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爷，夜深了，您还是早点歇息吧！莫姑娘有我们看着呢！很快会醒来的。”王府管家名福在床边苦口婆心地劝着床沿上坐着的他的主子。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从遇刺当天王爷在玉心楼秘密会见了沈旭后，便对这莫姑娘无比关心起来，在莫姑娘昏迷的这三天里，不但让人好医好药地伺候着，每天夜里，还会亲自来探视一次，唉！莫姑娘，你可真有福气哦！
突然，病床上传来了莫思君的挣扎和梦呓声，“不，不要……不要……”睡梦中，思君惊恐地伸出手四下乱抓，一旁的赵景忙下意识地举起了手，想要安抚她，他的手，却在听到思君接下来的话后，在半空中停住了，他听见思君再一次的呓语“苏言，苏言，不，别抓走他，苏言……”
“苏言？！”一阵莫名的恼怒闪过了他的脑际，他发泄似的一甩手，拒绝总管的陪同，头也不回地摸索着出了房门，“哼！少爷和丫鬟吗？”冷哼一声，带着冷冷的神色，他推门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浥轻尘 正文 提审（上）
章节字数：1967 更新时间：08…05…21 09：32
待思君从昏迷中醒来时，时间足足过了四天，但就是在这并不漫长的四天时间里，沈府、裕王府、成王府，及一切与此事有牵连的各大官府衙门，都在紧张地为苏府一案而忙碌着，因为，再过一个月后，便是大理寺提审此案的日子。
为了让思君好好养伤，也为了保住沈府与裕王府结盟的秘密，沈旭派亲信传过话来，要求这段时间里，思君就别回沈府了，乖乖地待在裕王府内等候消息。
思君被总管硬逼着在床上又躺了三日，便再也躺不住了，她心中担忧着苏言和老夫人会不会在狱中受苦，更担忧着关乎苏家上下二百多口人身家性命的案件发展情况，便只好硬着头皮天天缠着裕王爷赵景，求他告之最新消息。
刚开始，赵景念她思念主人，虽一直冷冷地，但还会耐着性子给她解释案情，可是如此三番，在她两天里第十次破坏了赵景详读《阳关三叠》曲谱的计划后，向来以冷淡示人的裕王爷终于露出了除冷淡外的第二种表情——恼怒。
第二天，王爷命人将他的探子收集到的有关苏府一案的证据、证言，及苏府一案的案卷卷宗等翻抄的材料一股脑儿送到了思君住的客房，厚厚的一叠材料背后，用行云流水般的宋体字书写着“勿再扰”三个大字。
思君的脸倏地一下子红透了，从此再也不敢打扰王爷，只是静下心来潜心研究、剖析案卷，以求能从卷宗里找到更多的破绽，增加苏府的胜算。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快地流逝着，很快就到了提审的日子，再一个时辰之后，就要开庭了，但大理寺的一间偏房内，沈旭、思君和老总管仍在焦急地等待着他们聘请的，已接手此案的著名讼师——刘讼师的到来。
“照理说早该到了呀！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沈旭的话音刚落，就见两个仆人从门外扶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男子，“陆离？你怎么了？你师傅呢？”沈旭大惊，接过气息微弱的陆离焦声询问道。
“师，师傅被，他们给杀了，师傅苦心准备的辩词也已被撕毁，我，我只抢回了官牌。”言毕，陆离便体力不支滑倒在地。
“混蛋！”抓着官牌，沈旭气得大骂。
“这一定是成王爷干的，怎么办？我们临时又去哪里找对案子如此熟识的讼师啊！”老总管急得团团转。
“老总管，别急，您先坐下来，缓缓气，我们再想办法。”思君连声安慰他，扶着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转过头，面向着沈旭道：“沈大人，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唉！只能试试看能不能推迟审讯的时间了，问题就在于就算可以推迟，我们掌握的时间也就相对减少了，对我们不利啊！”
正说间，门外又匆忙跑进了一个仆役禀道：“启禀沈大人，皇上和两位王爷亲自来了，皇上下旨现在就开始审讯此案，并要求现在在大理寺的诸位大人都要去旁听。”
“什么？”屋里的三人一起跳了起来，沈旭苦笑地看着思君，“这可能是裕王爷的功劳，他必定是想只要此案更轰动，甚至惊动圣驾，案件就更能够公正审理了，可惜啊”沈旭摇了摇头，“裕王爷无意间帮了倒忙，这下要想推迟审讯也是不可能了，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老总管听闻颓然跌坐回椅子，再也无力起来。
“不，没有什么天意，人定胜天，”思君毫不放弃，毅然请缨，“让我去吧！让我当这讼师。”
“人定胜天？说得好，可是先不讲你是一名女子，按宋律不能做讼师，即便你是男子，没有宫牌，你一样没资格担任讼师这一职位，更何况，辩护不是仅靠你对苏府的感情就可以成功的，别添乱了。”沈旭烦心地揉揉眉头，提步欲走。
突然，他听见思君念诵道：“扬州苏氏，明为商，实暗行妖人厌魅诅咒之事，庆历二年，更不服法度，造妖书妖言，欲蛊惑民心，行大逆……”
沈旭不动声色地转身，眼神锐利地看着思君道：“这段卷宗内的文字，你是如何知道的？”
“是我央求裕王爷给我看的，为了救出少爷和老夫人，这一个月以来，我天天都在研读这些卷宗，颇有心得，发现了不少破绽，现事情既已迫在眉睫、无计可施了，我愿意一试，不管结果如何，再无愿无悔了，请王爷成全。”思君无所畏惧地直视着沈旭，眼神里净是坚定之色。
“有丫鬟如此，夫复何求啊！”沈旭赞许地点点头，“那你预备如何？”
“女扮男装，化名君思，装作刘讼师之爱徒，为完成其遗志，代其打这场官司。”思君考虑片刻，答道。
“好！勇气可嘉，但你不怕欺君之罪吗？今天皇上可是也来了。”沈旭试探道。
“怕，但顾不得那么多了，纵使失败了，思君也决不会连累王爷和大人的。请大人务必成全。”
“说什么连累呀！若真怕连累，早在当初我就坚决不会见你们了。”沈旭真诚地说道，言毕又不无惋惜，“恩！你若是男儿，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呀！”顿了顿，又道：“那好，我即刻命人为你备好所需物品，我们该上堂了。”沈旭的眼里闪着一决胜负的光芒。
浥轻尘 正文 提审（下）
章节字数：3437 更新时间：08…05…21 09：32
思君刚在偏房内打扮停当，便有差役前来宣唤她到大堂应审。
这是思君第一次站在古代的审讯大堂上，一步入堂内，便见堂上主审位席里坐着威严的左断狱大人，主审位的右后方，则拉着帷幕，风吹帘动，里面隐约有人声，想来便是仁宗皇帝和两位王爷了，一想到裕王爷也在这帷幕后看着，思君原本极度紧张慌乱的心就神奇地逐渐平复下来，况且，敛眉四顾时，她还在大堂两侧坐着的官员中，发现了沈旭鼓励的微笑，脑袋内混乱的思绪终于渐渐清晰了起来，原本就烂熟于胸的案情和相关律法浮上了她的心头，环环相扣成了一条逻辑清晰的辩词链，她准备好迎接这一战了，再次抬起头时，她澄净的眼眸中就只剩下一片坚定。
“台下何人？”主审左断狱开始确认身份。
“启禀大人，小人全名君思，原定本案讼师刘谨乃小人恩师，因在赶来此的途中，家师突遇暴徒，不幸被人伤了性命，小人此番强忍悲痛顶替家师应讼，也是为了完成家师遗愿，为无辜之人洗刷冤屈，请主审大人成全。”
“但这，这官牌……”左断狱尚在犹豫，从一旁闪出了录籍官禀道：“大人，君思公子已接掌了刘讼师的官牌，小人刚刚为其入了籍。”
“好，既是已经入了籍，照我大宋律就可以做讼师了，本官准了君公子的请求。”
“谢大人，”思君微笑着道了谢，便站立一旁。
照律例，现在是行逮捕令的衙门官员陈述案情的阶段，只见扬州知州段明向在场的诸位大人行了个礼，便开始滔滔不绝地陈述起来，期间还不时展示一下官府收集的证据、证词，召唤来了证人叙述详情。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顺理成章，公平公正，以至待段明讲完时，有九成的在场官员都轻微地点头，认为此案不断也明了，而在这陈述当中，苏府讼师君思竟无一言，这不由的为其引来了几缕轻蔑的目光。
此时，帷幕后听审的三人更是神态各异，暗流涌动。
“这年轻的讼师虽自称是刘讼师的徒弟，但终究经验不足啊！这还没辩呢！气势就已没了，难担此任哪！”仁宗不无惋惜地对两位皇弟说。
“是啊！是啊！”两位王爷赶忙随声应和着，成王爷的脸上却真真现出了得意的神色，裕王爷虽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紧抓着扶手的手指上，青筋暴突，却无意间泄露了他的心事，“胡闹，这莫思君好大的胆，她一个小丫鬟不懂事，你沈旭也这么不懂事吗？”赵景在心里恼怒地骂着，一时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遣了心腹去打听，自己则耐着性子听完这场庭审。
在大家以为本案没有什么悬念的时候，君思终于出声了，“君思十分感谢段大人的陈述，但小人认为本案现有证据不足，案情尚有诸多疑点，请求知州大人可以为小人解惑。”
“请讲。”段明睥睨着思君，不屑道。
“谢大人。”思君优雅一揖，环顾四周一圈，胸有成竹地朗声道：“小人认为，本案疑点有三，首先，这苏言实乃扬州城内一普通商人，也未有什么亲朋好友在朝中任职，其与朝廷向来无什么厉害关系，他又何苦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创邪教，甚至谋大逆呢？因此，于情于理，他并无筹划此案的动机。此其一。”
思君略一停顿，又道：“再者，方才段大人所举数证皆是证明他造妖书的直接证据，却不能直接证明他创邪教谋大逆这一指控，故，小人大胆猜测，此项指控莫不是大人推断得来的？若是如此，这可是与我皇提倡重证据的意旨不符啊！”思君微笑道，话里行间却字字玄机，隐有指控段明不尊皇命的意味。
“不，我可是严守我皇的意旨，那从苏府搜出的妖书《天符神咒》就是证据。”抹了一把冷汗，段明忙向帷幕后的仁宗表明心迹。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讲讲这本《天符神咒》吧，段大人刚才也提到，此书是在苏府名下商号印刷坊——‘师出名门’内当场搜出的，且坊内有一名小伙计可以指证该书正是当月初七晚子时苏言偷偷藏入主屋箱柜里的，可有误否？”
“确是如此。”段明挺了挺身答道。
“好，那君思请求问这名证人几个问题，请大人准许。”思君拜揖道。
“准”左断狱道。
“君思一直很好奇，”思君看者跪在地上的小伙计的头颅，道，“众所周知，子时已是深夜时分，大多数人都在那时沉入了梦乡中，未知小哥当时如何会半夜三更不睡，爬起偷看主子在干什么呢？还是，你当时也是想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哈！”思君的话引起了一阵小小的哄笑，确实，不是做贼，谁会半夜三更地爬起来呢？
“呵！这小子，看不出来还有两下子。”帷幕后的皇上也忍俊不禁笑道，两位王爷这次却都没了笑容，一个是气的，一个是紧张的。
“那，那是因为我，我半夜内急，上茅厕呢！”小伙计恼羞成怒地红了脸，梗着脖子回道。
“哦！”思君点点头，“原来是上茅厕呀！”思君马上面对主审左断狱道，“大人，君思有一辅证请求大人准予展示。”
“准。”左断狱道。
两个兵役便拿来了一幅巨幅卷轴铺展于地，从小学过平面图的思君便当场在卷轴上挥笔作画，惹得两侧官员们好奇地伸长了脖子观看，仅一盏茶的工夫，她就画出了一幅印刷坊的简易地图。
“大人们请看，”思君手指着图上一处屋群道，“这间便是当初被搜出《天符神咒》的印刷坊主屋，而这个地方，”思君紧走几步，从卷轴的左边一直走到了右边，手指着图上边角处的位置道，“才是我们这位小哥住的下人房和茅厕，这就实在让人不能不纳闷了，既是半夜去茅厕，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最终却走到了根本没有设茅厕的印刷坊主屋那里呢？”
思君的话音刚落，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作为证人的小伙计，准备听他的解释。
小伙计的额头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冒出了虚汗，“那是因为，因为，我上，上完了茅厕，想，反正也热得睡不着，不如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