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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爷爷!”云离和七公主齐齐恭敬应声。
云老王爷当先走了进去,云王爷牵着云浅月的手走在他后面,云离拉着七公主,一行人进了祠堂,祠堂大门在几人进入之后重重关上。
云王府祠堂一如数月前云离过继之礼打开时一样,但唯一不同的是祠堂内今日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容颜绝美的一个女子,一个是锦袍玉带的一个男子。这两个人云浅月都极为熟悉。正是玉青晴和南凌睿。
玉青晴本没有掩饰容颜,与云浅月相似的眉眼暴露在祠堂明亮的夜明珠下。
云离和七公主齐齐一怔,停住脚步,皆是睁大眼睛微微讶异地看着二人。
“娘!”云浅月当先喊了一声。
玉青晴和南凌睿本来就正着身子面对着祠堂门口的方向,此时见云浅月等人进来,她微微一笑,暖暖地应了一声,声音微哽,“嗯,我女儿今日成人了!时间过得真快!”
云浅月露出笑意,眼眶微酸。已经死去的人不能够正大光明地站在她身边给她绾发着装,她的娘亲心里恐怕比她还难受。但好在她活着,今日她就在她面前,她觉得什么也不重要了。有娘总比没有要好得多,其余的有何必多去强求。
“眼泪真多!”南凌睿叱了一声,走过来,用指腹撷去云浅月眼中的泪水,话语虽然粗暴,但是动作轻柔,须臾,将下巴枕在云浅月肩膀上,软绵绵地道:“好妹妹,你今日就成人了,赶紧想办法将自己嫁出去吧啊,你一日不嫁出去,哥哥这媳妇一日就娶不上。”
云浅月本来感动,闻言眼泪顿时吸了回去,用手推搡了他一下问:“我嫁不嫁得出去,跟你娶不娶得上媳妇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了,你嫁出去了,我才能放心娶媳妇回家。”南凌睿软绵绵地道。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南凌睿脑袋在云浅月的肩膀上蹭了蹭,声音忽然极低地道:“小丫头,你不管对多少人喊哥哥,但要记住,你的亲哥哥可就我一个。听到没?”
云浅月眼眶一酸,愤道:“你看看你哪里有个当哥哥的样子?”
“没有当哥哥的样子也是哥哥!咱们俩身上流着一样的血,除了我,谁也不是。”南凌睿得意地道。
云浅月无法反驳他,微微哼了一声。
南凌睿将脑袋离开她的肩膀,伸手轻轻将她一根发丝拢到耳后,须臾,又伸手胡乱地她的脑袋揉了一下,将云浅月本来绾好的发髻揉乱。
“喂,你干嘛弄乱我的头发?”云浅月伸手打开他的手,对他瞪眼。
南凌睿撤回手,一把将玉青晴推到云浅月面前,懒洋洋地道:“我是为了给这个女人一个给你绾发的机会,你没看到她都要快要哭死了吗?”
“臭小子,我哪里哭了?”玉青晴回头瞪南凌睿。
“心里哭了,眼泪都快将你的肠子肚子淹了。”南凌睿道。
玉青晴脸色不自然一闪而过,随即酸了眼眶道:“我的女儿,我当然想绾发。臭小子!你去年及冠之礼也是我给你束发的呢!”
“你?”南凌睿挑眉,“不是父皇吗?”
“是我央求哥哥幻容成了他的样子给你束的发!”玉青晴道。
“哦,怪不得我觉得那个老头当时的手怎么一直抖呢,连木梳都攥不住,原来是你。”南凌睿恍然,“我就想着他至于这么激动吗?”
玉青晴脸一红。
云王爷笑道:“那时你娘没当场哭出来就不错了,你还指望她能拿得稳梳子?”
“笨女人而已,的确不能指望她能做好!”南凌睿撇撇嘴,但嘴角一丝笑意还是泄露了他心中知道这件事情的喜悦,对玉青晴摆摆手道:“给你机会了,你快给她绾发吧!我们好早一些赶去福寿山,容景那小子估计如今已经启程了。”
玉青晴横了南凌睿一眼,从怀里拿出一把玉梳,给云浅月重新梳头。
云浅月静静地站着,这一刻,心中的喜悦和溢满的关于亲情的感动无以言说。
云离和七公主站在一旁,二人半丝声息也不发出。云离从看到玉青晴的脸和祠堂牌位前挂着的她的那副画像,如今再看到画像走出来的真人,就明白了。而七公主虽然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秘事,但是她本来就心思通透,如今也是明白了几分。云王府欺瞒父皇,这是死罪,而她身为公主,却没有被他们排除在外,而今日明知道会在她面前泄露,但还是让她进来了祖嗣。这是真的拿她当做了自家人,而不是当做皇室的女儿,心下感动的同时,又觉得能嫁来荣王府,嫁给云离,也许是她这一生,做过的最正确的事儿。让她体会到了从来就没有体会过的家的温暖,不因为她是皇上的女儿,明妃的女儿,在他们的眼里,她不是公主,而是云王府的媳妇。
“云离,以后没人在的时候你也要喊我哥哥!”南凌睿转过头对云离正色道:“我才是小丫头的亲哥哥!”
云离明白,从善如流地点头,微微一礼,恭敬地喊了一声,“哥哥!”
南凌睿顿时笑了,伸手拍拍云离的肩膀,笑道:“云王府世子这个位置大约是生来就该是你的,我们谁也待不住。走了一个真的我,换来了一个假的云暮寒,如今他也走了,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希望你能坐得久一些。”
“说什么呢!他自然能坐得久!”云浅月白了南凌睿一眼。
“那可不一定,小丫头,这天可马上就要乱了。云王府以后还存不存在还是个事儿,这云王府世子就更值得考量了。”南凌睿不以为然地道。
云浅月不再说话,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小妹妹,你还记得你三岁那年在御花园摔了一跤,躺在地上哭鼻子吗?当时还是我正巧路过拽了你一把。”南凌睿看向七公主。
七公主眼睛忽然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凌睿,须臾,她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记得!”
南凌睿顿时笑了,“十年前我叫云暮寒,后来就一直叫南凌睿。不过这个身份估计到死也换不回来了。你既然嫁给了云离,就是我弟妹,不是什么皇室的公主,而是云王府的媳妇,以后没人的时候,也喊我哥哥吧!”
“是,哥哥!”七公主也和云离一样,恭敬地喊了一声。
南凌睿顿时满意地笑了,伸手入怀,掏出两颗糖果,塞给云离和七公主一人一颗道:“真乖,哥哥请你们吃糖!”
云浅月一脸黑线,抬眼望天,她真不想认识这个人。
云离和七公主接过糖,对看一眼,似乎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齐齐道:“谢谢哥哥!”
“臭小子!”玉青晴笑骂了一句。
“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子女!这个臭小子不着调都是跟你们学的!”一直没说话的云老王爷骂了一声,一副再不想看他们的样子。
“糟老头,你总算说对了一句话!”南凌睿大乐。
“别跟我说话,看到你就心烦!我老头子这一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儿子儿子留不住,孙子孙子留不住。好不容易有个臭丫头孙女陪着我,这还成人了,之后就要嫁人了。”云老王爷骂了南凌睿一句,面色大为伤感。
“公公,都是我不好,让您辛苦了!”玉青晴过意不去地看着云老王爷。
“得了,得了,还说这些做什么!臭小子娶了你这样的媳妇,我们云王府祖坟冒青烟了。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云老王爷摆摆手,“你们虽然都不在我身边,但我知道一个个的活着好就知足了,我还能活多久?关键是你们的日子还长。”
“公公,您一定长命百岁的!”玉青晴眼眶微红。
“那是骗鬼的话!”云老王爷挥挥手,对她道:“大喜的日子,不兴哭,你快给小丫头绾发,之后让她赶紧滚去福寿山,景小子估计已经走了,不能让他一个人将福寿都占了,怎么也要匀给小丫头点儿。”
“到底是自家的孙女!我还以为容景才是你这个糟老头子的孙子呢!”南凌睿道。
云老王爷哼了一声,挖了南凌睿一眼,“他比起强多了,若是可以,我老头子才不要你这个孙子,就要景小子。”
“真可惜啊!谁叫你没容爷爷命好来着!”南凌睿故意气云老王爷,“我就算是根白菜,你也得算着。”
“你个臭小子!”云老王爷抡起拐杖就要去砸南凌睿。
“睿儿,不准气你爷爷。”云王爷出手拦住云老王爷的拐杖,训斥了南凌睿一句,又对云老王爷道:“爹,多少年了,您用拐杖打人这个毛病怎么还不改?”
云老王爷哼了一声,“改不了了!若是知道你是这么一个东西,当年我就该将你塞回你娘肚子里去,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个臭小子了,一窝子不让人省心的小混蛋。”
云王爷立即噤了声。
南凌睿撇撇嘴,也不再说话。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这老少父子爷孙三人待在一起,谁能怀疑不是亲的?有些东西估计就是根里传下来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可惜这个糟老头子似乎不明白。
玉青晴给云浅月绾完发,满意地看了一眼,笑着道:“好了!”
“赶紧祭拜,赶紧滚去福寿山!”云老王爷吩咐。
云浅月本来还想拉着她娘酝酿一番母子亲情,闻言被这句话扼杀了个精光。祖嗣的暗人现身,先是读了族谱,之后引领着她挨个祭拜列祖列宗。
一番祭拜完毕,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出了祖嗣时,已经辰时,云浅月由众人簇拥着前往云王府大门口。
云王府大门口早已经准备好车碾。云浅月由七公主和云离陪着上了马车,云老王爷年纪大了,不再去福寿山奔波,只云王爷带着云王府众人跟随云浅月前往福寿山。
大约是城中的百姓都前往福寿山的原因,京城的街道异常的静寂。
云浅月伸手挑开帘子向车外望了一眼,大街上家家门前紧闭,只零零散散几个人影在街上走动。她落下帘幕,想着每一件大事儿的发生前奏大抵都会如此。有些是巧合的征兆,有些是必然的征兆。她轻轻叹息一声,明日不知道是怎样的天翻地覆。
“妹妹,你气色不是很好,不舒服吗?”七公主轻声问云浅月。
云浅月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十五年过得真快,呼啦一下子就长大了。”
七公主闻言掩着嘴笑,揶揄地道:“你是觉得快,我看呀,有人没准就一直觉得慢呢!那日我与景世子闲话了两句,他竟然说他等了多年,他终于及冠了,你也终于及笄了。若是再不到的话,他就熬不住了。”
云浅月闻言脸一红,也笑了,“真是不知羞,这话也能随便说。”
“都说景世子城府颇深,他的心思谁也猜不准。依我看啊,是很好猜才对,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将你娶回家。”七公主好笑地道。
“我也想嫁给他,我们两心相通,明明很简单,可惜这偏偏是最难的事情。”云浅月也笑了,语气有些淡。
七公主收了笑意,低声道:“我也觉得你和景世子最配,甚至天下人如今都觉得你们最配,可是偏偏你和皇室有婚约,父皇将那个婚约架住在了七哥的身上,若是换任何一个人,你们都会容易一些,偏偏是与你纠缠极深的七哥。你们才会如此难。”
云浅月“嗯”了一声。
七公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暗了下来,又对云浅月低声道:“妹妹,你说二哥和四哥今日会死吗?”
云浅月一怔,看向七公主。
七公主微微抿着唇,看着她道:“我真不希望他们死。那一把椅子真有那么好?这些年我自认为我是活得最清醒的那一个人,清醒地看着皇宫内外的所有人挣扎,包括父皇。他坐在那个至尊的位置上雷厉风行呼风唤雨一生,可是到老了不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百年之后,他也不过是天圣史志上一个封号而已。日日不得闲,处处筹谋算计,我真没看到他那个位置有什么好了。”
“我们是没看到它的好,但男人的心,和女人不一样。”云浅月淡淡道。
七公主看着她,似乎很是不解,等着云浅月解惑。
“女人的心,可以小到心里只装一个男人,男人的心则可以大到装下整个天下,包括女人。这就是区别。”云浅月声音有些清凉,“万里江山如画,歌载一世千秋,多少男人不想呼风唤雨,站在高处,谱写一世基业,在史册上千载留名?没有的人,恐怕寥寥无几。”
七公主皱眉,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景世子呢?景世子对你之心,天下皆知。”
云浅月忽然一笑,偏头看着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