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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啊,好妹妹……”南英想要抢过画纸又生恐碰坏了,只得不住地搓手央求道:“哥哥我一定当成传家宝珍藏着,啊?乔乔,你总不能说话不算吧?”说实在的,除了画册,南乔少有的几幅油画都是佳作,但她平日里却画的少……而就算他是个不大会欣赏的,看着南乔这几天一口气作出来的,无一不是喜意逼人而来……这样的画,肯定是好画
阿玛收藏的那副《猛虎图》他曾找一个较懂行的朋友看过,一口开出了五百两的价格……要知道,对于一副没有年份的画,这样的价格绝对是高端的
别的不说,只说她所画是他的大婚场面,若是不能收藏了,他岂不是从此吃不好睡不好
“嗯啊,”南乔没有立即应下,而是歪了歪头,端详着画上贴金镶玉的首饰匣,里面黄金包蓝宝石的一套首饰美轮美奂……她咂巴一下嘴,赞道:“晴兰姐的嫁妆真有够丰富的”
陈氏本来只是端着茶笑眯眯地看着画室中陈列的几幅画,听见南乔这样赞叹,笑道:“她是那拉家那一支的嫡长女,家境本来就颇为殷实。而且,”陈氏骄傲地感慨道:“她所嫁之人是二等侍卫官居四品,她的小姑子是当今万岁御封的格格……四十八抬嫁妆,于我们两家的身份来说,并不算过。”
再少,就衬不上了。
而且……陈氏有句话没有对儿子女儿说,那就是晴兰的嫁妆看着富贵,但却都是大件的有年月的死物,看样子就是一辈辈传下来的,真正能体现女方家中殷实程度的,如田庄铺面房产之类能有出息之类的,却是极少……
这样说来,那拉家其实也在走下坡路了?
好在,她看中的是晴兰的人品,并非她的家世财富。她董鄂陈氏,她们一家,也从不妄图攀附什么。
——就算南英之后再无寸功,仅仅熬着资历,也至少能升一级,挣得个爵位
对于这些非表面的认识,南乔自然是没有的。在她眼中,越是老旧的东西,越是有韵味有价值……她歪着头端详了一会儿,看见画纸上的油墨已经基本定型,手指摸上一个匣子,含笑道:“恩,怎么也要用些宝贝来换吧……”
南英看见自家妹妹故作贪心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嘟囔道:“你一个小富婆,惦记别人这点儿东西……”
却不想被南乔听见,佯怒道:“哥哥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南英忙道:“我说你嫂嫂一定会给你件宝贝做见面礼”
“这还差不多……”南乔得意洋洋地笑笑,回头向陈氏露出一个调皮地笑容,开口问道:“额娘,明天是什么个章程?我若是不能去外院,这一系列的画岂不是不完整了?”
“明天……是个大日子……”但南乔说的有道理。陈氏有些迟疑。她知道南英十分期待这整套画面作为纪念,也知道南乔很想见识一番真正的热闹的场景,但是……
“不如,让我扮成丫鬟吧?”南乔眼珠一转,建议道。
陈氏下意识摇头,道:“不成你是个千金小姐,又是有爵的格格,这样胡闹,万一被人认出来了,闺誉还要不要了?以后嫁人——”
“额娘”
陈氏还未说完,就被南乔挽住了手臂。只见南乔笑嘻嘻地凑进陈氏旁边,小声咬耳朵道:“额娘,您就让女儿疯这一次吧?若是不亲眼看到,我没法儿作画呢。我画不成,哥哥没有了传家宝,岂不是要很失望了?而且……”
她再次压低些声音,狡黠地道:“您不是有了金龟婿了么?怎么还怕女儿嫁不出去呢?”
“你这丫头”对于南乔的大胆言语,陈氏很是无奈。她想要生气,但对上女儿如花的娇颜却是如何也生气不起,再见南英宝贝地一幅幅查看已有的五副图,嘴巴兴奋地咧到了耳根上,想起他自小就因为家中窘境而被学堂中的亲戚们瞧不起,受了委屈也从不说出来……这些年,她和老爷对这个长子的关注,确实不够多,虽然他现在有了出息,但她却认为……
“这事儿,得你阿玛答应了。”陈氏与南乔说着话,眼光看向南英,眼神温柔。
“真的多谢额娘”南乔兴奋之下,狠狠抱了陈氏一下,然后跑向南英身边,拉着他嘀咕起明天可能发生的细节来。陈氏答应了,宝柱基本上也会答应的……
同时,那拉府,晴兰处。
晴兰捏着小富察氏塞来的“图册”,翻了一眼后,一时间丢也不是,握也不是,脸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待额娘走了,你记得看几眼吧,别到时候惊慌失措的,闹出不适宜的动静,惹人笑话。”小富察氏将晴兰的手连带着“画册”一同包在自己手中,望着晴兰的眼神中满是不舍,竟是荡漾出水花来。
“额娘”晴兰见状,眼圈也红了起来,低低地叫了一声。
310 换装
小富察氏掩饰地笑笑,道:“别,明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她替晴兰理了理头发,道:“当年选秀的时候,你耍了小心机吧?董鄂家的丫头帮的你?”
“额娘……”秘密被揭穿,晴兰有些讪讪。但她立即争辩道:“我就是努力去争了,顶好也不过如南黎,或者被指给某位宗室。前者要做小伏低不提,后者……”她微红了眼,低头道:“宗室中那些黄带子红带子,哪一个不是侍妾成群的……额娘,女儿想过的是快活简单的日子,不想进一个大宅子,明争暗斗,永远没个安宁日子好过。”
“所以额娘才一直没有告诉别人去……”小富察氏心中叹息。作为女人,她看起来也是如意的——丈夫尊重她,信任她,将内宅教给她,所以那些姨娘们明面上都老老实实的……但真的如此么?
她明明对那些分了她丈夫的姨娘们和她们所生的子女们心有不平,却偏偏要装出一副贤惠大妇的样子,照顾她们无微不至……且要防备着那看似服帖的女人们或有心或无意的挑拨……她时常觉得疲倦,但京城哪一家的主母过的不是这样的日子?
所以陈氏才那样让人艳羡。
若仅是几年的贫困日子,就能守得云开雾散,取得如陈氏那般的幸福美满,谁会不愿?至少,她是愿意的。
“额娘记得你最初提起的时候,额娘是反对的。但有句古话说,莫欺少年穷……”小富察氏再次微微叹息,后又望着晴兰温柔地道:“当年是额娘目光短浅,不比你看的明白。”
说着她顿了顿,道:“像这样的亲事,当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公婆性情宽和;夫婿不单是少年俊杰,且品性纯正;小姑子又是与你交好的;整个家和睦的让人眼红……”
“额娘……”晴兰不知为何,竟是从她母亲这几句话中听出了惆怅之意,担忧地喊了一声。
小富察氏拍拍她,笑道:“你嫁过去,切记要万事往宽处想,不要只盯着眼前一定点儿的利益……你记住,嫁过去,你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一切行事都要从他们处想,若是你兄弟找你,涉及银钱之事,你万万不能随便应下……”
“额娘,我知道的。”晴兰突然想起她被几位堂嫂说笑间分刮而去的那些价值不菲的首饰,不由得抿了抿嘴,脸色慢慢沉静下来。
小富察氏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直到有嬷嬷过来劝解,才不舍地起身,抱了抱相送的晴兰,道:“早点儿歇了吧,明儿大喜,可要有些精气神儿。”
“额娘慢走。”晴兰闻言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目送着小富察氏走远,转过身,笑容慢慢褪下去。若不是真的担忧,她的额娘不会在她大喜的前一日反复强调……“文竹,去将床头下的匣子找出来,你替我保管一时吧。”
匣子中是她藏起的小饰物,都是南英陆续送的,在被“讨”去不少饰品之后,她也学了乖,不再声张……若不如此,她能留下几件在手中?
……
高昂的唢呐声从天刚亮的时分就没有停息过。
南乔兴致勃勃地找来府上新做成的丫鬟服装换上,将脸色弄的黯淡了些,又在嘴角添了一个不太起眼黑痣,眉角再向下拉一些,面部不要有太多表情……她装扮完毕,回头向芊芊行了个礼,问道:“怎样?”
芊芊闪身避过,摇头无奈笑道:“虽说你现在面无表情的样子乍看起来挺像是个木讷的婢女……但是乔乔,熟人你可是骗不过的。”
“阖府上下,加上从吉祥铺子暂时借用的,一共上百号着装打扮全部相同的婢女,谁会特别注意她们的长相。”南乔不甚在意,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瞧瞧,道:“再说了,我今儿要扮成丫鬟样子的时候主要是在外院活动的。我家的那些亲戚叔伯兄长们,我哥哥那些同事朋友们,哪有几个见过我的?”
“待花轿进了门,外院没得热闹可瞧了,我自然也就及时换了装束,再出来拜见婶婶大娘们。”南乔回头看了芊芊一眼,怂恿道:“要不,你也试试?我特意吩咐粉萝多拿了一件你穿的型号,喏,就在你手边上。”
芊芊向着南乔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与南乔身上相同的一件衣裳叠的整整齐齐地放在那儿,忙向后退了几步离其远了点儿,连连摆手道:“乔乔,你可别来诱惑我……打从上次南黎的婚礼之后,想必今天来的深深大娘们,看新娘子是第一,见识我这个未来的董鄂大小姐肯定能排第二你一时片刻找不到不打紧,若是我不在……我还是老老实实的为妙。”
南乔这样玩耍,就算被人撞见了也只是一笑,顶多说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话;而自己若是这样胡闹被人撞穿了,那风言风语可就不止一句两句了说起来,她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而已。
“乔乔,说不定十七阿哥也会来呢。”芊芊又提醒道。
南乔愣了一下,摇头。“他就算来,也不过是打个转就走而已,哪那么巧就遇上。”而且,自己还有什么形象是十七没见过的?若只是因扮一次丫鬟就能让十七厌恶了自己,那她更要去他面前晃悠晃悠……
提起十七,南乔这几日从南英处听说他又回到了军营;从燕宁出听到抱怨说如今南乔的名头也不再好用,十七再没有应邀出来过……
又与芊芊闲扯几句,南乔心情很快恢复过来,见众人已经开始了忙碌,南乔也不再耽搁,兴致冲冲地加入进去——
洒水,扫地,擦洗,整摆……南乔前世今生这两辈子都没有做过这么多的活
偷空找了个角落,南乔疲倦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感觉有些热。此时,她甚至有些抱怨她装扮的成功,抱怨这统一的服饰让她泯然众人,竟然没有管事丫鬟认出她的身份,支使的她脚不离地地忙碌……
“不对……”南乔挥舞着手绢扇着风,眯着眼想了一会儿,心道:“自己一个时辰内几乎将外院忙碌的男女仆人接触个遍,就算他们多是从铺子里借来的,也不可能没一个认出自己的吧?还有那些管事,吩咐她做活的时候像是特意没有正眼瞧她……”
“若不是额娘借机教导自己什么是辛苦,就是南英故意作弄自己,好让自己吃些苦头……”想明白这个,她更加的纠结起来。不管背后的主使是哪一位,她总不能说自己做不得活受不了苦然后甩手不干了?
“怎么,很累了?”
南乔正胡乱纠结间,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了她面前,刚好替她遮挡了四月底变得灼人的阳光,让她心中产生一片阴凉。
“不是说不一定能回来的么?”南乔的眼睛瞬间弯了起来,抬头四处看了看,眼珠一转,问道:“李言,你是怎么知道我猫在这里的?”
李言看见身前的少女一下子变得生活鲜活,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有些疼惜地摇头道:“两世的大小姐,哪适合做这些……南英也真是的,成家立业的人了,还跟自己妹妹瞎作怪……”
那么,是南英在作弄她?
就算得知这个信息,南乔也无可奈何,有些沮丧地嘟起嘴。
且,也怪不得南英。
她如今扮的是个丫鬟,若是别人都忙,偏偏只有她闲着,岂不是更加的打眼?而说实在的,她被派的,基本上都是轻松不费力的活……
“是我自己太娇气。”南乔拧了下手中的手帕,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再次抬头问道:“你没说你怎么回来了呢。”
“保定离京城如此近,自家兄弟成亲,我打个假回来一次喝个喜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虽然架起的一个由串串红组成的花墙挡着,但此时府上已经人来人往的,李言并不敢离南乔太近了……他仿佛是在驻足欣赏着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