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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那河面的层层坚冰被那柔和如水的温释所稀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那从半开未开的芙蕖图画满屏风。
笔落。伊人还在沉默。
他走上前,轻声道:“梓默!”女子闻声,惊喜转身,一跃扑入他怀里。
呵呵,任是率真如她,亦有这等小女儿的姿态呵,匀泪偎人颤。
他轻轻地擦着她的泪,将她拥得更紧,几天之后,那精美艳绝的她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那人不是别人啊,是他最尊敬无比又视如兄弟的少主蓝若枫啊,他突然有些累。
——梓默,我们该怎么办呢?
第2卷 心似丝网有千结(二)
听雨楼。
“天不老,情难绝,心有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她轻吟着。
“小薰儿——”是他,是他一贯戏谑慵懒的声音。
她的心慌乱了一秒,马上恢复了淡定:“少王爷不知有何要事贵临寒府,民女不曾远迎,实属冒犯!”是以女主人的姿态,没办法必须这样,这几日里,遇见谁都似有隔阂,连一向无话不谈的姐姐也不知如何和盘托出,更别谈对着有愧疚之心的若枫,这人就更不必说。虽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但好像还是浑身别扭。
他的眼里有意思失落,她看得分明。
“小薰儿何苦与我这般拉开距离,若是嫌弃了我,千诺这条命你拿去亦可,也不必这等陌生!”他的表情恢复了到了从未有过的严肃。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有些不忍,好歹,深爱着自己,并不是一种错啊!
“小薰儿,我不管伱意欲我如何,但我要告诉我,今天我来,是来求你与我共度一生的,我愿意做那个与你‘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人,我只求你给我这个机会,我知道你爱着皇兄,可我愿意等你,等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为止!“
不是逃之夭夭,是因为怕你醒来后尴尬,所以纵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却还是离开了你身侧,现在我明白了,我要你,一辈子。
“蓝千诺,我们——”
“虚——”还未说完的话被他打断,寒薰只觉得腰间一紧,身子已经抽离了地面,在群英缤纷的樱花林蹁跹起舞,那一袭紫衣,竟清雅如月下松竹,全然不是人间烟物。
柔柔的风拂过脸颊,所过之处,仿佛听见落花盛开的声音,那心束缚的自由啊,仿佛一张翅,就飞向了天堂。她猛然想起了第一次与他相遇的时刻依稀是一袭紫衣飘扬,在那烟水迷离中,穿越红尘碎世,来到了她爱的人的面前,这种飞扬的感觉竟是这般美好。
月华如水,踏雪阁内一片沉默。
他还是一身灰袍,不知怎的,一向对色泽不太敏感的他,近来却爱上了灰色。他不是薰儿,偏爱浅蓝。但这段时间,那灰竟是写满了他的心事的,谁说男子无心事,只应有壮志。他有的,那朝堂内外的纷争,以及那摆脱不掉的赐婚,大不了,带他的薰儿远走他乡吧!
“枫儿,答应父皇,不要让江山——江山——落到外姓人——手中,答应我,枫儿——你要继承——我的——位置——答应——”
父王的遗言,左相的诚恳,风雨影卫的宗旨都如那万钧的铁骑向他扑面而来。
“薰儿!”他鼓起勇气,轻唤道。他打算告诉她,他挣扎了好久,但是,他只愿看到她眉弯的浅颦轻笑,陪她终老。“我和梓默的亲事——”
“我知道!”寒薰有些生气,不等他说完,她粗暴地打断了他,他还是要去梓默么,爱情和权位之间,爱情永远会陪最后,古语早有说过,她怎么忘了呢?
寒薰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听雨楼,再也听不见身后人任何解释。
“小薰儿!”一抬头,便撞得生疼,那袭紫衣,还未走远。
“小薰儿,嫁给我吧!”她来不及抬头,也来不及看清眼前的人一脸戏谑后隐藏着的前所未有的认真。她赌气似的说道:“好,我嫁给你!”便进了房,将那欣喜若狂的人丢在门外。
金朝辰溪年间三月十五日,是寒薰嫁入安王府的前一天,也是三皇子蓝若枫成亲的前一天,两桩婚事,均属赐婚,这种盛世婚事是东辰国打从去年的战争阴霾后的一大盛事,皇帝下旨,举国同庆。
自从答应嫁给蓝千诺的那一天起,寒薰便搬回了“那时花开”,她临窗而望,那灯火阴影里的摇曳昏黄和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如同一场皮影戏,只见晃动,不见声音。那车水马龙,热灯不眠的长街啊,那灯火阑珊处,偷偷饮泣的人啊,都与她无关了吧!回到“那时花开”后,她不再管事了,但她分明看到那些女侍和小二对她更加尊敬,那掌柜的更是卑躬屈膝,她明明记得,姐姐被救回后,她把“那时花开”转让给了掌柜的,她想让那些钱给姐姐作嫁妆的,但她突然想回来了,会来看看,她不知道蓝千诺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让“那时花开”重归与她名下,她更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让那个时不时就抽羊癫疯的皇帝下旨赐了婚,还封了她“薰兰公主”的名号,她原以为他曾经只是个流连于烟花之的风流公子罢了,竟不想也是这等真才实干之人,难怪当初,陌年的毒无人能解时,他却寻来了解药,当初为了谢陌年送解药时,他的一句戏言,“那以身相许怎样”竟成了真,而更是第一次见面时,他的一句“我是安王府的少王爷蓝千诺,你要记住,小薰儿,这是你以后夫君的名字!”竟一语成谶。不过,这些,她都不想计较了,她只知道,她要嫁人了,明天,是她人生中最华丽的一天。
第2卷 心似丝网有千结(三)
惠馨园。听雨楼。
明明是一袭灰衣,却这般不然纤尘,没有灯,只有清冷的银辉撒落满地,呵,无论他心如死灰,这月依是这般皎洁。
他突然想起那个皎洁的夜晚,那袭浅蓝衣的身影在他耳边浅吟轻唱,他没有告诉他,其实他有过耳不忘的本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有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椅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毕,他的泪无声地滚落,有多久了呢,自从父王离开后,他的心冷了一截之后,他不再落泪,纵使面对着万里江山,铁马冰河,血流满天。累累白骨的战场,他也不曾皱过一下眉啊,他只是悲恸那泱泱大国的黎民百姓,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伤透筋骨,竟连着那满身流动的血液也充满了挫骨扬灰的销魂之伤啊!
他的薰儿,他那活蹦乱跳、灵气逼人的薰儿,那个在他怀里撒娇、轻笑的小丫头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她的美,她的纯澈,她的娇羞动人再也与他无关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啊,他想说,薰儿,我和梓默的亲事想解除了,我已经决定明天去向皇帝请辞。可是,他的薰儿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她伤心了么,在惠馨园那么长的时间里,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所以她的耐心已经耗尽了,连听他解释也不屑一顾了。
他不知道那个彻夜不归的晚上,她发生了什么,他急得几近崩溃,他害怕她会像瑾晨一样被绑架,他知道,绑架瑾晨和小柔的人原是冲着薰儿来的,小柔的死让他明白,他对薰儿的保护还不够,好在神明保佑,第二天天明他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可是一回来,她就把自己关进房里三天三夜,他就这么守着,守在她的门口,三天三夜,一开门,时光就已经冻结。
她唤他“三皇子”,那隔着怎样无法穿越的千山万水啊!
他轻轻转告“三皇子,这段日子,多有打扰,我想我该回去了!”便毫不回头地离开了惠馨园。
这是她喜欢是阁楼,他记得曾经她说过,“好喜欢楼下那常开不败的樱花呢,在我的家乡,樱花一开便满庭芳,只是那是一种惨烈,七天之后,便会落归尘土。”
——薰儿,你错了呢,,那满地白色的,不是残瓣,又是什么,它也并不常开不败的,不是么!
才几天而已,就发现自己是这般思念呢!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诚然,古人是没有欺骗世人的。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他做不到这般淡雅。
那时花开。
“薰儿!”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破越思念的阻力,突袭而来,她慌乱擦去眼角那莫名的泪。
“薰儿!”他上前了几步,又唤了一声,那声音尽是蚀骨的忧伤。
她站在那儿,不敢动了,她怕这只是一场梦。眼前这个她爱得刻骨铭心的人是真实的吗?
“薰儿!”他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是真的,不是梦,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不是么,太晚了!
“薰儿,跟我走,跟我离开这里,我们回到玄狐崖底去,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好不好!”他抓紧她的手,紧紧的,带着无法摆脱的坚定与绝望。
“不,来不及了,若枫,我们回不去了!”她的泪瞬间滑落。
第3卷 一往情深深几许(一)
天还是亮了,黎明像一把剪刀剪碎了人们最后的梦,一宿无眠的,除了她和他,还有那美艳惊绝的的绯衣身影,白衣胜雪的蹁跹少年,亦有那邪魅众生的王府公子。
天一亮,叶忧城的喧闹便如沸腾的水,奔涌不息,一大清早,安王府的丫鬟小厮便来了,要将她送进皇宫再下嫁出来,曾经只是丫鬟身份的她竟摇身一变,麻雀变凤凰,竟要以“公主”的身份下嫁到安王府,她呆木般地任丫鬟奴婢随意摆弄,越过重重叠叠的门路,她终于来到了安王府。
安王府一片张灯结彩,气宇轩昂,巍峨如山,虽不是惠馨园这般别雅,但也别有番风味,光似这院落,便是有说不出的风味。别奇怪,盖着红盖头的寒薰为何看得到这些,并不是凭感觉,而是拜完堂行完那些繁文缛节之后别送入洞房的她,揭开了红盖头,打昏了丫鬟,成功地跑到庭院散步来了。
太无聊了,太罗嗦了,太繁杂了,也不知道那个一向讨厌形似不喜欢繁琐的蓝千诺如何受得了,竟然就在他牵着她进房的那一刻,风吹起她的头盖,她竟看看看到的他,眉弯是抹不去的笑意。
算了,庭院也逛得差不多了,再不回去,那边知晓了,还以为新娘跑了又要搞得满府风雨了,她向四周望了望,灯影婆娑,眼前的那扇小侧门,半张开着,进去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这是哪苑的丫鬟,如此不懂规矩,半夜在园子里瞎跑!”刚一抬脚,便听见身后尖锐而严冷的斥声。她不敢回头,呆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还是一袭浅蓝衣,不至于被人认出。
她微微转身,低下头,顺着她所能触及的目光望去,随见不到人的脸庞,但她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站在略前的那一人身姿魁梧,威严而又震迫,在整个安王府中,能有这般气势的,除了老安王还能有谁,可是以前没见过面,蓝千诺那家伙也没提过,也不知是怎样一人呢,好不好应付过。正当寒薰自个儿思忖着的同时,只听那身材魁梧的人突然低声道:“老张,你先下去吧!”那人应声而下。
那人刚走,老安王的声音又起:“安王府未来要当家的儿媳,夜半三更,不再洞房里,跑这儿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
乖乖,姜还是老的辣!
“我,我——”寒薰议事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吞吞吐吐着,“我嫌洞房太闷了,出来透透气!”寒薰很没底气的道。
“哈哈哈——”剑老安王居然很没品地大笑了起来,寒薰抬起头,面前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孔武有力,浑身威严,,一股霸气流露在眉宇间,天啊,他居然也有着一张惊世的脸庞,难怪,蓝千诺那家伙美得不像人间走动的尤物。
“诺儿一直向我强调,你不比寻常的女孩子,今日看来,并非虚言啊!”
“老安王过奖了,民女一介草莽俗女,得少王爷厚爱,是不敢当!”到底是未来的公公,寒薰可不敢傲慢。
“怎么,小丫头,都过了门还叫我什么呢,这样谦虚,可不像你!”老安王一脸严肃,眉宇间竟还泛着冷气。
“父——父亲——”寒薰吞吞吐吐。
“去吧,诺儿等着你呢!”老安王发话,脑海闪过一袭红衣,呵呵,当年的她亦是这般灵气逼人呢!
寒薰像得了释放令般撒丫子就跑,还好,还好,并没有为难自己一边后怕着一边推开了房门,还没来得及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