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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
脸色泛青带着冰霜,全身肿胀而僵硬,牙齿紧咬,眉头紧皱,他死的时候真的很安详么?
在看那一身精致的寿衣,叶安袭的眼睛刺得生疼。
倏地,叶安袭冰冷的命令。
“容烨,跪下。”
在容烨乖乖的跪下的同时,叶安袭也普通一声跪下了。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叶安琪在内,叶安袭跟叶成功的关系从来就不是正常的祖孙,叶安袭这样冷情的人,又怎么有这样的一份孝心,很奇怪不是么?
可转而,一旁的宗政贤也缓缓的跪倒在地。
随着叶安袭带着容烨的磕头而磕了三个响头,容烨的眼神很认真,他知道他在做什么,虽没见过几次,可外公真的对他很好,很疼他。
这是他宗政贤这辈子,第二次跪人,第一次是为了救容烨,第二次是为了叶成功。
不为别的,叶安袭在想什么,他都懂。
那身平凡人的寿衣刺痛了她的眼是么?
叶成功穿了一辈子的军装,可是到死了这一天,却没有资格戎装加身,国旗盖顶,这一切是因为叶安袭。
她在自责,在无声的哭,他听得到。
可她跪的是孝道,他跪的是感谢,如果没有叶成功那样的举动,也许这辈子他不会有一个完整的叶安袭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而宗政贤的一跪在战祁的眼神里更是不可思议,那样一个王者居然会为了安袭,像个普通的孝子一样给人下跪,这样的事情,从来就不是他这样的人会做的!
从开始到现在,他似乎才明白,原来这两个人是这么的默契。
因为知道叶安袭起来之后,都不震惊宗政贤的一跪,就像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会随着她做一切一般。
他们的感情深的让他找不到两个人拼凑的痕迹,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整体。
“安袭,待会二夫人快到了,咱们商量一下老首长的身后事。”
现在的生命,不若古时英雄一般洒脱,一坡黄土,一壶酒,祝君一路走好。
而现今的身后事,就算简便,也有最基本的流程,如果没有,不是死者死的不舒服,而是生者的不孝。
公公去世,叶安袭知道叶李淑兰一定会来,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叶成功生病期间,她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其实这些各种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叶李淑兰从冠夫姓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这一生都只会是叶子麟的附属,而叶成功的内部处分,直接影响了叶子麟的名誉,所以她本质上是记恨这件事的,更何况,叶安袭的存在,从来就是她的眼中刺。
几年不见她老了很多,独身的大龄女性老的快,这个说法不知道哪里来的根据,但是真的蛮准的。
一身黑裙,黑丝袜,外加黑礼帽,黑墨镜,虽然田笑甜觉得她的想法很不应该,但真的看上去,让她想起了一个词‘黑寡妇’。
看见了这一屋子寥寥无几的几人,叶李淑兰一如既往高雅的一一点头,虽不喜却也不失礼仪,这是她支撑生命的根本。
而当她看见拉着田笑甜手的战祁的时候,她还是面部表情全然崩塌,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女婿的手会握着另外一个女人!
“你是谁?”
众人似乎从没见过这样声嘶力竭的叶李淑兰,她甚至三两步的就过去扯着田笑甜的衣服!
战祁把田笑甜拉了回来,却又不可能去动这个长辈,他猜到了,叶李淑兰不知道他们离婚的事实。
“妈,我跟战哥哥离婚了,因为这个女人勾引了他。”
叶安琪完全不像平日的叶安琪,行为举止声音都笼罩着一股子牢牢的失落感和自我嘲讽。
别人不知道,叶安袭知道,安琪是真的爱战祁的。
原以为会像所有的狗血剧情一样,叶李淑兰来一个大战第三者的戏码,可完全没有,只是瞬间,咬咬牙,叶李淑兰就恢复了素日的高贵形象。
“安琪,做的好。”
一副高姿态,做足了贵妇范儿,是她女儿不要的战祁,不是战祁不要的她女儿。
“小贤,我有些疲劳,先去换一身衣服,待会咱们商量一下老爷子的后事。”
举止得当,叶李淑兰没有理任何人,而是选择了跟宗政贤对话,也许这个房间里的人,她能看上的也就只有宗政贤了。
转身,潇洒离去,叶安琪也跟了上去。
田笑甜一脸的赧色,她觉得今天自己似乎就不该来,本想着陪战哥哥,可……
接下来一室平静,也许是紧张的气氛,安安倏地一下就吓哭了,莫名其妙的就哭了,容烨在一边怎么哄也哄不好。
田笑甜也知道这几个人有事儿要谈,就懂事的说要出去透透气,顺便也带着刚才跟她玩的不错的安安一起出去了。
“安安,不要哭,姨姨带你出去玩小熊~”
田笑甜车里有很多小玩偶,安安刚刚就很喜欢,其实田笑甜心里也很委屈,可她只希望战祁顺心,所有人都顺心。
可人有三急,田笑甜很想去厕所。
“安安,等姨姨一会,站着别走,要听话哦~”
田笑甜以为这个孩子只是长得大,也许很小,却没有往她智力残疾的一方面去想,毕竟谁会那么恶劣,把一个小孩子想成有缺陷……
可这一分钟之后从厕所再出来,这孩子就不见了!
田笑甜这一下就急了,来回的穿梭整条走廊,四处的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刚要回楼上去找叶安袭她们,却一下看见了那个找来找去的小身影在哇哇大哭。
“安安,你吓死姨姨了!呃……”
可牵着安安的手的却是一个她不太想见到的人。
“……”
冷冷的扫了田笑甜一眼,叶李淑兰转身就走了。
这周身的冷气震得田笑甜身子一颤……
安安一直在哭,一直在哭,田笑甜怎么都哄不好,后来实在也没了办法,还是准备带回去给小叶子,小孩子这么哭下去,会哭坏的。
刚一回刚才那间房间,就撞到刚进房的叶安琪,安安一个没站稳,就不小心摔倒在叶安琪的身上,脏兮兮的手,鼻涕一把把的抹在了叶安琪的黑色礼服上,尤为明显。
因为刚刚流产而极度厌恶孩子的叶安琪,烦躁的脚一甩,安安的小身子就被摔在地。
“叶安琪,你太过分了!”
战祁一直忍着不去说她,今天是老首长的葬礼,他不想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算计都摆出来!
对她叶安琪,他战祁本就问心无愧!她自己做过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他保密一切就是给她最大的余地了!
宗政贤和叶安袭也都怒了,三两步上前把安安扶起来。
“叶安琪,我忍你最后一次。”
叶成功刚咽气,叶安袭不想现在弄得家宅不宁,一次她忍了,而宗政贤也不会对她一个女人怎么样,只是如冷刀一般的眼神,割的她很怕,很怕。
田笑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识趣的退了出去,她想,虽然战哥哥希望她陪着,可这样的场合,她也许真的是多余的。
落寞的转身,轻轻的带上了门,这瘦小的身子一转身,那委屈刺痛了战祁的眼。
这些原本就不该是她来承受的……
这场闹剧,在叶李淑兰换了一身便装出来之后结束,几个人很认真的再谈着叶成功的身后事。
当然,叶成功因为滥用职权帮叶安袭改变身份,已经是受到了内部处分,一切英雄的祭奠都与他再也无关。
而私人的葬礼,其实叶家几代红色血统,真的从未办过,最后所有人都没有合适的意见,还是宗政贤握住了主心骨,一语做了总结。
不守旧,也不创新,低调,简洁,追悼会的主题定为‘再见,朋友们’,这样既符合叶成功简朴的性子,也从另一种角度遮了羞。
而大家一致认定,不守旧的守夜太多天,追悼会和火葬都办在明天,一辈子遵循社会主义指导方针的叶成功,一定不希望自己的最后一站还在守旧着封建迷信。
这逝苑现是殡葬改制之后的一个综合服务场所,包括他们现在出租的会议室也包括一些服务项目。
叶安琪毕竟是熟悉这一带,让大家也很意外的是,她竟然也会懂事的去给大家叫茶。
而服务员来的时候,还特意给叶安袭递上一杯牛奶,这让叶安袭一怔。
这样贴心的安排是叶安琪?
“我的死了,不代表我想你的死。”
叶安琪的话说的酸的可以,说真的,叶安袭分辨不出来好坏。
可现实不是名侦探柯南,处处充满杀机,一杯牛奶而已,叶安袭到真不相信叶安琪玩什么宫斗下药那一套。
可怪事就这么发生了,这牛奶刚到叶安袭手里,她就感觉肚子一顿紧缩。
好痛!
手一抖,啪!
牛奶摔到地上!
惊得宗政贤和容烨一边一个,连忙问叶安袭怎么了,可这阵痛一过,却又好像没什么,只可惜,这好好的一杯牛奶打了。
这个插曲就这样过去了。
晚上几个人吃饭吃的也很少,火葬场的饭是世界上最难吃的饭,因为无论是什么美食,你都没有兴趣去吃,除非你心理变态。
这火葬场是一个鬼故事界的横店,一大半以上的鬼故事都源自于这里。
这一个下午,又传了一个新的故事,说是一个服务人员因为看着一个纸扎人睡着了,醒了之后突然就口吐白沫,抽出一阵子,就莫名其妙的心肌梗死。
这个故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火葬场的各个角落,每个人都觉得今天的夜色似乎有些邪。
今天确实是个农历上的怪日子,农历七月十五,是中元节,也是鬼节。
秋风凄厉,在这远离城市的空旷一带似是婴儿的啜泣,很可怕。
叶安琪和叶李淑兰也在这后边开了房间,准备休息等待明天,而叶安袭从不信邪,或者说人正盛邪,她坚持要为叶成功守孝。
死者已矣,最后一晚,明天就成为一把灰烬,只等缘尽,来世再会。
而容烨也坚持要陪外公,别看他年纪小,却是很多事情都心中有数,摸摸容烨的小脑袋,叶安袭心里很欣慰儿子的懂事。
安安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下午,这样阴气重的地方,本来就爱生病,安安身体并不好,宗政贤哄她睡着了之后,就离开了房间去找叶安袭母子。
无论什么事情,一家人要一起承担。
“大怪兽,为什么人会死?”
容烨的小脑袋拄着,这样的环境他并不怕,他很认真的在问宗政贤这个问题。
“生的尽头是死,死的尽头是新生。”
宗政贤说的极为深奥,可容烨很聪明,又像是懂了似地,频频点头,而后手放在叶安袭的肚皮上。
“那妹妹是才死了不久?”
这个话题说的阴风阵阵,却又很认真,不过显然,大人们都不会去回答孩子的无厘头的问题。
这一晚,一家三口,在这一个小小的灵房里,凝聚着心灵的力量,为叶成功这一生而悼念。
叶成功如果能或者从棺材里站起来,一定不会想到,这一声的终结,是她叶安袭一家人来送终。
人在起点和途中的时候,又有几人能真的看清谁是陪你到终点的人呢?
虽然叶安袭和宗政贤没有人迷信,可民俗是一个国家文化的根基,有些文化是根深蒂固的埋在意识里的。
而不可避免的,这一家三口也随着所有人的习惯去给叶成功烧纸。
烧纸即是送钱,烧的当然不是那天堂银行可兑现的空头支票,而是一份心意,一份惦记。
宗政贤买了很多,三个人烧了很久,途中还遇到好多人,因为看见宗政贤狰狞的脸而吓的尖叫,而每次有人尖叫,宗政贤抱着的容烨都会嘲笑这些路人。
“大怪兽,别理他们,你这样很帅!”
不知道容烨的审美观在那,叶安袭也很意外他会喜欢上这样的宗政贤,也许是刚才在灵房里,他陪他说了很多话的原因。
等几个人在烧纸的区域里回来之后,再回灵房,叶安袭却遇到了田笑甜,似是刚刚哭过。
今天她应该也很不好受,不过白天的时候是要处理叶成功的葬礼,叶安袭也就忽略了田笑甜。
可田笑甜看见叶安袭确是挺好奇的。
“咦?小叶子,我刚刚明明看见你往这边了?”
“你看错了,我们去那边烧纸了。”
“咦?真的很像……”
甜甜揉了揉眼睛,她觉得自己没看错啊,明明叶安袭抱着孩子从那边过来?
难道真是她看错了?她就是以为是小叶子才一路跟过来的啊?
“那没什么事儿,我去战哥哥那了,那边有很多部队的战友,我怕他忙不过来。”
战祁是叶成功的秘书加半子,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做,甚至比叶安袭她们这些血缘亲属做的更多。
叶安袭本意叫宗政贤抱着儿子回去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