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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国实际掌权者之一,建熹公主楚凤曜,仪态肃厉的俯视着比她高上许多的男子。
“去找找我那七哥……本宫有预感,他没死,而且变乱将起……离国虽然僻处海外,这次只怕也难独善其身,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大司马的职位等着你,或者,天水广场上的双鱼百斩台的大刀等着你——你自己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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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回归?睿懿未死?”南闽,赤红妖火形状祭坛之上,大祭司阴离干涩僵木的脸庞上,浮现一丝阴笑。
他站起,极其温柔的招招手,指端蓬起一簇黑红色的妖艳火焰,形如三足之蛇。
手指划了一划,蛇身变幻,现出诡异图案。
他桀桀一笑,笑声宛如女子。
“这个女人……我永远算不准她……对了,我的溜出家门的,彩蛊美人们呢?你们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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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懿未死?”北堂啸伸手撑在典图之上,愁眉苦脸的看着图上被四国紧紧围困的中川,不住喃喃:“左冲右突,已是支持艰难,现在又冒出这么个消息……西梁这些年修生养息,国力强盛,已具掠夺天下之能,本来孤还寄希望于看在盟友称臣的份上,西梁给与咱们喘息之机,如今这个杀神居然活着……这个女人可不像寻常女人,那怜悯之心比男人还少……她永远是怎么省力怎么来,情分决不考虑,我中川一定首当其冲……完了,完了……”
“王上,”底下同样一群愁眉苦脸的臣子,面面相觑半晌,一个老臣试探道:“不如……和亲?明微公主现在已是我国第一绝色……如果王上舍得……”
“呸!”北堂啸恶狠狠啐了下来,“我舍得!真要能保住中川我舍得!可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和亲?萧玦那个人死恋秦长歌,秦长歌是个超级大醋坛子,你不知道?和亲?你今天说要和亲,她明天就会灭了你,原本可以拖三个月,咱们一天就可以因为你这个和亲建议被灭国!”
他怒气勃发,黑乌乌的胡子都竖了起来,半晌,颓然往椅上一坐,道:“先看着吧……咱们的‘潜狐’,训练了这么些年,也该拿来用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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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睿懿未死,如风雷起于极天之际,惊动整个内川大陆,惊翻六国,惊起六国最高层的掌权者为之辗转不安,惊得这些散居内川大陆各处的绝顶人物,于同一时辰,以不同的态度却是同样的慎重,谈起并开始考虑在未来几年内,因为西梁皇后未死而必须因之变动的计划和应对。
然而那位注定是内川大陆顶尖人物,注定要以自己的生死影响多国国策的内川大陆目光汇聚点,基督山伯爵西梁版事件的主人公,此时正毫无中心人物的自觉,坐在小棺材上,和儿子以大棺材当桌子,用自制的扑克牌玩争上游。
“跟你说了这个不是炸弹,三张牌也想搞出个炸弹?”
“小王大王明明去掉了,你手中哪里冒出来的?”
“是黑桃三先出,不是红桃三!”
太子爷悻悻,摸摸小鼻子,臭老娘教训他,到现在都是输,害的怪没信心的……忽然眼前一亮,雄赳赳气昂昂啪的甩出几张牌,
“同花顺!”
秦长歌好温柔的微笑:“真是好牌啊……不过太子爷,你的手指为什么一直盖着第二张牌呢?莫非那张牌长得比较抽象,羞于见人?来,给为娘我欣赏先——啧啧,一色红桃里掺个黑桃,好个同花顺啊……”
“对四也想压我的对a?太子爷,你以为a就是一,一比四小是吧?”
“太子爷,我出完了。来,鼻子!”
包子悲愤的杀身成仁的递过脸。
递过被纸条贴的横七竖八惨不忍睹的漂亮脸蛋。
秦长歌毫无怜悯的将一张纸条牢牢粘在儿子挺直的鼻子上,笑嘻嘻左右端详,“好,好,格局严谨,方位合适,随风飘扬,我见犹怜……”
“怜……我可怜……”包子目光茫然欲哭无泪的站起,爬上一直微笑观战的楚非欢膝盖,“干爹,你还笑……”
有人目光阴沉杀气腾腾的看过来,满面郁卒,“萧溶?”
“唔?”包子大眼睛好无辜的眨了眨。
深吸一口气,西梁大帝实在觉得有点愤怒,自己像个毛头小伙子天天下朝就微服奔棺材店追女人,女人好客气好温柔但是仔细想来她这态度和对店门口卖鸡蛋的好像一样温柔客气也罢了,为什么连自己已经认祖归宗的儿子,在受到挫折后也是爬上人家膝盖,而不是自己的?
更郁卒的是,客气了,温柔了,爬了人家膝盖了,自己还不能将醋意摆在脸上,堂堂西梁皇帝,为了人家的客气和儿子爬错了膝盖就生气,想想实在说不出口。
思考了半天,只好换个冠冕堂皇的说法,“萧溶,你现在是太子了,将来是我西梁之主,你这个赖皮的性子,可得改改……”
“陛下是在质疑我的教育方针吗?”秀美的脸巧笑倩兮的凑过来,满面好奇。
“呃……哪有?朕是说,溶儿的性子,随性灵活,挺好,我西梁不同他国,当今第一强国,溶儿作为帝国天子,该有这份豪气……”
“那个自然,因为,madein睿懿嘛。”秦长歌眼波流转,毫不谦虚的跑出个雷翻众人的答案。
满室愕然里,秦长歌丢下扑克牌,很优雅的伸了个懒腰,看着乌云沉沉欲雨的天际,喃喃道:“暴雨之前的压抑啊……最近实在安静得有点奇怪,嗯,我知道你们快耐不住了……哦对了陛下,你很快便不用天天跑棺材店了,因为我准备去干公务员……”
卷二:六国卷第二章干架
“……”
对着萧玦不适应的表情,秦长歌很歉然的道:“抱歉,我中途溜号去了别的地盘,学了点当地方言,大约你是听不懂的,而且我忘记你的接受程度比不上溶儿了,嗯,下次我不说了。”
萧玦默然,突然生出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孤寂感觉,初春的风明明十分和煦,这一刻拂上肌肤,突然觉得微微生寒。
为什么她们说的话,别人好像都懂,唯独他不懂?那明明是他妻子的灵魂,是他的儿子啊!
一遭生死,转世重来,他的妻子不再属于他,好吧,他认了,谁叫自己有错?他比谁都清楚,以长歌的性子,硬来是不成的,他也一直坚定的认为,无论长歌这一世身边有谁,无论长歌因为前世的经历心中有如何的抗拒和阴影,凭着两人前世的感情基础,凭着长歌并不容易忘却的两人胼手胝足同生共死一路闯荡过来的艰辛历程,凭着两人爱情最坚实的证明:溶儿,想要扫清阴霾,辟开重云,再获芳心,应该没有谁能比他更有把握。
然而如今明明在她身侧,却依稀仿佛,隔了层雾气或者帷幕般,不见全貌,他努力伸出抓握的手指,触不着她的心灵,她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萧玦睫毛微垂,面上微微有些挫折的黯然,但随即便振作起精神,微笑道:“无妨,时间久了,我自然也会知道,你不用顾忌……对了,什么叫公务员?”
笑了笑,看看正若有所思盯着萧玦不语的楚非欢,秦长歌和声道:“说到这个,关系到我的下一步计划,正好先把最近我探查来的消息和你们谈谈,阿玦你其实一直也有命他们查赵王的势力吧?嗯……你有什么收获呢?”
“西梁隐踪卫,说到底还是你一手建立的,只可惜时间未久,就出了那事,”萧玦肃然道:“论起本事,你清楚得很——据大头领回报,赵王府在你叩阍当日,便已遣散清客,赵王食客号称三千,那许多人在一日内出府,你可想而知那个混乱情状,指天骂地的吟诗弄文的哭哭啼啼哀叹贤王被馋的再加上看热闹的百姓,乱成了一锅粥,隐踪卫力量再强大,毕竟不得见天日,这样光天化日一窝蜂的出来,反倒没法跟踪探查,再说也查不了,几千人哪,你知道谁有问题?”
他郁郁叹一口气,道:“根本没人从密道出来,全是从正门走的——阿琛厉害!”
“这样一来,想要理清赵王私豢势力到底有哪些人,也几乎没有了可能。”接话的是楚非欢,他出神的看着城西北安平宫方向,淡淡道:“只是陛下,你难道平日里,从未对赵王府有过任何私下掌控么?”
萧玦抬起头,凝视着面前的“情敌”,深吸一口气道:“没有,朕承认,制衡朝局与掌控臣下,是诸国君主不宣之于口但人人力行的为君之道,朕也有此般手段,但是对阿琛,朕没有,这个长歌知道,原先赵王府也是有朝廷暗探的,但是后来朕撤了,朕一直认为,阿琛待朕之心,精诚可昭日月,朕再疑他防他,朕就是禽兽之心……就算到了现在,朕还是以为,阿琛有错,错在不该调动御林军,错在不该设陷滥杀无辜,错在长乐宫起火事件他似有推波助澜行为,但是朕不以为是他亲手杀了长歌。”
他转向秦长歌,涩涩的道:“长歌,我知道你会生气,可是我真的不相信阿琛会这样伤害我……这许多年来,朝廷之上,我除了相信你,剩下的唯一一个,便是他……他是我的弟弟,他聪慧,有城府,行事也未必完全正道,但是……”
“好了,”秦长歌笑道:“我生气什么,我为什么一定要相信你弟弟杀了你老婆?这难道是很愉快的事么?你能保持对亲人的一份眷念之心和强大信任,不因人一言而废,不做疑神疑鬼弄得人人风声鹤唳的帝君,我很开心啊,最起码将来溶儿也不用担心真有什么九龙夺娣事件了,溶儿,来,为了你爹的坚决捍卫,为了你固若金汤的太子宝位,为了当太子可以天天三百八十道大菜,……奖赏你父皇一个!”
“好唻!”
包子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立即纸条乱飞及其乖巧的扑过来,抱住老爹龙颈,凑上撅起如喇叭花上面还粘着糖汁的小嘴,恶狠狠的在老爹龙颜上一个吧唧!
好响亮的一个啵……
萧玦再次呆滞。
软而小的身体、柔滑的肌肤、带着幼儿乳香的如蜜般的气息,沁心的甜……春风里花粉的芬芳……是丝绸拂过心底……是碧泉流经全身……萧玦手一伸,不管不顾的抱住了儿子……命运无情拨弄,使得这一刻真实的幸福感受,他已整整迟了三年,如今,如何肯再放过?
这是我的孩子,我,和你的,我们的血脉牵系,抱他在怀这一刻的满足,胜于坐拥江山在手。
楚非欢缓缓转眼,目光复杂的看了看被儿子随便一亲便呆若木鸡的萧玦,又看了看他脸上那个因为儿子吃了糖葫芦而粘上红色透明糖汁的唇印,再看看他那实在有辱英明神武形象的呆滞傻乐表情,决定移开目光——还是让他先不受打扰的沉浸在天伦之乐里吧……
“赵王私豢势力散落,隐踪卫碍于身份无法追查,但是彩蛊教呢?”楚非欢继续刚才的话题,“彩蛊是怎么联系上赵王的?现在她们在哪里?而且,长歌,我觉得,那晚追杀我的灰衣人,好像也是这个教派的。”
“是吗?”秦长歌听楚非欢细细的描述了灰衣人的特征,点了点头,“是像……照这样说来,难道彩蛊教已经深入西梁整个官僚阶级,在有一定势力的官宦家中,都有所潜伏?”
抱着儿子正乐淘淘的萧玦隐约听见了这句话,立时将儿子往膝盖上一敦,偏脸问:“何至如此?你的意思是阿琛引狼入室?”
“就是你说的这个话,何至如此?”秦长歌一笑,“萧琛又不是猪,他再不满我,也就是针对我,何至于拿西梁江山开玩笑?嗯……以他的能力,即使用彩蛊,也定然有所防范……阿玦,如果你对他的强大信任是真的话,如果他真的从没打算害你的话,那么我想,他迟早会提醒你的。”
“为什么你对彩蛊教很注意?”楚非欢静静凝视秦长歌,“你好像很厌恶,是因为你觉得那也是嫌疑人吗?”
“未必……”秦长歌苦笑,她要怎么解释自己的厌恶?事实上从赵王府揭开蕴华面具的那一刻她便开始憎恶,想起当年中川之主北堂敬为彩蛊美色所惑的传说,看着蕴华内媚有术的步态和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想到蕴华很有可能便是那个惑国妖姬——顶着自己容貌去媚笑承欢,去终日淫乐,去以各种奇异的花招和姿势和北堂敬那个混蛋颠鸾倒凤——秦长歌真的恶心得恨不得大吐三天——彩蛊妖人,你们不知道姑娘我有精神洁癖吗?
这是严重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秦长歌决定,不管你彩蛊教是不是我的仇人,在玩什么把戏,我不把你催肝断剥薄皮抽筋整治得五内俱焚七窍生烟我就对不起睿懿!
“总之……彩蛊是一定要解决的,南闽是一定要防范的。”秦长歌在心里将某教派摧毁了一万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