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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甲此时对昭云简直恨之入骨,他紧咬下唇,愤愤的瞪着昭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昭云抬手把人皮面具甩到梁小甲身上,话里有话的训斥道,“以后再敢对姑娘毛手毛脚的,仔细你身上的皮!”
说罢,小脸一扬迈步向前。
公孙止望着她那张不可一世的俏脸,忍不住调侃,“好大的脾气!”
声音不大,正巧昭云听见了,眉头一皱,小脸转向公孙止。两人对视片刻,昭云闷哼一声,走出了门口。
公孙止望着昭云穿着那件不合身的黑袍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他是醉城城主,哪有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
岑不辞最会看人脸色,低声说道,“城主,不辞这就派人查查那姑娘的底细!”
公孙止不置可否,抿嘴一笑,算是默许了。
最不忿气的梁小甲缩着身子坐下,狠狠瞪着被战五搀上马车的昭云,暗想,“哼,那件东西迟早是我的!”
转过头来,梁小甲吸吸鼻子,对公孙止换上了一副灿烂的笑脸,外加两颗雪白的大门牙。
靳仁行皱了皱眉,也不知怎么的,他从见着梁小甲就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是城主既然许了他进醉城,就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院子里的越人吆喝几声,鞭鞭打马,驾着马车离开了面馆。
公孙止这才吩咐道,“回醉城!”说罢,深深的望了眼梁小甲的左臂,若有所思。
越人驾着马车离开醉前镇,日夜兼程,走了近半个月。眼看离京都长乐只剩半天的脚程,越人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是到家了!
腊月天,正是冷的时候。
前几天这里刚下了雪,这会儿,风急路滑,越人只得放慢速度。好在京都长乐就在眼前,急也不急在这一会儿了。
此时快到晌午,微弱的阳光被一朵朵连成片的乌云遮住。
战五望了望天,“掌家,看起来要下雪了。”
“没事,快到家了。”战七轻松的说道。
越人没答话,离京都近了,他的心也定了。
说话间,风势减小,雪说下真的就下了。
鹅毛似得雪片缓缓飘落,放眼望去,远处的山,近处的树,脚下的路,连成白茫茫的一片。
马车里的昭云裹着大棉袍,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平安扣。她仔细回想着梁小甲的前言后语,以及他对这枚平安扣志在必得的目光,昭云认为这应该就是他所提及的神魂碎片。
至于为什么这块世人瞩目的神魂碎片会在凌家已经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如果这神魂碎片真的有那样的能力的话,就不能落在心存歹念的人手上,比如那个娃娃脸小毛贼!
正寻思,耳边传来低沉的诵经声,抑扬顿挫,断断续续,非常好听。
昭云不懂佛经,然而,随着吟诵声音渐近,她觉得心也定了下来。
“咦?怎么会有人念经?”战五诧异。要知道这可是走在通往京都长乐的官道上。
太皇太后最恨的就是和尚,她不允许秦国的百姓信佛信道,要信,也只能信她!
战七手一指,“看还真是个和尚。”
昭云有些愣怔,看见和尚很奇怪吗?
她撩起车帘,正巧马车经过和尚身侧。
昭云好奇的看向他。
只见那和尚身形魁伟,着一身铁灰色僧袍,脚穿麻绳编织的草鞋。脚掌因为寒冷冻得红中带紫,指甲都隐隐泛着青色。再细瞧,他的僧袍是单层的,肩上打了块补丁。
虽说僧袍寒酸,却并不污秽,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不带半点邋遢。
和尚单手立掌,手指冻得微红,一串油亮的黑檀香佛珠悬在虎口。口中念念有词,低声吟诵。在风雪之中,踽踽独行。
从昭云的角度,能看到他垂头前行,头顶的戒疤清晰的展露在昭云眼前。
“停车!”昭云忽然大喝一声。
空旷寂静的路上,这一声很是突兀,就连战五都被唬了一跳,但那和尚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佛祖,仍是虔诚的诵经。
昭云慌张的抓起身侧的油纸包,里边是她晌午的口粮。她利落的跳下车,不顾道滑,一溜小跑。
当昭云气喘吁吁的在和尚身前站定,和尚也住了诵经。
“阿弥陀佛!”和尚念了声佛号,微微俯身。
站在他面前的昭云,顿时感觉自己渺小的不能再渺小。这感觉无关其他,昭云只是单纯的觉得对面这人太过高大,似是光芒万丈一般的存在。令她不敢仰头直视。
“大师!”昭云说不出任何想要施舍的话,擎着油纸包举到和尚面前,期待他能接受。
和尚像是笑了,双手接过。“多谢女施主。”
昭云这会儿才敢稍稍抬眼,正巧与和尚的笑眼对上。刹那间,昭云的世界光芒四射。
“女施主,手里握着的是什么?”
“额,是块玉。”昭云有些慌乱,攥着平安扣的手愈加用力。
“不,不是玉。贫僧看到的是,是非纷扰。”
“是玉!”
“握的太紧,怕是更易失去。”
“不,不会的。一路上我都紧紧攥着的。”昭云愈加慌乱,急忙解释她不会将这么珍贵的东西轻易弄丢。
和尚了然一笑,缓缓摊开手掌,掌中赫然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鹅卵石。平平无奇。
“女施主,看贫僧手里的是什么?”
“石头!”
“不,不是石头。这是阴阳两世。”
嗯?什么意思?昭云再看,就是块石头嘛。什么阴阳两世?
“想要吗?”
昭云摇头。
和尚轻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反应。微微俯身,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举步向前。
与和尚擦身而过的瞬间,昭云心里猛地升起一股贪念。
那块石头,她想要!
009 兰水灵
昭云直觉面前的这个和尚并非寻常人,他拿出来的东西也必定不是寻常物件。
转身,沉声说道,“大师,我……”
“给你!”和尚说着将手里的鹅卵石递到了昭云面前。
昭云错愕,不知该不该接。
“有时,得到反而是负担。既然,女施主愿意替贫僧承担,那么,拿去!”
昭云不知所措的接过,“大师……”
“阿弥陀佛,贫僧谢过女施主!”
说罢,含笑望了昭云一眼,继续吟诵着佛经,缓缓前行。
昭云上了车,战五有些不忿气。
“这抠门和尚,咱们凌姑娘好心施舍给他吃的,他给了块破石头就算了?”
“战五,小心说话。若是让侯爷知道你对和尚出言不逊,看他收不收拾你!”战七狠敲战五的脑门。
太皇太后打僧骂道,安平候却偏偏最尊重出家人。
战五扁扁嘴,有点委屈,“咱们的干粮不够了嘛,这回得分着吃了。”
昭云还在细品大师说过的话。到底是另有玄机,还是故弄玄虚呢?
虽说顶风冒雪,可他们仍然赶在关城门之前入了城。
京都到底是京都,即使已近傍晚,繁华热闹却毫不逊色。
昭云简直觉得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街道干净宽阔,能并排行驶四五辆马车。三四层的酒楼饭馆随处可见,各个装修的富丽堂皇,门前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而且昭云发现京都的妓馆都特别的多,每隔几个商铺都能看见一间。
正是华灯初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不顾寒冷,身披高贵的狐裘站在寒风中迎来送往。头上身上叮叮当当的戴着金的银的玉的首饰簪花,生意好的要命。
昭云不禁感叹,“真是纸醉金迷!”一路行来,耀眼的灯火晃的人眼都花了。
回到京都,越人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听到昭云如此感叹,说道,“凌小姐怕是习惯了边城的宁静吧?”
昭云失笑。是她前世的生活太过简单罢了。
“喂,本小姐出得起价!你凭什么不卖?”一把傲慢尖利的声音冷不丁传来。
“哈!兰小姐既然想要,干嘛不让你的好爹爹先落订?也省的这会儿不要脸的明抢了!”另一个声音更加响亮,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得到。
“什么事?”昭云撩开车帘问道。
战五伸长脖子望了望,前边不远便是齐巧阁,京都有钱有势的人都在那定制首饰。
“又是官家小姐争抢首饰!”每年到这个时候,那班小姐太太的就要开始准备参加太皇太后举办的百花宴。款式新颖的首饰衫裙最是抢手。为了争一件独一无二的金簪大打出手的,也是有的。越人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越人一挑马头,想要绕过堵在路中间的两辆马车。
“越掌家!”喊他的是先前说话,傲慢尖利的声音。越人循声望去。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身着蓝衣蓝裙,外披罕有的纯白狐裘。她生的极美,标准的瓜子脸,一双丹凤眼似是含了朦朦的雾气,水汪汪的。睫毛又长又黑,像是灵动的羽翼,不安分的上下扇动。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小嘴因为生气正微微嘟着。
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一般。
越人见是她有些诧异。礼貌的微微俯身,“兰二小姐!”
她是兰大将军家的二小姐兰水灵,亦是侯夫人的妹妹。平日经常出入侯府,自然识得越人。因为是嫡女,又生的美艳如花,在家很是受宠,也养成了她骄纵善妒的性子。
010 一家人打一家人
可兰水灵的爹好歹是大将军,怎的如此自降身价,当街跟人争抢首饰呢?
越人顺着她愤愤不平的目光往对面看。
对面站着的是个年纪十四五岁的姑娘。虽说年纪不大,却是落落大方,衣饰相对兰水灵也俭朴的多。上着蜜柑色棉褙子,下着堇色马面裙,外披烟青色棉斗篷,衫裙斗篷上的绣着清雅的梨花,看来这姑娘对梨花甚是钟爱。
她生的一张白皙的鹅蛋脸,娥眉淡扫,美眸如画,樱桃小口,红红润润。长得一副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
因为生气,整张脸都涨得红红的,更平添一丝俏丽。
跟兰水灵的娇蛮不同,她既从容又优雅。
越人扫了她一眼,慌张的垂下头。
原来是右丞相吕天择的孙女吕纤致。
右丞相吕天择跟大将军兰无极向来不对盘,两人所代表的也正是朝堂上的两股势力。
吕天择是保皇派,而兰无极则是太皇太后最有利的后盾。当今皇上年幼,尚未亲政。吕天择一派自然没有兰无极一派那么风光。
然而,吕天择在民间的声望很高,也深得民心。这点,兰无极远远不如他。
战五小声的将兰吕二人的关系说给昭云知道。
昭云看看吕纤致再看看兰水灵,自然而然的偏向吕纤致多一些。况且,整件事又是兰水灵的不对。
她二人的身份特殊,想看热闹的百姓都离的远远的,生怕殃及池鱼,要知道兰大将军可是最护短的。
“兰水灵,这镯子明明是我起的图样,再找齐巧阁特意赶制,有单有据,你凭什么来抢?”吕纤致这会儿情绪稍稍平复,声调降了下来。宛若天泉一般,声音甘冽清甜,不疾不徐,颇有大将风范。
她扬了扬手里攥着的金镯,一脸正气。
其实,任谁都知道这事是兰水灵的错,但碍于兰大将军的身份,谁也不敢出来主持公道。
“哼,就凭本小姐看上了!”兰水灵不依不饶,完全一副无赖嘴脸,真可惜了她那么美的容貌。
见二人争持不下,越人下了马车,对兰水灵好言相劝,“兰小姐,还是算了吧!”
兰水灵凤眼一挑,扁扁嘴,“越掌家,难道你也帮着外人欺负我吗?”
到底谁欺负谁啊?
昭云暗自鄙视。她看这两人肯定得磨蹭一会儿,索性从马车后面跳了下来松松筋骨。
“越掌家,要知道此事并非关乎水灵一人,更关乎大将军府跟安平候府的脸面!”兰水灵说的有板有眼,很是认真。就连她对面的吕纤致都不由得颦了颦眉。
嗯,是挺丢脸的。昭云更加鄙视这不但刁蛮,还没什么脑子的兰水灵了。
越人也是轻轻摇头,若是侯爷知道他最不待见的小姨子打着安平候府的名号抢镯子,不知该怄成什么样。
“不管,总之本小姐就是喜欢。钱,本小姐给你,咱们大将军府不差钱!吕纤致,你也别装什么清高,丞相府连过年都吃素斋,你省着钱添几个肉菜给你爷爷倒还能显得你有孝心!”
“你!”吕纤致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兰水灵说的轻描淡写,丝毫不以为意。她只顾痛快,极尽嘲讽。昭云倒是听出另一层意思。都知道丞相家家宴吃的什么菜,看来右丞相家的下人也是够“忠心”的了。
昭云寻思着,不自觉的从车后踱了出来,站在吕纤致身侧不远,静静的打量着她。
真是美人啊!就连眼中含泪,面带羞愤,都那么的楚楚动人!
兰水灵从旁边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