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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凝视着我的脸,像是想从我脸上找寻到一点什么,过了许久,他恢复到昨日的从容,缓声道:“不管怎样,本王谢你来和本王说这一席话。”
我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不上不下,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听得许言继续道:“三日后,本王希望能在婚宴上,见到林老板。”
“王爷可以再仔细想想的……”
“想什么?林老板可知道现在大月氏的处境?”
我摇了摇头:“青霞不知。”
“本王不妨直言,若本王悔婚,大月氏明日就会发生内乱,左贤王自诩谦谦君子,却一直在拉拢丞相苏银,丞相若不是看中本王乃大王嫡子,就算本王想与苏砚辞成亲,苏银都未必肯。这一条路,是本王自己的选的,所以不管将来如何,本王都无有怨言。至于本王将来会是‘小王子’还是‘丞相的女儿’,本王并不在意,只要能保住我大月氏部落太平无事,即使本王这辈子都没有幸福,本王亦是心甘。”
“王爷……”我轻唤了一声许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现在,任凭我说什么也是徒劳。我突然明白,为何楚彻会让我来见许言,也许,他是想让我见见,当年的那一个绝望无助犹如困兽的他。
许言望着我,空落落的笑了一声,道:“本王今日却是赌输了。”
“赌?王爷说什么?”
“没什么,来日方长,林老板自然会知道,本王今日所输的,究竟是一个什么东道。”
许言最后这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但许言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重新看向那片池塘,眸色深深。
我徒留无益,便规矩的拱手作揖,道:“夜深了,青霞该回家了。”
许言淡淡答了一句:“林老板是该回去了。”
我想了想,道:“更深露重,王爷千万保重身体。”
。
第七十四章 想要的
许言没有说话,亦没有挽留,我深深望了一眼许言,无声的叹息,然后转身,走出我原本就不应该来的地方,我与许言,本就不该有任何交集的,这一天一夜就像是一场大梦,明日醒来,我就会忘记,我曾经认识这么一个叫许言的人,我只当他是大月氏皇子许言许王爷。
我刚走了几步,忽又听到背后许言问我:“林老板本姓,却并不是林吧?”
我浑身一震,不知道许言为何这么问,好似许言下面还有话,但我身后寂寂无声,仿佛刚才那只是我的错觉,我摸了摸额头,竟然已经布满了细汗,我干吞下口唾沫,快步离开了许言的王府。
等到走出王府大门口,我浑身就软了下来,脚下没了多少力气,先前带我进去那个侍卫见我出来,立即笑脸迎了上来:“林姑娘这是要回去了?”
我无力的点了点头,胡乱的嗯了一声,我踉踉跄跄的走下那几级台阶,那侍卫见我神色不对,很热情的上来问我:“林姑娘没事吧?要不要我送林姑娘回去?”
我勉强扯出一个还看得过去的笑容,客气的拒绝了那个侍卫,那个侍卫皱眉看着我,也没有再来问我,我喘着粗气,几乎是跑着回到同福酒店,跑进同福酒店的那一刻,我浑身再没了丝毫力气,眼前一黑就栽倒了下去。
我又做了很多乱梦,梦里数以万计的刀光血影,厮杀掠夺,我梦见楚彻拿着长剑刺穿了我的心门,我仓惶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楚彻却不肯说话,那长剑上滴答滴答的流着鲜红的血,我忽然惊醒,像是溺水的人忽然被人救起,拼命的咳嗽。
楚彻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梦里的那一切幻象全都消失了,我紧紧抓住楚彻的手,楚彻被我抓痛了,却并没有抽回手,他微拧着眉看着我,我无助得像个孩子一样,我问楚彻:“楚彻,你告诉我,你永远不会再拿着剑对着我的,对不对?”
楚彻柔声哄着我:“做噩梦了吗?别怕,那只是梦而已。”
我却不依不饶,缠着楚彻要答案:“楚彻,你告诉我,你不会的,对不对?”
楚彻便将我揽进他怀里,道:“我不会,永远都不会。”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强撑的那口气就泄了,我浑身瘫软无力,但这一刻,我却不想离开楚彻的怀抱,我只想就这么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以此证明,此时此刻,他在我面前,不是虚幻,真真实实的,他就在我面前。
关于那一晚我和许言在王府里的对话,楚彻只字不提,有好几次我都想开口问楚彻为什么不问我,他就不怕我真的红杏出墙,但转念一想,楚彻不问,是因为他了解我的脾气,也知道,我不是那种轻易就出墙的人,他当知道,我的心里,从头到尾,都只得一个他。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同福酒店的生意照旧爆好,楚彻仍然坐在同福酒店大门口,很优雅的剥瓜子。我和春桃孙二他们忙得要死,楚彻在门口剥瓜子悠闲得要死。我丢给楚彻无数个白眼,但楚彻照旧雷打不动,怒视之,则曰:“爷也是在挣钱。”
“那是,顾大爷您卖身不卖艺。”
“错,爷是卖艺不卖身。”
“哼。”
就在我和楚彻相互吵架的间隙里,大月氏的都城却洋溢在一片欢天喜地的喜庆里,我知道,许言,他终究做了选择,为了大月氏娶了苏砚辞。大约只有这样,相国苏银才会站在许言一边,朝堂势力才会均衡,而关外,才有片刻的宁定。
我也有想过叫楚彻去帮助许言,但我们本就是从一个牢笼里逃出来的,为此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我不想楚彻再和这些权力斗争有任何牵扯,说到底,我仍旧是自私的,我不想楚彻再重新走上那一条路。
楚彻仍然坐在同福酒店的大门口优雅的剥瓜子,仍然有一大票的姑娘故意从楚彻面前路过,以期盼楚彻能投之一笑,同福酒店的生意天天都好得出奇,我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但当锣鼓唢呐漫天轩昂时,我手里蘸满墨汁的毛笔一抖,便掉下一大团墨汁,楚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我身边,他低声道:“这账目被你废了。”
我定睛看着那一大团墨汁,好半天才哦了一声,楚彻又问我:“真的不去吗?”
我抬头看着门外来来往往去看热闹的人群,握了握拳头,笑着说:“不去了,我和他又不熟,还要送他礼钱,没那么多银子。”
楚彻笑了笑,说:“爷就知道你是个守财奴。”
“我是守财奴怎么了?我喜欢。”
“是,爷还偏就喜欢你这个守财奴了。”
“你昨天是不是偷偷藏了银子?”
“没有。”
“没有?”
“没有。”
“不信,我搜身。”
“不行。我是有人权的。”
“人权?”
“对。”
“你没有。”
“为什么?”
“我说没有就没有。”
……
王子骑白马,却原来是真的,就在我追着要搜楚彻身时,忽然就见许言骑着高头大马从同福酒店门前经过,我停下来看着许言,他穿得一身大红的吉服,手里握着缰绳,他神色漠然,看着并不像是要成亲。周围是热闹围观的百姓,许言坐在白马上,那形容却十分的扎眼,好似他并不属于那热闹,而是硬生生的插在里面,让人看着十分的不舒服。
酒店里的食客这会儿全都跑去看热闹了,街上人挤人,他们对着许言指指点点,他们嘴里冒出来的大多是羡慕的话。
我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差点就哭了出来,好在许言的迎亲队伍很快就走过了,直到我再也看不到许言,我愣在原地站了好久,春桃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擦桌子的抹布,一脸羡慕的说:“苏大小姐真是好福气,能嫁给许王爷……”
我苦笑一声,只怕那苏砚辞,也并不见得就喜欢许言吧,许言和苏砚辞,不过只是两个政治的牺牲品罢了,究竟不值得羡慕。
一旁孙二揶揄道:“你要是有本事,也找个大官嫁了,也就不用待在这儿了。”
春桃气得跳脚,追打孙二,两个人就在酒店前厅里胡闹。
我站在原地,一时没有缓过劲来,良久才想起我好似也是要搜楚彻的身的,现下楚彻在哪里?我慌忙四处张望,却只是一回头就看见楚彻直直的瞧着我,他神情平静,看不出什么喜怒来,只是他肩膀微耸着,并不像平日里的他。
我尴尬的笑了笑,想解释,憋了好半天,却只是说:“我们结婚的时候,不要这些排场,太累赘。”
楚彻想也没想,道:“好。”
“十万两银子你备好了吗?只有二十六天了。”
“备好了,我就是卖身也要给你把银子凑齐了。”
“大庄园置办好了吗?我门口也要两座很金贵的狮子压阵。”
“好,等云锦买了庄园回来,我就和他说,让他再去置两座很金贵的狮子。”
我想了想,好像一时也想不出还要什么了,我住了口,楚彻看着我,又问:“还有什么想要的?”
。
第七十五章 相安一生
我看着楚彻的脸,忍着心里的酸楚,用我从未有过的正经,说了一句听着不像正经的正经话:“我还要你,我还要你。”
楚彻莞尔,他将我拉进他怀里,一直说我傻,我本来很想抗议的,但我鼻子酸得厉害,喉咙也堵得慌,我不敢说话,我怕我一开口,眼泪就会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变得这么伤春悲秋,竟然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让自己这么难受。我想,也许只是因为,现在的许言,就像当初的楚彻,当初的楚彻绝望无助时,没有人能帮他,而现在,我看着许言,同样是无能为力。
我却开始懂得,人生有许多无奈,并不是我们自己所愿意的,所以,拥有的时候,就好好的珍惜,而那些谎言,既然已经开始,就一辈子不要揭穿。
我现在唯有希望,苏砚辞和许言,不要走上我和楚彻的老路,即便两个人没有感情,那么至少,也能相安一生。
许言的婚宴,我最终没有去,第二天,同福酒店却来了一个陌生客人,照样是包了全场,门口几个彪悍的大汉守在外面,闲人免进。本来这样也没什么好稀奇,包场子的事情,我在现代见得多了,只是短时间内,我的酒店里连续两次来包场子,就有点不正常,更不正常的,因为那位贵客,指名要见我。
春桃来后院叫我时,我还在睡懒觉,最近生意好,累得我腰酸背痛的,早上起床尤其的痛苦,但春桃来说明原因之后,我胆战心惊的从床上爬起来,心想这大清早,谁精神这么好,跑来找我说聊斋啊,看来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个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春桃:“顾小五去哪里了?怎么没见他人影?”
春桃说:“顾爷一早就出门了,说是有事情要办。”
这混蛋明显是想偷懒,他能有什么事情要办,我穿好衣服,春桃已经给我打好了洗脸水,我洗漱好了之后,又开始纠结那磨人的头发,可能春桃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告奋勇的要来给我梳头发,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决定下个月给春桃涨工钱。
等收拾好自己,我有点忐忑的往前厅走,我本来不想去见那个什么贵客的,丫的最近怎么大家都喜欢上找我了,我又不是什么名人,但是开门做生意的,别人要见,我也没办法躲开,只好去见了。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在前厅等我的,竟然是个女的。因为我秉持平等主义,所以我酒店里头没有包间雅号,全都是清一色的大众桌。所以我一走近前厅,就看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优雅的品着茶。
说实话,我现在虽然已经差不多已经接受自己是个真女人的事实了,但一见着美女,我还是忍不住想亲近的,毕竟长得漂亮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抗拒,更何况,我曾经还是一个男人。
于是我精神大振,立马笑呵呵的走了过去,那美女她优雅的一回头,看见了我,还朝我淡淡的笑了笑,我觉得自己很没志气的,脸上的笑愈发的浓烈了,我甚至感慨,他妈的,我要还是个男人该有多好啊。
等我走到那女人面前,那女人声音很温柔的说:“林老板是吗?”
我觉得这女人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温软却并不让人反感,于是我接话,道:“正是,鄙人林青霞,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那美女搁下手里的茶杯,轻声道:“苏砚辞。”
什么?苏砚辞?传说中的名相之后,才女,昨天已经嫁作许言为妃的苏银之女,苏砚辞!
不会这么巧吧,不过现在除了是她,又还会是谁?我不会傻到相信刚好也有个叫苏砚辞的美女来找我,但这苏砚辞来找我,又是为何?因为许言?我彻底的傻眼了,对于刚才差点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行为,感到由衷的可耻和后悔,这女人我可调戏不起啊,惹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我可说不出来“脑袋掉下来碗大个疤”那么豪气的话,我幸福滋润的小生活这才刚开始呢,我才不要这么快就去地下和小鬼说聊斋。
苏砚辞见我这个反应,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很婉转的说明了来意:“林老板不必诧异,砚辞此来别无他意,只是和林老板,说些体己话,林老板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