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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丫鬟上前,将手中沉甸甸的首饰盒交到了虞娘手中。
“谢皇贵妃,”虞娘欢欣的接过,见到明王爷的眼色,忙领着牡丹坊的几人退了下去。
百里会端坐在一旁,与男子坐在首位之上。
“明王爷,怕是对虞娘动心了吧?”女子半侧过身子,精致的柳叶眉挑起一边。
“哈哈……,本王对女人从不上心,倒是有一位,长的是倾国倾城之貌,只可惜,已是他人妇,”明王爷轻佻的凑上前,四目相接,闻得到女子身上,淡淡的红梅香。
百里会笑着伸出一指,在他眼前轻摆着,“像王爷这般的男子,本宫倒是很好奇,江山,美人,您会选择哪样?”
明王爷伸出一手,将女子的柔荑融入掌中,“自然是,都要了”。
“您就不怕,将自己撑坏么?”百里会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转过了身子。
男子笑着收回手,改撑在下巴处,“皇贵妃,如今的江山,可是牢牢的掌握在你的夫君手中,当初要不是你,今日南朝的天子到底是谁,可说不准那”。
要不是耶律式的临阵变卦,自己早就登上皇位了。
而堂堂一辽王,居然为了一名女子,倾尽所有,“本王真是好奇,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居然连一向阴狠的辽王都被你迷住了”。
百里会站起身子,背对着男子,“明王爷,本宫今日来,不是来同你谈这些废话的”。
男子收回言笑,一脸正色,“那皇贵妃的意思是?”
“自然是结盟了,利用明王爷在朝中的势力,帮助本宫排除异己”。百里会转身,朱唇染上点点嫣红,闪耀着光般的莹亮。
“哦?”男子微眯起眼,嘴角慢慢漾开,“想不到,皇贵妃的野心竟如此之大”。
百里会上前,在原先的位上坐定,“怎么,难不成这还比不上你的自由么?”
“好,”明王爷端起手中的茶杯,“今日,便以茶代酒,预祝皇贵妃,一举,得胜”。
百里会拿起桌上的瓷壶,将男子身前的茶杯斟满,“我对权势没有兴趣,我要的,只是柳家的命,一个,都不放过”。
明王爷不语,多少也有了几分明了。
“这好办,柳尚书与本王本就不和,就算皇贵妃不对付他,他也活不了多久,”男子靠向身后,双眸,闪动着虎狼般的光耀。
百里会起身,走出厅内。
这名男子,不是简单之人。
女子并没有回宫,而是去了将军府。
没有经过通报,百里会让丫鬟在前厅等着自己,一人进了后院。
第5卷 第5章 狩猎
小蓝在丫鬟的搀扶下,坐在一处拐角,头微微扬起,赏着一珠开的瑰丽的红梅。
一手轻轻的摩挲着小腹,一边,在低语着。
百里会上前几步,唤出声的语调,带着几分颤抖,“小蓝”。
女子忙回过头,站起了身子,“皇贵妃。。。。。。”。
“小蓝,快坐下,”百里会将她按回座位上,自己在一旁坐下。
“柏会,你真的回来了?”
女子笑着点了点头,走到红梅前,“小蓝,这一年,我发生了很多事”。
小蓝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我知道,我只希望,将来的日子,你可以开心的过”。
百里会苦涩的笑了起来,快乐?于己,早就被剥夺了。
真的,还会有么?
“小蓝,我才回来一天,可是却感觉到好累,累得,连笑都麻木了”。
“柏会,”小蓝轻拉住女子的袖子,“不要恨,那是一把双刃剑,伤了他人,害了自己。我不知道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和皇上一起吧,我相信他会珍惜你的”。
百里会轻摇了摇头,也只有小蓝还继续保持着这份纯真了。
“珍惜?一个柳阅就毁了一切,谁能保证,今后不会再有其她人,”女子轻拈起一片花瓣,放在唇间,细细的咀嚼着。
“柏会,不要这样,”小蓝拉起她的手,“现在的你,像是只有一人,把自己关在了里面,以前的那种温暖呢?”
百里会转身面对着女子,唇上,染尽红汁。
“小蓝,你好好的呆在府里,李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女子听话的点了点头,“我以后,可以去宫里看你吗?”
百里会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语气清淡,但是却异常认真,“千万不要来宫里,不要,让我担心”。
小蓝双唇紧抿,点了点头。
“好了,出来的够久了,”百里会放下双手,“自己好好保重”。
“嗯,”小蓝轻声应答,“你也是,在宫里,都没有一个贴心之人”。
百里会转身向府外走去,“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陷入万难”。
小蓝跟在身后,一直将她送至在外守候的轿旁。
女子回眸一笑,上了轿。
柏会,为什么,连你看上去都那么孤寂?
你的身边,还有我们呢,千万,不要弃了自己。
一回到宫,便见到袭暗躺在自己的寝宫中,身上的龙袍还未褪去,只是随意的睡在一旁的躺椅上。
百里会遣退身旁的丫鬟,拿起榻上的毛毯,盖在男子身上。
袭暗似是累极了,眉头轻皱,却没有醒来。
女子放轻身子,坐在一旁,背部靠在椅榻上,双膝微微曲起。
这,便是皇贵妃的寝宫,自己的牢笼。
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袭暗侧过身子,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
女子转过头,他的双眸还未完全睁开,带着些许朦胧的床气。
“回来了?”
“嗯,”百里会轻声答应,低下了头。
“上来,陪朕躺会”,袭暗向里挪了挪身子,一手拉起女子。
“这好小,两个人躺不下,”百里会蹙眉指了指男子身下的躺椅。
袭暗不语,却是将她拉在了身旁,置于自己双腿间。
前额相抵,以手在女子的脸颊处徘徊,双眸,望向她的眼底。
如此近的距离,却让百里会不习惯的退了退身子,敛下眼眸。
“不要躲着我,”袭暗一手贴上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
女子闭上眼,语调很轻,“我没有躲”。
“明日,有一场狩猎,想去吗?”
百里会兀的睁开眼,细细琢磨着,“人很多吗?”
“对,文武百官,加上后宫嫔妃,寒冬将至,此刻,正是猎物出来活动之际”。
女子眨了眨眼,轻点头,“好,我想去”。
袭暗让她埋回自己颈间,闭上了眼。
第二日,正赶上天好,阳光扫平积雪,地上,微带着湿意。
狩猎场就在皇宫内苑,坐上软轿,一下便到了。
皇后同百里会,柳絮,及其她的妃嫔,以及官员的女眷等,皆坐在一旁的休憩地,铺起的毛毯上,落上几点春意。
一片葱郁的林子,似也望不到头,外围处,以铁栏紧紧圈起。
一旁的几名士兵正在分发着刻上标记的弓箭,以此来结算所获猎物的多少。
百里会上前,在袭暗的坐骑前站定,“皇上,臣妾也想骑马。”
男子单手将她拉上马,“骑马?你会么?”
百里会转身望向他,一脸的无奈,“不会耶”。
“这是在狩猎,不是一般的游玩。”
女子伸出一手,拉了拉袭暗的袖子,“可臣妾真的想骑马,要不,皇上派马倌盯着就是了,我就在这边上转转”。
男子抿唇,终是妥协的点了点头,命一旁的马倌牵来一匹个头矮小的枣红色母马。
百里会拿起袭暗手上的弓,拉了拉,却怎么也拉不开。
“怎么,想学射箭?”
“我才不想学呢,连弓都拉不开,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女子笨拙的摆弄着弓箭,脑中,又不由的浮现出了自己搭弓射箭的一幕。
以及,握着自己的手,射杀苍鹰的耶律式。
远传,号角声声,角逐开始了。
百里会下到地上,乖乖的牵过那匹母马,一边轻轻的在它颈间抚顺。
隆隆的马蹄声远去,百里会跨上了马背。
林内,树木高参,一片旖旎。
阳光,碎成千万份,在层叠的叶尖,斑驳而下。落在地面上时,悠长的光亮中,夹带着如雾般的虚迷,烟波淡渺。
落叶,终是归根。残败而下的,是被舍弃的年轮,新的生命,在芽间勃发。
百里会见马倌紧紧的跟在身后,一时索然无味,只得慢悠悠的踱着步子。
“皇贵妃,前方林子危险……”。见她往前,马倌在身后忙急急的劝阻道。
“林子里冷,你帮本宫去取件披风过来,”百里会下马,一手牵住缰绳,“本宫在这边等你”。
马倌犹豫着,又怕女子怪罪,只得转身,“奴才去去就回”。
百里会无言的挥了挥手,见男子的身影走远,才跨上马背,驰骋着进入了林子。
林子很大,偶尔便可以看见四处逃窜的猎物,以及往来的文员武将。
一袭灰色衣衫,在林子的一角隐没,百里会忙策马跟了上去。
柳尚书只管盯着前方,并没有发现身后跟着的女子。
嗖的一声,一箭,就要了那只鹿的性命。
百里会摊开手掌,正如腹上的疤痕一样,这条,差点让自己丢了性命的伤疤,同样留在了自己身上。
柳家人,做的孽事太多了,李如的死,水姬的死,还有自己腹中的孩儿,通通都要算在他们的身上。
马上,挂着一把弓,百里会搭上箭,向远处的柳尚书瞄准。
只要,手轻轻的一放,便全部解决了。
弓,被完全绷开,蓄势待发,箭尾端的羽毛,在风的带动下,轻轻颤抖。
万一,他死不了,怎么办?万一,他死了,可是遗留在朝中的势力如此之大,况且,还有个柳絮未除。百里会慢慢放下了手上的弓箭,一把怒火,强压而下。
女子盯向前方,双手紧握住衣衫的一角,手指关节,因用力而一一泛白。
发轻盈,飘了一下,再度落定。
远处,一匹黑色战马,全身覆满银甲。身上的男子,一袭明黄,双眸,紧盯着女子的背影。
忽然,百里会挥起马鞭,身下的马儿箭一般的冲了出去,而此时,柳尚书正瞄准了,一只毫无察觉的野兔。
袭暗惊骇住,刚想唤出口的名字,硬是生生的压了下来,没有拆穿她。
脚下生风,骏马狂奔,追了上去。
离弦之箭,带着势如破竹的寒意,射向远方。
百里会及时收住,“啪”的一声,箭自身前飞过,扯开女子的一边袖子,鲜血淋漓。
“啊……”身下的马儿受惊,嘶号着仰起前蹄,将女子甩了出去。
“会儿……”,袭暗将马停住,身子也跃了起来。在她还未摔落之际,将她稳稳的拥在身前。
过强的冲击力,使得两人一时停不下来,不断在草地间翻转。
男子将她紧拥住,双手贴在女子的背上,不让她受一点伤。
百里会将头深埋入男子的胸间,自己的那一幕,不知道袭暗有没有看见。
“唔……”,一声压抑的痛呼声之后,两人猛的停了下来。
百里会忙抬起头,只见男子的额上泛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也在顷刻间苍白。
“皇上,你怎么了?”女子起身,欲扶起他。
袭暗摇了摇头,“别动,你的手受伤了”。
百里会这才忆起,忙捂住手上的伤口,一阵痛楚袭来,疼的揪心。
女子望向袭暗,直到这时才看清,他的身后,是一块凸起的石头,而男子的肩胛,正是撞在了上面,才使得两人停了下来。
“袭暗,”百里会将他拉起,脸上的焦虑之色,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不碍事,可能是脱臼了”,男子单手撑起上半身,冷汗直下。
“皇……皇上,皇贵妃恕罪……”;柳尚书翻身下马,在一旁跪了下去。
“柳尚书,你好大的胆子,”男子一声怒喝,耳旁的气氛,竟也冷冽了起来。
百里会轻吐一口气,他并没有察觉。
“回皇上,臣,臣并没有发现皇贵妃……”,柳尚书不敢多言,只得不住的磕起了头。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