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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计的额头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冒出了虚汗,“那是因为,因为,我上,上完了茅厕,想,反正也热得睡不着,不如四处走走,谁知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主屋那里。”
“是吗?然后你就看见身着黑衣的少爷在屋内摸黑藏书罗?”思君紧接着问了一句。
“是,是这样的,我不会记错的。确实是少爷。”小伙计忙大声回答。
“当晚月亮是圆的还是缺的?”思君不让他喘息似的又急问了一句,“快说。”
“当,当然是,是缺的,初七嘛!”小伙计被逼得忙回答道。
“你肯定?”
“肯,肯定。”小伙计偷偷地望了段明一眼,本来还有点小得意的心刹时凉了下来,因为,他看见段明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禀大人,小人认为此案证人纯粹是在撒谎,其证言既然已不可信,则在苏府印刷坊搜出的禁书自然存在有人嫁祸的可能,也不可单独作为证据了。请大人明鉴。”
思君一语既出,满堂皆惊。
“这是为何?他的话倒也合情合理啊?”左断狱率先惊奇地问,连帷幕后的仁宗也前倾了身,以便聆听得更仔细些。
“大人先别着急,请听君思慢慢道来。”思君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首先,据我所知,这苏府印刷坊的主屋一直是存放书籍手稿的地方,为免人偷盗或不小心泄密,唯一可以到达主屋的路上特砌了一面高墙,墙上仅开一门,而门的钥匙由总管保管,那夜,总管是确定了门已琐好后才放心入睡的,试问,这位小哥又如何能进得了主屋大门?”
“其次,我曾就此案的发生时间请教过天象官,初七那晚,子时乌云压顶,根本看不见什么月亮,刚才小哥却肯定地说当晚月是缺的,明显是撒了谎。”
“最后,假设当晚这名小伙计心血来潮翻过了墙,但面对着一片漆黑的屋子,他又如何看得见屋内身着黑衣之人的长相呢?更何况苏府少爷苏言甚少亲临印刷坊,伙计们一年都难得见上他一面,更不可能对他会熟悉到光看背影、身姿就能认出他来。因此,我判定此位证人作了伪证。请大人裁夺。”
“好!”思君的话音刚落,帷幕后就传出了一声高兴的叫好声,思君暗自思忖,这不象是裕王爷的声音呀?难道是……
堂下官员一听见此叫好声,立即全都大声附和,“是啊!是啊!真是不简单哪!”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刘讼师的高徒啊!”
甚至有人直接向思君拱着手道:“恭喜!恭喜!”
正热闹间,只见帷幕轻掀,从里头走出了一个太监,宣道:“皇上有旨,君讼师逻辑严密,辩才过人,特赏赐美玉一块,今天的审讯就到此为止,改日再审,大家回了吧!”
众人忙叩首道:“恭送皇上,恭送成王爷,恭送裕王爷。”
紧张的一天终于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只是未知接下来的战是否也能打得如此顺利呢?!大家拭目以待。
浥轻尘 正文 鸿门宴
章节字数:3805 更新时间:08…05…21 09:32
初审之后,思君名声大噪,接下来的几日审讯,皇上与两位王爷皆会抽空前来观看,朝中百官更是对此案进行了激烈的讨论,有好事者,甚至借公办之名到大理寺审堂外一窥究竟,场面蔚为壮观。
到了后来,案件本身已不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了,倒是大堂上,那个妙语连珠,又曾亲受圣上赞赏和赏赐美玉的君讼师,变成了大家重点关心的对象。为官多年练就的敏锐,让朝堂上的官员们,多少都嗅出了此案件背后隐藏着的浓浓火药味,但不管他们是持幸灾乐祸,还是隔岸观火的态度,这戏既已开场,角色也内定了,戏台上的人们就不能不照着命运写的剧本演下去。
经过几日来的针锋相对、剑拔弩张,案件终于进入了审讯的关键阶段,所有的指控和证据都摆到了台面上来,虽然,段明仍在堂上不断地展示所谓的新证据,但在思君一次又一次强有力的辩驳下,这些证据都成了佐证或被证实是伪证。段明的大势已去初显端倪,他自己本身,也因此陷入涉嫌以权谋私,意欲陷害苏家的泥塘里。
这下,段明急了,段明身后站着的成王爷也急了。
这案子输了,丢面子事小,但要是因此抖漏出他与扬州知州段明这几年来的特殊关系,因此查出他收受了段明多少的贿银,就实在得不偿失了。这样,不但恰好给皇上创造了一个扳倒他的绝佳机会,也白白便宜了一直把他列为欲除之而后快人选的赵景,因此,连续几晚,成王爷都在苦思对策。
但成王爷是谁呀?这个当年篡权不成还仍能保有强大势力的男人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困住的?是夜,王爷就遣了心腹,秘密到沈府邀思君过府一叙。
思君这下陷入了两难境地。
说实话,卷入这一案件并非她所想,但对苏言的感激和苏府所给予她的恩情,却让她不得不暂时舍弃对平淡生活的渴念,使自己最终还是陷入了这样一种复杂的境地。
“这就是命吗?”她望着窗外婆娑的树影,无奈地自语着。
“莫姑娘,大人尚未回来,您还是等等大人再做决定吧!”身后传来了沈府管家担忧的劝说声。
是啊!沈大人为官多年,必定是比自己有经验,等他回来,也许能替自己辞了这场危险的宴席,可是,如此也就给了成王爷一个为难沈大人的借口,今后,沈大人将更难行事了,那苏府的冤案何时才能解呢?看来自己还是自私的。思君低头苦笑了一下,既然不能让沈大人冒险以保全苏府现在的有利情况,明知是陷阱,自己也不得不走一遭了,不是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也许真到了成王府,还会有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呢!考虑再三,思君终于决定,她要闯一闯这场鸿门宴。
于是,她低低交代了管家几句,便著人备车,直奔成王府。
待到去宰相家朝贺的沈旭回来时,思君已经走了有将近半个时辰了。
“糊涂,成王府是什么地方,也是她可以随便进的吗?你们这些人,平日里都白跟着我了?怎么也不阻止她呢?”
沈旭猛一拍桌子,大发脾气,一边又担忧着思君的安危,这成王府哪怕官阶之大如他,没有请贴也不能随便入内,况且,若是他现在赶去,别说见不到思君,恐怕连王府大门也进不去。这可该如何是好?
沈旭用手压着桌子思考了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似的握了握拳,唤来了一个亲信,吩咐道:“你马上赶到裕王府,告诉裕王爷,就说莫姑娘被召进了成王府,恐会遭遇不测,求裕王爷无论如何都要帮我们把莫姑娘救出来,就说我沈旭会为此感谢他一辈子的。去吧!”
“是,请大人放心。”亲信领命而去。
沈旭却再也不敢休息,一边踱着步子等待消息,一边暗暗叹了口气,“希望还来得及啊!”
思君被请进了成王府大厅时,成王爷赵永早就在厅上等候她了。
赵永的年纪远比赵景大,虽说是赵景的兄长,但相貌却与赵景却无甚相似之处,在他胖得有点圆的脸上,长着一双赵景所没有的狡黠的眼睛,远远望去,竟仿佛若有血光。
此时,这双狭长的眼睛,正带着一种闪烁的光芒打量着自己,隐隐透着算计的色泽,这让思君心中的不安又扩大了几分,不合时宜的,她想起了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如果说赵永的相貌让人极为不喜的话,那赵永的外交手腕则让思君不得不钦佩。
饭局明显是丰盛奢华的,酒桌上的赵永更是谈笑风声,贵气十足,就连思君再三地婉拒桌上的绝顶佳酿,似乎也没有引起赵永的丝毫不快,厅堂里,不时地飘荡起赵永愉快的笑声,不知的人,还以为他们是老友聚会,其乐融融,只是思君心里却越来越沉:赵永这是想以炫耀自己的尊贵地位来给自己压力吧!只是,他到底想从自己这里获得什么呢?
思考再三,为了探听有用消息,思君不得不与赵永虚与委蛇。在酒过三巡后,赵永又笑着留思君陪他一起欣赏歌舞。
只见他轻轻一拍手,便有五个娇媚可人的舞姬扭动着动人的腰肢摇摆而出,思君初时为免赵永怀疑,装作认真地观看舞姬们精彩的舞姿,不久,便惊奇地发现这舞蹈竟是波丝的舞步,她知道,由于波丝舞舞步太过柔媚、大胆异常,宋人一直把其视为淫舞,正式的主宴上,一般是不会用其款待客人的,除非……想到这,思君不由得想笑,莫非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堂堂成王爷竟想以此引诱“君讼师”,让其迷恋上这些波丝舞姬,最终控制“君讼师”?
呵!何德何能啊!竟连成王爷也想拉拢自己,思君被这个最新的认知狠狠吓了一跳,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再装下去了,无聊的神色毫不掩饰地刻在了她的脸上,成王爷见状,知是美人计无效,便挥挥手让舞姬们下去了。
“呵!君公子这几日的堂辩本王可是一场也没落下呀!在堂上,你的话语真可算是句句珠玑,一针见血。君公子如此的才华实属世所罕见,本王一向是爱才之人,未知公子是否有兴趣来做本王的幕僚,本王保证,一定奉公子为座上宾,到时,”赵永意味深长地看了思君一眼,“不管君讼师要什么,美女、金钱或是官爵,只要君公子一句话,就全是君公子一人的了。”赵永轻啜了一口醇酒,悠闲地道。
“谢谢王爷赏识,但君思穷困惯了,天生享不得福,王爷还是把这好差事留给别人吧!”
思君不亢不卑地回答。
瞬间,赵永的脸色沉了下来,但立刻又恢复了常态,见此,思君的心,轻轻地动了一下,好可怕的人,看来将来绝不可小觑成王爷,他的心机可是深沉得让人心惊呀!
正思考间,思君听到成王爷大笑出声道:“哈!哈!哈!君公子不愧是谦谦君子啊!面对着美色、金钱、地位也能毫不动心,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王爷,君思乃一介寒儒实在不敢高攀哪!小人今夜还有事,如王爷并无什么紧要事,就请恕君思无理,让君思告退吧!况且王爷公事繁忙,日理万机,也应当早点休息才对。”经过了酒桌上的较量,思君见王爷不是可以套出话来的人,其深沉又远非自己能够对付的,心中隐隐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不管怎么说,保住性命才是今晚的关键。
“好吧!既然君公子如此没有空闲时间,本王也不好强求于你,唉!你走吧!”赵永叹了口气,转过身背对着思君,以至于思君没能看见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冷笑。
“啊?”
思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老奸巨滑的男人,真就这么放自己走了?还是另有什么阴谋?只是……机会难得,先走再说吧!
思及此,思君忙拱了拱手道别,“谢王爷,那小人就先告退了。”言毕,正要迈步,突然成王爷又喊住了他,“君公子,就是真要走,也要喝了一杯茶水再走呀!适才在酒席上,君公子说是不胜酒力,本王也不勉强,但这茶水总不会醉人吧!除非……除非君公子怕本王在茶里下毒。”
赵永抬起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思君,当着她的面,从茶壶中倒了杯茶,饮入口中。思君见状,知这杯茶今晚是非饮不可了,就敷衍道“哪里,哪里,王爷怎会如此地考虑不周详呢?毕竟许多人知道今夜我可是王爷的座上宾,若醉倒了没回,这还不都误会了王爷,平白地给您惹麻烦!”说着,也倒了杯茶小饮了几口便告辞了。那成王爷也不留他,目送着他走出了大门。
离开成王府大概有几条小巷的距离,思君突突狂跳的心这才渐渐地平静下来,自己竟然能顺利地从府里出来,这实在出忽她的意料之外,本以为最少成王爷也要为难自己一番,看来,今天是又过了一道难关了。她在心里对自己笑着说。
正自嘲间,眼前空旷的街道上忽然人影一闪,出现了几个身着黑衣之人,不青红皂白,见了她就绑。
“你们是谁?”思君忙大喊,
“不明白吗?”成王爷的声音在一旁答道。
“你!”思君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她仍挣扎着问。
“哈!哈!因为只要街市有人看见你从成王府出来了,将来你出了什么事,就与成王府毫无瓜葛了,不是吗?聪明如你,竟也想不明白,可叹啊,可叹!”
“你就不怕我大喊,引,引来,引来……”思君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头一下子变得昏昏沉沉,浑身使不上尽来,喊也喊不出声。
“哈!哈!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