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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完回到诊断室,瘫在软椅上一动也不想动,包里的手机响了不知道多少次,可她压根没有要接的意思。
偏偏敲门声传来。
她头疼的闭一下眼,双手覆上脸用力揉搓了一把,强打起精神说了声请进。
门打开,走进来一道颀长的高大身影——黑色的西裤,淡蓝的衬衫,领口敞开,袖口高高挽至臂弯处,露出右手臂上一截醒目的白色。
怎么是他?
看到来人,岑欢懊恼的抚额哀号。
“怎么不接我电话?”梁宥西走过来,长臂撑在她面前的办公桌上,高大的身影下压,放大的俊颜险些贴上岑欢的脸。
她惊慌的后退,瞥到他眼里的促狭,微微有些恼的瞪他:“不接就是不想接,这还用问?”
梁宥西挑眉:“脾气这么坏,你在生我的气?”
岑欢想起那晚自己照顾他一晚,结果还被他那样调戏,心里就有气,哼了声把头扭向一侧,懒得理睬他。
梁宥西眯眼望着她,心里猜想她是在气自己昨天早上说的那些话,却故意歪曲她的意思:“别这么小气嘛,不就是昨晚没来陪你么?这不我今晚不就早早过来将功补过了么?”
岑欢闻言心里一惊:“你要在这里陪我?”
“开心吧?”
开心你个大头鬼!岑欢在心里暗骂。
他如果真留在这儿陪她,那小舅来看到了还不折腾死她?
昨晚梁劭北打电话来他误会成是梁宥西打来的,所以把她手机砸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后怕,小舅实在太暴力了,这也许是藿家人的遗传吧?她记得大舅和外公也爱砸东西。
“看你开心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如果我说我妈约你明天去我家吃饭,你是不是更开心?”
“你妈约我去你家吃饭?”岑欢瞠大眼,满脸震惊。
这是什么情况?席院长不会真把她当她儿子的女朋友,当她是未来儿媳了吧?
“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她听说了你上班的工作成绩,很欣赏你,所以约你回家吃饭,也没有别的意思。”怕她不去,梁宥西尽量事情简单化。
可岑欢又不傻子,席院长约她回家吃饭,怎么可能是因为欣赏她的工作能力?
“怎么?你不会是想要我妈亲自打电话邀请吧?她可是推了明天晚上的一个重要的应酬亲自为你下厨,你好歹给个面子吧?”
给你面子,我就死路一条了。
岑欢心里腹诽。
正当不知如何拒绝时,手机又响起来。
这下她立即起身拿包,把这通电话当救命电话,连看都不看来电显示便立即接通,而那边传来一个低低的笑声:“电话响一下就接了,就这么想念我?”
意识到电话那端的人是谁,岑欢不争气的耳根红透,心里柔柔的一片,哼哼着想说什么,却随即意识到梁宥西的存在,而硬生生压下心头的悸动,故做语气平静道:“什么事?”
电话那端的男人一楞,若有所思道:“你那边不方便接电话?”
岑欢真是佩服他的心思敏锐,轻轻回他:“我现在在忙。”
“嗯,我只是告诉你,晚上可能不过去了,手机明天再给你。”
岑欢心头一阵失落,不自觉脱口道:“你不来了?”
“怎么?刚才还气得不行,现在又想我来?”
“……”
“明天你下班我来接你。”他说完又补充一句,“刚才你下车被她看到了,虽然没看清楚是你,但你小心点。”
话落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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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岑西舅;偷情的狐狸精(3000)
她?
岑欢望着暗下去的屏幕,回想藿莛东最后那句话的意思,眉头不自觉微蹙。
那个她应该是指他的未婚妻向朵怡吧?
怎么会这么巧刚好被她看到?
——虽然没看清楚是你,但你小心点。
她默念着这句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就像背着女主人和男主人偷情的狐狸精,现在被女主人抓了包,所以狐狸精要四处窜逃了么?
梁宥西自她接电话起便一直盯着她的脸,不曾移开过视线。
他看到她在听到电话那端的人说话时情不自禁的眉飞色舞,连嘴角也微勾,而耳根泛开一片红晕,神情似羞似嗔,完全一副陷入蜜坛中的小女人姿态。
不论男女,只有在接到心爱的人打来的电话时才会露出以上种种表情,而那晚她默认她心里的人是她小舅,那么,现在电话那端的人必然也是他了。
只是那晚那个男人还臭着脸袖手离开,而她还故意让他假扮她的男友去骗他,怎么这会只隔了两天的时间,这两人的关系便突飞猛进,发展到这般亲密的地步了?
两人心思各异,谁都没开口。
“岑医生,”声音自外头传来的同时诊断室的门被推开,小孟走进来,一见里头的情景立即吐了吐舌,讨好的冲梁宥西笑道:“不好意思,梁医生,打扰你们谈情说爱了,不过我是要岑医生有事。”
“什么事?”岑欢回神问她,也懒得纠正她和梁宥西之间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反正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哦,特护病房的病人血压增高,还喊头疼,让你过去给他看看。”
特护病房?那不是意味着要见到向朵怡?
岑欢皱眉,却也站起身。
“亲爱的,明晚我妈约我们吃饭的事就这么定了,你下班后回家好好睡一觉,我到时候去接你,今晚突然想起有事就不陪你了,千万不要太想我。”梁宥西在她错愕之际飞快倾过身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开,速度之快,让岑欢连给他一耳光的时间都没有。
“哇,岑医生你好幸福哦~”小孟盯着岑欢的唇眼冒红心。
岑欢嘴角抽了抽,心里气得不行却又有口难言。
“原来你和梁医生的事连席院长都知道了?天啊,那你们不是很快就要结婚了?OMG~这下真的不知道要死多少颗未婚男女同事的心了。”
“你的心没死就好,赶紧做事去吧,乖~~”她摸小狗一样拍拍小孟的脸,然后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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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向嵘开了针剂降压,岑欢见他还是头疼,于是给他做头部的穴位按摩。
这是她在伦敦上班时一个英籍华人教她的,对方是从医五十年的老教授,对人体穴位很有研究,尤其擅长利用穴位按摩来缓解各种头疼的症状。
“岑医生,没想到你不但医术高,连手都怎么巧。”向嵘闭着眼感觉她在自己头部几个穴位来回揉捏按压,原本疼得厉害的感觉渐渐被一股舒服的舒适感取代。
岑欢微笑,又给他揉了会后才停手。
“其实按摩穴位不难学,只要有耐心和恒心,您老都可以学会。”
向嵘笑着摆手:“别说我老了不行了,就是小朵,她也不一定学得来。”
他看向伫立在窗旁的女儿,连唤了好几句向朵怡才回头看来。
“爸,什么事?”
“小朵,你怎么从刚才进来就一直不说话,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向朵怡是在藿莛东那里受了气,所以黑着脸。
藿莛东不爱她,她心里委屈,可这么丢脸的事情她怎么和父亲说?
她摇摇头,说了句没事。
“不舒服就让岑医生给你看看,莛东是她小舅,往后你和莛东结婚,你就是她的小舅妈,关系这么亲,别和外人一样见外。”
向嵘话一落,向朵怡和岑欢两人同时一震。
向朵怡是想起了藿莛东那句他永远不会碰她,所以婚姻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讽刺。
而岑欢却是被那个小舅妈的称呼给刺到了,同时也意识到,向朵怡才是最终会和小舅结婚的那个女人。
她心头一痛,脸色不自觉白了一白。
“我可以叫你欢欢吗?”向朵怡突然问她。
岑欢微讶。
从进特护病房开始便她便一直留意向朵怡,见她只是心事重重的呆望着窗外,并没有盯着她看,她确定向朵怡并没有看清楚从小舅车上下来的女人是她。
只是她突然跟她套近乎是怎么回事?
她点头。
向朵怡朝她走来,却看向父亲:“爸,我和欢欢出去聊几分钟。”
“好,我这有人照顾,你们去吧。”
岑欢不知道她要和自己聊什么,心里有些忐忑,隐隐觉得不安。
离开病房,向朵怡走在前头,在一个转角口停下来。
“欢欢,”她望着岑欢,语气异常的温和,“你前几年都在国外,我一直没见过你,也不知道你和莛东的感情原来那么好。他的手机里唯一存着的一张照片居然是你的,而且还是你睡着时的照片,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在听到向朵怡说她和小舅的感情原来那么好时,岑欢心里狠跳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蹦出来。
那次她抢小舅的手机并没在里头看到自己的照片,还以为是自己向朵怡看错了或者自己听错了,现在看她说得这么肯定,难道小舅手机里真有她的照片,她没看到是因为被删掉了?
岑欢心思数转,一会后才回她:“向小姐,如果你确定自己没看错,那张照片的确是我的,那么应该是几年某一次我借用小舅的手机时,我同学拿来拍着玩儿我忘了删除才保存下的。”
向朵怡皱眉:“是这样的吗?”
岑欢轻笑:“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向朵怡盯着她,目光忽地落在她的领口,眼神一下变得犀利。
岑欢被她看得发毛,不自然的整了整身上的白大褂,问她:“向小姐还有什么事么?如果没有那我就回办公室了,我现在是上班时间。”
向朵怡抬眸望着她,说:“你身上这套衣服是香奈儿的秋装新款,我一眼看到就很喜欢,只可惜颜色不搭我的肤色,但穿在你身上却非常漂亮,我真的好喜欢,你能不能脱了制服让我欣赏一下?”
向朵怡这番话让岑欢毛骨悚然。
她确信向朵怡是没认出她的脸,但却认出了她的衣服,所以才会这么要求。
她暗自深呼吸,努力镇压激动的情绪神色不变道:“衣服是朋友送的,我也挺喜欢。”顿了顿,她又说:“我还有其他病人没去看,先失陪了。”
“等等。”向朵怡叫住她,问:“欢欢,你了解莛东吗?”
岑欢背对着她勾起一抹讥笑,“向小姐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了不了解莛东,我想多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他是你未婚夫,知道他事情的人应该属你最多吧?你都不了解,我又怎么会了解?我都和他那么多年不见了。”
向朵怡望着她的背影,终究没忍住番到舌尖那句话:“欢欢,你两个小时之前,有没有和莛东见过面?”
岑欢知道她是怀疑自己了,也懒得再去编造借口,直说道:“我来上班时在路上碰到小舅,当时我快上班迟到了,所以让他开车送我来。向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向朵怡想起自己问藿莛东要解释,可他却三缄其口,难道不是因为他心虚不知道说什么,而是因为从他车上下来的是他外甥女,他才没什么好说的?
可他为什么不说清楚?如果他告诉她从他车上下来的是谁,她就不会怀疑他有别的女人,也不会说那些话难听的话了。
岑欢见她脸色数变,也不知道是信了自己的说辞还是怎样,怕她再拉住自己问个不停,这次她连招呼都没打一个便径直离开。
向朵怡望着她的背影,心头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错怪了藿莛东,还是……她用力甩甩头,挥去脑海里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长吁了口气,往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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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
东岑西舅;我不玩了(3000)
回到诊断室,岑欢心事重重的伏在办公桌上,想起方才向朵怡那副咄咄逼人的脸孔,越发觉得自己和小舅这种状况是偷情。
她真是捉摸不透小舅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他明明有了向朵怡,而且都快要和她结婚了,却还来招惹她?而她也真是,明知这一切都没有结果,为什么还一再沉沦?
可他毕竟是她爱了这么多年,并且至今仍深爱的男人。往常只要他肯愿意和她说话,她都能乐半天,更何况如今是他放下舅甥之间的血缘羁绊主动来找她,她不论如何都无法拒绝她的诱惑。
想起向朵怡一再强调小舅的手机有她的照片,她赶忙掏出手机来研究,结果一样没找到。
正纳闷照片一事到底是真是假,手心里的手机这时响起来览。
她被突兀的铃声吓了一跳,目光望向屏幕,看清楚来电人时眼里迅速窜过一抹惊喜,立即接听,而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柔柔的童稚声。
“妈咪,我是橙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