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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想以此对她和舒景悦示好,要么,就是有不能请秦晚瑜来给舒阳看病的缘由。
“哎?怎么这都十多天了,你家那小丫头还没好么?”
“嗯,热度一直退不下来,反反复复地折腾了好几天了,弄得她瘦了好大一圈,整个人都没什么清醒的时候,”裴宁既是心疼又是无奈,摇头道:“但愿秦公子真能有办法。”
“那你真要让他去给小阳看诊啊?他又不是大夫。。。。。。”
“是不是大夫又有什么?我那里大夫不知道请了多少个,个个都说这是要小孩子自己扛过去的,”裴宁伸手揉了揉额角,疲倦和为难之态尽显无疑,人倒是稍稍放松了下来,解释道:“再说,听说秦公子的医术是跟太医院老院判学过的。。。。。。”
“好吧,那我给你接他去,”沈眉见她闭着眼却还紧紧皱着眉,也知道她在家中还要强作精神,只好耸耸肩随了她去:“你先在这里歇一下吧。”
裴宁点了点,实在是没精神再去跟她客气什么,一闭上眼脑中就全是舒阳的声音,迷糊的,清醒的,再到后来,更是变成了舒阳和舒景悦一人一边地站在她身边指责她,而她想要辩解想要安慰,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裴小姐。。。裴宁?!”
耳边的声音渐远渐近,忽然凝成了一声呼喊,裴宁挣扎着睁开眼来,却发现秦晚瑜站在边上,俯身看着她,面上很是焦急。
“裴宁,你魇住了。”
秦晚瑜见她醒来,虽被她忽然睁开眼迎上来的目光吓了一跳,却还是温言细语地说道:“方才怎么喊你都不醒,我让沈眉给你打水擦把脸。”
他话还没说完,沈眉便端着水进来了,见她醒了坐着,也舒了口气:“裴姐,你方才的样子都要吓坏人了。一个劲地说胡话,秦公子都快急死了。。。。。。”
“沈眉,别瞎说,”裴宁责了一句,伸手在冷水里绞了帕子,抹了一把脸,才朝秦晚瑜拱手:“秦公子,我今天请您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嗯,”秦晚瑜点点头,待沈眉引着他坐了下来,便抬起头朝裴宁笑了笑:“沈小姐方才和我说了点,是你甥女的事吧?”
“是的,我知道秦公子你不是大夫,拿这事儿求你是逾矩了,可她的情况有点不太好,”裴宁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对他说了,见他一直没有说话,心里不由有点摸不着底,与边上的沈眉相视一眼,又不好过多强求。
沈眉与她相处日久,已是颇有默契,见气氛有点沉默,也就帮腔道:“是啊,秦公子,裴姐说你的医术比太医还强,若不是实在不得已,她也不会烦劳你出手,还请你救那小丫头一命啊。”
“裴宁你方才魇着了也是为了这个事吧?你夫郎为这个跟你闹了?”
裴宁一愣,似乎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话说得实在有些不合秦晚瑜的身份,她和舒景悦如何,毕竟是他们的私事,秦晚瑜作为一个“外人”,问这话实在是有些僭越了身份。
秦晚瑜却好像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言,只像平常一样等着她回答。裴宁摇了摇头:“没有,他很急,我也有点太心急,可能是因为这个,才会入了梦魇。”
“你这几天没主持生意,好像有几个客人都没留住。。。。。。”
“这。。。实在是不能兼顾,”裴宁不知他为何又扯到了生意上的事,又不能开口追问他到底答不答应,只好勉强耐性应道:“沈眉方才也跟我提了,那几户东家自己估算下来的价钱太低了,不管是我们还是唐家,就算把利润打得再薄,也是接不下这桩生意的。”
“这事可说不准,我听说唐姨好像有打算接那几趟生意,”秦晚瑜迟疑了一下,还是提醒道:“你担心家里人的状况,自然没什么不对,不过店里也别太放松了,虽说你这里如今不比唐姨那里差,不过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也多小心些,要是你这店倒了,以后拿不出诊金,我可不去给家里人瞧病啊。。。。。。”
裴宁原本已经有点急,蓦然听到他这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不由呆住了:“秦公子,这是答应在下了?”
“自然是,”秦晚瑜笑了起来,一边站起身:“是在夏小姐家里么?这就走吧。。。。。。”
裴宁喜出望外,跟沈眉交待了一句,也顾不上听她说什么,迅速地赶了上去。两人回来夏家的时候,夏初妆也正巧从书肆回来,见她带着秦晚瑜进屋,一时不由愣了。
“裴宁,秦公子怎么。。。。。。?”
“秦公子医术过人,我是想请他来看看小阳,”裴宁和她招呼了一声,便要带着秦晚瑜朝里面走,夏初妆在原地呆了一下,才“哦”了一声跟上去:“秦公子精通岐黄之术?”
秦晚瑜摇头浅笑,谦道:“略懂一二罢了,不过既然是裴宁有求,自然是当鼎力相助。我可还欠着她的大人情呢。”
“裴小姐,裴小姐。。。啊,小姐也在,”夏家的下人先是见了裴宁,冲上来才看到自家小姐也跟在身后,忙俯身行礼,急道:“小小姐刚才醒过来,我们一时没看住,叫她把面上的痘子抓破了,现在直说眼睛疼呢。。。。。。”
裴宁一急,还未及说什么,却看到舒景悦和姚黄也正匆匆走过来,舒景悦一见她,几乎是立刻冲了上来:“你去哪里了?怎么没陪着小阳?小阳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姚黄跟在他身后,见自家妻主也在,便不多说话,乖巧地立到她身边,看向舒景悦的眼里有点担心,夏初妆伸手拉住他,见一堆人都堵在门口,裴宁又被舒景悦的失控弄得手忙脚乱,为难地看了她一眼,便提高声音道:“都进去说话,秦公子,请移步到厢房看看;裴宁,你先送你相公回屋里去吧。。。。。。小安,你给秦公子带路,还有请陆大夫给他说说小阳的情况。。。。。。”
夏初妆这一大段吩咐下来,众人都各自去了,裴宁几乎是把舒景悦抱紧了带进屋里的,见他情绪完全稳定不住,非要去自己去照看舒阳,心里又是急又是苦,只一言不发地搂紧了他,任由他又推又打,一直不敢放手。最后还是姚黄重新带了大夫过来,给他扎了一针,才算让他安静地睡下。
裴宁出了一身冷汗,见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只有胸口微微起伏着,消瘦了许多的脸陷在枕头里一动不动,便忍不住俯下身去,替他轻轻拨好了方才弄散的长发。
这么长时间来,他总是不要她操心的,很多时候甚至比她还坚忍。可如今他撑不起了,那么,她便替他撑着。。。。。。
第六十九章落花有意
在意和无意~
秦晚瑜出来的时候,几乎是所有等着的人都松了口气,他有些疲倦却微微带笑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就能放下心来。
“秦公子,情况如何?”
“嗯,明天早上我会再看看,应该能退热了。”
秦晚瑜诊治后,也被带着去清洗并换了衣物,此时穿的却是姚黄的一身衣裳,多了一些柔婉,不若他平日里的洒脱利落,更显出几分男儿的姿态。
裴宁只觉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第一反应便是连声向他道谢,又转向还陪在一边的夏初妆道:“能不能麻烦你夫郎替我走一趟,去告诉阿景一声。。。。。。”
“好,”夏初妆朝姚黄点点头,后者听到舒阳没事,也放心笑了起来,点了头便自去了,夏初妆也朝秦晚瑜笑着道谢:“实在是烦劳秦公子了,我这就请人送公子回府休息。”
秦晚瑜略一迟疑,却摇了摇头:“夏小姐还是让人带我去客房住两日吧。。。。。。”
“呃,夏某这里自然没有问题的,可是,客房久未整修,实在有些简陋,恐怕秦公子住不惯,”夏初妆以为他是怕舒阳的情况还有反复,忙道:“不如这样,小阳那里我一直派人守着,等明天一早,再遣人去接公子过来诊断,可好?”
“恐怕还是不行。。。。。。”秦晚瑜顿了一下,轻笑道:“我得等过两日,若是没有出痘再回府里去。”
裴宁原本正要进屋去照看舒阳,听到这话,猛然停住了步子,声音也禁不住霍然提高:“秦公子你儿时不曾出过痘?”
“不曾,”秦晚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不过应该没有关系,我给她扎针的时候刻意注意过。。。。。。”
“秦公子。。。。。。抱歉,我、我不知道。。。。。。”
“没什么,”秦晚瑜朝她摆了摆手:“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者当做的事。。。。。。何况是。。。她那么懂事的孩子。”
裴宁呆了一下,话虽这样说,但谁都知道,越是年长,若是出痘,就越是凶险了,因此夏初妆找来的大夫多是儿时出过的,在舒阳身边照顾的几个人更是如此。
“好了,你进去看她吧,夏小姐,还要麻烦你给我找间屋子,”秦晚瑜朝夏初妆微微一福身,夏初妆才从惊怔中醒过神来,连忙点头答应,一迭声地吩咐下人整理房间,亲自引着他往外面去。
“小阳醒了?”
夏初妆若有所思地低着头走路,差点撞上了和姚黄一起匆匆赶来的舒景悦,见他难掩焦急,忙点头:“裴宁进去了,你要是放心不下,就在这里等她吧。。。。。。”
“能不能。。。让我也进去看看。。。。。。”
“这。。。”
夏初妆有点迟疑,姚黄见她为难,忙扯了扯舒景悦的衣袖:“景青。。。哦,阿景,你又没出过,这时候进去不是白惹你妻主担心么?”
“是啊,裴相公照顾好自己,也好叫裴宁少操心一些。。。。。。”秦晚瑜一直站在夏初妆身后,淡淡笑着劝道:“只有你没事,裴宁才能稳得住心神。。。你自始至终。。。都是她的主心骨。。。。。。”
秦晚瑜迟疑了一会儿,视线在舒景悦身上停留了一瞬,终于转开眼,把最后一句话也说出了口:“若是你再这样不爱惜自己,恐怕她撑不了多久也就垮了。。。。。。”
他说完,便朝舒景悦和姚黄点了点头,示意夏初妆离开。舒景悦瞧着他的背影愣了许久,再转向面前紧闭的门,只回头朝姚黄勉强笑笑,一言不发地在边上椅子上坐了下来。
“喂,阿景。。。喂。。。。。。发什么呆呢?”
姚黄喊了他两声,见他一直没有反应,不由伸手推了他一把:“阿景?你怎么不说话?我跟你说,那个。。。秦公子真的说小阳没事了,你就不用急了。”
舒景悦偏过头看看他,点头“嗯”了一声,又转回去看着房门,姚黄正要再劝他别这么一直瞧着,房门里面的人却像是有所觉一般拉开了门。
“阿景?你怎么来了?”裴宁一边系着衣服上的带子一边往外走,朝他放松地一笑:“别急,小阳会没事的。”
姚黄见裴宁出来,也就不担心舒景悦会如何,看了他们一眼,朝裴宁行了一礼便走了,裴宁还忙着整理腰间的带子,却被舒景悦伸手抱住了,一时又是错愕又是惊奇,连手上的动作都忘了继续,扶起他的脸问道:“怎了么?”
“没,我帮你弄。”
舒景悦抿着唇摇头,低下头利索地替她重新整理衣袍,裴宁虽然欢喜,也免不了有点担心,待他细细地系好了,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阿景?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真没事。。。。。。”舒景悦手上动作一僵,慢慢放下系好的带子,微微仰起脸来:“好了,我、我们回去吧。。。。。。”
裴宁瞧不出什么不对劲,也就点点头,挽了他的手一起往外头去:“等过几天小阳好一点,我们就搬回去住。”
“嗯。”
“那你今天是怎么了?还怪我没有照顾好小阳?”
“不是,”舒景悦原低着头,听了她的话,下意识抬头反驳,却正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心里便气弱了一分,再看她还是温柔和气的模样,更是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复又低了头喃喃:“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乱发脾气。。。。。。”
裴宁一愣,呵呵地摇了头:“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为这个,我都没气,你反倒不高兴,是什么道理?”
“我晓得你对我容忍。。。可我、我也就是急。。。。。。”
“人家都说,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你方才那是急了凶了,我哪里至于这么小气,为这个事情还要和你置气的?”他面上红了一阵,裴宁握着他的手拍了拍,心里沉重的感觉都散了去,只觉得他莫名地歉疚很是可爱,不由笑起来:“再说,被自家相公说两句,有什么对错好计较的?世上多少人想要这个福分还不一定想得到。。。。。。”
还没到天明时分,舒阳便退了热度,醒过来第一句话竟然是叫饿了,裴宁披了衣服起来就听到下人喜滋滋地来回报,这才知道秦晚瑜半夜又起来给他扎过一次针。
既退了热,便只等她身上的痘都消了,裴宁把店里的事情丢下了许久,好容易她渐好,店里事情也不能再搁置,早上去看了她一回,便打算回店里去。到了门口,却正遇上秦晚瑜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