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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说了!”云浅月点头,转身进了屋。
夜轻染跟在云浅月身后也进了屋,不确定地问道:“南凌睿真那什么了蓝漪?”
云浅月停住脚步,回头斜睨着他,“你相信?”
“南凌睿那个家伙其实和我、弱美人、还有你都有一个相同点。就是什么都敢做!这哪里是信和不信的事情?而是是不是的事情。”夜轻染道:“我得到的消息是他看上了蓝漪,意图非礼,如今造成这种后果,也不奇怪不是?”
“若是连你都相信,那么这天下所有人都会相信了!”云浅月不置可否地丢出一句话。
“这么说不是了?”夜轻染一愣。
“你是来向我证实的?”云浅月挑眉。
夜轻染何其聪明,从云浅月这两句话有了了然,摇摇头,“也不算是,我觉得这是个说不准的事情,可真,可假。不过我是来告诉你,皇伯伯准备插手这件事情。十大世家一起入世可不是小事儿。”
“哦?他如何插手管?”云浅月问。老皇帝本来因为水灾就坐不住了,如今更慌了吧?
“如何插手还没有定论,但是插手是一定的了。他如今在等南梁的说法。”夜轻染道。
云浅月点点头。
“小丫头,若是十大世家真和南梁对立。皇伯伯也想借机除了南梁。你是不是会帮南凌睿?”夜轻染盯着云浅月的眼睛。
“说不准。也许帮,也许不帮。”云浅月道。
夜轻染挑眉,压低声音道:“小丫头,凭你和南凌睿的关系,你会不帮吗?”
云浅月听到这句话觉得这句话的意思很有歧义。是知道他是她的哥哥?还是因为南凌睿和她交好而相助?她笑看着夜轻染,装似不懂地问,“我们什么关系?”
“果然遇到利益相较的事情,小丫头还是防着我的。”夜轻染闻言脸色一暗。
“夜轻染,我不是防着你,而是利益归利益,朋友归朋友。”云浅月看着夜轻染,眉眼间凝聚上一抹微微深沉的颜色,“即便皇上知道了你是没中忘情的毒,和我关系一样的好,对他实行了一招瞒天过海阴奉阳违,他还是未收回你手中四十万兵马。为什么?”
夜轻染沉默。
“那是因为他知道,一旦遇到利益相较的事情,我威胁到天圣江山的时候,你也会记得你姓夜,你是德亲王府的小王爷,留着皇族后裔的血液,你我之间,朋友归朋友,该出手也不会手软的。”云浅月又道。
夜轻染无言反驳。
“看!不只是他将你看得透,而是我们心中都清楚。”云浅月实在不想谈这样的事情,不想和夜轻染谈如此沉重的话题。但横在两人之间不得不是这样的话题。就像是一块糕点,看着颜色很好,实则已经变了味。
夜轻染忽然有些烦闷地摆摆手,一屁股坐在软榻上,抑郁地道:“我要听曲子。”
云浅月见凌莲和伊雪已经搬来了七弦琴,她点点头,坐在琴案前。调试了一下音符,虽然许久未弹,但也不觉得手生,一首简单的清平调溢出指尖。
这是一首让人心里澄净洗出烦恼的曲子。
夜轻染脸上烦闷抑郁的脸色渐渐褪去,又换回一如既往的模样。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云浅月,那深深的无奈和血脉钳固命运的锯齿被他深埋心底。
一曲落,夜轻染忽然道:“小丫头,你五岁入宫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弱美人看。那时候是不是就想嫁给他?”
云浅月“扑哧”一声笑了,摇摇头,“我当时觉得这个小鬼长得真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已。”
“可是那时候容景就已经想娶你了!”夜轻染道。
云浅月想起那个吻,笑着点点头,“似乎是!”
夜轻染心神一阵恍惚,似乎在回忆往事,喃喃道:“其实我那个时候也是想……”
“染小王爷,皇上请你立即进宫!”这时外面传来一声焦急的喊声,伴随着匆匆脚步。
夜轻染说了一半的话被打住,他一怔,神智拉回,从软榻上站起身,不再继续刚刚的话,抬步向外走去,直到出了房门,出了浅月阁,再未回头。
云浅月覆在琴弦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捏了捏琴弦,七弦琴发出清泠一声悦耳的响声,她也拉回神智,只见夜轻染的身影只剩下一片衣角。
“小姐,奴婢给您端早膳和汤药?”凌莲见云浅月坐在琴案前许久不动,轻声询问。
“嗯!”云浅月应了一声,脸色看不出情绪。
用过早膳后,云浅月依然去了冷邵卓所住的客房。冷邵卓的脸色不那么苍白了,人也精神了几分。虽然云浅月依旧和昨日一般,但他敏感地觉得她心情不好。于是问她还听段子吗?云浅月点点头,冷邵卓接着讲了起来。
云浅月心情果然好了很多,她发现在冷邵卓面前,她其实可以很轻松。
就这样一日悠悠而过。
中午的时候云浅月按照容景的要求给他写了一封十张纸的信外,再没做什么。这回十张纸依然有大半是冷邵卓讲的段子。
傍晚时分,容枫带回来一个消息,说一直在圣阳殿内修养的皇上今日破例上了早朝。朝堂上公开对文武百官征求了关于十大世家一起入世声讨南梁睿太子之事。群臣说法五花八门,但大多还是希望求得安逸,毕竟如今天圣受水灾严重,百姓和兵力全部匮乏。直到下朝,皇上也未表态。
云浅月笑了笑,天圣的官员安逸得太久了。
第二日清早,云浅月收到了华笙传回的南凌睿的书信。只见上面写道:“本来对那个女人还只是有点儿兴趣,如今嘛……非她不娶了!小丫头,这污水我接了,你要帮我。”
云浅月看着信纸有些好笑,就知道会是这种回答。
果然响午,凌莲收到了外面传出的消息,说南梁太子发出公文昭告天下,言:“他对十大世家蓝家的家主蓝漪一见钟情,不能自拔,做下风韵情事,本想择日去蓝家提亲,如今却不想天下皆知。诚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为表诚意,他在此立言,遣散南梁太子府三千美人,负荆于蓝家请罪,今生非蓝漪不娶!”
云浅月听到这封诏书的之时大笑出声,好一个南凌睿!真是她的好哥哥!
蓝漪也掩着嘴笑,“睿太子这一招真是绝了!声情并茂,情深意重,外加认错诚恳,负荆请罪。一下子就堵住了十大世家的声讨的嘴。这回蓝家主不嫁睿太子都不行了!”
“蓝漪胆子够大!虽然她是夜天逸的人,但做我的嫂子我也不介意。”云浅月笑道。
“不过蓝家主可不是一般女子,就怕迎娶这一路上,睿太子也不会顺利。”伊雪笑道。
“哪一段姻缘成就是顺利的?需要磨合,南凌睿有时候狐狸着呢!蓝漪遇到他……克星一枚。”云浅月笑着道。想着这回蓝家不知道该如何还招。而十大世家还是个什么态度。想到此,她对凌莲道:“给风烬传书,问问他的想法。”
“是!”凌莲应声走了下去。
云浅月今日心情很好,于是又跑去了冷邵卓的客房,这回反过来给冷邵卓讲了许多故事。当然不是和冷邵卓讲的一样的段子,而是童话故事。冷邵卓听得津津有味。
晚上容枫回府,说老皇帝并未表态。
深夜,收到了风烬的信使传书,上面写,“我对蓝漪没兴趣,你想如何就如何。十大世家之所以答应蓝家同气连枝,共同声讨南梁,不过是想借此寻求个入世的机会而已。各打算盘。”
云浅月虽然知道风烬对这种婚约持否定态度,但还是松了一口气。若是风烬也喜欢蓝漪,她的哥哥夺了风烬的女人,未免让她难做。如今风烬不喜,那正好。于是她立即给风烬回信,“蓝家不表态,就是还没想到对策。大约没想到南凌睿应承下来这污水,所以,作为有婚约的风家,风家可以同样公布天下,对蓝家婚事悔约,成全睿太子一片痴情。”
书信交由凌莲传出去后,云浅月窝在软榻上想着以后再给风烬找个好姑娘吧!
书信传出第二日,天明十分,天下再度传出消息,十大世家第一把交椅的楚家家主公告天下,言:“睿太子情深如海,一国太子甘愿负荆请罪,楚家身受感动。退出声讨,成全睿太子和蓝家主命定姻缘。”
云浅月听到这个消息嘴角不由露出笑意,虽然她和容景未曾对此互通书信交换想法,但想法如此一致,还是让她心头一热。楚家当先表态,那么风家随后的话,其余世家是跟风而行?还是继续与蓝家一起声讨南梁?就要掂量和好好琢磨了。
楚家这一表态比十大世家联合声讨和南梁的诏书还要有效果,十大世家楚家最为神秘,又是十大世家之首,这个消息一时间轰动天下。伴随着这个消息应运而生的便是楚家的当家家主的神秘面纱。纷纷揣测。
天下一时间变得热烈喧闹。
响午十分,天下又传出风家公布的消息,言:“风家少主承接风家家主族印,成为风家家主。风家诚感与蓝家交情深厚,感于南梁睿太子和蓝家主两情相悦,愿意成全一桩姻缘。与蓝家销毁婚约。天下百姓作证。”
风家的消息一出,天下再度哗然。
紧接着风家之后,花家、凤家、苍家三大剑术世家同样应和楚家和风家的言论。退出声讨。于是十大世家不足一日时间,已经有五大世家退出。
天下风云变幻,旦夕之间。
云浅月立在窗前,听着凌莲一一禀告外面的消息。目光看着窗外,夜色朦胧,烟如轻纱,就如这天下时局,也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纱,随时都可以被一阵风吹来刮开表面的云雾,又会随时雾大雾浓。
她脑中忽然记起在祁城对她使用障眼法和草木皆兵策略的苍家少主苍亭。据说他私下里和蓝漪关系匪浅,但是如今居然和花家、凤家、风家、楚家一起退出对南梁的声讨,而非站在蓝漪统一战线,不得不让人觉得这里面意味深远。
于是云浅月喊来凌莲,对她吩咐,“查一下苍亭从祁城回去之后都做了什么?”
“是!”凌莲立即退了下去。
云浅月想起只见过一面的那个男子,姿态温雅清贵,但显然深藏不露。
次一日,天下再无消息传出,蓝家未对南梁的昭告予以回复,其他四大世家也未再有附和楚家等五大世家退出声讨的消息传出。这一日,天下太平无比。
云浅月依然去了冷邵卓处,继续给他讲童话故事,她觉得应该有来有往,不能欺负人家冷邵卓老实,就非要他口干舌燥将肚子里的东西一股脑都掏出来。所以,还算比较有人性。
接下来一连三日,天下依然未再有消息传出。南梁和楚家等五大世家早先的消息对于天下百姓间引起的热度依然不褪色。但是谈论渐渐从南凌睿和蓝漪的情事上转变成了这五大世家的家主或少主新一辈的继承人据说都是世间绝顶的美男子,各个风华绝代。
云浅月时刻关注着外面的传言,听到传言变了味道,觉得古人说美色惑人,的确诚不欺我。不知道若是蓝家再不表态的话,人们谈论美男子会不会忘了引起这件事情的初衷缘由?
第五日,蓝家终于公诸消息,回应了关于南梁的诏书。云浅月一怔,竟然是这样的消息?蓝漪被南凌睿非礼,怀了身孕?
凌莲对上云浅月有些讶异的视线,肯定地点点头,“这个消息是刚刚公布的,不出明日天下该都知道了!的确是说睿太子非礼了蓝家主蓝漪,十大世家一起声讨南梁。”
“也包括楚家?”云浅月挑眉。
“照这样说是包括的!”凌莲点点头。她已经从花落口中知道楚家的家主是景世子。
云浅月蹙眉,低头寻思,片刻后忽然笑了,“这可真新鲜了!我从云城回来到现在有一个月吗?”
凌莲一愣,摇摇头,“没有!不过二十日而已。”
“不够一个月就能知道怀有身孕了?”云浅月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容枫,“你的医术好,二十日能诊断出怀孕吗?”
容枫想了一下,客观地道:“从脉象上看的话,也有可能。”
“一个人打马不停累了好几个日夜,躺在马上都跟大虾米状了,还能做得了别的事情吗?”云浅月又问。
容枫当然知道别的事情指的是什么,他一时无法回答。
云浅月想起那日容景的话,又想到自己给累得睡了好几日,南凌睿比她娇惯,她睡三日他得六日才能歇过来吧!即便对蓝漪有天大的兴趣,能做得了什么?再说她也相信他的哥哥,虽然南凌睿张扬无忌,自命风流,但实则从来未曾胡乱非为过,从素素身上就能看出,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