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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多美好惬意的日子!
大把的银子再不必去填哪些永远都填不满的胃,如今他可以随意地挥霍,用银叶子打水漂也自得其乐;朝堂用不上他,他也懒得操心,有美人陪着,有美酒饮着,有小曲儿听着……神仙日子不过如此吧?
……
“皇上!”广义郡王追上那袭明黄色的龙袍,微怒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雍正,也不行礼。
“十七弟有事儿?”雍正略皱了一下眉。
“臣弟听说,皇上调整了西南的战略方案?”广义郡王依旧盯着雍正,仿佛是在质问。
有太监看不过,想要斥责,却见雍正摆摆手,于是不忿行礼站远一些。
“国家财政经不起战争的长期拖累,改变方案,早点将战争结束,有何不妥?”雍正淡然地道:“这也并非是朕一人独断专行。兵部议过了,有八成得胜的把握。八成……绝对是值得采纳的。”
此时庄亲王世子已经追到近前,听到此言有些诧异。他只在内务府兼职,并不知道兵部有何新动向。而且,出奇兵一事,由于保密的需要,并没有在朝堂上宣议。很多人都不知道。
“但皇上您为何指了李言领军!”广义郡王道:“深入高原腹地,九死一生的任务,您让李言一个初上战场的去做!皇上,您是想让他送死吗?”
“放肆!”雍正闻言脸色一沉,低斥道:“军国大事,岂是儿戏!朕用他,自然是因为他李言能够担起这个担子!”
庄亲王世子此时大概听明白了始末,看着雍正,眼中惊疑难掩,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什么。
而广义郡王拳头紧紧握起,咬着牙,直视雍正,用力地道:“您敢说,您没有一点儿私心吗?”
雍正眼神不见有闪躲,仿佛也没有特别的怒意,皱眉道:“朕没有时间跟你闲扯。十七弟,你若是太闲,就去将各地慈善堂好好理一理。和善格格如今在宫中,与外面通讯不畅,你多看着些。”
雍正说到此处顿了一顿,目光在庄亲王世子身上停留了一下,略点了点头示意,平淡地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朕还有很多奏折要看。”然后转身,往南书房的方向离去了。
广义郡王立在那里,紧紧地抿着唇。
“十七弟?”庄亲王世子扯了他一下,低声道:“皇上他或有私心,但绝不会拿军国大事做代价……你多想了。”
广义郡王轻哧一声,冷冷地道:“我有没有多想,十六哥你心中不是有答案?我不喜欢李言,却也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
“你别瞎说。”庄亲王世子略不自在地应了一句。
但,刀枪无眼,李言或许真的是合适的领军人选,他也或许能够带领部下完成作战计划……但战场上瞬息万变,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一个流矢,也能碰巧要了一个人的命……
他抬眼又发现广义郡王大步前行,忙问道:“十七弟,你去哪儿?”
“慈宁宫。”广义郡王头也不回地道。
南乔正在慈宁宫。
庄亲王世子心中一凛,疾步赶上他,低声道:“你要告诉她?你疯了!八年前,她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做梦梦见李言受伤,都能一个人偷偷跑到江南去!这事儿你不是最清楚吗?你去告诉他,李言要去执行一次行动,九死一生……她会有什么反应,十七弟你想过没有!”
广义郡王脚步一顿,却又继续闷着头往前走。
“我知道你心中愤怒,我心里也很不爽快!但是十七弟,”庄亲王世子继续劝道:“她现在在慈宁宫,是奉命伺候老祖宗的!你去一说,别李言还没事呢,她这里就先出事了!你冷静一下!”
若是南乔知道这件事,对比八年前那一次,她只怕二话不说,便会要求离宫,然后前去西南找李言!但问题是,她现在是要伺候太皇太后的人,如何能说走就走!皇上也绝不会让她离开!
然后事情会演变成怎样?谁也不敢想!
广义郡王停住脚步,狠狠往身旁的假山上打了一拳,整个将假山砸掉了一个角!再看他拳头上,一瞬间冒出点点血珠。
这一拳的动静引起宫人们的注意,庄亲王世子摆摆手,皱眉看了看广义郡王的拳头,低声吩咐小太监去找伤药来,然后叹息一声,劝慰道:“听说李言的武艺比十三哥都强一些……又是个聪明人……接到旨意之后,想必会有完全准备的。你何必如此。”
说起来,他不是一直都极厌恶李言吗?若是李言这次死掉……以那丫头的性子,在他十七弟和四哥之间,她选择十七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但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来,就被庄亲王世子掐灭,更别说出来了……。o。
378 消息
取药的小太监很快跑了回来,奉上一个小瓷瓶,并体贴多送了一个湿帕子,一条干净的白棉布。
广义郡王默默擦净了手,倒了点儿伤药胡乱涂抹在手背上,也没接那干净的棉布,看见手上并无血迹了,闷声道:“我去给老祖宗请安。”
“唉,我跟你一起去。”
虽然广义郡王看面上冷静下来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冲动。世子心中放心不下,与他并肩往慈宁宫方向走去。
说起来,在几年前,他还是十六阿哥的时候,跟十七阿哥关系跟其他阿哥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平平,但自打他被派去救了一个小姑娘,也就是他的福晋之后,他似乎和这些人就扯不开了……
操心。操不完的心。
庄亲王世子心中狠狠地腹诽着。
……
“老祖宗,这总在屋里,人太闷的慌,不如我们都出去透透气吧?”
伺候太皇太后三天,她的态度也慢慢变得亲切,顺着兰儿称“老祖宗”的时候,老太太也没有不悦,于是就这么叫下来了。
而今天,她想劝老太太去出去晒晒太阳。晒晒太阳,心中也会更亮堂一些,悲伤也淡一些少一些。但她若是直接说“心中亮堂”,说不定老太太又会觉得讽刺,从而心生哀伤了……
透透气,还算是个不错的借口。但还是有点儿担心老太太会懒的动……南乔看着老太太,目露祈求。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淡淡地道:“也好。”
南乔和兰儿立即高兴起来,少女明媚的笑容写在娇嫩的脸庞上,让人忍不住跟着心生愉快。
她老了,不知道下面的生活有什么意义了……那为何不满足两个小辈的这种微末的愿望呢?老太太点点头,露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道:“也好。”
老太太点了头,很快麻姑姑便在阳光下安置好了软榻,将老太太小心了抬了出来。
深秋的阳光最能温暖人心。
那是一种抚慰的力量,懒懒的,平静的感觉。
南乔和兰儿陪坐在软榻边,开始听南乔说异域佛主的故事。
当世子和广义郡王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浅笑嫣然的南乔,看着她被金色的阳光照着,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世子轻轻拍了一下十七的肩膀,发出一声同情的叹息。这样的女人,一旦喜欢上,要如何才能够忘记……幸好他从不曾动过心。
“老祖宗,您瞧,您的孙儿来看你了。”南乔轻声对老太太道。
老太太点了点头,准了两人近前,淡淡地说了几句家常话,然后让他们离开了。
她能如此,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南乔和兰儿相视一笑。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老太太也一天天地好起来。
在南乔进宫十来天之后,老太太已经能够让两人搀扶在宫殿中行走,也开始说起她过往的岁月——
那美丽辽阔的草原,五月里会开满遍地的野花,虽然不名贵,但那花海,不知道比御花园中养的娇贵名花美丽多少;那时候,她和她的女伴们纵马高歌,那样轻快的笑声能够惊起草丛中的云雀……
从辽阔的草原,到繁华的京城。熙熙攘攘的热闹人群曾让她满心惊奇仰慕,巍峨肃穆的皇宫曾让她震惊敬畏……
说孝庄皇太后是如何的亲善,说起太祖,又说到太宗,说起曾经那些波澜壮阔的历史……
老太太说起这些时,虽然神情感伤失落,感伤于那些曾经亲密的人们一个接一个的远离而去,她却依然腐朽地活着……但其中并没有多少悲伤。只是一个旧时记忆越来越清晰,而总是不记得早上是否用过餐的日暮老人而已。
老太太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和善,也不再排斥晚辈的请安,看到更小的孩子,也会心生慈爱,一切仿佛如旧日一样,除了偶尔,她会在说话时候走神,活着陷入沉睡。
——老太太老了。
南乔也曾两次向皇太后说起离宫,但却都被婉拒,说是老太太离不开她,这让她很是无奈苦恼。她现在的工作,不过是给倾听老太太的回忆,偶尔给她弹弹钢琴而已——这些兰儿完全能够做的很好了,留她做什么?
时间很快进入了十二月。
内务府甚至按兰儿的定制替她也备下了八套冬衣,皇太后和皇后也都有名贵的大氅赏下来,似乎就是为了堵上她回家的口。甚至,她们特意准了陈氏和晴兰进了宫探视,以免南乔说想家……
“额娘,嫂嫂……”
待领着陈氏和晴兰在宫中转悠了一圈,终于回到她现如今所住的房间里,南乔立即靠在陈氏肩膀上,可怜兮兮的。
“唉……”陈氏摸着南乔的顺滑的头发,心疼地长叹一声,没说别的,而是从怀中掏出两封信,递给南乔道:“这是子默那孩子送来的。我们都没有拆。”
拆了看不懂……南乔高兴地搂了一下陈氏的脖子,迫不及待地开始看起来。
第一封信,没有什么特别的。南乔看了两遍,有些不舍地将其丢进了炭盆,看着信纸燃成灰烬后,才拆开了第二封信。
只浏览了一眼,她的脸就变了色。
“……乔乔,我本来只想说一切都好,并不想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但想起你一冲动起来就不管不顾的性子,万一之后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什么,指不定要闹出什么来……所以,我还是告诉你,让你心有准备也好——
“是这样,兵部的大佬们重新商议了一个作战计划,即是组一支强悍精干的骑兵队伍,去敌方的大本营去搞破坏。恩,想必你也能认识到,这是一次危险性比较高的任务,而这种队伍的将领,选了我。
“呵呵,想必乔乔你此时脸色一定不好看了……真希望能够亲眼见一见呢。上辈子没有看见你青涩的少女含苞待放的模样,这辈子竟然同样阔别一两年,错过了你的成长变化,恩,真是好可惜。好了好了,别太生气……
“我告诉你这个消息,只是想说,接下来我可能会有段时间失去音讯。若是有人传什么阵亡始终什么的,你一定要冷静,别失了措。你得相信我,我一定会活着,并且成功,然后成为一个英雄,骑着白马,迎娶我的爱人……我爱你,乔乔,你乖乖地待在京城,等着我。李言。”
再看一遍,脸色再黑几分。
陈氏问道:“乔乔,怎么了?”神色之间,有些忐忑。
南乔咬唇,问道:“额娘,您不知道李言他要执行一个危险的任务吗?芊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陈氏眨了眨眼,不确定地道:“子默竟然告诉你了?这孩子,这孩子……”
陈氏绞着手中的手绢儿,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们一家人从世子口中听到这个消息,震惊担忧之余,很快一致决定瞒着乔乔。
而这两封信,也是他们觉得,像所有亲近在意的人之间的通信一样,定是报喜不报忧的。这么危险的事儿,李言定不会说给南乔知道,让南乔跟着担惊受怕,所以里面一定是“一切都好”的消息……所以才决定拿给南乔看的。
他们如何料到,李言会是另外一种考虑?
晴兰解释道:“乔乔,我们也是怕你知道了,会跟着担惊受怕的,心里不踏实。你现在在宫中,一分都错不得,我们如何敢让你分心?额娘我们都是在替你想,你怎么责怪起来了?”
“对不起,是我激动了。”
南乔咬了一下唇,手一松,信纸正要飘落在炭盆中时,她又迅速地将其捞了上来,折叠好,放进了荷包中。她决定留着这封信。
陈氏见状,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长叹一声,转而道:“若是可能,早点回家来吧。你不在家,你两个弟弟恨不能将屋顶的瓦片都给掀下来了,我和你阿玛说什么,他们当面听了,一会儿就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