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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时钟顺时针挪了两个小隔断,10分钟后,一盘桑给巴尔式鱼饼就摆在了叶安袭的面前。
咬了一口,唔……味道真的不错。
本打算说声谢谢,可没等开口,这宗政少爷早就转身走了。
叶安袭也安静的继续吃她的小鱼饼,她倒是觉得心安理得,她常年被逼享受他突如其来的变态,有一点补偿也没什么。
这小鱼饼,外焦里嫩的,鱼糜和土豆的味道融合的恰到好处,以至于叶安袭吃饱了之后,就找了个保鲜盒把它装了起来,她准备带回房间,以备与应付这个只有黑面神可以做饭的城堡。
“小弟妹,快给我吃点,饿死我了!”
叶安袭刚走到厅堂就遇上风风火火呜呼哀哉的卓逸,看见她手上的食物像饿狼扑虎似的就一把抓了过来。
打开盖子,就要往嘴里塞,可下一秒,却被叶安袭一筷子打在手肘处的麻穴上,应激反应的手一抖,小鱼饼就掉回了盒子里,在卓逸发怔的时候,小鱼饼就好整以暇的回到了叶安袭手上。
她的小鱼饼,没有打算分享给别人。
“小弟妹啊,你也太小气了吧。”
叶安袭自动忽略卓逸的吹胡子瞪眼睛,对于此时几乎等于生活不能自理的叶安袭来说,氧气可以分享,男人可以分享,金钱可以分享,唯独食物不行。
沙发上研究着股市的宗政贤抬头看了看这一幕,没理会好友那控诉的眼神,接着低下头忙手里的工作,叶安袭的做饭他倒是很满意,他做的食物,本来也轮不到别人来吃。
卓逸在一旁气的咬牙切齿的,琢磨着这两口子真是一个模具刻出来的,面黑,心黑,想他可是辛辛苦苦帮他去签了合同,虽说互利互惠他也能赚不少,也怎么说也是辛苦一趟。
“我心灵受伤害了,那这个我独吞了。”
卓逸神气的晃着手上的X州单方面签署的商贸最惠国待遇的合同,多赚个几亿,什么气都解了。
卓逸把合同随便的揣到名牌风衣的兜里,余兴未尽的招呼着跟他一起回来的小tom。
“小tom,走,卓哥我请你吃大餐去。”
兴奋,得意洋洋。
此时,叶安袭走过他的身边,只是瞬间。
擦身而过……
看着一跛一跛向她走过来的叶安袭,宗政贤眉头轻皱,这女人不能安分一些么,脚刚能落地就这么频繁的使用。
不能说自己是一个善心的好人,但绝对还知道知恩图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宗政贤,淡淡的说。
“给,谢谢你的饭。”
从她的手里接过来一看,宗政贤俊眉上挑,向来严肃的薄唇竟轻轻一撩。
是刚才卓手里的那份最惠国待遇的商贸合同。
这个女人竟一声不响的把合同从卓身上偷了回来,以她的身手,应该是小case。
难得的促狭,宗政贤拿着手里的合同跟兴奋的卓逸轻轻晃了晃。
“omg!”
摸了摸兜,又看了看叶安袭,卓逸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竟然忘了她的过去是做什么的了。
越看这两个欺负了人还一脸平静的两口子,卓逸就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
物以类聚,这话绝对没错。
今天是他们在X州的最后一晚,伯格州长十分热情的款待了他们,出于礼仪,作为夫人的叶安袭肯定也一起出席了这餐告别宴,而邀请函的名单上清楚的少了一个人的名字,左正国,不过其实在那天不欢而散之后,左正国就提前自己先回国了,也没留在这当一个不速之客自讨没趣。
虽然叶安袭的语言能力不佳,但是那骨子里的从容淡定也是一般人模仿不来的,加之长袖善舞的宗政贤,这一对夫妻都给x州的一众官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伯格还开玩笑的说:“等到下次换届,我变成了闲人一个,一定去你家做客。”
“荣幸之至。”
回答他的是叶安袭,微笑淡定,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不过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外国老头在哇啦些什么,所有的一切回答,都是身边这个男人咬着耳朵临时教的。
这一场晚宴下来,叶安袭觉得自己的右边的腰可能已经青紫了,这男人一晚都在拼命的往上提她,脚虽是基本没怎么着地,可那个钳子般的大手实在是太重了。
晚宴一散场,叶安袭第一句话就说到。
“宗政贤,我谢谢你,可是你能不能放手?”
田笑甜总说她说话小气,每次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个字,可这个宗政贤比她还要过分,基本上行为能表达明白的,基本就不动口了。
此时,这个男人还是一言不发的一个打横,拦腰抱着她就上了车。
等回来的时候在车上闷闷的说了一句,“孕妇不能久站。”
她什么时候变成孕妇了,叶安袭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好笑,是不是被老天眷顾惯了,刚准备要了孩子,努力几天就怀上了?
“宗政贤,我安全期。”
她没有打击他,只是想告诉他一个事实,也省的他每天卖力的做过多的无用功。
可叶安袭的话明显让宗政贤的脸一僵,脸色稍微转淡一些,又挤出几个字。
“会过去的。”
会过去的……
是啊,什么期限都会过去的,有些问题是拖不下去的,她始终要和这个男人暂时生活在一起的。
这一晚,叶安袭失眠了,被身边的男人圈在怀里,不能翻身,只能睁着眼睛看着氤氲的前方,整晚都在思考那个宗政贤提出来的问题。
要还是不要?
刚才回来就算两个人都很疲倦,这个男人还是没有偃旗息鼓,硬是拉着她小战一番,她实在太疲倦了,每天这样的过招,已经让她从最初的挣扎,到半推半就,而到现在,她已经发现,配合才是熄火的王道。
不是说再而衰,三而竭么?可真是不知道是这个男人是什么做的,像是装了月亮能电池一般,每到夜晚就体力充沛。
这样的努力下去,怀孕是早晚的事,避不避孕完全取决于她自己。
她可以做妈妈么?老实说,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拿掉的孩子对自己心里的影响有多大,那个时候自己怀着目的的嫁给这个男人,几乎是完全不认识的两个人,意外的一晚有了意外的孩子,不过如果再回到从前,她还是会选择拿掉。
可现在呢?
她算是认识了宗政贤么?其实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厌恶别人的触碰。当年在少管所的时候,晚上总有一些寂寞难耐的小太妹爬上她的床,对她动手动脚,如果不是太子在里面放了狠话,说保她金小山,她这种姿色怎么能躲开同性监禁的潜规则。
所以从少管所出来后,她一如既往的讨厌别人的触碰,就算是跟田笑甜一起睡,也要单独的被子。
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熟悉的体温,叶安袭其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从来没有对这个男人有过排斥,甚至习惯了他睡觉时习惯用大手摸着她小腹的怪癖。
她结婚那天就从来没有想过,会跟宗政贤坦白一切,她总是在想,她的人生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找到小库,可现实摆在面前,找小库真的和生活起冲突么?
如果没有孩子,叶安袭不介意跟宗政贤过任何一种形式的生活,因为无论好与不好,大不了是毁了自己的人生,可如果要了孩子呢?一切就会变了形式,她将承载的是两个人的人生。
要还是不要?
纠结之所以成为纠结,那就绝对不是一时半会能打开的结,自我博弈了一番,叶安袭没有得到任何结论,只能长吁一口气当做结论。
吁……
“还不睡?”
夹杂着睡意的慵懒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传来,那个圈着她的男人醒了。
夜晚总是让人心底的话不再上锁,似是很轻易的,叶安袭就把心里的想法吐了出来。
“宗政贤,你值得相信么?”
“嗯?”
叶安袭的声音轻的像喃喃自语,很明显宗政贤没有听清。
“没事。”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问的话毫无意义,相信与否是自己衡量的,别人的话无论纯度多高永远还需要附赠更深一层的判断。
“你不困?”
沙哑的男声,边说手便开始有了动作,当叶安袭感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
“恩!……”
……
浑身酥麻,阵阵刺激。
……
叶安袭发誓,今后如果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一定不在随便打乱呼吸的节奏,只是一声呼气就可以唤醒一头饿兽……
嗯……嗯……啊……
夜……撩人……
回国的路上,因为宗政贤提前给她吃了晕机药,所以这一路都在睡,没有很难受。
只是,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小库在像是地狱饿鬼道般的地方挣扎,她却被冷着一张脸的宗政贤扛走,任凭她怎么踢打那个男人都无动于衷。
就只见小库被那个凌乱邪恶的怪圈吞噬,一点点的消失,叶安袭开始呼吸急促,她想叫却叫不出声,浑身也无法动弹,就在梦里被宗政贤禁锢,丝毫没有力气。
“叶安袭,叶安袭……”
被那个男人从梦里唤醒,叶安袭没有说话的看着窗外的云层,小库,你究竟过的好不好?
叶安袭知道,没有找到小库的一天,她永远不能安心的生活。
看着这个噩梦醒来后的女人,宗政贤眯起了双眼,若有所思……
他听见她梦中一直叫着她那个失踪的弟弟的名字。
金小库……
回到国内,时差的关系,已经是晚上了,省政府一行领导来接机,等上了车,第一时间所有人就一起去了市一院。
金丝眼镜,全新干净的病服,梳的整洁的发丝,宗政文看上去已经完全找不到那濒临生命边缘的影子了,除了手上的挂水还说明着他在康复期,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矍铄。
一省之长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职务,这个刚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男人,刚好一些就在马不停蹄的安排工作,这间干部病房变成了临时的省长办公室。
“安袭啊,你爷爷昨天过来了。”
叶成功的驻军地到这里总共也没有多少路程,叶安袭并不意外他会看宗政文,那个老人,说实话,除了四分之一的先天血缘关系,她并不熟。
他之所以关心她所有的生活,不过是怕她这个他亲手偷梁换柱,借尸还魂的举动被有心人利用,打压制衡他而已。
“恩。”
叶安袭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宗政文心里想的是,这个儿媳跟自己的儿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连说话都一样,不像别的孩子那么会哄人开心,但该做什么心里都很有分寸,他很喜欢这个孩子。
可这看在一旁的郝秋萍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身为小辈怎么能这么胡乱的应付长辈的一句话,边摆弄花瓶里的花,边讽刺着。
“没有教养。”
这内室一共就这四个人,虽没指名道姓,每个人都清楚她在说着谁,宗政文有些不高兴的看了她一眼,却又碍于太多小辈都在,也不好出口说她。
“叶安袭,我们走。”
从进来起到现在位置,这是宗政贤说的第一句话,他的老婆轮不着那个女人来评头论足,拉着叶安袭就要离开。
其实叶安袭到没什么,一句讽刺而已,有心人重伤之,可她根本习惯了,看着宗政文眼睛里对儿子留下来的期盼,她也难得的动容。
“再坐一会。”
小手反握住那只大手,拉着他坐到病床边上的沙发,刚好是宗政文视线的最近处。
“老二,这次爸爸真要谢谢你,伯格州长刚刚还致电说十分满意这次的访问。”
“恩。”
“你也少抽些烟吧,医生说如果我不抽那么多烟的话,这次还不会发病这么早。”
“恩。”
……
宗政文的每一句话都湮没在宗政贤的一字回答中,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这孩子怨他是应该的,他这辈子除了他们母子,他对的起所有人,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这次差一点就向阎王爷报道,在觉得就要死的那一刻,脑海里全是那个女人,那个让他的人生轨迹有过唯一的一次脱轨的女人。
如果生命再从来一次,他多想好好爱她一次,甚至在仕途和她之间,放弃前者,这样也不用抱憾终生了。
所以他现在想对他们的儿子好,尽全力的让他幸福。
“老二,你们要个孩子吧。”
这一次宗政贤没有在‘恩’,而是侧着头看了眼叶安袭,示意着这个问题要看她。
这一下,叶安袭就被置到风口浪尖上了,看着宗政贤的眼睛,似乎也在等着她的答案,毕竟这么多天,只是他在身体力行,而她一直是模棱两可。
惯性也好,真心也罢,总之,叶安袭的回答是。
“恩。”
听了一晚上的一字回答,这个‘恩’终于让宗政文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