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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难看了点儿,但是什么人就该穿什么衣裳。”
“我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唐淼拿起衣裳抖开,上襦长裤,当贼方便。
她迅速在屏风后换上,腹诽道,不就是担水施肥修枝剪叶吗?花妈好啊,可以借机四处走动打探凰羽的魂魄藏在哪儿。方便!
魔君叹了口气,“你服了锁魂丹。被人看出你还有灵力的话,进你识海,本君抵挡不住。看情况吧。没灵力当花奴会很辛苦。”
唐淼换好衣裳不解地问道:“施肥浇水,修剪枝叶,采集花果很难?”
“没灵力在仙界做什么都难!”
唐淼翻了个白眼,被那四个妇人押着往外走。
走出门口,扑面一股寒气,她张嘴就打了个喷嚏。丑时,凌晨几点啊?比周扒皮还狠。
大概嫌她走得慢,两个妇人架起她飞到了樱柔寝宫外。
灯火璀璨,庭院里搭起座纱帐。樱柔披散了头发,穿着宽大的衣袍懒洋洋地倚在软榻上,“莲姬,辛苦你了,你去歇着吧。”“公主当心,看紧了她。莲姬戊末押她回去。”珑冰玉朝唐淼微微一笑,飘然离开。
做工到戊末,丑时起床,让她睡两个时辰?唐淼长叹,因爱生恨的女人伤不起啊伤不起!
“愣着干什么?该干什么让她干什么去!本宫还未睡醒呢。”
纱帐垂下,一名妇人狠狠地推搡着唐淼,带着她穿过了后殿。
几畦花田出现在眼前。夜色中数盏宫灯浮在空中透下朦胧的光,不够亮堂,却足以让人看得清楚。
花田里两名灰衣花奴正在浇水。她们立在一人高的大瓮旁,灵力所到之处,瓮中的水一缕缕被抽了出来均匀地撒在田里。唐淼顿时傻眼了。她服了锁魂丹是没有灵力的,一勺勺要浇到啥时候啊?
“卯时末浇完这只瓮里的水,三十鞭!”
唐淼接过比她人还高的竹子勺,耐心的问道:“把水全浇进田里?就我眼前这小块地方?不会淹死它们吧?”
“你以为是普通的水?这是山泉水溶以数枚药丹制成的甘露。这畦菡萏灵苗需每日浇上一瓮。若是浇不完,或清晨老妇查看时有一株蔫了,五十鞭!”
唐淼大喜,撑着竹勺对魔君说道,“她们不在旁监视真好啊!我们也走吧。天亮还早呢,四处转转再说。”
“第一天着什么急?先静观其变再说。你服了锁魂丹,不方便和人动手,如果贸然走动,被人发现你还有灵力进你识海查看怎么办?“魔君回道。
唐淼无奈,举起主勺舀了水浇下,没几下隔爆就酸了。她突然笑了,“我怎么这么笨?反正现在天还黑着,灯光也不亮,没有人在旁边监视。那两名花奴离我们都远着哪。我悄悄用驭水之灵做做样子就是了。你说呢?”
魔君忍笑,“不能走,谁说不能偷偷用灵力的?”
“好哇,明知道不说,看我笑话!臭老头儿,你真坏!”
寂寞了几万年的魔君愉快地笑了起来。他越看唐淼越顺眼,觉得魂魄只有留三个月,也比孤独地困在黑幽深渊强。
唐淼望着一丝不苟浇水的两名花奴,手藏在袖子里,指尖灵力运转驭水之灵,水无声从瓮里引向花田。片刻,瓮便空了。
她装模作样地全听起竹勺舀了几次水,转过身靠着大瓮在心里和魔君说话。
“我觉得凰羽的魂魄定与沉水碧玺藏在一起的。”
“有可能,但是沉水碧玺会放在什么地方?”
“木枭,樱柔是知道的。他们不会说。凤兮那小子几年前就琢磨着这事,他一定知道。”
“凰羽知道吗?带他去看,等他看到自己的魂魄他不就什么明白了?”
“他要是相信你,他还会把你卖给黑沼灵地?”
“小说里一般都是藏在书房、卧室的密室里。木枭外出,咱们先找他住的地方。收工了就去,现在补觉。你也歇着吧,天亮了还不知道樱柔会想什么招对付我呢。”
唐淼打了个呵欠,沉沉睡去。
卯时时分传来鸟儿的鸣叫,魔君掐着点儿叫醒了唐淼。
她提着竹勺端正站好,便有人走进了花田。这回顾不上看唐淼,几条人影飞翔在花田之上,速度极慢,几乎是一株株细细看过。等到查完,天已大亮。
花田在唐淼眼前露出了全貌。不远处那两名花奴照看的花田怒放着一簇簇五彩缤纷的花。每一株都是种在玉钵中。地面是光洁的本版,不见丝毫水渍。
好在她面前是一畦水田,否则一瓮水这么灌下去,非露馅不可。
她忽然想明白了。樱柔想整她,却也怕她弄坏了草药。婷婷如玉葱般的水菡萏浸在水里。只要有水,她能浇的均匀与否都没有关系。
纵然如此,那几个粗妇仍找出了毛病,指着瓮旁被水冲歪了的几株菡萏灵苗厉声呵斥。不容唐淼反驳,抓起她一路飞奔到了前殿。
樱柔妆容整齐,捻着果子斯文地吃着。
她身后站着一排仙侍,面前摆着张宽大的条凳,其中两名仙侍手里还捧着两根三尺五寸宽的板子。
原来早就安排好了。她被粗妇扔在地上,哎呀一声装疼。她抬起脸可怜兮兮地向樱柔讨饶:“公主,我累得胳膊都太不起来了。你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尽心尽力做事,再也不敢出错了。”
正等着唐淼叫嚷挣扎反抗,谁知道她一来就讨饶。樱柔不觉微怔,漫不经心道:“犯了错就该受罚,这是我宫里的规矩。她犯了什么错?”
那名粗妇赶紧上前,把唐淼的错夸张地回禀了。
樱柔笑嘻嘻地看了看天色,没有吭声。
魔君苦笑,“现在不敢给你灵力了,你等着被打屁股吧!”
唐淼不干,“她不就是要台阶下么,我给她就是了。能不挨打当然最好。再不济也要让她没兴趣。”
她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泪一下就冒了出来,趴在地上哭,“公主又温柔又美丽,素来待人宽厚。我灵力被锁,就是个废物。那瓮水太多了,浇完我的胳膊都亏要断了,这才不小心将几株灵菡萏给浇的歪了。望公主体谅,这次饶了我。没有灵力,实在生不如死啊!”
唐淼撕心裂肺地一喊,随即涕泪交加。
樱柔憋着的火气被浇熄了大半,阵阵舒坦,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时一名仙侍疾奔而来,在樱柔耳边低语了几句。
樱柔一双柔目冒出光来,她盯着唐淼柔声说:“本宫原想饶你一回。不过,羽哥哥快来了。在西地你公然勾引他。让他为你着急,本宫很想看看他还会不会为你着急。拖下去!”
说了半天好话还是没有用,唐淼怒了:“凰羽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这样做有意思嘛?”
樱柔缓步走到她身边,微笑道:“纵然羽哥哥不记得你,本宫却忘不了。打!”
几名仙侍拎起唐淼将她按在条凳之上,一板子啪的一声拍在屁股上,唐淼吸一口凉气,疼得攥紧了拳。却听到樱柔细弱温纳地说道:“又没堵着你的嘴,疼就喊出来呗。”
不喊,就不喊!唐淼开始犯倔。几板子下来,她却又忍不住,只好在心里暗暗求魔君,“多少给我点儿灵力,别让我在凰羽面前那么惨行不?”
“不行,凰羽灵力深厚,万一发现你识海灭了本君怎么办?你就忍着吧。有一点点痛,但是伤不了你。本君要藏起来了。”魔君极无同情心地消失了。
唐淼回过头,那角绿衫已出现在宫殿门口。她把头一埋,闭上眼睛装死。
板子拍在身上带出闷闷的声响。唐淼身体绷得紧了,虽然她是风焰之躯,几下板子分毫伤不了她的身体,却仍旧能让她每一根神经因为疼痛而颤抖。她忍不住痛呼出声。一喊之下觉得疼痛更甚,她恨不得死了算了。
樱柔鸟儿般的欢笑和凰羽温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情深似海,诚如她和他曾经的时光。
如果凰羽没有失去记忆,他会拦在她的身前吗?他会不会为了顾全大局装作看不见呢?她忽然发现无法做出肯定的回答。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对凰羽不再是完全的信任,不再信任,无论何时他都会是伫立在她身边为她挡风遮雨任她依靠的参天大树。
如果凰羽找回了魂魄恢复了记忆,他会不会后悔?如果他知道自己和凤兮两心相许,他会不会难过痛苦?他会。唐淼肯定地回答自己。
然后,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在意他的感觉了。
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她想凤兮,很想很想。
凤兮不会为了帝尊之位而叫她忍耐,凤兮不会为了顾全大局而弃她于不顾。凤兮肯为了她放弃一半的灵力,凤兮肯为了她委屈自己。
凤兮的眉眼在脑中越来越清晰。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就连每一次责骂都满溢着深情。
火辣辣的疼痛转为麻木,恍惚中唐淼气若游丝,“兮……”
胸口的凤焰发出一股滚烫的热浪,仿佛远在百里之外的凤兮感觉到她在受苦。
凤兮,我不会痛的。我只是想你了,想喊你的名字。
凤兮,我想和你说说话,我老实告诉你吧,我被你感动过很多次呢。
在极夜宫,西虞昊要杀你的时候,我脑子里总想着你微笑着说,你不敢赌。明明知道你警告过我别妄动灵力,我却不能不救你。
那一次,你在天河送我离开。看不到你时,我心里痛苦万分。发现那朵凤焰是你最后的渡河法宝,给了我回头的你又。现在我才知道。其实啊,我根本就是想回头去找你。
是啊,那时候我一直以为我还喜欢凰羽。听到你们地对话,我知道你苦凰羽也苦,但是我却对他失望到了极点。我能理解他,但我不高兴他把我当成还债的礼物送给你。
古龙小说里我最讨厌的侠客就是李寻欢,他天天痛苦地吐血我也不同情他,因为他把心爱的女人让给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林诗音那么爱他呢,只能把真心藏起来嫁给不爱的男人。我最不爱大侠了。大侠都是要为别人牺牲自己的。我原以为我也能做个女侠的,可以为了凰羽忍耐地回到西虞昊身边,可以忍受他敷衍樱柔。当时做决定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都长高了。原来啊,我根本做不到的,骨子里就不喜欢……
唐淼脑子一片混乱时被人拎起摔在地上。“……菡萏灵苗开花还有两月,重羽宫的初雪开了,药效不比菡萏灵花差。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几盆来。”凰羽温柔的劝慰着樱柔。
他记不住她,不怨他。唐淼淡然。如果换了从前,她定会心痛难忍。原来不再爱了,也就不会痛了。唐淼趴在地上,脸贴着光洁的木地板,昏沉欲睡。
凰羽静静地扫来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公主还想让她替你做事吗?说了灵力挨一回打她就没力气了。”
樱柔嘟起了嘴,“想起她和鬼面勾结着算计你,我就瞧她不顺眼。我要罚她做十天花奴。”
“治好她,再让她做事不是更好?不守规矩犯了错,再罚过就是。”
“这法子倒好。既让她得了教训,还能罚她继续做事。”
一勺药液浇在唐淼背上,痛楚立消。唐淼被人从地上拎起来,除了脚下无力之外,仿佛刚才那顿板子没有挨过似的。她苦笑不已。让你痛过,治好你方便再整你。不知道凰羽对自己的狠辣和不在意的态度会不会让樱柔消停些。
绿衫晃动,他已与樱柔相携走远。
唐淼叹了口气。
立在她旁边的粗实妇人冷哼道:“妄想装死偷懒?离戍末还早着哪,太阳从树梢落下去之前担满一瓮山泉水!”
一只玉壶塞到她手中,只有尺余高,要跑多少趟才能装满那口大瓮?唐淼撇撇嘴,和几名花奴无声上路。
一座建在树上的城市,处处有小溪流淌。唐淼觉得惊奇。
“翡翠城下有泉眼,谁使用阵法引入城里的。绿樱碧华台距离泉眼最近,所有的水都自宫里流出。”魔君再次出现,简单地向唐淼介绍。
走到宫中一处地方,一池清湖出现在眼前。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城是建在树上,唐淼怎么也想象不到宫里能看到湖光山色。
四周种满了大树,绿叶将湖水映得透碧。别的花奴一壶汲水,迅速地飞回。唐淼活动了下筋骨,灵力自识海里黑珠子里涌出。她将玉壶放入水中,驭水之灵在指间漾动,山泉水变成小小一团投入了壶中。看似小小一壶,却足以灌满那口大瓮。
唐淼顶着玉壶,以寻常人的速度走回去,暗自记着一路所经的殿宇与守卫的东极巡卫。
一次倒满大瓮是不行的。她慢吞吞地来回奔走。夕阳落下的时候,她站在湖边打算最后一次盛水。
绿樱碧华台笼罩了一层温暖的色泽。湖水仍然清碧,阳光点点融进了水里。
“哎,沉水碧玺是镇宫之宝,山泉水来自树根下的泉眼。你说,会不会就在湖底?”唐淼突发异想。
魔君大笑,“聪明的丫头。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