,让他握着。
终于楚彻惊醒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气,仿佛还置身在噩梦中,我一时呆住,楚彻他是真的醒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出的叫他:“楚彻······楚彻······你醒了······”
楚彻慢慢抬头看我,他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我感受到他的颤抖,他的呼吸,他的体温,我无声我流着泪,楚彻他终于醒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楚彻对不起······”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自责的说到。
楚彻一把搂过我,说话的声音嘶嘶的:“是我不好,不该因为想要赢,就不顾你的感受,卫玠,再也别走了好吗?当我听到原峥说你被赵谦掳走时,我几乎要疯了,卫玠,再也别走了好吗?我承受不了那么多了。”
他的语气那样轻,那样柔,他根本就没说过他自己会有多痛,明明就是我错了,他却还在说他自己的错,楚彻,我怎么可以那样对你?
我靠着楚彻的胸膛,哭着鼻子说:“楚彻,我再也不走了,就是你赶我,我也不走了。”
“还好,我及时救下了你,还好你活着的,卫玠,你知道我多怕你掉下来的那一刻我会接不住你,你知道我有多怕吗?卫玠,原来没有你,其他的,真的都不过是陪衬而已,卫玠,等我好了,我带你走,我们去浪迹天涯,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楚彻轻声问我。
我在楚彻怀里哭得更厉害了,楚彻他竟然放得下天下,他竟然为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楚彻,你对我这么好,我会上瘾的。
见我不回答,楚彻扳过我的身体,扶着我的肩膀,认真的问我:“卫玠,你愿意吗?”
我吸了吸鼻子,说:“我愿意,我愿意,楚彻,无论天涯海角,我都愿意和你去。”
楚彻笑了,那笑容,足以化开千年的寒冰,我和楚彻,历经了生死,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没有名利斗争,我们两个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有时候我会想,也许人一辈子的幸福只有那么多,当你拥有了更多的时候,你就会失去一些原本拥有的东西,生命之中,总有一些我们无法承受的沉重。
又是半个时辰过后,追击段子明的一千精锐回到军营,段子明的头颅就装在一个锦盒里,上面还有没有干涸的血迹,楚彻仍然躺在床上,副帅捧着盒子进来时,楚彻只是淡淡说了一个好字。
副帅又捧了盒子出去,我忙追了出去,问:“原峥呢?怎么没有看到他回来。”
副帅低下了头,沉默不语,我一时急了,抓住副帅的手又问:“出了什么事?原峥呢?”
副帅抬头望向那站得很整齐的一千精锐,有人捧着一件被撕扯来的黑色长袍和一柄长剑过来,那人的眼神悲戚,眼角还隐隐的有泪痕。
我脑子一下子就轰的一声炸开了,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士兵哽咽着说:“原公子,战死了。”
我一下子站不稳,后退了两步,摇着头说:“不可能,不可能······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你们骗我。”
我几乎是自欺欺人一样的喃喃,原峥他那么宝贝他的生命,他怎么会轻易就死了?
那个士兵又说:“我们追到后山,遇到了狼群,原公子率先杀进阵去,大赵的皇帝是原公子亲手杀的,但是原公子在狼群里······再也没有出来了,我们只找到他被狼群咬坏的衣服······”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我不敢想,我突然想起临走时原峥说的话,他那时说话就不对劲了,原来,他是故意的,他为什么就不肯好好的活着?
原峥,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让我一辈子都记得我欠你,原峥,你混蛋······
我几乎是发狂一样,抓起原峥那件黑色的长袍,扔在地上狠狠的踩着,但我的心,却那么痛,原峥,你个混蛋,你故意让我内疚是不是?
原峥······
。
第八十九章 回京
我记忆里那个总是穿得花里胡哨的浪荡公子,我记忆里永远笑着的原峥,我再也见不到了,我终于累得踩不动了,楚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他站在门口,默默的看着我。
夜,寂静得可怕,我觉得浑身很冷,我蹲在地上,突然哭得像个孩子。
楚彻下令所有的人都离开,他艰难的撑着受伤的身体走到我面前,他蹲下来,紧紧的搂着我,任我在他怀里哭。
原峥,你在哪里?
我哭得累了,就在楚彻怀里睡着了,我想,做梦的时候如果梦见原峥,我一定不要理他,我一定不要理他,可是我做梦也没有梦见原峥。
日子平静的过了几天,楚彻的内伤也渐渐的将养好了,我仍然会想起原峥,我希望他活着,即使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仍然希望他活着。
大军修养了几日,俘虏陆陆续续的都遣散了,大赵的旧臣全部都各自还乡,朝廷的圣旨这时传来:朝廷派人来接楚彻回朝。
楚彻接了圣旨之后,沉默了许久,然后他上书,说自己身体不好,如今天下也统一了,他想辞去一切职位,从此闲散江湖,朝廷不必再来接他,他会安排大军顺利返京。
楚彻的奏折还没来得及送走,却又收到一封密函,密函上面的字迹我认得,是秦朗。我这才想起之前信函的事,我忙说:“前几日秦朗送过信来,说······”
楚彻挑了挑眉,手里的密函还没拆开,问我:“说什么?”
我静静的看着楚彻,我不知道我说出来之后,他会有什么反应,但我不得不说,这封密函里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内容。
我看住楚彻的脸,不错过他脸上任何的变化,我说:“曹盾、苏文俊······已经被斩首了。”
“什么!”楚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暴喝到。
我不敢再继续说,楚彻却像是一下子懂了,他撕开新到的密函,只不过几秒钟,楚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阴沉着脸,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楚彻不语,将密函递给我,我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我只粗略看了一下,难怪楚彻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秦朗的密函上,写着,庄王府的一干人等,全部下狱了,包括小胖子,兰侧妃,绿意······
看来皇帝这次是要赶尽杀绝了,现在天底下皇帝最想杀的大约就是楚彻了,大赵灭亡,大玄新帝年幼,大玄国内内讧不断,根本无暇分神来争夺天下,边关数十万大军在楚彻手里,皇帝是怕楚彻借此造反,或者他根本就是有意借此铲除楚彻。
抓了庄王府的人,不怕楚彻不就范,庄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皇帝是拿准了楚彻不会弃这些人不顾,他利用楚彻的不忍,先发制人,楚彻只能回朝。
我问楚彻:“你打算怎么做?”
楚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回京。”
这是一场硬仗,比任何厮杀都来得残酷,因为自己要打的,是自己的亲弟弟,我不知道楚彻作何感想,但是帝王家,从来都是这样。当初清朝,九龙夺嫡的时候,还不都是如此,四爷党、八爷党的人拼得你死我活,但胜者为王,天下是胜利者的天下,当一切血腥的厮杀过后,人人只会称赞帝王的英明神武,不堪的历史只会被淹没起来。
我走上前,伸手抱住楚彻,楚彻身体有点僵硬,他叹了一口气,紧紧的将我抱在怀里,说:“对不起,我不能不顾他们的死活。”
“我知道,但这次不同以往,你狠得下心吗?”
楚彻不说话,我知道,他不狠心,他并不是想要做什么天下至尊,但皇帝不肯轻易放过他,我真觉得皇帝无药可救,如果当初不是楚彻让位,根本轮不到他来做皇帝,权力就真的能让一个人泯灭掉人性吗?
接下来等待钦差来迎接的那几天,楚彻一直睡不好,整夜整夜的失眠,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他没办法逃避,迟早他都要面对这一天,要想真正得到自由,要想放下一切,他只能去面对。
我渐渐的忘却了失去原峥的痛苦,我总觉得他还没有死,他一定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好好的活着,我偏执的这样想着,我便不再难过了,原峥他也许只是累了,他不想再跟着我了,我不强求他,他说过,若有一天他想通了,他会离开的,他一定只是想通了,自己离开了。
所以我没什么好挂念他的,梦里我总是梦不见原峥,我想,他一定是埋怨我的,所以连梦里也不肯出现。
日子平平静静,这一天军营里来了两个人,这很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一辈子不会再见的两个人,他们站在我面前,笑吟吟的说:“怎么,卫公子,不认识了吗?”
彼时已经入秋了,秋风瑟瑟却仍旧掩饰不住他们的笑容,他们现在很幸福,眉宇间是倾国的笑颜,我一恍惚,便想着楚彻,楚彻他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们两个一样,发自真心的笑。
我回过神来,笑道:“怎么来了也不事先给我说一声,我好来接你们。”
玄桢保持着那个微笑,不言不语,看气色倒比之前好了许多,不那么咳嗽了。步华耸耸肩说:“有什么差别,只是来看看老朋友而已。”
楚彻这时从帅营里走出来,见着步华和玄桢,习惯性的皱着眉头问我:“他们是谁?”
我忙过去把楚彻拉到步华跟前说:“这位就是庄王。”
步华温和的说:“在下步云飞,这是我结拜大哥。”
我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他们如今隐姓埋名也算正常,毕竟曾经顶着那么大的名头,说出真名,不知道楚彻又该作何感想了。
我也笑着说:“他们是我在外面结识的江湖朋友。”
楚彻微微松开了眉头,转头问我:“你什么时候结识了江湖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我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该如何圆谎,步华却一脸镇定的说:“卫公子救过我和大哥,我们此行是专门来看一看他的,不时便会走。”
听步华这么说,楚彻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咳嗽了两声,说:“我还有公事要处理。”
等楚彻进了帅营,步华左右望了望整个军营,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步华神色凝重,倒和先前判若两人,他一定有重要的话要说,我便引路,去到我的营帐。
放下营帐的门帘,我替他们倒了茶,说:“将军有什么话,请说。”
步华把茶杯捧在手心里,玄桢这时明显倦累了,靠在步华肩头睡着了,步华轻声说:“你知道此次来迎接你们回京的是谁吗?”
。
第九十章 孩子
我摇头:“不知道,圣旨上没有说。”
步华细细的看着我,眉头几乎皱在了一起,他轻轻的说出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是秦王。”
我一下子怔住,怎么会是秦王?秦王不是远在夷狄吗?怎么会是这次迎接大军的钦差?我问:“怎么会是他?”
步华搁下手里的茶,伸手替选择捡起他垂下来的长发,眼睛温柔似水,做好这事之后,他才重新看着我,说:“一个月前,大楚皇帝将秦王秘密召回了京城,估计是想着对付庄王的。”
一个月前我大约是在大赵,我并不知道朝廷的事,也没有人和我讲过,估计楚彻也不清楚这件事,如果秦王和皇帝联手,那楚彻这仗,又多了几分凶险了。
我勉强镇定下来,说:“卫玠谢将军专程相告。”
步华凝视着玄桢,说:“我欠你一个人情,况且有你在,才能保佑我大玄的安宁,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来见你一面,将实情告诉你们,至于你们如何应对,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我又问他:“他这病······”
“不过拖着罢了,但他活着一天,我就为他快活一天,等他那天去了,我也不会独活。”步华一脸的温柔,说话也是温和的,但话里的坚定,却是无坚不摧的。
我笑笑,挺羡慕他们的,玄桢这时醒了,迷糊着问步华:“我们什么时候走?”
步华笑着说:“你想去哪里?”
玄桢靠在他胸口,低声说:“我们去找个安静的乡下生活吧,再也不管这些事了。”
步华满口答应:“好。”
步华拉着玄桢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