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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晴吩咐车夫回王府,那车夫也没多问,便转了方向,过了大半个时辰,马车稳稳地停在镇北王府前那两个麒麟石雕旁,顾晚晴搭着青桐的手下了车,意外地看见大夫人金氏在门口迎她。
金氏胖了许多,包裹得严严实实,见了她份外地高兴,几步迎过来,欣喜地道:“早听说你今天要回来,我又见母妃那边从早上起就不停的收拾,想着你是不是直接回府里,就在这碰碰运气,我这运气还真好。”
金氏素来爽直,顾晚晴之前也只与她走得近些,现在见到自然心情也好,脸上笑容都跟着多了,与她相携进了府中,又不断打量她,“之前给你的方子怎么样?看你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
金氏眯眯一笑,圆润的面庞显得越发喜庆了,“你当我为什么来迎你?就是来谢谢你,近来我觉得好多了,信期时也没那么疼了,只是受不得一点凉。”
“那是自然的。”顾晚晴随口与她聊些医理,走在通往中堂的路上,愕然发现许多面生的人。不由问道:“他们是谁?好像都没见过。”
金氏一撇嘴,“有的是侧母妃家的亲戚,几位姨娘家的亲戚也有许多,入不得宫,都堆到这来了,每天吵嚷得很。”
看金氏那不耐烦的样子,当真是被吵烦了,顾晚晴觉得好笑,就算镇北王马上要发达了住到皇宫去了,也不能把这当菜市场啊,将来说起来这里还是“潜龙府邸”,插个牌子就能收票展览的。
“听说母妃身子不好回来养病,这么吵,可怎么养?”
金氏立时大吐苦水,“可不是么,那些人还没脸没皮的天天过去请安,谁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思?仗着家里有几个女儿就都把眼睛长到头顶上了……”
听到这里,顾晚晴再迟钝也察觉出点什么,脚下一顿,“难道都是想攀外亲的?”
金氏哼了一声,“已经给大爷那塞了一个了,你也小心,有好几个姑娘都巴在王妃的院子里不走,谁还瞧不出是怎么回事?都想趁着现在大事未定,先定了名份,将来潜龙出海,他们也都跟着沾光不是?”
看来有林婉那样心思的人还真不少,不过袁授现在不在,顾晚晴也没那么无聊要主动把她们揽上身,不过金氏的话倒也提醒了她,虽然她相信袁授,但还有王妃呢,备不住王妃也想来个亲上加亲,还是得防备着点。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王妃的怡得园外,金氏拉着顾晚晴手连声道:“我不进去了,你一会定要去我那坐坐。”
顾晚晴倒不想拒绝,只是一会还要入宫见王爷,便应了回来后再去,金氏这才欢欢喜喜地走了。
顾晚晴在怡得园外略整衣裳,这才进了园子,宋妈妈早候在园内,见她问了好后,将她引到后院去,并不入花厅。
顾晚晴远远地瞧见花厅内聚了几个人,都是妙龄女子,应该就是金氏说的那些人了。
跟着宋妈妈到了后院的暖阁里,顾晚晴见到了王妃,王妃依旧美貌慈善,只是看着她的目光稍有不同,顾晚晴再次面对王妃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上次是假的,这次,她面前的可是实打实的婆婆了,不由得有些紧张。
王妃瞥见她在腹前微微收紧的双手,轻轻一笑,朝她招招手,“来,我给你个人。”
顾晚晴顺从地走过去,又顺着王妃的指向看去,见熏笼处侍候着一个女子,正半蹲着身子往熏笼中添香,一时间看不清容貌,只见到身形窈窕,两肩削瘦十分好看。
“那是阿影,给你带在身边,有不懂的,就问她。”。。。
第一百四十章为难
那叫阿影的女子连忙做好手里的活计起身过来,半低着头,给顾晚晴行了个大礼。
顾晚晴原本见她身姿苗条,还以为是王妃安排给袁授的人,可一打照面,见阿影的五官虽然还算清秀,但面容枯黄,看起来已年近三旬的样子,不由暗笑自己多心,先是谢过了王妃,这才道:“听闻母妃身体不适,不如我给您瞧瞧?”
王妃摆了摆手,美丽的面庞上带着温婉的笑意,顾晚晴却越发紧张了,她看得出王妃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客气,目光中还有些许审度,这是她们婆媳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给彼此留下的印象如何,直接关系到以后相处的关系。
对于王妃,一个隐忍了十余年为自己儿子谋划的女人,顾晚晴自然不敢小看,她现在考虑的是自己要以何种态度面对王妃,是以一个知情人的身份?还是对一切佯装不知?王妃对她的信任又有多少?派来阿影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还在摸她的底细?
一时间顾晚晴的脑袋里闪过了许多念头,也不轻易说些敏感的话,只坐在王妃身边对她说了许多袁授的事,儿子在外,母亲总是挂怀的。
果不其然,提起袁授,王妃的注意力更集中了些,听到顾晚晴以半夸张的姿态描述袁授那“九星连珠”是如何出色时,更是去了那三分客气,现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但开口却是,“授儿到底还是年轻,那种风头,不出也罢。”
顾晚晴微微皱着眉,“我也不同意他下场,当时他还带着伤呢,可他哪会听我的?等他回来,母妃可得好好说说他。”
王妃淡淡一笑,回头望了望屋外天色,“你还得赶着进宫吧?快去吧,省得耽搁了王爷怪责。”
顾晚晴当即起身告辞,并无旁话,要出门时,王妃指着阿影说:“阿影留一留,等你回来再让她过去。”
顾晚晴再次应了,这才带着青桐出了门去,屋外的冬杏早已备好斗篷,穿戴完毕便离开了。
刚刚她已初步表态,对于袁授的事她不会过于干涉,就算干涉,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将来的事,还是得由他和王妃作主。她想,既然王妃现在还不能够信任她,那么就算她剖心表白也是无济于事,王妃要做的事总会去做的,她倒不如安心静待,只表明自己的立场,等王妃查明了一切,自然会表露出态度的。
待顾晚晴走得看不见了,阿影的目光才收回来,垂着头转向王妃的方向。
王妃轻合着眼睛沉吟半晌,轻声问道:“世子可还有什么话说么?”
“世子要您多多保重身体。”阿影的声音清脆悦耳,与她的外表大不相符。
王妃闻言睁了眼睛,看向阿影,“这倒不像他会说的话。”
阿影抿了下唇,头垂得更低,“世子说……不要为难夫人。”
“哦?”王妃眉眼不动,“什么叫为难?”
阿影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一切夫人不愿意的事,也是世子不愿意的。”
听到这里,王妃的脸上现出一个古怪的浅笑,“这是他说的?”
阿影点头称是,王妃的笑容已转瞬即逝,“也不知她有多大的本事,能让授儿说出这样的话。”
阿影沉默下去,腊黄的脸色瞧着更难看了,王妃在她脸上扫了几眼,不无可惜地道:“行了,你去吧,身上带伤还奔波了这么久,得好好歇歇。”
阿影默不作声地倒退着出了暖阁,王妃又使人唤来宋妈妈,“你跟着顾侧妃一起入宫吧,回来也跟我说说。”
宋妈妈略一欠身,出门快步前行,终在二门前追到了顾晚晴等人。
顾晚晴并不介意宋妈妈同行,宋妈妈是王妃的人,跟来自然有她的目的。
一行四人出了王府后便乘车入了皇宫,过宫门的时候,顾晚晴特地看了看那里的护军,一个眼熟的都不见,应是都换过了。
进了宫,早有内侍候在那里,却不带顾晚晴去御书房,而是带她入了内宫,去往刘侧妃暂居的朝霞宫。
朝霞宫在泰安帝时是皇后的寝宫,距镇北王暂居的养心殿最近,当初虽是说为了就近照顾镇北王,可住在这里,未曾就没有另一层深意,只是这层深意不知是镇北王的,还是刘侧妃自己的。
内侍将顾晚晴等人带到朝霞宫后便退至一旁,没一会,宫内出来一个年轻消瘦的白脸内侍,见了顾晚晴微微一笑,“顾侧妃,王爷等您多时了。”
喜禄,顾晚晴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厌恶,当初若不是他,她恐怕早就身在关外,和叶氏一家逍遥快活去了。看样子喜禄已回到镇北王身边了?也对,一个漏了身份的间细的确不适合再留在袁授身边,只是她没想到,镇北王竟然这么张扬,难道他不怕袁授恨他?还是说,他们的关系相互早已心知肚明,无须再做这种多余的掩饰了?
顾晚晴面色不善,喜禄却似没有见到,领了她们住朝霞宫主殿而去,青桐与冬杏在主殿前主动停步,宋妈妈却一直跟着,喜禄瞥了一眼,也没有多说,任她跟了进去。
进了主殿后,顾晚晴便见一身常服的镇北王倚在西侧暖阁的贵妃榻上,面容精致雍容华美的刘侧妃轻搭着榻脚而坐,手中拿着如意锤,正轻轻地为镇北王敲打腰背。
除了他二人,暖阁内还坐着几人,其中一个是袁摄的正妻季氏,其余两个年纪小一点的顾晚晴并不认得,她们三个都低头看着手中书卷,聚精会神。
喜禄走到贵妃榻旁还未开口,镇北王便挥了挥手,他的眼睛仍是合着,并没有让顾晚晴进来的意思。刘侧妃看着暖阁外的顾晚晴歉然一笑,继续敲起如意锤,将顾晚晴彻底晾在那里。
这是在表示不满么?顾晚晴并不着急,与镇北王也没那么多话说,就在外面安心等着,反正都是在殿里,无风无雨的,站一会又有什么?
当下她便不再理会镇北王,也无视了季氏与那两个女孩探究的目光,目光一会飘到墙上的书画上,一会转到摆设的屏风上,每一样都细细地看,越看,越发感叹古代劳动人民手工之精湛,就连脚下的地砖都光洁如镜行之有声,不过这还不是极致的,她以前去过太子东宫,那里的地砖不止光洁,且呈金黄色,便是传说中的金砖,制作流程可谓繁复至极。
“不知所谓”
顾晚晴正在这感叹着,一声低沉冷喝唤回她的注意,她无须抬眼也知道镇北王终于“有空”理她了,也不计较他的话,步入暖阁中盈盈拜倒,“媳妇顾氏见过王爷、侧母妃。”
行如流水,不焦不躁,镇北王微眯了双眼,细细地打量着顾晚晴,两个月之前她见到他还会紧张,眼中偶尔还会见到忿色,可今日,她分明抗命在前没有即时入宫,又遭冷遇在后,怎能还会如此淡然?看来出京这些时日,倒长进了。
顾晚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直到刘侧妃代为开口,她才直起身来,礼节不差一点,跟着又与季氏和那两个姑娘相互行了礼,便退至一旁,不说、不问,倒像没她的事一样。
镇北王本就看她不顺眼,此时难免发怒,“林婉是七王妃的亲眷,跟你出去短短时日便死于非命,你倒说说,该如何向七王府交待”
他不问她直接回王府一事反而上来就说这事,就是想杀她个措手不及,可顾晚晴眼睛都没眨一下,仅是偏头看向他的方向,“王爷言重了,林婉是随抚军大军一同南下,又于回京之时遭遇叛军,不知与我有何关系?为何要我与七王府交待?”
之前她怕他,是因为他冷血无情又手握重权,与其说她怕他,不如说她怕的是他手中的权柄,凡人敬畏权势是极为正常之事;而现在,知道他对袁授做下那样的事,她早视他为敌人,面对敌人,她可以怕,却不会再退缩。
“袁授为抚军总督,你既为天医又是世子侧妃,对女眷理应多加照拂,林婉提议回京,你不拦不劝,才酿此大祸,还敢说自己无辜?”
真是讨厌,一看到她,镇北王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临阵替换新娘一事,他的一生少有失误,那件事便是极少的污点之一她还敢在他面前侃侃而谈?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但顾晚晴没有立时反驳,她要抗争不错,可不能蛮干。
略顿了顿,顾晚晴才道:“林姑娘生前曾约世子与偏远树林一见,世子并未赴约,之后林姑娘便极少露面,后来更劝动了刘思玉刘姑娘一同返京,刘姑娘的大哥刘造亦同行,孙将军派神机营护送,不想还是出此惨剧,好在刘姑娘毫发未伤,算得万幸。”
划浑么,谁不会?不过顾晚晴已经觉得腻了,这镇北王怎么说也是将得天下之人,怎地心眼这么小,一定要针对她?正想着,一个高瘦身影自她身边大步走进暖阁,行至她身前两步停下,与镇北王道:“重惩世子之令已快马发出,抚军中人擅自返京,世子失察,鞭承五十;林氏遭难,损军折将亦因此而起,加惩三十;世子擅自离军,又惩五十,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