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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陈氏说话,王婆一挥手,原本低头站在前排的小厮们齐齐后退,站到了最后一排,后面的一排十三来岁的小姑娘则向前走了一步,脑袋微微抬起,好让陈氏和南乔看个清楚。
如何挑选奴婢,南乔没有经验,但此时陈氏既然让她选,她也不能露怯不选,想了想,就按照前世员工面试的程序,道:“你们一个个地,介绍一下自己吧,比如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里人氏,认不认字,最擅长些什么等等,说来听听,就从你开始吧。”
南乔随手指了指最左边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上前一步,眼睑微微向下,不敢直视台阶上的众人,道:“奴婢香兰,年十四……”
她说话后,恭敬地行礼后退,后面自由小姑娘一个个地上前做介绍。
南乔面上不只可否,但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要找的是栀子那种能帮的上自己的人,一个字不识的,她没空从头教起,所以不能要。那出口成章,显示自己很有饱读诗书很有文采的,也不能要,这书读的多了,心思就不在“奴婢”身上了……
只是这个……轮到第六个小姑娘做介绍时,南乔顿时眼皮直跳。
102 婢女红绫(二)
只听她上前道:“奴婢红绫,年十三,祖籍湖州,认得些字,懂些拳脚功夫,寻常大汉近不得身,可以保护主子安全。”
南乔倒不是为她懂武艺而吃惊,南乔吃惊的是,这红绫行为之间虽与其她女孩差不多,但她却特意向自己行了礼,行礼之时,飞快地看了自己一眼,右手拇指弯起,其他四个指头伸直,分明就是一个“四”字“我有一个手下,也是个小姑娘,但比你要大几岁,功夫很好,回头送给你,让她替你打坏人。”
南乔耳边响起四阿哥那没有起伏的声音,手指用力捏了捏,压住心中的惊异,再次看了这叫红绫的小姑娘一眼,不动声色地看她介绍完毕,退了下去。
四阿哥通过这种途径,将人送来……也好,自己就选了她,倒是不用费心向陈氏和宝柱编排这红绫的来处了……
一共十个小姑娘都做了介绍,南乔才要说话,南英走了出来,向陈氏道:“额娘,我想跟阿玛要他身边的严宽,您这儿就多给阿玛选几个跑腿的吧。”
陈氏笑道:“知道。你既然来了,也跟乔乔一起,挑两个服侍的?”
南英向下扫了一眼,无所谓地道:“额娘您做主好了,不过,儿子身边没那多事,一个柳絮也够了的。”说罢,就向南乔点头打过招呼,然后再次行礼告退,回书房去了。
看见儿子书房的门关上,陈氏才对南乔道:“可有中意的?”
“恩。”南乔向下面一指,道:“就香兰和红绫。”
陈氏闻言和蔼一笑,对那王婆点了点头。这香兰看性格温柔大方,是个能主事的。而红绫,虽然会拳脚有些怪异,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南乔既然挑中了,就当是陪她玩闹吧……
随后,陈氏又指了两个丫头,一个名为香叶,擅厨艺,一个名为红绡,擅女红,这算是议定了。
王婆对这个结果像是极满意,乐呵呵地让被选中的四名丫头站在一旁,没被选中的,都退至后面。
接下来便是小丫头们,都是八岁到十二岁的,一一介绍下来,南乔指了三个年纪在八九岁,说话不露怯,又不显木讷,看起来听顺眼的留下了。
陈氏指了不少,给南英指了两个,自己屋里指了两个,又给后院做针线的,添了两个,最后想了想,有多指出两个大些的,对南乔笑道:“给言哥儿也挑两个。秀丫头给你当掌柜去了,他身边可连个洗衣服的都没有了。”
南乔笑道:“额娘想的周到。哥哥说,大哥哥用不多久就能回来了呢。”
陈氏喜道:“那敢情好,正好赶上了。”
说话间,后面又是小厮做介绍,陈氏眼神瞄了几瞄,很快就点了六个小厮。见陈氏挑选完毕,王婆便让那些被挑中的丫头小子们齐齐站在一起,对陈氏道:“夫人,说几句?”
说实话,王婆的带来的这些待选奴仆相当不错,丫头们都认得几个大字,小子们也个个都能驾车赶马,而且都规规矩矩的,看来都受过一段时间的“职业培训”……
陈氏也不起身,不紧不慢地道:“众位也看到了,我们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若是有觉得委屈的,不妨早点说出来,算是我们没有主仆缘分。若是选择留下,却又不肯安分的,就别我心狠,将你们打发到苦处去”
王婆赔笑道:“若是夫人有不满意的,尽管来找老妇,老妇给您调换。”
陈氏向王婆一笑,却是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扫了一种奴仆一眼,道:“调换?那可不成这京城谁人不知,王婆最是心善,将他们打发给你,岂不是等于再次进了安乐窝么?少不得要麻烦别个心狠的,将人送去西北当苦力”
看见下面的奴仆都是面上一紧,陈氏向王婆道:“咱们进客房坐坐,让这些丫头小子们好好想想,日后别说我话说的不清,不给人反悔的机会”
王婆讪笑称是,随着陈氏进了客室。
待杏花再次上了茶,陈氏才歉意地开口道:“王婆,你也不怪我说话不中听,这人呐,若是进了这个家,就是一辈子的事儿,自然要好好思量。我也不求你手下的最得意之人,只求她们都如杏花一般,安分肯做活,我这心中,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让王婆再次讪笑起来,为何?只因这杏花还真不是她手中一等得意之人。她手中的奴婢,虽都是从灾难中借机收拢的,但也初步分个三六九等,那资质上层的,受的训导又不一样,杏花这一类的,受教导的时候并不突出,最多算的上老实肯做……
可老实肯做的,不才是她们这小户人家要求的?
王婆想明白了这一点,当下对陈氏一拱手,诚心地道:“夫人,且容老婆子出去与孩儿们叮嘱几句,好让他们领会夫人的好意。”
“王婆请便。”陈氏笑笑,也不拦她。
透过窗户,南乔瞧见王婆低声与奴仆们议论,奴仆们的表情也各有不一,于是向陈氏问道:“额娘,您说王婆她……她是真对她们好么?”
陈氏挥手,让杏花出去,叹道:“这个王婆,也是个奇人,从事的是买卖人口的行当,但名声却是真不错,让人很难违心说她是个恶人。像这些穷人家的儿女,遇见了灾,若不是幸运地被王婆收拢,还不知道要冻死饿死多少,王婆算是就了他们的命。”
“这些人在王婆手底下受了教导,再被卖到富贵之家,也算是一辈子衣食无忧,且他们本就是穷人家做惯了活的,所以并不会觉得难挨。反过来,王婆也靠着这些奴仆敛的不少钱财,因为送的奴仆都是顶顶合适的,所以无论是权贵人家,还是一般的富裕人家,都喜欢从王婆这儿买人,所以生意也是特别的好,比如我们家,先前送来的杏花几人都是不错的,所以再买人时,就首先想到她。”
陈氏低头沉吟一会儿,才道:“只是,今日她送来的这些,质量明显过高了。你看有几个,都不是一般的美貌,这样的人,通常都是送去大富之家的。又有几个人,你也听到了,竟是能吟诗作画的,这只有那些贵小姐才会喜欢这样的奴婢吧?真不知道这王婆是不是糊涂了……”
南乔点了点头,道:“所以额娘才让他们想清楚么?”
陈氏慈爱地笑笑,道:“是啊。我们虽是掌握着奴婢的生杀大权,但奴婢们也是有想法的。你看,南宁小姐身边的秋儿,她的吃穿用度,是不是高过咱家的杏花很多?本来预计会被送进王公府邸的,却被咱们挑中了,这奴婢心中会不会有不甘呢?”
“所以,乔乔,不管是挑人还是挑东西,都要挑最合适的,而不是最好的。”陈氏语重心长地道。
只买对的,不买贵的么?
南乔灿然一笑,道:“额娘,乔乔明白了。”
不知道王婆说了什么,有两个小厮,两个小丫头被领了出来,随后,又有三个小丫头主动上前,跟王婆说了些什么,王婆点了点头,这才赔笑着再次进了客厅,对陈氏施礼赔笑道:“夫人,有两个丫头,两个小子不识趣,您看?”
“无妨,不是说了么?这是我们没有主仆缘分。”陈氏笑笑,没有在意。
王婆松了一口气,笑道:“夫人,还有三个小丫头希望有夫人的好心收留。她们的意思是说,看杏花那丫头的样子,就知道夫人最是心善的,必会宽待她们。”
“只要是安分做事的,我自然不会亏了她去。”陈氏也没问那三个小丫头都会些什么,就让王婆汇了帐,一共四个大丫头,四个小厮,每人身价五十两,共计二百两;小丫头十二人,各人身价不同,合起来也算做二百两,陈氏手了一叠卖身契,爽快地付了帐。
王婆又坐了片刻,捧了陈氏几句后,才起身告辞,留下那些留下的,领着没有被挑中的丫头小厮们,出门上了马车而去,没过多久便回到牙行,吩咐丫头小子们自去,自己收拾了一番,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中,一个男子正在悠闲地品茶。见王婆进来,于是问道:“人留下了么?”
王婆肃然行礼道:“红绫被那小姐亲点,做了她身边的大丫鬟,应该不会出错。”
“你做的好。”那男子点了点头,起身道:“我记得你家有个儿子,年十八了,身手不错,送他去从军吧。”
王婆面上一喜,道:“多谢大人提点,多谢主子恩德。”
“忠心做事的,主子必不亏待。”那男子说话,也不逗留,推开窗户,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王婆这才坐了下来。
儿子有神秘主子照顾,从军该是一片坦途……只是,那样一个小户,怎么配的上主子关注?
又想着自己竟然迷糊了,差点将手中几个一等的苗子折损出去……万幸那陈氏是个有分寸的,不然,几日亲王府要人,自己可就没好的送去,砸了自己的牌子……
103 李言“上书”
淮水之上,巍峨的御舟几近盘踞了整个河面,正趁着落日的余晖,缓不可察地向前行驶。
御舟之上很是安静,只听见流水的若有若无的淙淙声。春日里,河面宽广平缓,两岸一片新绿,有那婀娜的垂柳不堪春风的吹拂,一下一下地点着水。
如此祥和的春日风光,如此安静驯服的河水,真让人难以想象,它有一日竟会变成荒芜猛兽,冲破堤坝,淹没千里,摧毁一切。
“洪水猛兽……洪水猛兽……”
康熙站在船边,眺望这一片属于自己的山河,口中喃喃自语道。
“禀皇上,李言求见。”来的是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看样子四五十岁,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既能让沉思中的皇上听见,又不会觉得被人打扰。单这种功力,没个十年八年的,绝对练不出来,正是太监总管李德全。
说起李言这个一无背景,二无名气的毛头小伙子,这一路上可没少被皇上召唤,且每次都能让皇上谈性大发,开怀至极,似乎上自天文,下至地理,没有他李言接不上话的。就算是真接不上话,他李言也有本领让皇上愉快地一一对他解说……
明眼人都知道,这个李言,回京后怕就要发达了……
康熙沉默很久,沉默到会让人觉得他根本没有听见李德全的禀告,才缓缓转身道:“李言么?传。”
那个少年他很欣赏,学识渊博,为人谦逊却不怯弱,只是年纪太小了些。这是他第一次求见自己呢,难道是自己的赏识,让他觉得飘飘然高人一等了?或是,仗着如今的恩宠,想讨要些什么?
那样的话,就需要再好好打磨打磨了。
就在康熙思量之间,李言已经小步走到房间中间,行礼完毕,承上一沓厚厚的纸张,正色道:“禀皇上,小民斗胆,有书上呈。”
“是什么?”康熙没有立即让人去接。上呈书信奏折,那是特定人的权利,李言微末小民,并无官爵在身,功名似乎也只是个秀才,此时呈递书信,确实是“斗胆”。
李言面色不变,正色道:“小民知圣上心优百姓,每每南巡遍察河工诸事,心中欣喜之情,难以言表。小民自幼长于江南水乡,对水患肆虐深有体会,尝不自量力地钻研治河学问;进京之后,又得十三阿哥支持,阅以前人经验心血;更有此次万幸随驾巡河,聆听圣训,这才做的这工程规划,斗胆请圣上御览,但有一丝可取之处,小民不胜之幸”
“哦?你说,这是你做的河图规划?”康熙有了些兴致,示意李德全将李言手上的纸张取了过来。
“是。是小民的大胆猜想,只不知可有半点可取之处,请圣上指点。”见康熙将纸张接了去,李言也不再做肃然之色,说话也自在了些。
这一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