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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再说话了,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我急忙问如梦:“我们到了吗?出了宫门了吗?”
如梦回说:“回娘娘的话,我们已经出了宫门了。”
九重宫阙,戒律森严,我虽看不见,却并不是聋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的有些放松,是我在皇宫的这些日子里不曾有过的放松。
云锦驾着马车又赶了一段便停了下来,云锦撩开车帘,温和的问我:“不知娘娘想去哪里?”
听云锦这么一说,我便被难住了,总是想出来,却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便问他:“我久未出宫,不知道这外面世界是怎样的,云将军只管找处热闹的地方,带我去就是了。”
云锦又是淡淡的说了个“是”字,马车赶了一阵,又停了下来,云锦跳下马车,拉开帘子,温和的说:“娘娘我们到了。”
如梦便扶着我慢慢地下了马车,大街上人声鼎沸,四处走来走去的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我忽然觉得这似乎才是活着,这才是生命,我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我问云锦:“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了?”
云锦说:“回娘娘的话,这里是染风锏,说书看戏的地方,娘娘喜欢热闹,这里是不错的所在。”
染风锏这名字我似乎是在哪里听过,脑子里一闪而过这名字,我微摇了摇头,我明明就没出来过,怎么会知道这染风锏呢,我最近总是想太多。
如梦扶着我便朝里面走,里面果然很热闹,戏台上正有人说书,他说的内容却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我觉得很新鲜,云锦找的位置很不错,既不是太吵,又能听那说书先生说书,我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便喝了一大壶茶下去,茶水喝多了,便想去入厕,我知道如梦就站在我身边,我便唤了如梦名字,如梦便弯腰问我:“娘娘有什么吩咐?”
我也不知道云锦究竟在不在,只附耳在如梦耳边,说:“我喝多了水,想去茅房。”
如梦大约是和云锦说了什么,云锦说了个好字,如梦便扶着我出了我们所在的厢房,走了不知道几条走廊,已经听不见说书的声音,周围也越来越安静,忽然有人从我身边闯过来,将我闯了个趔趄,如梦眼疾手快,将我抓住了,她将我扶着站好,朝那人戒备的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似乎的确是有急事,连忙急着道歉:“在下商颂,不小心撞到二位,还请多多包涵,在下尚有要事,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我听这人如此说,便拉了拉如梦的说,笑道:“这位公子言重,既是有要事,公子请便,如梦,我们走吧。”
那叫商颂的却没有走,如梦道:“公子不是要要事吗?怎么还不让路?”
那商颂似乎才回过神来,语气有点尴尬的说:“哦,你看我这人记性太差了,打扰二位了,告辞。”
说完他便匆匆走了,我略笑了笑,如梦扶着我,说:“娘娘这边请。”
我以为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场偶遇,却不知道,有些事,早已经注定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时常后悔自己怎么这么傻的任人摆布,但等明白过来时,一切都已经变了模样。
如梦扶着我又拐了一些弯,才终于到了染风锏的茅房,再回到厢房时,我却没了听书的兴致,云锦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耐,便问我:“娘娘不想听书了吗?”
我点了点头:“嗯,我们去街上逛逛吧,买点新鲜的玩意儿回去。”
云锦又说是,如梦便又扶着我,我们出了染风锏,我便听见街上四处叫卖的小贩,闹市繁华,如梦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怕把我弄丢了似的,云锦问我:“娘娘想买些什么?”
我一时不知道要买什么便歪着头想,想了许久,才说:“糖人,有卖的吗?”
云锦很快就回答说:“云锦知道了。”
如梦便扶着我,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四处走着,大约是走到了卖糖人的地方,云锦问老板:“老板,你这里的糖人我全都要了。”
老板一听,知道赚钱的机会来了,便大肆吹嘘自己的手艺,那老板说:“这位爷买我这么多糖人,老刘我送爷一个现做的。”
云锦淡淡的说了声谢谢,我因为看不见那糖人样式,又听老板说要送一个现做的,就问老板:“老板,可以比照着人的样子做吗?”
老板心领神会,笑呵呵的说:“这位姑娘是想照自己的样子做吗?”
我点头:“嗯,可以吗?”
那老板仍旧笑着说:“可以,可以,姑娘生得如此好看,我刘老头长这么大倒是头一次见,姑娘稍等,我一定给姑娘做一个最好看的。”
。
第五章 媚潋
那老板这么一说,我却有点失落,我连自己的容貌如何都不知道,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看见了,想着心里便有点难过,那老板动作倒很快,一会儿便捏好的糖人,他笑道:“给,姑娘,糖人好了。”
我慢慢伸手,那老板将糖人递到我手里,我摸了摸,其实也摸不出个什么来,但我却十分开心,打定注意,把糖人拿回去送给楚彻,云锦见我高兴,给了那老板银子,将糖人全部装好带走。
我们一路逛,买了许多好玩的东西,风车、铃铛······
天气有点热,我出了一身汗,却觉得浑身清爽,我正逛得起劲,云锦却说:“娘娘,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宫了。”
我有点扫兴,但想起出来这么一天了,事先也答应了楚彻要早点回去,虽然意犹未尽,不过能出来已经很不错了,等下次一定把楚彻拉出来,我们谁也不带,就我们两个人,我这么想着,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愉快,我点头说好。
云锦去驾了马车过来,如梦扶着我上了马车,我歇下来才觉得累,倒在马车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我恍若是听见有人在我耳朵边说着什么,我不安的动了动,却发现自己被人抱着,那人身上的味道是我极其熟悉的,是楚彻,我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等我睡饱了醒来,果然就听见楚彻说:“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我迷迷糊糊的摇头,打个呵欠,说:“我饿了。”
楚彻笑了笑,宠溺的说:“你现在知道饿了,我让人备了些清粥,我去给你盛。”
“恩,我不要加糖的,腻死了。”
“不行,你不吃这些怎么长得胖。”
“我已经很胖了,再这么吃下去,我就没人要了。”
楚彻哈哈大笑:“胡说,你再胖我也不会嫌弃的。”
我撇撇嘴:“我才不信,等我长胖了,你看都不会看我的,骗子楚彻。”
楚彻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叹息,他声音有点低沉的说:“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
我被他这么没来由的话,震得心里一紧,我慌忙转移话题,说:“粥呢,我饿了。”
楚彻又笑,拿了汤匙喂我,粥里果然是加了糖的,我坚决只吃了半碗,楚彻没办法,只好又去盛了碗没加糖的,我吃饱了,便想起今天买的这些新鲜玩意儿,我神秘兮兮的和楚彻说:“我有东西送你哦。”
楚彻问我:“什么东西?”
我笑嘻嘻的说:“我今天在街上买的,如梦,我的糖人哪里去了?”
如梦便将糖人放到我手里,我摸索着找到楚彻的手,将糖人放到楚彻手里,楚彻手掌很暖,却有点僵硬,我笑着问他:“怎么样?糖人和我长得像吗?”
我听见楚彻的声音有点哽咽,他说:“很漂亮,和你很像。”
我又问他:“喜欢吗?”
楚彻像是在极力的隐忍什么,他说:“恩,喜欢,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很喜欢。”
我听他说喜欢,立即又道:“那下次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这样就可以让老板给我们一人捏一个了,只有你有我的,我却没有你的,我又看不见,没办法向老板说你长得怎么样。”
“安宁,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楚彻声音发抖的说到。
我心里一暖,但御医院的院正都说了,我这眼睛自幼便是如此,想必是没办法治好了,虽是如此,听得楚彻如此说,我还是免不得有些感动,这天底下怕是找不到第二个待我如此好的人了,更何况他还是皇帝,是一国之君,肯对我这个瞎子不离不弃已经是不易了,我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于是我靠在楚彻胸口上,声音有些涩涩的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
楚彻浑身又是一僵,似乎我说了什么让他很是震动的话,我想问他怎么了,但他却只是将我紧紧的揉进他的胸膛,我到了嘴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我总觉得我和楚彻之间,像是隔着什么很敏感的东西,只要我一亲近他,他就会不自然的僵硬,或者当我不开心的时候,他就很害怕,但我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我以为当时楚彻不过是一时触动才说了这话,但自第二天起,如梦总会带不同的人来替我看病,我每天最主要的事就是让不同陌生人为我看病,然后吃很多很苦的药汁,我觉得那些日子我胃里全都是药汁的苦味,但我没办法去拒绝,因为我知道,楚彻他怀抱着的,是比我更强烈的愿望,他比我更希望我的眼睛能治好,但这样幸运的事,我想我这辈子大约是遇不上的。
就这么治疗了一两月,眼睛已然没有任何起色,来承乾殿的大夫越来越少,我几乎就要放弃希望了,其实眼睛能不能治好,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看不见也没什么不好,只要楚彻他在我身边,他对我好,这就足够了,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天气酷热,我在凉榻上歇午觉,我很怕热,楚彻便让人在承乾殿周围铺了很多冰块,几乎整个皇宫的冰块都供应在了承乾殿,连宣政殿里楚彻热了都没有留多余的冰块祛热。
如梦在为我打扇,我却还是觉得有些热,我睡不着,索性便起来了,如梦见我要起来,便问:“娘娘不再歇歇吗?天气燥热,娘娘别乱动,小心出了汗又热伤风。”
我觉得我在他们所有人眼里都是纸做的,动不动就会生病,我怏怏的起来,说:“不困了,如梦,你叫御膳房给我做碗酸梅汤吧,我去去热。”
如梦立即就跪在地上,说:“奴婢不敢,皇上交代,娘娘不能贪凉,以免胃痛。”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我揉着额头叹息,云锦在殿门外声音略有点高:“启禀皇后娘娘,末将带神医来替娘娘瞧眼睛,不知娘娘可否起身?”
我已经对这些所谓神医不报任何希望,但我还是挥了挥手,给如梦说:“让他进来吧。”
如梦便叫了进,云锦给那神医交代了几句,便向我作揖告辞退了下去,那神医走到我跟前,跪在地上说:“草民媚潋,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一听,这神医竟然是个女子,楚彻找了这么多神医,我却是头一次见女神医,或许是出于都是女人,所以我便笑了笑,说:“起来,起来,别这么多规矩,我最受不得这些了。”
那叫媚潋的女神医站了起来,说:“是,娘娘。”
“我这眼睛自幼便是如此,我也知道治愈的机会不大,媚姑娘既然来了,就将就替我看看,治不好我也不怪姑娘。”
“请娘娘放心,媚潋家世代行医,祖上曾在御医院领过职,媚潋一定将娘娘眼睛治好。”
“那就有劳媚姑娘了。”
“娘娘言重。”
这个叫媚潋的女神医,倒和其他的神医不一样,她大致看了看我的眼睛,却突然道:“恕媚潋冒昧,娘娘这眼伤,却不像是自幼便落下的。”
媚潋这厢话还没有说完,如梦却径直打断她的话:“神医只管看病便是,至于其他的话,请神医慎言。”
媚潋笑了笑,说:“是。”
媚潋看了许久,最后她和如梦说了几句什么,如梦便退了下去,殿里一时安静下来,我一个人心里有些慌,却忽然听得那媚潋说:“娘娘可还记得过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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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麻服散
我不知道她为何如此问,只当她的确医术高明,瞧出来我是失过忆的,我也没打算隐瞒什么,便道:“神医的医术果真了得,不瞒神医,前些日子承乾殿走水,我受过伤,等我再醒过来,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那媚潋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的问道:“娘娘连自己名讳都忘记了?”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是,楚彻告诉我,我叫沈安宁,是大楚的皇后,媚姑娘以前认识我吗?”
媚潋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只是道:“媚潋一介草民,岂会认识娘娘,娘娘洪福齐天,他日定会想起过去的事的。”
我失落的笑了笑,“呈媚姑娘吉言,但愿吧。”
媚潋听我这么说,似是感悟似的说:“只是有时候,忘记却未必不是件好事,有些事一旦记起来了,反而更痛苦。”
我和她不过第一次见面,她却在我面前如此感慨,我一时触动,喃喃:“也许吧。”
媚潋正要说话,却听得外面楚彻急切的声音:“就是你说可以治好皇后眼睛吗?”
那厢媚潋十分从容的道:“是,皇上,只是这法子得必须要有新鲜的药引草民才能医治好娘娘眼疾。”
楚彻急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