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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无瑕面无表情点点头,“嗯!”
冯嘉又赶紧一溜小跑,往锦瑟宫宫门口跑去接驾。
越人站在商无瑕身后,略显担忧的说道,“侯爷,不知太皇太后她……”
“她不会为难本侯,放心吧!”
说话间,就听宫门口有人喊道,“太皇太后驾到——”
随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昭云赶紧又理了理鬓发,垂首敛目到门口跪迎。
“这月黑风高的,什么风儿把安平候吹来了?”太皇太后的声音离着不远,其间夹杂着轿辇的吱嘎声响。
“什么风?搀着毒粉的毒风!”商无瑕语调慵懒,十分轻慢。他干反问太皇太后,已是极大的不敬了。
太皇太后像是习惯了他的无理,并不生气。由槐公公搀着下了辇,拿眼一扫,见昭云跪着,柔声道,“天寒地冻的,起吧!”
昭云谢了恩站到了商无瑕身后。
她这会儿已经理顺了其中的关系。很显然有人给她下了毒,而了空大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缓解了毒性。临走时嘱咐她不能用内力。而她偏巧遇上了梁小甲,两人对打,不得已动用了内力,险些丧命。幸好商无瑕即时进宫,给她吃了解药,才算彻底好了。
换句话说,商无瑕又救了她一次。
对于商无瑕的话里有话,太皇太后不甚关心。她关心的是商无瑕手上还有能出入禁宫自如的令牌。
卸下了簪环首饰,换上墨绿常服,身披白狐裘的太皇太后,显得疲惫苍老。从昭云的角度,看到她下垂的嘴角周围深刻的纹路。宫中的锦衣玉食,永远也填补不了勾心斗角的伤害。
“安平候有日子没进宫来了。”她像是个在跟晚辈闲话家常的长辈,语速和缓,态度温柔。自然而然的将商无瑕说的所谓毒风过滤掉了。
昭云偷眼观察下太皇太后,再看看商无瑕,暗自揣度俩人的关系。
商无瑕一直称太皇太后为妖妇。太皇太后看起来,倒是十分容忍商无瑕。
这俩人的身份像是对调了似得,让她这个外人看的云里雾里的,闹不明白。
太皇太后扶着槐公公手,来到上座,坐定。
商无瑕并没回答太皇太后。闲闲的往中间那么一杵,负手而立,颇具风采。
昭云心说这人怎么从来不管地点不管场合的耍帅?真是自恋的不可救药了。
“同水柔可还相处得宜?”太皇太后仍是柔声细语,像是在没话找话。场面颇有些尴尬。可她这话显然问的有些突兀了。谁都知道安平候如今是个废人,不能人道。哪还能跟侯夫人相处得宜呢?
似乎话一出口,太皇太后也意识到了,不等商无瑕答话,赶紧又说道,“安平候此次进宫是因国师?”
商无瑕也不隐瞒,“正是!”
太皇太后下垂的眼角忽的一颤,“哦?”
“国师他对凌小姐很是看重。”话已至此,显然是不想细说,太皇太后抿抿嘴,对商无瑕的刻意隐瞒也不追究。毕竟一开始,商无瑕就已经说过是因着毒来的。
她深深的望了一眼站在商无瑕身后的昭云。没想到,国师处处都要护着她!
至于这其中的原因,太皇太后不想猜,也猜不透。她能做的,就是等。
等到答案揭晓的那一天。
两人同时没了声气,整个锦瑟宫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正当气氛压抑的就快让人透不过气来时,就听门口传来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太皇太后一愣,十分意外的看向槐公公,质问,“他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黄灿灿的身影一股风似得吹到了太皇太后跟前,速度极快的行了个礼,起身,身子没站稳赶紧扭头拽住商无瑕的手臂不撒开,“无瑕哥哥,你怎么好几个月都不进宫?朕可想你了!”
小皇帝个子比昭云矮些,刚到商无瑕胸口。他生的粉白粉白,胖乎乎的,像是个粉团子。但细看他的眉眼,却是长的极好,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脸蛋还有些婴儿肥,可看得出来,假以时日,长大之后必定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鲜肉。
对于突然撞进胸口的小皇帝,商无瑕脸上蒙了一层深深的宠爱,就连眼中都是对他的呵护,“皇上,无瑕前几个月受伤了,所以进不了宫。”
昭云撇嘴。都不举了,还说是小伤,心也够大的了。
“哦!那无瑕哥哥,什么时候教朕骑马?”
“等天暖和些……”
昭云再撇嘴。还敢教皇帝骑马?也像把皇帝摔不举?她仔细观察着腻在商无瑕跟前的小皇帝,他满脸稚气,眸光清澈,像是一朵没被污染的清莲,在这忘忧皇城里,格外珍贵。
可是,好像又有些不对劲。
以小皇帝的年纪,再加上浸淫宫中,不该如此幼嫩。昭云略再看看他的脸,纯真的像个小孩子。他不会是,智力有问题吧?
而且,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中衣中裤。连袜子都没穿,光着脚,胡乱趿拉着便鞋。看起来,像是偷跑出来的。
再对比座上裹着狐裘的太皇太后,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两都聊了几句,近身伺候小皇帝的太监们才呼哧呼哧的跑进来,一进来,便跪地不起,“太皇太后……恕罪……”一句整话都说不利索,就又在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太皇太后的脸阴沉着,闷哼一声,没有说话。
槐公公也是大为不悦,喝斥,“你们下去,一人领五十杖!”
“谢太皇太后恩赏!”几个太监赶紧连滚带爬的出去领罚。生怕槐公公改了主意。要知道五十杖咬咬牙就挺过来了,也算是捡了条小命。
051 衍庆宫
“无瑕哥哥,朕在宫里闷得紧,不如朕去你府上住几天吧!”小皇帝仰起脸,满是期待的望着商无瑕。
商无瑕颇为无奈的笑笑,没等答话就听太皇太后极其不悦的沉声道,“瞧皇上病的,又在这说混话了。来啊,快把皇上送回衍庆宫,好生看护!”
说罢上来两个孔武有力的太监一左一右驾着小皇帝胳膊,带着他往宫外就走。
昭云不禁皱眉,这哪是好生看护的样子?
小皇帝倒像是习惯了被这样对待,并没太多反抗,只是依依不舍的转头对着商无瑕大喊,“无瑕哥哥,别忘了过几天来教朕骑马!”长长的尾音回荡在锦瑟宫里,说不出的凄凉。
待小皇帝的背影隐没在浓重的夜色里,太皇太后沉声道,“安平候,皇上龙体欠安,受不得风!”她一改方才对商无瑕的容忍,言语中透着些犀利。
商无瑕表情复杂的看着被人强行带走的小皇帝,从头至尾太皇太后都没吩咐人给他加件衣裳,没关心过他的冷暖。
他转回身,挺了挺胸,朗声道,“先皇曾嘱托本侯,多多辅佐皇上。奈何皇上登基几年,一直缠绵病榻。千金重担都压在了太皇太后一人肩上……”
“哀家这也是没有办法。大秦国不能一日无主!况且,皇上年幼……”
“皇上年幼,太皇太后更加要在朝中选出德行高洁之人,担任太傅一职。”
听到这,昭云颇感意外。小皇帝看着都那么大了,难道还没念过书?
“待皇上病情好转,哀家自会安排。”
“皇上病情如此反复,难道我大秦国连个会治病的大夫都没有?”
商无瑕越说越急躁,不知不觉语调升高了几度。
“皇上的事哀家自会安排妥当,不劳安平候费心!”
商无瑕还想再说什么,身后的越人拽了拽他的衣角,让他别跟太皇太后硬碰硬。
太皇太后已是相当不悦,嘴角向下坠了坠,满脸的不耐,“深宫内院,到底不是安平候久留之地!跪安吧!”她根本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能容忍商无瑕到现在也不容易。
商无瑕重重叹了口气,微微俯身,一句话都没说,迈步离开锦瑟宫。
瑶光阁
商无瑕依旧没点灯,在这漆黑的环境,他才觉得安全。
“岂有此理!老妖妇当皇上是囚犯一样看管!”大手一挥,用力垂在桌上。他没想到太皇太后竟会对小皇帝漠不关心,那好歹也是她的亲孙子啊!
“侯爷,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叫本侯怎么稍安勿躁?皇上已经十二岁了,整天不是头疼脑热,就是蹴鞠嬉戏,哪有点一国之君的样子?老妖妇就是要让皇上沉溺玩乐,她好把持朝政!”
越人无奈,每次商无瑕进宫回来都会大动肝火。
“侯爷,还是早点安歇,有什么事明日再议吧。”
商无瑕又一掌重重拍在桌上,小皇帝那单薄的身影不住在他眼前闪现。他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
“罢了,明日本侯照常进宫。有本侯看着,老妖妇还不敢太出格!”
锦瑟宫
太皇太后望着商无瑕愤愤而去的背影,冷哼一声。
一抬眼,看向杵在那看了半天白戏的昭云,“安平候啊,打小就是这个性子!”仍是冷冰冰不带一丝温度的语调,昭云听了浑身发麻。
昭云眨眨眼,这会儿她该说点什么还是不说?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少说话,死的慢。
“扰攘了这半天,哀家也乏了!回宫吧!”太皇太后扶着槐公公的手,站起身来。
昭云赶紧跪倒,“恭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上了步辇,拢了拢身上的白狐裘,脸拉的老长。
槐公公在边上替她宽心,“太皇太后莫要动气。”
“哀家活到这把年纪,已经没有什么好动气的了!”
“是,是!”
“安平候从明日起怕是会照常进宫!得寻个办法,将他那令牌卸了。”
“可……那是先皇赐给他的,为的就是能让他多进宫来跟皇上说话解闷!”
“先皇?哼!”太皇太后冷冷闷哼,过了会,才说道,“嗯!皇上今年十二岁了,懂事了!再过几年,翅膀硬了,也得嫌哀家碍事了!”太皇太后懒洋洋的揉着额角。
槐公公摸不清太皇太后说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想废了小皇帝还是直接取命,没敢贸贸然接话。
太皇太后话锋一转,又说道,“兰无极的夫人也是个不省心的,平白无故的弄出些事来。回头你去给她递个话,就说凌昭云现在动不得,让她耐着些性子。再者说,好歹也是打断骨头连着亲的骨血,真下得去手?心也忒狠了!”太皇太后语带不屑,全忘了凌昭云的爹娘是死在她手里的。
“是!奴才遵命!”
“哼!遵命遵命!你那手下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一块破玉就能买的动。”
提及小袁公公,槐公公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是!奴才该死!奴才管教无方!”
“也别说管教无方!那就是个白眼狼,养不熟。好在没闹出什么大乱子,罢了!以后多加点小心就是!”
052 身份
太皇太后走后,锦瑟宫恢复了寂静。昭云环视这美轮美奂,处处彰显王家气势的宫殿。恍惚间,她觉得,这里是一座能吸掉人本心的怪兽。呆的久了,都会变得面目狰狞。
表面看似风光无限,锦衣玉食,背后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腐朽与衰败。
这里,充斥着虚伪,谎言以及对权势金钱近乎病态的渴望。人多本性,良心,亲情,道义被毫不留情的消磨殆尽。
昭云身上裹着温暖华丽的锦被,却感受不到哪怕一丝暖意。
整晚,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伴着窗外的摇曳的树影,挨到了天光。
一大早,门外先是悉悉索索的声音,昭云知道一定是荷花来伺候她起床净面。
果不然,等了片刻,传来了荷花小心翼翼的叩门声,“小姐……”
“进来吧!”
话音刚落,荷花手捧着簇新的衫裙款步而入。她眼底泛着浓重的青黑,看来晚上也是没睡好。
昭云不禁暗自在心中冷笑。无论如何,这个荷花是不能留在身边的了。
但昭云面色如故,柔声问道,“这是太皇太后赏的?”
“是。”荷花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在昭云看来,是那样牵强。
昭云仍是照往常那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荷花唠些家常。两人表面看来跟以前没什么差别。
一切收拾妥当,待到晌午,太皇太后才命人来带昭云去往凤鸾宫。
昭云来到凤鸾宫,还没进去,隔着厚重的帘子,听见太皇太后低低的笑声。昭云纳闷,谁这么大本事能把太皇太后逗笑?
“老祖宗,您看您这脸色怎么跟春日里的杏花似得,瞧着那么透亮?”
声音有些耳熟。昭云仔细想了想,竟然是他?
前边的小太监帮昭云一挑帘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昭云迈步走了进去。
她边走边用眼角余光打量坐在右手边的人。猜的果然不错,那人正是在梅林偶遇的太子弃。只见他一身墨蓝暗纹常服,歪坐在椅子里,两条长腿在袍下若隐若现。手肘杵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