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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我每天都会给你写信的。”南乔低声说道:“其实我更像跟额娘一些出京看看……不过额娘,有新鲜的东西,我会画给你的。两个弟弟我也会照顾好的,不会耽误他们的功课。”
陈氏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微笑道:“乔乔你尽管放心地玩……我就是想着将来一年多见不着你和两个小的,心中有些难过。但咱家还有小乔霏呢,额娘过一阵子就会习惯的……”
一个如珠如宝的女儿,两个才是八九岁的小儿子……她如何能习惯?
南乔心中也不好过,但行程已经定下不能更改,再安慰的话,也都显得苍白。
陈氏拥抱了一下南乔,又去一旁去叮嘱两个小的。
南乔握住芊芊的手,轻声道:“抱歉你的婚礼不能参加了,不过礼物不会少你的。”
芊芊忍住眼中的泪水,微笑道:“小心我将你的宝库都搬空。”
南乔也微笑:“你若喜欢,都搬走就是。”
又说了几句话,最后南乔拥抱了她:“阿玛和额娘就拜托你了。”
芊芊用力地点点头。
然后是南英。
南英看着她,掏出一个玉佩,替南乔挂在脖子上,说道:“你嫂嫂不能来,让我将这个玉佩给你。这是她从小都挂在身上的,有明道大师开过光的,能保佑你一直平平安安的。”
“恩!”南乔眨了眨眼,向南英微笑道:“记得告诉小乔霏,她姑姑很喜欢她。”
“待你回来,她一定会亲口告诉你的。”南英摸了摸南乔的头。当初他那个弱弱的小妹妹,如今长大了……
然后是兰儿、燕宁。
待车队启程时,已经日上三竿。
车队的影子渐渐变小,陈氏被芊芊扶上马车后,眼泪唰唰地落了下来。
朝阳门外,燕宁在兰儿怀中哭红了眼睛,看见角落中的十七阿哥时,忍不住冲了上去,道:“你怎么不上去!”
她想问他,既然他喜欢她,为何要站在这么远的地方,连上前道别都不曾!
十七阿哥淡淡看了燕宁一眼,转身离开了。他不是不想道别啊……
燕宁转身抱着兰儿,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怪乔乔……呜呜……”
“乔乔才不会怪你呢……”兰儿安慰。
和善格格离开了,京城会平静下来吗?
……
当京城宏伟的城墙在眼底消失,南乔也已经将心中的情绪收拾妥当。
她让所有有关之人都登上马车——虽然有点儿挤,但好在还坐得下——开始了“培训”,从什么是慈善开始,讲解到慈善如何运作,如何把握好募捐的尺度等等等等。
——既然已经开始了,她就不准备放弃。
就目前这种状况,若是她放弃了将慈善继续运作下去,她的名声只会在一夜之间变得异常糟糕。她不想被人指责为骗子或者什么的。
“我们将在保定停留三天,发放一千本捐赠名册和账册之后,留下两个负责人,继续前行,下一站是德州。德州也受了旱情影响,我们将在那里举行义诊等救助活动……”
一个半时辰,三个小时的“培训”结束后,南乔懒懒地躺在韩嬷嬷的大腿上,享受着她的指压按摩,希望一会儿见到李言时,她看起来能够精神一些。
“对了,若樱……”南乔看了一眼认真翻着笔记的若樱,问道:“你就这样跟着我走了,你额娘没有反对吗?刚刚告别的时候,我好笑看见了她,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若樱顿了顿,才回答道:“额娘开始是有些生气,但当我说十八阿哥也会一起同行时,她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这样……
南乔又瞥了一眼她努力记下的笔记,问道:“你喜欢这些?说实在的,你不喜欢也没有关系……”
“我很喜欢!”若樱抢了南乔的话,因而有些脸红,但她还是极认真地道:“姑姨,若樱很喜欢,真的!”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喜欢呢?”南乔坐直了身子。
“若樱不太会说……但若樱觉得,做成这些事情,比学会绣花什么的有意义的多了……”
这个小姑娘,挺有“心”的。
南乔对她鼓励地笑笑道:“以后有不明白的,你可以随时问我。”
让一个小姑娘感受到世界很大很不同,让她有了不同一般的思想,这总是进步,不是吗?
……
夏去秋来,风霜雨雪,转眼就是新年。
喜庆的炮仗惊飞了终年在京城上空徘徊的白鸽,璀璨的烟花一次又一次地照亮了整个夜空。
“额娘,乔乔他们有信来了!”南英从外面进来,扬着手中的一个密封长条形包裹,笑容满面。
“快!念念!念念!”陈氏惊喜地站了起来,不断地招呼着南英赶紧过来。
宝柱则是问道:“是谁回来的?”
南英笑着回道:“是大牛。”
南英走到炭盆边坐下,一边拆着包裹,一边说道:“乔乔购了十辆大车的年货回来,可让大牛好一阵子赶。从长江北面开始,这一路都是大雪天的,大牛和伙计们都三日没合眼了,我让他们都喝点儿热汤先歇歇去了。”
“你做的对。”陈氏笑道:“身子要紧,让他们明儿再找时间回话不迟。”然后又催着南英道:“赶紧看看,你妹妹都写了什么!”
南英高兴地答应着,首先取出了一副画。
展开,是一副繁忙的港口图景。
“看来,妹妹他们这是到达广州海边了……”不急细看,南英将画交给妻子晴兰拿着,准备一会儿再欣赏——陈氏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听信了。
“……北京此时定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天,是不是?额娘,您们可能无法相信,在广州这里居住的人们,从未听说过什么是雪,也难以想象白雪皑皑的美景。额娘,您们一定不知道,有一个在南洋待了三十年都没有回过祖国的英吉利商人,他用满满一个梳妆匣的宝石跟女儿交换了一副雪景画!恩,那一匣子宝石就在这一次的年礼中……”
“赶紧让人去找!”陈氏听到这里,喜滋滋地道:“一匣子宝石,天啊,西洋人真傻!”
然后又问南英道:“英吉利在哪?那个商人为什么不回去?”
南英解释道:“额娘,他们回去一趟不容易呢,听说坐船要走上好几年的,可不是那么说回去就回去的。”
“那真够远的。”陈氏感慨地道。
芊芊挽着陈氏插话道:“而且……乔乔以前不是提过吗?在西洋,小商人根本穿不起丝绸,用不起瓷器。这些商人不愿意走,一定是觉得,在咱们大清,日子过的才舒服!”
“那肯定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送来一个半尺见方的匣子进来,南英从他之前拿进来的包裹中找到一个钥匙,打开,顿时满屋子的珠光宝气。
“这……这些……”陈氏捻起一个猫眼大小的红宝石,难以置信地道:“这些都是一幅画换的?这些都是上等的宝石,卖出去怎么也有好几十万两银子了!”
“听说那些洋人的宝石,都是从其他地方抢来的……”南英叹息,道:“看他们如此不当一回事儿的样子,估计真的是抢的。”
晴兰轻轻拉了一下南英,笑道:“额娘,去年乔乔不是有幅画还卖了二十万呢嘛?这次换了这么多的宝石,一来是那洋人们傻,这二来啊,还是咱们乔乔妹妹画得好!不然,这广州也多的是读书人,更有那个会画几笔的,没听说他们卖出去画儿不是?”
“就是!还是乔乔画的好才行!”陈氏将宝石匣子合上,搁在桌子上,满脸骄傲地道:“南英,你继续念。”
“……南齐和南林与十八爷相处的很好,整日都在港口看人交易。哦,对了,他们都已经学会了大部分的英语,这是跟女儿学的;如今又开始学习西班牙语言了……十八爷听说一船丝绸运到西方,能够换回同等重量的黄金,真恨不得自己也一夜之间造出大船,然后运到西方去。呵呵,若是十八爷变成了国际商人,也不知道万岁爷会不会因此而罚我……”
“……在南洋,水稻一年三熟,各种水果随处可见,所以当地的人们根本不必如何耕种,就能够获得足够的食物。这导致他们的个性都异常的懒惰,真是对不起上天赐予他们的肥沃土地……”
“我和十八爷都决定替慈善组织在这里购买土地,让这里成为一个粮袋子……”
“随信复上女儿和南齐南林的画像……阿玛万安、额娘万安。哥哥嫂嫂安好,芊芊安好。小乔霏平安欢喜。”
陈氏听完,忙道:“画!画拿来看!”
晴兰忙起身帮着展开之前的画。
画面上,南乔悠闲地坐在一首海船的甲板的圆桌上,捧着一个圆形的物体,物体上插着一根竹管。她正面对着众人,仿佛是从画里在对着他们微笑。若樱乖巧地坐在她旁边。
“乔乔妹妹喝的,这是她说过的椰子吧?”晴兰问道。
“应该是吧?”南英有些不确定,但搓手道:“一会儿将年礼从车上卸下来,就知道是不是了。”
再看画面上,十八爷和南林正与一个棕红头发的外国人说着什么,而南齐站在船头,眺望着什么。
“齐齐和林林长高了这些……”陈氏手指在画面上滑过,然后竖起食指,比划出一个长度。
“……”
芊芊挽了她,说道:“额娘,您若是真想他们,就去信让他们回京来就是。从广州到这里,乘船的话,才不到一个月的路程。”
陈氏摇摇头,用指肚触碰画面上的人脸,道:“我虽然是个妇人,但也知道他们跟着他们的姐姐,见识了外面的这些,是好事儿,比待在京城里,只能关在家里要强很多。他们开心,我也跟着高兴……”说着眼泪却滴了下来。
芊芊张了张嘴,安慰道:“过了这个年,他们年底该回来了……”
“姐三个在外面玩的高兴,你别哭丧个脸,这大过年的……”宝柱沉声道。
晴兰见状,又扯了一把看画出神的南英。
南英忙道:“额娘,您还不知道吧,现在外面都说咱们和善格格是菩萨座下的仙女转世呢。这夏天的时候,不是还有人在说乔乔是沽名钓誉吗?现在谁要敢说咱们乔乔不好的话,保管咱老百姓们一口一个唾沫淹死他……”
“怎么回事儿?”陈氏擦了擦眼角,关切地问道。因为不愿意听到流言伤心,陈氏也是好久没有关注外面的言论了。
南英有些激动地解释道:“是这样的,额娘……说这年前山西那些地儿受了雪灾,那寒风跟刀子一样,流点儿鼻涕立即就能冻成冰坨子。这雪灾不是旱灾——旱灾虽然一时会饿,但总不至于受冻。这雪地里,可是分分钟都能冻死人呐……本来慈善只是小规模的活动,散发些姜汤什么的,然后他们的人一听说有雪灾,不等朝廷的救助下来,他们立即开始了往那些受冻挨饿的百姓们手上施粥、搭救助帐篷、又发棉衣的……”
“直到现在,因为雪灾死掉的人都不过千……听说在山西那边,人人都念着和善格格的善名儿,都有人打算开春后建仙女庙呢……”
百姓们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的善心,但百姓们会真心赞美一个人的善心。
这一个除夕,随着南英的讲述,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整个京城开始不断地想起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新的一年,到了。
广州。
南乔微笑看着南齐和南林争先恐后地点着烟火,闹了大半夜也不肯歇,终于忍不住地叫停了两人,道:“别玩了!该睡了!”
南齐不甘地道:“除夕夜不是要守岁的吗?”
“那就乖乖守岁,不许再玩烟花。一会儿给你们上饺子吃。”
南乔领了两个人进了堂屋,冲坐着的十八阿哥点头示意,又招呼了若樱,围住在桌上,吃了饺子后,给每个人都派了红包,然后让他们各自盖了毯子,在沙发上歪着。
她一个人要照顾四个十来岁的孩子,这让她这半年觉得很“充实”。
似乎提前经历了做母亲的感觉呢。
南乔提笔蘸墨,准备将刚刚一幅热闹又温馨的画面描绘下来,下次送回京。
耳边很快传来小孩子细微的呼吸声。
南乔喝了一口咖啡,正要打发一直替她打下手的若樱也去歪一会儿,却听见外面隐隐传来刀剑的响声。
怎么回事?
南乔才站起身,只见含珠匆匆进来,焦急道:“格格!有歹人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