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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乔不知道的是,十七虽然没有认为她血腥暴力,但也绝不相信她是娇弱无力的小姑娘。
南三所。十七阿哥处。
十七手持一个精致的小弓,目光盯着三十步外的一个木制方靶,慢慢拉开了弓,半晌,只见他拉弓的手蓦地一松,羽箭离弦,正中靶心。射出这一箭后,他拉弓的速度快了起来,搭箭,开弓……不多时,那方型木耙上已经挤满了箭支。
“主子的箭术又进步了”小车子站在一旁,等十七收起了弓箭后,才躬身上前。
十七没有理会他的恭维,问道:“礼物送去了?”
“回主子,已经送去了。”小车子答道。
十七将手中的弓箭丢给伺候的宫人,道:“来,陪我练练两下。”
小车子闻言苦起了脸,却又不敢不从,摆好了架势。
踢腿,出拳,格挡……才不过十来个回合,小车子就被“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十七无趣地在倒地的小车子身上轻踢一脚,悻然骂了一声“没用”之后,才往院子门口没走几步,但见两个禁卫军面无表情地守在院门口,想起自己又被禁足,他恨恨地咬牙,回自己房间去了。
小车子与自己同龄,习武时间比自己都多,在那一般小太监中已经是佼佼者了。他都打不过自己,那个小丫头是怎么将自己干脆利索地摔出去的?他知道,没有自己的命令,小车子绝对不敢故意让着自己的。
等我禁足结束,一定要跟她好好比过……十七再次在心中说道。
“小姐。”
栀子的轻声呼唤让南乔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她缓缓卷起地图,问道:“什么事情?”
“夫人请小姐过去吃饭,陈老也在。”栀子接过南乔手中的地图,将其用缎带系了,放回书架里。自打李少爷走后,小姐两天中已经第六次看地图了……
南乔揉了揉脸,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默念道:“李言一定在三百里外祝我生日快乐呢,我一定要开心些。”
重复默念几回后,当她再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满是甜美欢快的笑容,走出房间,沿着回廊,往正堂去了。
“乔乔,快过来吃面。”陈氏满脸喜气,见到南乔,忙不迭地站了起来,向南乔招手。
南乔笑着向众人行礼完毕,才走道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但见面前一个漂亮的青瓷碗中,盘放着一根泛金色的面条,散着浓浓的芝麻香。
“快吃快吃。”陈氏见南乔不动手,笑着将一双竹筷塞到南乔手中。
南乔目光扫过众人,陈氏,宝柱,南英,陈老,陈兴医……人人都含笑看着她。南乔心中暖暖的,又酸酸的。南乔忙低下头,将那根面条送进嘴里,一口一口地,全部吃完——吃长寿面,最忌咬断。
“妹妹长命百岁”见南乔一口气吃完了,南英欢呼道。
“好好”陈氏笑的眼角泛起泪花。
“恭喜夫人”陈老笑眯眯地摸着胡须,向陈氏道。
南乔她好了……陈兴医看着南乔的笑容,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欢喜。
同时,京城向南的三百里外,李言站在一个稍高的小土坡上,对着北方含笑念道:“乔乔,生日快乐。”
……
缠缠绵绵的春雨从二月下一直飘到三月中,连着空气都是黏糊糊的难受。
虽然小姐笑起来一如往常地甜美,但栀子知道,乔乔小姐的情绪极为低落,没有外人的时候,总是看着那张粗陋的地图发呆。那张地图,原本只有些山河大城的标记,但如今,那蜿蜒向下的一条线上,已经被小姐密密麻麻地标注满了……
李少爷已经走了二十多天了。
吉祥铺子重新装修完毕,三日前开业也办的热热闹闹的,赚了很多钱。栀子知道,合并之后的这间沙发布偶的联合铺子,不管赚了多少,都是小姐一个人的,不用跟任何人分,就是老爷夫人也管不着。三天的盈利就是近千两啊,换成银子能占好大一块地方呢,但小姐似乎并没有怎么开心……
“小姐,秀姐姐来了。”栀子将李秀领到铺子的二楼,见小姐正站在窗口对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敢大声,只低低说了一声后,就束手退至一边。
“坐下说话吧。”南乔从窗边转身回来,在沙发上坐了,指着对面的空位对刘秀说道。
李言不在这二十多天,她想了很多。
她最想不明白的是,十三为什么要将京城铺子的所有权归她?真是单单因为她是布偶的设计者么?或者是更可笑的所谓的“生日礼物”?
这么大一个北京城,达官贵人的集中地,这是多大的市场啊全部归她的话,至少要再开三个分店才能勉强满足需求。四个铺子,那一个月的盈利……南乔只粗粗估算,就被自己算出来的数字惊住了无他,只是她会在短短时间内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富婆,哪怕是换成黄金珠宝给自己塑金身玩都没有问题……
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这么丰厚的身家……
南乔苦笑起来。
她想不明白十三为什么要将这么大的蛋糕给让了出来。这一家铺子归她这不算显眼,但如果整个北京城都归她……
南乔不敢去想。十三府上没有动手在京城建分店,也没有催促她建分店,她想问个明白,但李言不在,她不知道该让谁去问。难道让她亲自去谈?她一个八岁的小姑娘……
再拖拖看吧。南乔收回思绪,向李秀笑道:“秀姐姐,你家少爷临走时有没有吩咐你什么?”
李秀迟疑了一下,道:“少爷说,如果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就像乔乔小姐您请教。您的任何吩咐,奴婢都要遵从。”
094 书信及小金人
说心里话,她对少爷的这个决定是很不理解的。
在她眼中,南乔不过是一个稍微聪明些的小姑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吩咐她。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算是南乔是个主子,但她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
宝柱和陈氏不也都是主子么?陈氏虽然识字不多,但处世的智慧却不少。李秀是很佩服陈氏的。可少爷吩咐自己听一个小姑娘的话……这让李秀十分不解,也有些不安。
“既然他这么吩咐了,那我也就不绕了。”南乔笑道:“你应该知道,现在这铺子归我了,你家少爷已经这铺子的股份了。你这个掌柜,这些日子当的还不错,是考虑继续给我当掌柜呢,还是离开?”
“给我当掌柜的话,我会向你少爷要你的身契。不用你做别的,你只要管好铺子就好,每月的薪水十五两银钱。当你年满十八岁之时,我准你赎身嫁人。而且你还可以继续签雇佣合同,继续给我当掌柜,银钱再议。”
不理会李秀愕然的表情,南乔继续稚气地笑道:“如果你不想再当掌柜了,就请早点说,然后用一到三个月时间,将粉黛带出来接替你的位置。我会支付一次性付给你五十两的辛苦费。”
南乔的话在李秀脑子里嗡嗡直想。刚刚那些话,真是从眼前这个,带着天真笑容的小姑娘口中说出来的?她不敢相信。
但是,正如南乔所说的,这个铺子归她了。自己是少爷的人,少爷没了股份,自己一个外人,再在此处当掌柜已经有些不妥了……
“乔乔小姐,奴婢能不能……能不能……”李秀咬牙道:“奴婢不想离开少爷,但奴婢也喜欢做掌柜……您和少爷关系那么亲近,能不能……”
南乔缓缓地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如今的铺子已经不是几个人了,以后还会有更多,我不想听见非议。不过是一纸契约而已,你跟着我,与跟着你家少爷,并没有什么区别,你好好想一想。”
听起来,她是来逼迫李秀做选择的,但南乔的本意并非如此。
她可以直接向李言讨要李秀的卖身契,并不需要过问李秀的意见,李言当然也不会拒绝她。她向李秀说明,只是因为,她并没有当主子的思维,习惯性地主宰别人的生死去向,她还保留了前世对人的尊重,所以才来询问李秀的意思。
而且,正如她所说的,不过是一纸契约而已,李秀忠于李言,还是忠于她,都没有任何区别,她不认为李秀难以选择。就像是,甲公司并购了乙公司,要求乙公司的员工选择离开,还是选择重新签一份劳务合同一样,不过是例行公事。
李秀咬着嘴唇,怔怔地想了很久。
她喜欢当掌柜。喜欢每天看着顾客盈门,看着铺子里的东西被别人欢喜地买了去,也喜欢那种接过银钱时候的,收获的感觉,尽管那银钱不是她的。
但是离开少爷……不,她不能离开少爷。
“乔乔小姐,我不当掌柜了……”李秀咬牙道。
呃?南乔诧异地抬起头,上下打量着李秀。看她眼中的留恋,说明她是想当这个掌柜的,但她为什么拒绝了?自己开的价钱不低了,而且她还能摆脱奴婢的身份,成为自由人……
看着李秀的脸色慢慢变得坚定,南乔道:“那从今天起,你就暂时住在铺子里,利用晚上的时间,教丫头们识字记账。粉黛是有些底子的,你重点教导她,其他人中,若有进步很快又肯努力的,你也报了我知道。恩,就这样,你先下去吧。”
“是的,小姐。”李秀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南乔看着李秀下了楼,道:“栀子,你知道她这是为什么么?”
栀子顿了顿,道:“小姐,我想是因为秀姐姐对李少爷太忠心了,所以才……”
忠心?
南乔奇道:“她既然忠心,又为什么不听她主子的吩咐,一切听我的?”
“小姐,您又没有吩咐她,命令她,您让她选来着。”栀子偷笑道:“她如果选择当掌柜,就是背叛了李少爷,而有背叛之名的奴婢,以后也不会受到重用的。”栀子心道,小姐就是天生当小姐的,所以才不懂下人们的想法……
是这样么?南乔皱眉想了想,觉得栀子说的很有道理。如果自己和李言帮李秀做了决定,她当然不能违背,但如今自己却给了她选择,反倒让她为难了。
自己还是没有完全融入这朝代中去啊……南乔心中摇头自嘲几句,但已经决定的事情不容更改,南乔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李秀,但也不会出尔反尔,大不了以后开分店的时候,再向李言将她借过来用罢了。
想起开分店,南乔又烦恼起来。
富贵惹人眼,金帛动人心。如果她真成了闪闪发亮的小金人,就不知道要引起多少人不怀好意的觊觎窥视了。
不过,李言的来信很快让她兴奋起来。信上说,圣驾已经到了德州,十三也很守信用,将自己引荐给了康熙爷,康熙对他的数学水平印象深刻,估计回京后会就可以进入工部当个小官吏了……
信中说话不多,只寥寥数笔,也没有任何甜言蜜语,但却能让南乔踏实下来。信的外封是写着吉祥铺子掌柜收的,而里面才又一个信封,让李秀转给自己。
南乔开始不明白李言为何搞的这么神秘麻烦,但当她想将信件保存下来时,栀子却告诉她:信,不能留。
没有血缘名分的两个男女通信,那就是私相授受,白话一点,就是私通,被人发现了,那自己和李言的名声就完蛋了,特别是自己。这个朝代,一个女子的名声坏了,那根本就是寸步难行,走到哪都要被人吐口水的这让南乔悚然心惊,亲自动手将信纸连带信封一起烧掉了。
难怪信中既无称谓,也没有落款……
南乔反复将信的内容全部记下了,栀子也体贴地送上那张简陋的地图,南乔拿起炭笔,在地图的德州上面重重地画了个圈,然后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遍信,这才将信烧掉了。
德州……
李言此时已经过了德州,到达了江苏扬州地界,御舟泊在城北高桥。
初始,李言作为十三的一个私人先生,最多算做随从,是没有资格在这几十米高的豪华御船上拥有一个房间的。他和其他的随从以及多数大臣们,乘的是后面的稍小些的楼船。但行至德州之时,十三总算是没有忘记他,使人来唤他,说是康熙召见。
他的年轻,他的不拘谨,他的数学水平,果然让康熙大赞不已,命他给工部的官员打杂跑腿。工部随行的几个官员也是有眼色的,知道他得了圣心,日后自有前途,所以对他也是极为和气,但有所问,也都是倾囊相授。
这几日的实地学习,又让李言收获颇多。他心中感慨,自己接触治河之道还是太短了,纵是将工部近年的水利资料研究了不少,那靳辅所着作的《河工方略》也是再三研读,让他在康熙及众臣面前解说自己的治河方案,总怕会泻了底,但现在,只要再给他几日时间融会贯通,便再也不会怯场了。
如今,康熙尚在扬州停留,听说准备住在曹家,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