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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可能!”震惊过后秦少臣大声反驳,接着道:“他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和我们在一起的,我们同吃同歇,他又怎会出现有半个月不曾进过食的情况。”
陈大夫叹:“吐了,全吐了。再加上你跟我说的,近期你们一直都在赶路,他身体虚弱又加上过度疲劳……咦,不对!他最近可曾出现过什么异常症状?”陈大夫原本是在跟几人说宁楚暮的病因的,他话说到一半却又卡住,惊异的看着秦少臣。
秦少臣原本也在极认真的听陈大夫说话的,陈大夫每说一句,他心头的震惊就增加一分,最后,他的眉头都拧成了一股麻绳。此刻听到陈大夫的问话,他微微一愣后细想了一番,“没有。”他最近也确实没见过那人有什么异常症状,反而倒是正常得有些反常。
“不对呀……”陈大夫闻言眸中疑惑顿生,再度替宁楚暮把起了脉。
“五天前……他吐过一次血。”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内响起。秦少臣闻言转头看了应想想一眼,对向他求证的陈大夫点了点头。方才他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他并不觉得那人吐血会与他如今的昏迷有什么关系。毕竟,对于习武之人而言,逆行穴道时会吐血,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那晚,对于宁楚暮的说辞,他虽是没有全信,但他说的大体套路,他却还是信了的。
“难怪!难怪!”陈大夫直摇头。
“大夫,什么意思?”秦少臣疑惑的问。莫非真与那吐血有什么关系不成?
“唉,这位公子他……他服了很多的浸香散,又逆行穴道,所以,才会出现你们所说的,一切都正常的情况。也正因为如此,你们才看不出他久不进食后呈现的病状,唉!”陈大夫边说边叹,“吐血是因为他逆行穴道时,急火攻心又体力不支所至,只是……他这一吐血,所有的病状便再难压下,他为了不让你们察觉,又服用了大量的络血丸,从而让他的面色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是,这对身体的伤害却是极大的!你们……他可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气急攻心而导致吐血的?”陈大夫看着秦少臣问道。
秦少臣闻言面色一凛,并不答话,只是眸色却变得深幽起来。他当然知道那人是因为什么而吐血的,还不就是他问应想想的那几句话!秦少臣痛心疾首,深深闭眼,这才多久,不过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那人就将自己的身子糟蹋成如今这副模样。他秦少臣认识宁楚暮四年,那么些日子,一天天相处下来,他早已当宁楚暮是个无所不能的神人了,那人没有缺点又纯良无害,不管任何事,都泰然处之,面不改色,更惶论生病受伤这些本就与他沾不上边的事。可是,自从遇到了应想想,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宁楚暮的人生戒律一一被打破,开始天翻地覆。他的淡然,他的出尘,他的洒脱,尽数被湮没,他一点一点看着他蜕变,变得让他陌生,也变得像个常人了。前后两次,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如神祇一般的男子在他眼前倒下,他一时百感交集。他抬头看了旁边怔愣的应想想一眼,楚暮,遇上小应,终究是你的幸还是你的不幸!如今,我已经没有答案了。
应想想听到那陈大夫的话则是目瞪口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那人他竟然??????竟然??????应想想只觉心痛得想死去,眼中酸涩难当,他怎么敢?怎么敢?楚暮,你这样做,那我一直以来的拒绝又算什么?你这么做,纯粹是在逼我,是在逼我???如今,我们俨然已经成了这样,你又何必如此,何必???凌和闻言也很是大吃了一惊,她很想知道,那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又是什么让那个让恍如谪仙般的男子至此的。屋内一时静默无声,几人心思各异。
167。第二卷 江湖篇…第167章 化险为夷
“秦公子,依老夫看,这位公子是懂医术的吧。他服的药跟老夫平常所见,大有不同,应该是由他自己配制的,他很懂得如何服用以及何时服用才能让药效得到最大发挥。那……既然他懂医术,他就一定知道这么做有多伤身,可他还是那么做了,这实在是……让老夫费解呀!”就在几人都沉默的时候,陈大夫略显痛心的声音响起。所谓医者心德,陈大夫对宁楚暮的这种行为,很是叹惋。
对陈大夫的话,秦少臣没有做出回答。宁楚暮的医术,他自是知道有多高,但他并不觉得有告诉陈大夫的必要。他沉默了一会儿,“陈大夫,他这状况……依您看,待如何?”
陈大夫摇头,“难说!待老夫先开一副药,你熬来让他服下再看看效果。他伤及脾脏,很多事都要等他转醒后才好说。”
秦少臣急道:“那……那他何时会醒来?”他认为,只要那人醒来,凭他自己的医术,应该……
陈大夫叹:“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他脉象微弱,时有时无,老夫很是堪忧啊…”
秦少臣惊,“那您的意思是……”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会吗?
陈大夫点头,“现在就看他能不能醒来了,如若能够醒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过,若是他醒不来,那么,也就可能……永远都醒不来了。”陈大夫说完也不再说其他的了,他奋笔疾书写下一张药单,交给秦少臣,“先将这幅药熬来让他服下,明日老夫再来看看。”
秦少臣无知无觉的接过药单,再怔仲的送大夫出门。
“对了,切忌再刺激他,如今他虽是昏迷不醒,你们所说的话,也难保他不会听进去。”陈大夫走至门口又突然回头慎重叮嘱几人。
“小应……”秦少臣送陈大夫出门又顺便去抓药,如今屋子里除了床上躺着的人就只剩下凌和跟应想想了。屋里太静,让凌和有些不安,她转头看应想想,这才发现那人竟然双眼无神,一双幽蓝的眸子空泛得竟有些透明。她一惊,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声。
应想想眸子微微动了动,过了好久才停留在凌和脸上,“嗯?”她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凌和看着她一脸面如死寂的模样,有些害怕,“你……你没事吧?”
应想想眼神飘乎的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越过她,步履缓慢的径直移到床前。她定定的看着床上那个虽然面色雪白却仍旧俊美无涛的男子,怎么会呢?他怎么会醒不来呢?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她双腿一软,跌倒在床头。
“小应……”凌和急步走过来要扶她起来。
“凌和,我想……和他单独呆一会儿。”应想想低低的声音制住了凌和的动作。
凌和愣在原地,她呆呆的看着床前那个全身都散发着浓郁悲伤气息的女子,她的表情明明是那样的痛苦。这一刻,凌和无比确定,应想想是爱着宁楚暮的……可是,她又有些疑惑,那两人,既然他们明明相爱,又为什么要……她看了他们良久,终是带上门,退出了房间,将空间都留给了他们。
听到关门声响起的那一瞬,应想想全身的神经都松懈了下来。她仍旧是跌坐在床头的姿势,也不起身,将头埋在他身侧,泪如雨下,“楚…暮……”她低低的声音嘶哑无限。
秦少臣将药带回后,凌和迅速去熬来,跟上次宁楚暮受伤时一样,应想想用唇对唇的方式喂他喝下。不过这次有所不同的是,应想想明显感觉到要喂他服下药比上次困难得多,她喂他喝下的那些药,他几乎都吐了出来。为了让他服下药,她的双唇都近乎麻木了,到最后更是一接触他的唇,她的双唇就颤抖不已。所幸的是,吐吐停停,他最终还是进了半碗药。
翌日。
“大夫,如何?”秦少臣看着再次替宁楚暮诊脉的陈大夫道。
陈大夫放下宁楚暮的手腕,依旧是一脸沉重之色,“脉象虽是清晰了些许,却还是不稳定,老夫现下也不敢贸然开药,还得在等等。”
第三日……
第四日……
第五日……
第六日。
“陈大夫……”秦少臣的目光焦不可言,这些天来,汤药一副一副的换却依然不见床上的人有什么起色。此刻,他看着床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替宁楚暮把脉的陈大夫,面色焦急一片。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陈大夫捋了捋甚少的胡须,他欣然一笑,“秦公子,恭喜!”
秦少臣狂喜,脸上的浮躁之色瞬间退却,他一双眸子亮如晨星,“你的意思是……”他的声线都在微微的抖。
陈大夫也面露喜悦,轻轻点头,“不出意外,他应该能在近两日内醒来。”
秦少臣闻言,一直调着的心这才算归位。他顿了一会儿,将面上的喜悦之色敛了些,他道:“陈大夫,有些事情我想跟您咨询一下……”
夜晚,皓月当空。在客栈的楼栏处,秦少臣与应想想对月而立,凉风习习。
“小应,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楚暮?”秦少臣面色凝重,声音既轻且沉。
应想想闻言浑身一震,良久,她轻声道:“你知道……”
“小应,那并不是事情的关键点所在,你在逃避。”几乎是应想想出声的瞬间秦少臣就打断她,他知道,她又要跟他说她来历的那一套说词。事到如今,他觉得那一点,早已经不是问题了。
168。第二卷 江湖篇…第168章 三千忘川
应想想面沉如水的看着秦少臣,不言不语,静等他的下文。
果然,秦少臣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继续道:“小应,楚暮此次能够醒来已经是纯属意外了。照如今的状况,他的身体,是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如果长此以往下去……小应,我很担心他。”秦少臣说完,面色凝重,极认真的看着应想想。应想想也不错眼珠的同他对视,她依旧不发言,她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而且,他后面要说的才是此番的重点。
秦少臣一直都知道,她是极聪明的女子,就如此刻,从她看自己的眼神里,他就明白,她现在心里一定非常清楚,他必是还有重要的话要跟她说。秦少臣仔细的看着她,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从来就好说话,他也不有意拖延,直奔主题,“小应,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们楚暮之间,究竟还有没有可能?”秦少臣面色严肃,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应想想闻言面色一凛,眸中划过一丝异样,她定定的看着秦少臣,眸子开始浮起疑虑,蓝眸的颜色也渐渐加深。
秦少臣紧盯着她,“有吗?”他似乎对那个答案很执着。
直觉,应想想知道,她此刻的回答将会起着一些决定性的作用。所以,她视线放空,也开始深思起那个答案来,有吗?她可以吗?尽管她……那么想点头。一想起他此次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时她的惊惧跟恐慌,还有那种肝肠寸断的痛,她身子一僵,如果跟他在一起的最终结局是害他,那么他就有可能再出现如今的这类状况…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受不了,她宁愿死的那个人是她,所以,如果他们不在一起可以保全他,那么她就绝对会选择和他分开。那日益严重的头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要远离他,既然这样,她又怎么可以那样做?怎么可以那么做?
“没有可能的是吧?”方才秦少臣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他看见她眸中划过各种神色,震惊,疑惑,希冀,迷茫,痛苦……最后终归结为一片死寂,然后他就知道答案了。他在心底长叹一声,他不知道,那个女子究竟在顾及些什么。
“是。”应想想艰难吐字,她觉得吐字如泣血,痛彻心扉。
秦少臣微微闭眼后又睁开,他轻声道:“那么,让他忘记你,也是没有关系的吧?”应想想陡然睁眼,仿佛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秦少臣看出她的吃惊,接着道:“小应,那是你们之间,最好的处理方式。”
应想想颓然倒退一步,她知道,秦少臣既然如此大张旗鼓的找她来说这事,那么,他就一定是会有所行动的。她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心在垂血,轻轻一碰都鲜血淋漓。她的口张了好几次,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过了好久,她才终于能够发出声音,“你……你想,怎么……做?”
听了秦少臣的话后,应想想骤然闭眼,感觉双脚就像踩在棉花上的一样,失重。她喉咙发涩,看向紧盯着她的秦少臣,轻轻转身,她低低的声音消散在茫茫夜色里,“就照……你说的做吧。”
秦少臣看着她挺得笔直的背影渐渐走远,他有些不忍,不过,如今他也没有选择了,只盼着早日替她找到那镜子,助她回家。
应想想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轻飘飘的,她听到秦少臣在她身后说,“小应,我明日就让凌和带你去风雨楼。有凌和在,凌非一定见你的。”她听着也就听着,脚下步子却不停,她也没转身。头脑里一直在回荡秦少臣方才跟她说的那番话。秦少臣说,他在炎城时问赵笙要了一颗忘川。赵笙说,服下忘川的人,虽不能前尘往事皆忘却,却能忘记对人而言,最深刻的记忆,且一生都不会再记起。忘川,一生也只能遗忘一次,那是边塞流传到中原的极珍贵的药物,放眼整个中原,也找不出几颗。秦少臣说,只要她点头,他就会喂宁楚暮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