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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又有几个孩子围过来,想看思晴,但又害怕,躲在那少年身后探头探脑。
袁授失笑,“不妨离近点,思晴很听话,不会伤人的。”说着他拍了拍思晴的脖颈,思晴打了个响鼻,晃了晃头,慢慢悠悠地跪下身体。
那些孩子见这马威风凛凛却又这么听话,全都十分兴奋,最后是那最先说话的少年带了头,小心地摸了下马鬃,手还没收回,就听不远的一户院门处一声凌厉的喝止,“阿胖!不准乱动人家的东西!”
那少年的手一哆嗦,一个身圆体高穿着粗布棉袍的农妇已奔上前来,伸手便拍了阿胖一个巴掌,犹自怒道:“我和你爹是怎么教你的!”
阿胖瘪了瘪嘴,不过看得出已经习惯了,并不怎么当回事,顾晚晴忙道:“这位大嫂误会了,是我们让他碰的。”
那农妇又将他们上下看了个遍,正想开口,阿胖已在旁道:“他是袁家的二哥,回来探亲的。”
“什么?”农妇看看袁授,“你就是袁家二郎?”转眼间之前的戒备一扫而光,喜上眉梢,“今儿你娘可也来了,这是要全家聚在这过年?”
袁授点点头,“是啊,不知他们住在哪里……”
“我带你去。”她说着已赶了那些孩子回家,在前头带路了,“你叫我程大嫂吧,我男人和袁家大郎交情不错,时常进山去打猎的。”
“哦?”袁授笑着说:“程大哥的猎术一定不凡。”
“差远了。”程大嫂笑呵呵地,“大都是和大郎学的,大郎也真出息,自他来了咱们村子,那些地痞恶霸可不敢再来了……”
程大嫂边走边说,丝毫没有生疏之意,让本就摸不清状况的顾晚晴更是好奇得抓心挠肝的,到底是什么状况啊?
心里着急还不能马上发问,顾晚晴只能把气撒在袁授身上,一路挨着他手,狠手可没少下,袁授却是一直笑眯眯地和程大嫂说话,好像丝毫不觉。
没一会,几人走到从村头数第七户人家门前停下,程大嫂抬手便拍门,“大郎,你弟弟回来了!”嗓门大的,半条街的人都听得到。
顾晚晴没防备,又跟得紧,被这声音震得缩了缩脖子,抬头就见袁授眼里的笑意,还没等她反击,又觉得手上一紧,却是袁授捏了捏她的手。
这是干嘛……
顾晚晴还没反应过来,那边院门已然打开,就着口头挂着的彩灯,一张稍有扭曲的面孔现了出来。突然出现,顾晚晴差点后退一步,好在袁授一直拉着她,她也得了袁授的事先提醒,怔了一下便已恢复如常,并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
袁授朝她笑笑,而手松开她,上前两步迎向那人,低声叫了句,“大哥。”
那人显然也有些激动,与袁授互拥了一下,用力捶了捶他的后背,继而大笑出声,“好兄弟,走,进屋!”
那笑声高亢清亮,让顾晚晴十分意外,本来看他的轮廓,还以为他是一个中年人。
程大嫂见袁授果然是“袁家二郎”,这才放了心,拒绝了袁大郎的邀请径自走了,顾晚晴则跟在他二人身后进了院子,这一走动,又发现袁大郎的腿脚不太利落,一条腿稍短,走起路来有些踮脚。
眼看他们快进屋了,顾晚晴连忙提醒袁授,“思晴怎么办?”
“随便它去,过几天它自己会找回来。”袁授说着拉过顾晚晴给她介绍,“这位是左东权,我最好的兄弟。”
这个名字顾晚晴听得陌生,确定袁授从未提起过,那左东权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袁授一眼,“我现在是袁大郎,别胡给我改名字。”
袁授笑着点头,左东权又问:“就是她?”
“是。”袁授陡然收起嘻笑之色,“如果她有什么不测,那我也活不了了。”
如此沉重的话语骤然而至,顾晚晴的手指刚刚一紧,便见左东权同样郑重地点了点头,“晓得了。”
“他到底是谁?”左东权转身进屋的时候,顾晚晴扯住袁授急问:“你为什么带我来见他?”刚刚袁授的语气,很难不让她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眼下大战在即,难不成……
“不要乱想。”袁授又恢复成一副轻松的样子,“东权是我以前的副将,我初入镇北军中之时,便是他负责教导我一切课程。后来他因伤退役,不愿回朝为官,便来这里隐居,你别看他走路不稳就小瞧他,真动起手来,我不是他对手。只不过他这个人有点死心眼,我不那么和他说,他是不会像重视我一般重视你的,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看着袁授脸上的笑容,顾晚晴却笑不出来,她总觉得袁授的笑容十分牵强,心中一动,不由问道:“他的伤……是为你而受的?”
袁授眼中瞬时闪过一丝痛惜,点着头,笑容淡了许多。
袁授无疑是在为左东权感到惋惜,顾晚晴却是万分心惊,袁授去的是镇北军中啊!那是他父亲的军队,他身为世子,固然是前去受训,又怎会遇到那样的危机?左东权的功夫比他还要好,却仍是受了那么重的伤,要是真的伤在袁授身上……
“这没什么。”袁授顺了顺顾晚晴的发丝,“我现在只是个世子,真正的历练还在后面。”
顾晚晴的心里又是一揪,是啊,他现在只是世子,有朝一日镇北王登基为帝,他就是太子,他有三兄四弟共七个兄弟,就算少了个袁摄,还有另外六个,到时,明枪暗箭,只怕更是防不胜防。
说话间,已停了半日的小雪又飘了起来,两个人对视一眼,不再说话,转身进了屋子。
左东权的这间农舍很宽敞,有五间正房,两侧又有仓库和厨房,他自己住未免有些空旷,不过现在袁授他们来了,立时就热闹起来。
顾晚晴进了屋后并没见到叶顾氏,一问之下,却是叶顾氏颠簸了一下午到了这后又忙活着包饺子,包完饺子有点乏了,就先回屋歇着,嘱咐说如果顾晚晴来了就一定要叫她起来。
顾晚晴却没有照办,这段时间都是住得营帐,怎么也不如屋子舒适,当然不会去打扰叶顾氏休息,左东权到厨房去煮了饺子端给他们吃,也不等他们吃完,就朝袁授道:“你要的房间准备好了,那边第一间。”他说着朝一个方向指了指,“我明早还要带村里的人起早赶集,先睡了。”
袁授摆摆手,对着顾晚晴有点焦躁的目光神秘一笑,“先吃,吃完了就带你去。”
顾晚晴倒也是饿了,当下不顾什么形象大吃一顿,袁授伸手抹抹她唇边的油渍,拉她起身出门,来到了第一间屋子之前。
“我先进去,你数上二十声,再进。”袁授把房门拉开一道小缝,侧着身子挤进去,又嘱咐,“别偷看啊。”
顾晚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依着他,慢慢悠悠地数了二十声。
“我进去啦?”顾晚晴出声示意,却没得到任何回复。推了推门,房门应声而开。
房内烧着炉火,却并未点灯,顾晚晴叫了声“袁授”,仍是没有回答,无法,借着炉火中星点的光亮走到桌前,看那里隐约有蜡烛的影子,又摸到了火折,吹了吹,将蜡烛点燃。
烛火亮起的一刹,顾晚晴怔了一下,而后转向四周,在不太明亮的烛光映照下,满眼的红。
大红的绫绢铺就的桌面,一侧的墙面上喜字高悬,红底描金的龙凤火烛左右而置,绡红的幔帐,漆朱的床架箱笼……这竟是一间婚房。
想到袁授之前的种种神秘,顾晚晴会心轻笑,却始终压不下心底的喜悦感动,叫了声“阿授”,却是连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袁授却仍是消无声息地,顾晚晴点起那对龙凤烛,屋里登时亮堂了许多,看着那低垂的红帐,顾晚晴含笑而去,她预期着掀开红帐后袁授会扑出来问她惊不惊喜,有心想逗他,所以在掀开红帐那一瞬间,人已闪到一旁。
没人……没人扑出来。
怎么会没人?顾晚晴连忙到床前再次掀起红帐,却又是吓了一跳,袁授哪里是不在?他不仅在,而且躺得好好的,一床绣着锦绣鸳鸯的大红喜被盖到鼻尖,只露出一双星亮的眼睛和一把披散于红绸之上的如墨长发。
看着那泛着光晕的红绸与发丝,顾晚晴突然觉得有些口干,“你……”
她的话还没问出口,便见袁授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我是一只待宰羔羊,不要怜惜我,来吧!”说罢,一把掀去自己身上的喜被!
第一百二十九章其他的事
袁授这段时间一直受制在顾晚晴的魔爪之下,虽然也是甘之如怡,但总想挽回点面子,掀被子之前他还得意洋洋的,这回可能吓她一跳了,等她害羞转过脸去的时候他再乘机扑上去……
等了半天,被子是掀了,光溜溜的膀子也在外露着,可顾晚晴也在,不仅没转过去,还颇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的胸肌,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迎着她那双清美含笑的眼睛,袁授脸上莫名地烧了起来。他极缓地挪动手指将被子往身上扯,意图将刚刚露出来的胸膛再遮回去。
顾晚晴呢,最初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在最后一刻捕捉到他眼中的笑意,生生地忍住转过去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欲盖弥彰之举,差点笑破了肚子,“遮什么遮?你有哪里我没见过?四年前就看光了。”
袁授本来就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这几年在军中更是练就了一副铜头铁面,几次向顾晚晴表白,甚至在得到回应的时候他也只是欣喜若狂,脸红却是极少。可今天,就因为这么两句话,他便面上红云升腾,羞不胜已了。
袁授终是把被子如数扯回全裹在身上,全身上下只有头露在外面,看着顾晚晴,干巴巴地眨了眨眼,竟是不知所措了。
顾晚晴心里笑到翻天,却是强忍着,“你不给我解释解释么?这……”她指指房内摆设,“是怎么回事?”
袁授见她转了话题,本是松了口气,可张了张口,解释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这只是他内心所想,他是想娶顾晚晴为正妻的,但碍于种种限制,他无法完成这个愿望,便只能私下自己给她个正式的婚礼。他这事预谋得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乎是在顾晚晴确定了心意后他就连夜派人过来通知左东权布置一切,早打算好了小年这天带顾晚晴过来,但事到临头,这些话他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他是个男人,他应当竭尽所能为她争一个身份的,为何只能要她委曲迁就?纵然她信了他、依了他,可对外,她仍只是他的侧妃,永远不是能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的人一旦他们回到京城,那个极重身份地位的地方,他今日所做种种便不过只是个笑话他为什么不能给她正妃的名份?为什么只能偷偷摸摸地操办这一切?为什么要看旁人脸色来让她委屈?不袁授藏在被下的双手紧攥得指节泛白,总有一天……
“阿授?”顾晚晴自然知道袁授布置这些的心意,她很受用,也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适才那么问,只是让袁授有机会再次表白一番,而后顺水推舟……可没想到他怔了一下后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让她未免多心,“可是军中有什么事没处理好?”
她的声音听在袁授耳中,瞬时让他放松了双手,看着她面露忧色,袁授不由有些懊恼,多好的气氛,被他搅了。
“没事,突然想到一些事,走神了。”
他的懊恼顾晚晴看在眼中,又见他不再提有关新房的任何事情,心中有了计较,不动声色地坐到床边,垂目观鼻,“既然没事,你去打些水来,我要梳洗更衣。”
袁授此时自己坏了心情,领悟力低了不少,当下从被子里出来随意披上外衣下地去打水,完全忘了刚才害羞那回事。
因为时节的关系,现在的屋子都燃着暖炉,炉上温着水方便取用,免了他出外挨冻的麻烦。
一盆温水打来,顾晚晴指着窗边,“你去那边,不要偷看。”
其实他们之间虽还没有正式成为夫妻,但早就住在一处,平日里梳洗换衣之时他二人都少不有掐掐人揩揩油的举动,哪用得回避?但今天袁授心里有事,居然乖乖地听话,转身去了窗边。
不会太久的……袁授盯着近在咫的窗棱,默默地盘算着心里的事,疏忽了身后传来的窸窣之声,又过一阵,披着的衣服被人从后扯掉,他转身之时,一件大红袍服罩在了他的身上。
袁授看清身上的衣服,才一皱眉,目光已转至顾晚晴身上,当场怔住。
本来既已备了喜堂,新郎新娘的喜衣嫁衣自然也是全套备齐,只不过袁授临时改了主意,不想给顾晚晴再添委屈,所以并未提及此事,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