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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乔笑着起身,小跑到陈氏面前,道:“额娘,兴医哥哥说会送教太极拳的书给我呢。额娘,兴医哥哥还说了,只要坚持打拳,就能不生病呢!”
“傻丫头,怎么随便要人东西。”陈氏笑着拍了拍南乔的小脑袋,道:“额娘明儿就上街给你买去。”
陈老一边接口道:“一本书而已,值不得什么。夫人太见外了。也是老夫没有想到,兴医说的对,乔乔小姐若是练习些体术,确实能少生病…”陈老摸摸胡须,对着陈兴医吩咐道:“兴医啊,明儿一早你就将书房里那些有关体术的书都给乔乔小姐送来。”
陈兴医点头应下。陈氏推辞不过,又是一阵感激之后,就告了个罪,换了身衣服,跨个篮子上街,买了些鸡鸭鱼肉等物,烧了一大桌子菜品…
饭桌上,陈兴医望着对面的南乔,见她始终乖巧地甜甜笑着,是不是插上一句话,总能逗的几个大人哈哈大笑…
这好像不是刚刚在石榴树下的那个南乔…陈兴医夹起面前盘子里的一块酱香黄瓜放进嘴里,心道:至少那个南乔好像没有称呼自己为“兴医哥哥”…
008 人海两茫茫(八)
第二日一大早,陈兴医如约送来三本书,一本《五禽戏》,一本《太极拳》,还有一本竟然是《家用药膳》,用一块青布包着,由陈氏千恩万谢地接了。
“兴哥儿真是太客气了,还专门送过来,这一大早的…”陈氏感激道。
“一点儿小事,夫人切莫见外。”陈兴医站在门楼里,隐隐地向院内张望一眼,却只瞧见对面影壁上有些剥落的红漆,那个小小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兴哥儿进去坐会儿?正好家里熬了甜粥,虽不是什么精贵东西,但味道还是不错的,乔乔就很喜欢。”陈氏笑着邀请道。
“不用了不用了。”陈兴医回了神,连连摆手道:“我是吃了饭来的。而且爷爷还等着考校我的功课呢。谢谢夫人。”
陈兴医说罢,打了个千告了辞。他一边走,一边心中奇怪,自己怎么总想着那个丫头?真是太古怪了…难道是因为石榴树下的那个南乔与人前那个乔乔小姐很是不同?那…又为什么会不同?
待他回到了隆福寺街上的回春堂,依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又见爷爷在太师椅上正襟危坐地等着他,于是不敢大意,赶忙不再思索南乔或者乔乔小姐,专心应对起爷爷的考试来。
东耳房。
家人都以为南乔大病初愈,多多休息对身体很好,于是每天早上,都很体贴地不惊动她,让她能多睡一会儿。
但,其实南乔醒的很早。这会儿正在房间内打拳。也多亏了房间内家具不多,空荡荡的,她又刻意站在视线的死角里——外面的人若从半开的窗户往内看,就只能发现纱帐内,“她”正蒙头酣睡的情形…
“乔乔…”陈氏温柔的声音之后,紧跟着几声轻轻的敲门声。“乔乔,醒了么?”
陈氏耳贴房门听了一会,只觉房内隐隐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听不真切,又看看手里的青布包,想了想后,缓缓地推开房门。
“额娘,早。”南乔一身里衣坐在床上,望着陈氏的眼神还有些模糊与迷离,一副才睡醒的样子。
“还早呢,太阳都过树梢了。”陈氏笑着走到南乔床边,将手中的布包放到床边的小桌子上,道:“你兴医哥哥书都给你送来了。哎,着急什么…”
陈氏轻轻打了一下南乔伸向布包的小手,一边为南乔穿衣,一边唠叨道:“这太极拳什么的,额娘也听说过的。想当年,额娘还小的时候,家里的老太爷,也就是你外祖公每天都要打上两遍地。现在回想起来,他还真是很少生病,活过了九十大寿,没病没灾地走了。陈老一家真是好心人…乔乔你可要认真学,若是有不认识的字,就去问你哥哥…”
陈氏为南乔换上一件淡粉色衬衣衬裤,又双手叉上她的腋下,用力将她扶着站起来,一边为她套上胭脂红的小旗袍,一边说道:“额娘是个没本事的,大字不识几个,当年陈家夫人非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让额娘读书识字,可她自己一有了女儿,才三岁又忙着请先生,琴棋书画要学,吟诗作对要学,恨不能将她女儿培养成一个女状元…”
“那…陈家培养出一个女状元了么?”南乔笑着问,乖乖地站着任由陈氏在她身上忙活。
陈氏也笑了,道:“可惜啊,她母亲的一番心血究竟是白费了。那位小姐偏偏学什么都不成…她竟然还羡慕我,说我整日里忙活刺绣做饭多有意思…呵呵…”人啊,真是奇怪,陈氏心中感叹,当年自己不知道有多么羡慕那位嫡出的妹妹,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有父母疼爱,有同样属于嫡出的姐妹闺友,有那么多的老师教导,可以学那么多有趣高雅的东西…可谁会想到,妹妹竟然也是羡慕她的呢?
“那后来呢?”南乔见自己已经衣着整齐,只剩下鞋子了,于是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摇着陈氏的袖子追问。
“后来…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位小姐所学起了作用,还是因为什么,选秀的时候,被留在了宫里,成了个贵人…”陈氏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恍惚。
南乔也没有打扰她,只轻轻下床穿好了鞋子后,又悄悄坐回床沿上。原来额娘也是庶出…南乔转而一想,也是,若陈氏是嫡出的小姐,怎么会嫁给庶出的宝柱?而她口中那位嫡出的小姐,当上了贵人的那个,应该是陈氏的妹妹,自己的小姨了?
原来陈家还有人在宫里…南乔在脑子里搜索一遍,发觉这一家人都极少提到陈氏的娘家,且她的记忆里,陈氏仿佛从没有回过娘家,他们家也不曾有陈家的亲戚上门…看来,额娘与陈家的关系很…很冷漠啊…
“瞧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陈氏见南乔乖巧地挨着她不语,于是笑呵呵地道:“说来还多亏了练就了这一手针线活,不然家里可没钱请人给额娘的宝贝做漂亮衣裳。”
南乔低头摸摸自己旗袍上的细密针脚和袖子上那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心头一酸,抬头道:“额娘,咱们会过上好日子的。”
陈氏也笑道:“恩,额娘现在过的就是好日子!”陈氏揉了揉南乔的脑袋,将她睡了一觉有些乱的头发揉的更乱了,才领着她在凳子上坐下,从状似梳妆台的抽屉地摸出一把梳子,仔细将南乔的头发梳理一番,左右看了一下,仿佛满意了,才一拍南乔的肩膀,笑道:“自己去漱口去!”
自己终于不用为乔乔的病情日夜揪心,这可是自己盼望了七年的好日子!
南乔出了自己的房门,用手指蘸了点盐洗洗牙——她还没有开始换牙,而在大清朝,没换牙的小孩子一般是不刷牙的,但南乔却是有些不能忍受,她本想学着大人们用咬柳枝,可不得其法,致使牙龈流血不说,还让陈氏好一阵心疼,说是在她牙齿全部换完之前,禁止她刷牙…无奈之下,她只得偷偷用手指蘸点盐,在口中搅和一番了事,总比不刷要好过许多…
发明,是不是应该从牙刷开始?南乔想着,对着木盆照了照。水中的小人儿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梳着一把包包头,但看长相,与前世自己七岁的时候差不离…
很好,若是李言在街上看见自己,应该能认的出来…南乔心情愉快地洗了脸,接着又跟阿玛请了安,与哥哥说笑一会儿,一家人围在一起,喝过热乎乎地甜粥之后,各忙各的去了。
南乔也回到自己房间,打开那个青布包,先是将那本《太极拳》翻了翻,发现只是与自己现代学的太极拳不差多少,只是多了几个招式,也就放下了,转而拿起《五禽戏》,来到院子里,照着书上的姿势,慢慢练习起来。
你问为什么不直接打太极拳,南乔不是会这个么?正因为会这个,她才暂时放弃了在人前练习…陈氏在屋檐下笑眯眯地看着呢。那太极拳她可是打过几千上万回了,熟的不能再熟,你让她怎么装成一个初学者?
她大病初愈的一个女娃娃,运动天赋有那么高么!若是引起陈氏的惊叹甚至怀疑,那就不大好了…
呼吸、吐纳…什么养生决、养气决…怎么看着这么玄乎?南乔手捧《五禽戏》,心中有些嘀咕,最后只好放弃了那看不懂的理论部分,翻到后面,对着图谱,一边回想昨日看到的陈兴医的动作,勉强将“虎戏”的几个动作弄得有些像了…
“乔乔,歇息一下吧。”陈氏坐在屋檐下的団凳上招呼道:“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咱们时间多着呢…”
“哎。”南乔答应一声,这才发现就这么一小会儿,自己就出了一身的汗…自己早上关起门打拳的时候,也没怎么出汗啊?这五禽戏还真是…南乔不知道如何形容是好,将那本书放回房间,又打了水擦了汗净了脸,搬个団凳在陈氏身边坐下了。
“额娘,您这就教乔乔针线吧…”
009 终相会(一)
“额娘,您这就教乔乔针线吧。”南乔坐在団凳上,伸手摸了摸陈氏的针线篓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布片,以及那些五颜六色的丝线,十分羡慕。
“真想学?”陈氏拿着绣花针的手顿了顿。
“恩。”南乔使劲地点点头。
陈氏想起当年自己初学的时候,被关在房间里,手指上被扎的密密麻麻全是孔…特别是寒冬腊月里,天冷的刺骨,她的双手生满了难看的冻疮,却依旧要做针线“老爷子就觉得穿你做的衣服舒坦…”陈氏犹记得大雪天里,陈夫人,她的嫡母亲自送来十几匹布料,含笑对她说道:“你说你给老爷子做了吧,那你阿玛那里总不能没有吧?他可是你亲生的阿玛…我们慧琴可是个人人称赞的孝顺女儿,你阿玛都有了,不会没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吧?若是没有,那我可真要伤心死了…”
正如陈夫人所说,她陈慧琴是个“孝顺”女儿…她还能说什么?只得沉默地点点头。
“瞧,果然是孝顺的。”陈夫人见她点头,仿佛十分高兴,翻着那些布匹介绍道:“这匹朱红色的,是给老爷子的。记得上面要用金线,绣上九九八百一十个寿字,字样在这儿,他可是要在八十一岁大寿的时候穿的,容不得一点马虎…这块深蓝色的呢,是给你阿玛的,他喜欢你绣的那些云纹,看着就透着贵气…这大红的,当然就是我要的了…我要这样这样…”
于是,整整三个月,她没有出屋一步,就连除夕的年夜饭,她也是一个人孤单地对着两盘冷掉了的菜…
“慧琴正忙着给她阿玛准备明天的新衣呢,就不一起吃饭了。”陈夫人一边解释一边感叹,“真是孝顺!”
将来自己若是有了女儿,一定要让快快活活的,想做什么做什么……陈氏回想起当年自己发下的“宏愿”,再看看南乔羡慕的眼神,笑道:“乔乔想学,那咱就学…”
任何一门手艺都不容易,不提刺绣,就是缝纫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好在陈氏并没有想把女儿培养个女裁缝,只说了些简单实用容易上手的技巧教,但南乔自己却是真心想学,她虽说以前也做过手工,订过纽扣什么的,但以后想要做出布偶公仔出来,这手上的功夫可不能差了…
穿针引线,测量剪裁…当第二天,南乔将自己缝制的荷包交给陈氏鉴定时,得到了陈氏好一通夸赞,还说要收藏起来做纪念…
“额娘,您笑话乔乔…”南乔这回是真的红了脸,滚在陈氏怀里不依的扭着小身子。说是荷包,其实就是剪了两片椭圆布片缝在一起,再留了个口……
“好了好了,自己玩去吧。”陈氏与南乔嬉闹了一会儿,两人都笑得够了,陈氏打发了南乔去玩,自己平了气息,又开始一针一线地做起绣活来。南乔不用再买那些贵重的药材,自己努力一些,说不定还能将那个簪子给赎回来呢。
虽说自己没有见过亲生的娘长什么样,并不存在什么感情,但那个簪子好歹是她留给自己的念想,能赎回来还是赎回来的好……
“乔乔,你那五禽戏练的怎么样了?”餐桌上,南英突然问道:“我今儿碰见了兴哥儿,他问起你呢。”
“呃…还行吧,就是不知道练的对不对呢。”南乔答道。
“怎么不知道对不对?你不是有书么?”南英继续追问。自从南乔好了,脸上笑容也多了,一家人也跟着说不出的和乐,而他,更是喜欢没事逗了逗自己越来越可爱的妹妹。
“有书就行的么?”南乔嘟起嘴,转向陈氏告状道:“额娘您说,乔乔有不懂的字可以问哥哥,可哥哥又不会练这个,那怎么办呢?要不…”南乔漂亮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道:“要不,额娘,您让哥哥也练吧!”
“我才不要练那个!怪模怪样的…”南英一听赶紧摇头,道:“哥哥我练的,可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