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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看看南乔,又回头看看吉祥铺子的招牌还隐隐可见,又考虑到如果南乔的荷包真忘在了休息室,而休息室是不上锁的,那荷包就有可能再也找不到了,于是犹豫了一下,道:“那小姐您可要等着我。”
南乔站在茶楼门口回头道:“放心吧,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要等着你回来结账呢。”
栀子闻言点了点头,小跑着往回去了。
而南乔深吸一口气,走进茶楼。茶楼中没有几个人,南乔在窗户边找个桌子坐下,装作无趣地打开锦盒取出花瓶欣赏了片刻,趁着人不注意,用花瓶挡着店小二的视线,将夹层中的匕首转移到袖中后,然后也不将花瓶放回去,就招过店小二,歪着头道:“我的丫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这样,我出去逛一会儿,花瓶放在你这儿占个座位,你给我上一壶花茶,来四样点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清风茶楼离着吉祥铺子原就没有几百米的距离,而店小二也曾经在铺子开业的时候见过南乔露面,因而知道她吉祥小主人的身份,更何况这花瓶一看就是个好的……“小姐,您尽管去,小的保管看好您的瓶子。”店小二哈着腰笑道。
南乔愉快地笑了笑,起身哼着歌走出了茶楼,混在人群中左看右看,很快就走出了店小二的视线……
一刻钟后,出现在朝阳门外的南乔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小子了。
只见她穿着勉强合身的旧衣裳,头发编成个小尾巴吊在脑后,头上戴一顶老旧的土黄色瓜皮小帽,右肩上背一个青灰色的打着补丁的粗布小包裹,浑身上下只有那高筒马靴像样一些,看起来很是结实。原本白净的小脸有些黄,走路时候脑袋总是自觉不自觉地缩着,双手时不时放在嘴巴哈一下气,再搓一搓,似乎是穿的不够多不够暖和,有些冷的样子……
也不知道栀子有没有找到自己夹在沙发缝隙中的荷包……就算是找到了,这会儿怕也没有发现荷包中的书信,她此时应该在茶楼跺脚等着自己吧……
南乔回头对着京城方向默念了一声对不起。她可以想象出他们不见了她之后的慌张害怕,她也不想如此,但是……如果李言此刻真的生死不明,她怎么能不在他身边?而如果李言有了个万一,她还有勇气在这大清朝生活下去,继续作她的小姐么?
也许她这一走的行为,太冲动了,但是……但是……如果没有李言,那么这一切都将毫无意义,除非她没有了记忆。
南乔望着前路,紧紧地抿着嘴唇,目光很是坚定。她辨认了一下方向,转身快步向前走去。她没有在京城雇车,一是因为太费时间,多在城中停留一会儿,就多一分可能被人发现,二是因为,如果在路上拦在一辆,央求着捎带她一程,这样更省钱,更符合她穷小子的身份……
125 出京
南乔哈着气,一边步履匆匆地行走,一边在心中盘算:这个时候,没有铁路,没有高速,南下江南的路她只知道一条,就是上次御驾南巡走过的路线,她曾随着李言一封封信,在简陋的地图上标示了一个个停留点,没想到今日竟然用上了。
沿着御驾巡视的路线,也许不是最快捷的路线,但一定是准确的路线,何况从运河水路南下,恩,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南乔只顾低着脑袋一闷头往前走,混没有注意身后有人在坠着她。
“你要去哪儿?”
南乔一开始听见了,但却并没有理会这个声音,头也没回。她不认为这是在与她说话,官道上人来人往的相当热闹,而且她扮成这个样子,头又埋的很低,就算是有熟悉之人与她对面而过,也绝不会注意到她,更何况,她认识的人本就没有几个。
“你要去哪儿?南乔”随着这一略带怒气的声音,一个人挡在了南乔面前,骇了南乔几乎惊叫起来。她精心筹划的才出京,就被人发现了?
“怎么是你”南乔抬头,却见来人是个身量与他相当的小子,正是许久不见的十七阿哥。南乔下意识地环视一周,见只有这小正太一个人,连那匹小白马也不在身边,心中微微一松,心道,糊弄着甩开他就好了……“我随便走走,你别跟着。”说着就要绕开十七,继续向前。
十七再次闪身挡在前面,道:“你一个人,还打扮成这样,说什么随便走走,你当我是傻子呢。快点儿说,你要去哪儿?”
南乔见他不依不饶地挡着自己,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恼怒,自己才走出京城二里地不到,再耽搁一会儿,自己的家人虽不一定能找来,但十七的侍卫们一定能找来了得赶紧想个办法南乔眼珠一转,一咬牙一跺脚,当下扯开嗓子,带着哭腔央求道:“少爷,求您放过奴才奴才真的当不起你的宠爱少爷因为您,小的连工作都丢了如果您再跟着奴才,夫人非要打死奴才不可求您饶命,放过奴才吧”
好嘛,南乔来回几嗓子这么一哭求,顿时引起了官道上众人的注意。看看,一个一看就是下人的穷小子,一个衣着锦衣的小少爷,再联想到南乔喊出的“宠爱”“跟着”“饶命”等字眼……
“现在的富家少爷真不得了,才这么大一点儿的年纪,竟然……竟然……”
“就是,若是两情相悦也罢,但看这小子已经被当家主母打发走了,这小少爷还要纠缠不清,啧啧……”
“向来只听说过有大家闺秀私奔,还没见过小少爷跟着穷小子私奔的……”
被路人强势围观着指指点点,说出的言语越来越不堪入耳,十七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只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南乔,说不出话来。
南乔趁着十七气糊涂的当头,向十七弯身一个行礼,道:“少爷您赶紧回去吧小的这就走了,天高水远,日后再不相见”说罢从围观群众的缝隙中迅速挤了出去,撒开腿就跑了起来。
“哎呀,你那小情郎已经跑远了,小少爷你到底还追不追呀?”见南乔跑走,有围观人士对十七嬉笑道。
追怎么不追
这死丫头竟然想用这种法子甩开爷,让爷我丢了这么大的人,爷绝不放过她十七黑着脸,狠狠地瞪了那嬉笑之人一眼,拨开人群,向南乔离去的方向追上去。
绝不能让那丫头就这么走了
他原本在街上闲逛,看见南乔也是孤身一人在街上匆匆行走,身边也没有跟着个丫鬟,心中好奇,就坠了上去,想看看南乔到底有什么秘密。他一路跟着南乔去了故衣店,见南乔竟然还变了装扮,心中更家好奇,更不肯离开了。
这一跟,就跟到了城外。离京城越来越来,南乔依然没有停下来进行什么秘密的意思,十七跟不下去了——以往他虽然常甩来侍卫玩耍,但心中也是留有分寸的,只在京城溜达,从未单独出过京,京城之外,所谓天高皇帝远的,谁知道会碰见什么?——因而这才出声拦住了南乔。
他哪能想到南乔会说出那番话来?心中羞怒之下,一股执拗劲上来,心中发狠一定非要追上南乔,看看她要做什么不可跑的是不肯被赶上,追的是绝不罢休,这一场长跑——南乔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估算,跑了小半个时辰,至少跑了有五六里地了吧。
“我要去江南。”南乔跑不动了,于是扶着膝盖停了下来,待十七赶了上来,定定地道:“刚刚的话,我道歉。”
跑了这么久,十七的体力也差不多耗尽,只是一个不肯服输的劲儿撑着两只腿机械地跑动。只见他红着脸做了几个深呼吸,才问道:“为什么去江南?”至于道歉什么,跑了这么久,他的心中那点怒气早就随着体力消耗掉了,而是对南乔佩服起来,她一个小姑娘,竟然能跑这么久南乔道:“我有我的原因,不会告诉你的。”
听出南乔说话的语气充满坚定,十七知道南乔不会说给她,回头看看京城方向,微微皱眉问道:“你认识路么?”
“大概知道。”歇息了一会儿,知道剧烈运动之后,原地站着是不好的,于是费力地抬起腿,缓缓向前走动。
十七也吃力地跟了上来,闷闷地走出了几十米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突然拉住南乔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是皇子,别胡闹”南乔正盘算着自己不理会这小正太的话,他应该撑不了会放弃,突然听到他说这么一句,当下跳了起来,指着十七道:“你想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十七微哼一声,下巴微微一抬,道:“我有什么身份?皇阿玛有那么多的儿子,也不差我一个小的大不了再被禁足你放心,我不会向人说是你拐带我的”
是你自己要跟着,怎么成了我拐带你南乔心中一个窒息,如果自己坚持不带他,那他就有可能会说是自己拐带他的了?拐带皇子,多大的罪名自己这颗小脑袋差不多就要搬家了“你……”南乔气呼呼地瞪着十七,而十七目光微斜地回看她,那意思仿佛就是在说,如果你拒绝,我就能给你安个罪名……
自己似乎永远拿这个小正太没有办法……南乔一阵气馁,也察觉到路人好奇的目光,心想,江南自己一定是要去的,而这个小正太……也罢南乔气恼地拉着十七下了官道,走到一边的一颗大树下,道:“你要去也可以,但必须听我的”
十七刚想拒绝,但看到南乔恶狠狠没得商量的眼神,勉强点了点头。
“现在,将你身上这一身换下,穿上这个”南乔解开自己的破旧包裹,从中取出一套原本自己买来准备路上换洗的旧衣裳,塞给了十七,怕他不肯换,又说道:“你身上穿的戴的,一看就是好东西,走不了多久,不是招贼就是遇见强盗就算只是将你这马褂扒了往当铺里一送,那也是不少银子”
好亏这小正太和自己个头差不多……南乔转过身,背向十七,气恼地从地上揪了一片草叶撕成碎片。才一出京就不顺利,如今不得不带上这个小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江南,也不知道李言如今怎么样的……
其实,被十七这么一打搅,她心中惶惶然的感觉似乎淡了些,只不知道是因为李言脱离了危险,还是因为被分了心。
“我好了。”换上旧衣裳的十七有些不自在地扭着身子。
人太干净了些,鞋子也不合适。南乔从自己靴子中拔出匕首,从地上挖出些黄泥巴,将十七的一双靴子抹的看不见原来的成色了,才勉强点点头,将匕首在自己靴子上擦干净,插回靴子中。再将十七换下的锦衣,摘下的玉佩等物收回包裹里,打上牢靠的结,背在身上,道:“走吧。我们到前面去拦个车。”
南乔一边向前走,一边频频回头注意着沿着官道前行的车辆,最后拦下了一架农家的牛拉小板车,以两文的价钱谈妥了捎带他们两个人到二十里外。
“大爷,您心地真好。”南乔高兴地拉着十七上了平板车,紧紧地抓住车沿。
“反正也是顺路。”赶车的大爷乐呵呵地道,问起南乔两人为何行走在外,南乔苦着脸道:“我们家中一共兄妹好几个,养活不起了,我娘就打发我们两个大的去找舅舅学点技术……”
十七闭着嘴,默默地跟着南乔,一句话也不说,一路上倒也显得老实安静。南乔与赶车的大爷谈东说西的,最后说的兴起,临近大爷所在的庄子之时,天色也晚了,就顺势在其家中歇了一晚上,一共付了伙食住宿费三文,吃了是窝窝头泡野菜豆腐汤,住的其家中的柴房……
十七端坐在茅草上,勉强吃了几口窝窝头,皱眉放下了。
南乔盘腿在他对面住着,低声叹道:“十七,这儿还在京郊,你明日回吧。这京郊的官道还是很安全的。”
126 南下
十七哼哼一声,不服气地道:“我就是因为板车坐久了有些腿麻而已。不就是窝窝头么?宫里头也不是没有吃过,我吃的下。”
宫里头做的,可与这个不一样。但已经跟南乔走到了这儿,想着南乔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自始至终没有皱一下眉头,更不曾说半个累字,心中更不肯就此放弃。放弃了,就等于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十七于是学着南乔的样子,掰开窝窝头在野菜汤中泡碎了,端起碗呼噜噜地扒光了,然后放下碗,故作粗俗地用袖子一抹嘴,道:“你在家也是娇小姐,怎么知道这些?我听你和那赶车的,说的些庄稼时令的,你都懂?”
南乔眼瞧着劝不回十七,于是叹了口气,道:“我不懂,就是看的杂书多了些,什么东西都是略知一二的。不像你们,被先生管着,只能读《论语》《大学》的。”说完,她小口地扒拉着粗瓷碗中的窝窝糊。纯粹的玉米面做成的,野菜豆腐虽然清淡的很,看不到油星,但很新鲜,味道还不错……
吃完了晚餐,将碗筷送还给主人家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柴房里堆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