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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却不是聋子,他们清楚地听见钟离玦说放了犯人,这,这,这有违军规啊!
“莫队长若要说有违军规的话,本王愿受军规处置。”眼神停留在空荡荡的刑架上,钟离玦说得心不在焉,为何看不到那双眸子,心里会有一缕空空的感觉。
“属下不敢,只是……”
“莫队长不必多说,这件事本王自会处理,你去查清王副将被害一事。”收回恍惚,冷漠与凌厉重新蔓上双目。
“属下遵命。”
“怎么,说还是不说,来我齐良意图在何。”每抽一鞭,钟离玦的眉就更拧一分。
“无可奉告。”疼痛让万年保持着清醒的意志,每一鞭,都是甩到心里的疼,汗水、雨水和血水,早已融为一体,这个人除了半边脸完好无损,其余之处都是可怖的腥红,雨水冲刷,在他所站之处已染开一朵血色奇葩。
“好,本王也不指着从你嘴里听出些什么。”钟离玦说着把棘鞭扔到身旁一名举着火把的士兵手里,“给本王接着打,三天之内他若是还不说,就把舌头给本王割下来,若是他想咬舌自尽,你们可提前让他享受这拔舌之味,不要让他晕过去,本王就让他清醒地品尝这抽心之痛,你们若是让他在十日之内死掉,本王就叫你们给他陪葬!”字字如冷雨打进每个人心里,令人为之悚然。
“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一干士兵硬着头皮应声。
“你既不愿说,本王就让你享受这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完,甩袖便要走。
“等等!”
“怎么,是要和本王坦诚相告了吗。”止步,微微转身,冷眼以对。
“告诉我灰儿在哪?”为何不见灰儿,也听不见灰儿的叫声,难道……
“你嘴里所说的灰儿可是那只畜生,本王为何要告诉你,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来人!扔上来!”
一颗硕大的鹰脑袋被一名士兵拎着,往前一抛,顺着泥水咕噜噜滚到万年脚下,一双鹰眼尚自睁着,好似再诉说自己的死不瞑目。
“灰儿!钟离玦你还是不是人!连一只受伤的鹰都不放过!咳咳咳咳!”伤心与怒气让一直沉静的身体剧烈挣扎起来,一口口鲜血涌流而出,灰儿,主子最喜爱的鹰儿,却跟着他落得这样的下场。
“本王为何要放过白澜的妖孽。给本王好生伺候着这位白澜的贵客!”众人随在钟离玦身后纷纷离开操练场,只留三两个用刑的士兵,油纸伞下火把燃起的光亮在这样的雨夜显得微乎其微,细细听,能从倾盆的雨声中听到鞭笞的声音。
军营外的某条道路上,有个人影狼狈地趴在满地的泥泞中,双脚好似不能动,靠双手撑着地面蠕动前行。钟离玦,总有一天,我要你品尝到比你加之在我身上更多几倍的痛与耻辱!满目污泥放射出深入骨髓的恨意。
正文 碎痛心伤天洗晴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2…1…28 14:52:52 本章字数:3615
这场大雨接连下了三天三夜终于停歇,三日未放晴的天空被洗得焕然一新,湛蓝湛蓝,骄阳艳艳,洒照大地。漠白城中心依旧是鼎沸的人声,一家不起眼的面馆前,一个头顶裹着布巾的女子正使劲擦着身前的桌子,因着时辰还早,只还有三两个顾客。
“小姑娘,来来来,先别干活了,先来喝碗稀饭。”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捧着一碗稀饭从面馆里走出来,抬手招呼正在擦桌的女子。
“我擦完这几张桌椅就来。”女子抬起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对妇人笑了笑,继续干活。
“现在没什么客人,你就先来吃些吧,你看你都干了一早上了。”妇人走到女子身边拿走她手中的抹布,把她按坐在椅子上,把稀饭和馒头拿到她的面前。
“许大娘我自己来,自己来。”女子脸红了红,端起稀饭就着馒头吃了起来,许晴也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吃。许晴很是喜欢这个小姑娘,两天前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姑娘来到她的面馆问她有没有她可以干的活儿,问了她些关于身世的事后,觉得她一个人孤零零无处可去甚是可怜,便收留她在面馆干活,况且她一个寡妇又无儿无女,也正好和她做了个伴。当许晴看到她胸前直贯而下的腥红伤口时甚是惊讶,不过看着她不愿说,她也没有多问,替她上了些创伤药让她换了身衣裳,就让她在她这儿住下了,不过许晴在给她伤口上药的时候,发现这个小姑娘坚忍的可以,居然一声都没叫。
“老板娘!来碗打卤面!”正回忆着,有客人来了。
“好的!马上就好!”许晴应声吆喝着,“慢点儿吃,不急。”慈爱地对女子笑了笑,便起身朝店内走去。
烈日当头,街上行人穿梭,面馆前坐满食客,女子一边埋头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一边招呼着客人。
“一茉妹妹?”听到有人唤自己名字,女子惊讶地抬头,在这里,还有谁会认识她的。
“月小姐?”一袭黑衣散着冷冷秀气的拂月出现在面馆前,引来不少正在面馆里的客人的目光。
“月小姐请坐,您,要吃面吗?”月小姐这么高贵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小面馆呢,而且她不是应该在军营里的吗,怎么会有时间来漠白城。
“嗯,我要一碗鸡蛋面吧。”
“好。”一茉应声,正要去告诉许晴再加一碗鸡蛋面却被拂月叫住脚步,“一茉妹妹……”
“一茉妹妹出来之后能陪我坐坐吗?”不知为何,她只想找个人陪她坐坐,虽然这和她往日冷冰冰的性格很不符,奈何除了凝风和公子他们六人之外,她不再有任何朋友,她忽然觉得自己悲凉得可以,在漠白城里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个早上,却不料在这遇到一茉,见到一茉,还竟会让她有种亲切的感觉,很想和她说说话,大概是她近来心思太过缭乱的结果吧。
“好。”一茉点了点头,再从面馆里出来的时候,端了一碗正冒着热气的鸡蛋面,放到拂月面前,自己才在一旁椅子上坐下。
“一茉妹妹不是在军营了的吗?怎又会到了这面馆?”并没有动筷,拂月温雅地坐着,语气里的冷漠比平日里淡了许多。
“我,被王爷赶出来了……”声音依旧粗糙沙哑,一茉回答得吞吐,也不知为何她的嗓子一直都未见有好转的迹象。
“公子居然放了你。”没想到怒气正盛的公子会放了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
“王爷说,这是他欠师父的一命……”想起那日的羞辱,一茉觉得自己胸口前尚未完全愈合的鞭伤又在隐隐作痛。
“我也是被公子赶出来了……”拂月淡淡地陈述着,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一般,“想来公子是气极也恨极我了罢。”一记苦笑,自从那件事之后,自己就被公子收留在身边,公子待她如同手足,从未介意她低人一等的身份。多少年未曾笑过了,就连苦笑都少之又少,她以把自己的心冰峰起来了,就像公子冰冷的外表一般。为何他还要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六年前伤得她还不够吗,明明以为自己不再会为他乱了心神,又为何他的出现会让她失魂落魄。
“王爷怎么会恨月小姐呢,可能王爷只是太生气了……”他怎么会恨月小姐呢,她看得出,他冰冷的外表下,是发自内心的不把月小姐和风公子他们当下人对待。
“那你呢,你恨公子吗?”这个平凡的小姑娘居然看透了公子的心思,是的,公子不会恨他们六人中的任何一人,这是他们随在公子身边多年一直默认的,其实公子并不像世人口中所传的那样,他们只是看不到公子温柔善良的一面罢了。可是她从没见过公子对待任何女子的态度像对待这个小姑娘这样残忍及特别。
“我,我……”恨吗,她对他有恨吗,为何她自己感觉不到。
“小姑娘,快来帮我把这碗牛肉面端给外面的客人!”许大娘拖得长长的声音自店内传来,打断了一茉的话,一茉忙起身对拂月抱歉道:“月小姐,我,去去就来……”
“嗯,半月之后,齐良终要和白澜真正开战了……”拂月对着一茉离开的背影幽幽说了一句,看见一茉的步子顿了顿,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有时,真是造物弄人,为何这一个平凡女子的心要牵扯在两个国家之间,身为齐良国民的她,为了敌国的太子竟不怕成为齐良的罪人,这样的胆量怕是连自己都无法有的,只是,若是两国战事一开,无论是谁输谁赢,于她来说,都不是件好受的事吧。一直未动面前桌上的面条,拂月默然离开混杂的许氏面馆。何时起自己竟会去感伤别人的命运,大概是他的出现,搅起了许多她不愿去回忆的过往,排山倒海的苦与涩翻腾而来,打破了她一直苦苦寒冰起的心。
一茉忙完手中的活再出来时,已没有拂月的身影,只有桌上一碗动也未动过的凉透的鸡蛋面。
齐良和白澜要开战了吗,拂月的话回响在一茉耳边。叶习未,为何你偏偏要是白澜的太子,又为何要非战不可……如是想,一抹冷冽的海蓝身影又出现在神思里。
正文 仇悲交织桀鹰沉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2…1…28 14:52:52 本章字数:4873
士兵训练有素的整齐的操练声响满四方,一身黑衣的叶习未负手而立,站在前方,眼神虽在看着一队队操练的士兵,眼神却悠悠远远,就连一身戎装的蒙格落出现在他身旁时他都没有察觉。
“太子殿下。”蒙格落唤回他的出神,“太子殿下可是又在想万年了?”
“舅舅。”叶习未对蒙格落微微一笑,以示自己方才出神的抱歉,“不知万年现在如何了,钟离玦不是心慈之人。”落到敌军手里,那将是怎样的严刑拷打,他知道。
“太子殿下莫要责怪自己,保护您是万年应尽的职责,也是他的光荣。”哎,他的亲外甥,堂堂白澜的太子,为何会如此心善,这对于即将要成为帝王的他来说,不是件好的事。
“舅舅,您知道,万年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比我年幼却事事挡在我前面,我早已把他当做兄弟一般看待,如今他为了我而有事,您叫我如何不自责?”他也知道太过心善不好,可是,叫他如何不去想正在为他受折磨而不知生死的万年,还有小丫头……
蒙格落叹息地摇摇头,而后拍了拍叶习未硬朗的肩背,“好孩子,舅舅知道你难受,可是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从小看着自己这个优秀的外甥长大,蒙格落知道,叶习未的能力,足以去继承一介帝王的意志,统治好一个国家。
“报!!”一位手拿着黑布包裹的士兵冲到蒙格落面前,单膝跪下,汗流浃背,“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将军!”
“起。发生了什么事?”介于叶习未对于军中之事不甚了解,蒙格落开口道。
“方才负责侦查的士兵来报,说今日卯时看到敌军有人骑马朝我军而来。”
“来者几人?”
“回将军,只三人。”
“齐良居然敢仅派三人明目张胆进入我军地盘,到不知意图为何。”蒙格落摩挲着自己满下巴的胡渣,满眼精光,“那那三人现在何处?”
“回将军,侦察营已将其射杀。”
“混账!谁给你们的命令擅自将其射杀的!?”蒙格落向来是个脾气火爆的人。
“舅舅莫急,且听他说来。你继续说。”叶习未适时阻止蒙格落的怒火。
“是。”跪地的士兵不卑不吭,“侦察营只是怕来者不善,另有图谋,怕其对我军不利,所以才擅自行动的,望将军不要怪罪侦察营,此外,侦察营从其中一人的手上拿到这个包裹,好像他们此次而来就是为了把这件东西送来。”说着,将手中的黑色布裹举高。
“打开。”看到黑包的一刹那,叶习未眉心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黑布掀开,是一只做工粗糙的木制盒子,叶习未欲伸手打开,蒙格落阻止了他,“太子且慢!”而后站至叶习未面前再往后退开几步,抽出腰间的长剑用剑尖弹开盒盖,一根血淋淋齐根而断的舌头诡异地躺在木盒内。
叶习未的眼神由惊讶转为悲凉,继而痛苦地闭上眼。万年……
“拿下去!”看到叶习未紧闭的双眼,蒙格落厉声喝出。
“慢!把木盒给我吧……”这是万年的,他怎么能让它留在别人手里以后是扔掉。
“太子……”
“舅舅不用担心,我没事,我去看看黑儿。”从士兵手中接过木盒,叶习未转身离开了操练场。
离操练场不远的一处帐内,一只黑色的鹰鸟把头藏在翅膀内,蜷缩在角落,显得凄凉孤单。
“黑儿。”叶习未蹲在它身旁,轻轻抚摸它背部光滑黑亮的羽毛,黑鹰把头从翅羽间抽出,两眼无神地望着他,叶习未把手掌放到黑鹰的下巴处,黑鹰便乖顺地把整颗脑袋搭在他的手掌上。
“黑儿,难受是吗?”若换做平时,只要他轻轻抚摸黑儿背部或者颈背的羽毛,它就会像得到奖励般地嘶叫,但自从灰儿和万年没有跟着他一起回来之后,黑儿便变得如此蔫蔫不振。
黑儿和灰儿本是飞原荒野上桀骜不驯且生性残暴的野鹰,是叶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