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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说到此处顿住,将南乔一只手握住,眼神忧虑地望着她——她之前杂七杂八地说那么多,不过就是想要告诉南乔,下面这个消息……
“说吧,我准备好了。”南乔见她如此,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道。
有什么能比的上康熙临终下旨指婚还要恐怖呢?雍正总不能不经选秀,就下圣旨将她弄进宫去……他若那样做,实在是不想要他皇帝的那张金面皮了……
芊芊轻轻说道:“公主说,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已经将明年所有待选秀女都信息汇集成册,又从中挑出一百人,被宫中戏称为百花榜的,为此后充掖宫廷的重中之重……听说宫廷至少要留十人……”
“十人并不算多。”南乔平静地道:“那么,我也是那百花中的一朵了?”
芊芊松开南乔的手,点头道:“没错儿,你排第三名,燕宁排第五名。”
排名挺靠前的,不错……南乔心中突然有了些小满意,又问道:“哦?前面两位是谁?”
芊芊看她如此,揉着脑袋,嘀咕道:“枉我昨儿担心你知道这个消息会吃不消,一夜没睡好……今儿一早就匆匆地来报信……我我我……”她真是被这阵子南乔的表现蒙住了眼!
南乔一见芊芊如此沮丧,不由的心情不错,拉了她一把,嘻嘻笑道:“大姐!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你的消息很重要,真的!是咱神经粗大,不知天高地厚,您别跟咱一般见识呗?说说,这前面两位是哪家的?”
芊芊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哀叹自己多管闲事。
又一想,南乔能有这样的心态,总比惶惶不安好,于是心下一松,道:“第一位,是科尔沁草原来的格格。她之所以排第一,是因为她几乎一定是要被选中的……你知道,草原上每隔些年,就会送一个格格入京,而如今又是新皇……”
“明白明白。她是内定的人选吗。”南乔点头,抿嘴道:“这下一次应该是兰溪吧?”
芊芊摇摇头,微笑道:“你错了。兰溪在你后面,是第四。第二是皇后娘娘的本家幼妹,与嫂嫂也是沾点儿亲的,闺名叫做闵柔的。然后才是你,兰溪,燕宁……”
“能够理解。”南乔点头。
皇后娘娘想提携一下娘家人,这是无可厚非的。她本人无子嗣,引一个娘家人进宫,日后也好有其他的打算……
“总之,你明儿进宫,跟兰儿好好聊一聊。她现在是公主,里面的事多少知道些内幕。但住进宫中也就没有了自由,不方便出来与我们这些人聚聚了……”
芊芊又说完了几个人名,又细细叮嘱南乔了一番——她曾经说过会照顾她的。
“恩。”南乔抿了抿嘴,点头道:“我也挺想她的。”
既然定下了次日入宫,芊芊陪着一家人用了晚餐之后,十六阿哥来接,她红了脸不好多留,同他离开了。
“额娘,芊芊很幸福吧?”南乔挽着陈氏的手臂,缓缓往内院走。
此时天光尚有一些微亮,屋檐下道路上亮起了白色的灯笼。夜风有一点儿冷冽。
“是啊,她很不错。”陈氏感慨道:“除两个通房奴婢外,世子爷身边只有芊芊一个。这虽然同芊芊的身份有关,但也是世子爷真心尊重她……?”
“还有两个通房?”南乔抬了抬眉,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陈氏嗔了她一眼,解释道:“宗室成婚前三日,内务府都会送这么两个奴婢,以……”
以教导其男女之事……但她怎么说给南乔听?
陈氏脸上红了红,请敲了一下南乔的额头,薄怒道:“瞧你这不平的样儿,像是世子爷犯了多大错、芊芊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南乔其实听懂了陈氏的话,于是嘀咕道:“所以我才不想嫁给他们那些人,这样那样的规矩,烦不死人,也得恶心死人。”
陈氏听了,没有立即说话。默默走了一段路之后,她才叹息道:“乔乔,万一……你这样,将来怎么生活?乔乔啊……”
“额娘,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不爱听。”南乔打断了陈氏的话。
她知道陈氏想说什么,无非是“万一怎样”,让她“想开”些之类的。
但她和李言之间没有万一。必须、一定、绝对会在一起的。
陈氏住了口,待南乔离开之后,看见房檐下站着的宝柱,她走上前去,同他一起站在房檐下,看着南乔离去的身影,叹息。
“爷,乔乔她……”
那个熟悉的背影,看似柔软,却又是格外地倔强。陈氏看着看着,直觉的心中隐隐作痛。
宝柱闷声道:“咱们的女儿,早年已经受够了苦的,以后只会有更好的日子。不必咱们太操心。”
但真的会如此吗?若有万一……而乔乔又不愿意委屈,日子怎么能够更好?
陈氏心中也不愿意说悲观的话,只好说道:“乔乔跟我提起说,十八爷,恩,广成郡王,与咱们家的齐齐林林相处融洽,说是让他们去给广成郡王作伴。乔乔说,有先帝最后的那番话,以后再海军和对外贸易上,皇上必要有大作为。而广成郡王是很合适的代表人选……”
这些话陈氏听的不大懂,说的也不大明白。但她还是继续向宝柱转达道:“乔乔的意思,是说既然有南英在京城中了,不如让两个小的往外看。跟着广成郡王历练学习,比关在府中要好的多。让我们两个考虑考虑。”
宝柱沉默了一会儿,道:“过了新年,让他们两个去就是了。我们的女儿,比我们看的深远。”
“我也是这样想的。”陈氏说道:“广成郡王尚未成年,府上请的文武师傅,也定是比我们能请到的高明许多……依我说,一家人有一个做官的就够了……”
………
白雾无声无息地笼罩了大地,让远处的景物有些模糊不清晰。
南乔站在马车前,最后一次确认道:“嬷嬷,各处的礼物可都准备妥当了?”
韩嬷嬷闻言,对着手中的单子,又一次打开箱匣检查了一番,向南乔回道:“主子,妥了。太皇太后的白玉观音观音像;太后娘娘的珊瑚树;皇后娘娘的一对南海明珠;两妃各两对顶级红宝石;两嫔各两对粉钻;三阿哥是仿真火铳;四阿哥金玉麒麟锁;三公主的紫水晶镶钻头饰;五公主是花丝镶嵌的八音盒。都妥了。”
“里面的数目可对?”南乔再次询问道。
“一、五、二,都对。”韩嬷嬷回道。
一,是给皇后匣子下压着的一万两银票;五,是两妃下匣子中的五千两银票;二,是两嫔的两千两。按韩嬷嬷的话说,往宫廷送礼,人家并不缺宝石美玉,缺的是白花花能用的银子。所以说,这送礼不能只看表面,收礼的也不会只看表面。
至于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她们那样的地位的女人,怎么会缺银子?不管是真不缺还是假不缺,反正你得认定她们不缺……
恩,破了点儿财。
只希望能够破财勉灾吧……只要能让她顺顺利利的,她倒是不介意时常进贡些银子……
南乔点了点头,同韩嬷嬷一起登上了马车。
雾气很重,所以车子走得很慢。
车子抵达神武门时,宫门尚未开启。宫门外也没有等候进宫的车辆。应该是宴会之时极之后的一两日,该做的联络都做了,然后就是细水长流,并不用日日请安。
“和善格格吉祥!”
“任公公不须多礼。”南乔微笑地问道:“我这阵子身子有些不爽快,倒是往宫中走动的少些。敢问公公,宫里可有什么变动没有?”
变动大了去了……任公公笑道:“若是格格不嫌,奴才陪你走着?”
“多谢公公。”
有宫制小车到了,南乔换了车。
任公公坐在车辕上问道:“格格是先去慈宁宫吗?万岁爷这会儿在早朝呢……”他可是知道这位格格的,以前觐见先皇的时候比向贵人们请安的次数都多。虽然现在是新帝了,但她的名声还在,由不得他不提一声。
“恩。”南乔淡笑道:“我从南边回来之后,还未给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请安。今日来,自然是要先叩头赔罪的。”
“格格孝心,太皇太后定是知晓的……”任公公应了一句。
南乔顿了顿,又淡笑道:“说起赔礼,皇太后娘娘那里,皇后娘娘那里,都是要赔礼的。真不知道这一日能不能够用呢。”
任公公闻言笑道:“格格多虑了。太皇太后凤体有恙,不喜有人打扰。皇太后娘娘虽也有说了不必麻烦,但皇后娘娘诚孝,每日辰时一刻,都会带领贵人们去永和宫请安的。若是格格赶的巧,在永和宫就能见到所有的主子呢。”
这倒是一个有用的信息。
南乔点了点头,淡笑谢过了他。她倒是忘了,现如今这皇宫有女主人了,皇上的小老婆们每天都要定时向正宫大老婆请安的。事有事假病有病假,若非皇后特旨,或者皇上好心说句话,这无论雨打风吹的,都必须按时报到……
剩下的都是些不大重要的事儿,比如说这一阵子都有那些命妇们分别向哪位贵人请了安之类的……
康熙相对来说显得庞大些的嫔妃们搬出宫或是搬到寿安殿养老之后,这偌大的宫殿群显得有些冷清。南乔一路上没有碰上一个主子的车轿,很平静地走到了慈宁宫,赏了那任公公后,捧着那放着观音像的盒子,恭敬地站在宫门口,等待通传。
听说康熙走了以后,太皇太后病的很严重,身体一日差过一日,很久不曾见外人了。除了皇上,就算是皇太后和皇后前来请安,也多是避而不见的……所以,南乔也没有指望这位痛失了儿子的老人会见她这个外人。她来,只是因为按规矩,她必须第一个到这里报到。
但世事总是难料。
南乔看见太皇太后身边的的麻姑姑走了出来,已经准备好说辞,让其转交礼物了,却听见她道:“和善格格?太皇太后宣您进去。”
南乔愣了一下,又飞快地回神微笑,道了一声:“麻烦姑姑引路。”
“格格客气。”麻姑姑行了行礼,侧身前行引路。
南乔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凤体还好吧?”
话虽问出了口,她也没有期望这位老嬷嬷会认真回答她。毕竟那不是随便谁都能知道的消息。
但没想到,麻姑姑闻言,沉声道:“前些日子一度昏迷,曾神志不清过……万幸的是,最近慢慢有好转了些,每日能用两碗膳粥。所以……”
麻姑姑慎重地向南乔行礼道:“她老人家见格格您,想必是因为您曾是先帝很喜爱的人。请格格谨慎言行,万不要再引起她老人家的悲痛之心。”
原来因为这个,才告诉她太皇太后的病情吗?但她……那位老人家既然是因为那个原因才见她的,又怎么能不会因她而想起康熙!想起康熙,她又怎么会不伤心!这是她能够控制的吗?
南乔被麻姑姑这一嘱托,心中一下子没了底。但被麻姑姑那样慎重的眼神盯着,她也只有重重地点点头。
之后便没有了聊天的心思。
站在寝殿门口,南乔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太皇太后斜靠在床榻上,目光浑浊地望着宫殿半开的窗子,出神。
窗外枝头有泛黄的叶子挂着,有些清冷。
“奴婢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万福安康!”南乔很努力地使自己的请安的声音略带轻快,却又不会太轻快,以至于突兀这寝殿中满满的沉重和哀伤,让听到的人心生不快。。o。
373 进宫
南乔的声音唤起了床榻上那位衰老的老太太的注意。
只见她转动眼珠,看了一眼南乔,仿佛想起什么一般,浑浊的双目又有了水光。她开口问道:“哀家记得,你叫乔乔是吗?”
“正是奴婢。”南乔不知道是不是她这种语气起了作用,但见老太太的神经并无崩溃失态的迹象,心中微微松了松,很努力地继续维持着她的略略轻快的语气,将手中捧着的观音像举过头顶,说道:“这是奴婢特意使人从印度佛国请回来的,曾在佛主悟道后首次讲经之处接受供奉百年,特献给太皇太后。”
“真是从佛国请回来的?”老太太看着佛像,身子微动。
“此尊观音像的的确确是从印度鹿野苑而来,供奉于昙麦克佛塔侧殿。”南乔肯定地道。关于这一点,她还真的没有撒谎——这本是她给太皇太后准备的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