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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楚暮的意识已经昏沉了,应想想放柔声音在他耳边道:“楚暮,你先放开我,我们回客栈,你身体要紧。”宁楚暮即使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依然能辨别她的声音,只是,他闻言非但没有松手还将怀里的身子再度紧了紧。应想想不敢使劲推他,又担心他的身子,一时心急如焚。
秦少臣也同样急不可耐,他咬了咬牙,让四周的人过来帮忙拉一下。众人的神志早已被眼前这一幕震得飞向九霄云外了,毕竟,在他们看来,那可是两个男人啊。当朝风化,虽也盛行断袖龙阳之好,不过敢这么大张旗鼓,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这般肆无忌惮的却还是让人震慑,尤其,那个白衣男子还俊美得惊人。
此刻,也是秦少臣的话才拉回他们的神思,都混沌的上前去帮忙分开那两人。不过,宁楚暮方才的情况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谁又真的敢用力。
秦少臣焦躁道:“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真的会死!”他双手捂脸,一向自负风流的花心大少此刻无助的几欲颓然倒地。
应想想被秦少臣的一句“他会死”震得魂飞魄散,脑中“轰”的一声就是一片空白,好像也失去了神志。他会死?他会死!一时间,她的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个念头。不,她不要!他怎么可以死?他死了,她怎么办?一想到他会死,她觉得自己也不想活下去了。他会死的想法震得她神魂俱散,这一刻,她所有的顾虑轰然倒塌,她所有的坚持,尽数熄灭。对他所有的爱意,全都喷薄而出,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如果他死了,又何来的以后?如果他死了,她一直以来的拒绝又有什么用?如今,她再也顾不得以后了,再也顾不得了……那个男子,那个固执的男子,终于让她缴械投降。从此,深陷于他编织的密密情网,挣不脱,逃不开,唯有紧紧抓住他,和他一起沉沦……哪怕生死!楚暮,我坚持不下去了,我自私了,原谅我,原谅我……
于是,应想想轻轻在宁楚暮的耳边道:“楚暮,你听着,只要你好起来,我们……就在一起吧。”是的,这就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只要他好起来,怎样都可以,怎样都可以的……
秦少臣站得离那两人几近,此刻也听到了应想想的话,他震惊的看她,觉得不可思议。然而,更让他惊异的是,那原本已经神志不清的人闻言竟然猛地抬起了头。
宁楚暮抬起靠在应想想肩侧的头,二人的距离稍稍拉开了一些,他双目睁大,如墨玉般漆黑漂亮的瞳眸定定锁住那双清亮的蓝眸,他俊美苍白的脸上全是不敢置信,喃喃道:“你……说什么?”应想想看着他,不语。他眸中有着慌乱,似是急切的要确认一遍自己刚刚听到的话,可她却不再说。他着慌的看她,眸中有希冀,有渴盼,有祈求……
应想想看着他,心再度刺痛了起来,她轻轻道:“等你好了,我们就在一起。”
瞬间,宁楚暮的眸中划过异彩,他浓墨的眸子亮如辰星,之后眼里就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狂喜。他小心翼翼的确定:“真的?”他觉得此刻自己就像在做梦一般,他害怕梦醒了才发现,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觉,因此,他才一遍一遍的确认。
应想想轻轻点头,“你先放开我,我们现在必须回客栈,不然你的身体会撑不住。我说的是,等你身体好了。”说最后一句话时,她深深的凝视着他,要他明白这其中的意味。
宁楚暮果然放手了,但他的一只手却紧握着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应想想挣了两下发现挣不开,也就由着他去了。秦少臣凌和以及周遭的人都双目圆瞪,怔怔的看着那两人。
“少臣,你去找辆马车来,他现在不适合骑马。”应想想稳着宁楚暮的身体,回头轻唤她身后的秦少臣。秦少臣愣愣点头,直到重回大街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172。第二卷 江湖篇…第172章 梦醒时分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只是有待挖掘。谁能想到,宁楚暮如今那副身子居然从风雨楼上马车又回到客栈都没有倒下。不但如此,在回客栈的路上,他还一直都神志清醒,连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应想想看。应想想让他闭上眼休息一会儿,他却怎么都不肯,固执得就像一个孩子。
回到客栈,秦少臣又去找陈大夫,应秦少臣要求,凌和要一步回去收拾宁楚暮床上的那些血渍,应想想扶着宁楚暮进房间。
应想想将宁楚暮安置在床上,又扶他躺下,可他却仍旧不肯松开她的手,眼睛也不肯闭。她实在是担心他的身体,“先闭上眼休息会儿。”
宁楚暮怔怔的看她,良久才道:“我怕一闭上眼,等醒来后就会发现……这些都只是一场梦。”
应想想心中酸楚,又开始泛痛,她眉梢含情,俯下身,在他苍白的薄唇上印下一个轻吻。宁楚暮双目圆瞪,墨黑的眸子仿佛被定格了,久久都没有转动,哪怕是很细微的一下。
应想想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极浅的笑,“不会的。”又过了一会儿,看着床上仍旧紧盯着自己发呆的人,“不过,如果你身体没有恢复到和从前一样,那些话,我便会当作没有说过。”
床上的人闻言终于有了反应,他骤然握紧她的手,急急地道:“不……”他挣扎着身体要起来,他要她收回她刚刚的话。
应想想制住他起身的动作,单手为他掖了掖被角,她说:“睡吧。”
宁楚暮终于乖乖闭眼,几乎是他闭眼的同时,他整个人就重重的昏迷了过去。但他的手即使是在重度昏迷的情况下也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曾松开半分。
陈大夫再次来替宁楚暮看病时,一把脉,大怒。听了秦少臣的叙述,就更是指着他吼了一通。对他的指责,秦少臣连连称“是”,大气都不敢出。终于明白,为何他当初去请这陈大夫时,很多人都告诉他要有耐心,他们都说,这陈大夫医术虽是高,脾气却甚是古怪,不好得很,尤其是他的病人中途出了什么意外状况。通过前些天的交往,秦少臣也没觉得他脾气有什么不好的,对于那些个传闻,也只当是三人成虎。却原来是,他们没触到他的底限。
陈大夫看着床上的宁楚暮,眉头深皱,然后又看了应想想一眼,示意她离开所处的位置。应想想是坐在床头的,从刚才回客栈,她帮宁楚暮换了身中衣,又帮他简单的清洗了一番后就一直被他抓着手,再没有松开过,她自然也就没有离开过。所以,她看着陈大夫摇了摇头,陈大夫双目一顿,让秦少臣用武力解决。秦少臣哪敢真用武力,他上前用适宜的力度使劲掰了掰二人紧握的手。不过,在不伤害到那两人的情况下,不论他用多大的力,二人交握的双手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陈大夫深看了应想想一眼,摆手让秦少臣走开,他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位公子目前的病势是更严重了,但却有了强烈的生气,不比前几日的死寂,这样也好,病会好得快很多。你们也休怪老夫谩责你们,他要再这样来一番,他这这身体也就废了,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是于事无补的。”
秦少臣连连点头,哪敢说一个“不”字。之后陈大夫留下药又叮嘱了他们几句也就离开了。他一走,秦少臣就长呼了一口气,不得不再次感叹,这陈大夫果然如城中人所说,对病人有种执着得变态的怪癖,惹到他,还真是难缠得紧!
由于宁楚暮紧握着应想想的手不放,这次,她可就真真是守着他,寸步不离了,连用餐都是凌和送过来的。不过,让几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此次宁楚暮虽是病得极重,醒得却也是极快,几乎是当天夜里就醒了。
宁楚暮醒来时正值深夜,彼时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烛光在轻轻摇曳。他转醒时,先是动了动手,手中温软的触感让他立刻就愣住,然后他就“唰”地睁眼。他怔怔的看着躺在床头熟睡的人,她的手还被他紧紧的握着,烛火跳跃,在她清秀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越发显得她的脸清秀逼人,清冷的气质从她身上淡淡散开。她的双眸微合,但他却知道,只要那双眸子一睁开,那深蓝的幽冷,那清冷的目光便会有多震慑人,又有多……伤人!那近半个月来,只要她清冷的眸子一对上他的,他就有种置身冰雪的寒意,那样的淡然,那样的疏离,每每忆起他都会有种窒息般的疼痛。他的目光稍稍往下移,是她小巧的鼻子,再往下是……让他疯狂想要去触碰的红唇,每每记起在吕梁那晚和她的拥吻,他的身体就一阵燥热与不适,那是一种让他的血液都可以沸腾燃烧的感觉。接着,他的目光落在她如凝脂一般白皙的侧脸上,那面颊被烛光染上了些许温润之色,不似平常的遥不可及。他很想抬手去轻轻触碰一下,却怕弄醒了她。她不是极美的女子,但他的心里眼里却只有一个她,世间所有美貌女子都及不上她分毫。秦少臣曾经说他是疯了,他也觉得自己是疯了,从他开始在意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疯了,无药可救。这么多年来,依他淡如远山的性子,于他一个没有情绪波动的人而言,他从来就不知道女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更惶论在乎、介意、喜欢、爱这些奇怪的字眼。他见过太多女人,所以,对女人,他一点都不陌生。不过,他对她们无感,也无论如何都不会产生情欲也是真。
173。第二卷 江湖篇…第173章 桃林遗梦
各种美貌的女子,环肥燕瘦,她们对他的态度,或示好,或迷恋,或爱慕……依他的性子,自然是不会产生什么反感的情绪,同时也仅限于此。他对她们温文尔雅却都保持着绝对的距离,从不让她们近身。他总是带着淡然和疏离俯瞰世间的一切,看到那些主宰着芸芸众生命运的东西,却也只是看着,无知无觉。他也觉得他的生活本来就应该如此,秦少臣曾经取笑他,说他看破世间的一切事,是不是要准备修仙。可他却觉得,就是连成为神仙的意愿,自己也同样没有。他也以为,他这一生都要这么过下去了,可是,却不曾想过,他会遇到……她,那个让他的人生彻底改变的女子。因为她,他以往所没有的情绪一一浮现;因为她,他打破无数戒律;因为她,他变得让他自己都觉得陌生……他在乎她,前所未有的在乎;他介意她,史无前例的介意;他喜欢她,他的情绪因她忽上忽下,忽悲忽喜;他爱她,爱她的一颦一笑……他是个极为敏感的人,所以很容易就能洞察别人的心思,只是,除了帮助萧昀之外,他从不肯,或者说是不屑去窥探揣测别人,唯有她例外。是,对她,他用尽心思去揣摩,然而,饶是如此,他却不能窥测分毫,他从来就看不出半点她心中所想,那种感觉就如虫蚁噬骨,疼痛难忍。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是不可自拔,更不想自拔,所以,他无比清醒的看着自己一天天的沦陷,哪怕遍体鳞伤也要追随她的身影,只盼她偶尔的一次回眸。然而,也不知是从何时起,这微弱的期盼开始变质,他变得贪婪,他留恋她目光停驻在他身上的时候,渴望她一点点的靠近,甚至奢望她会爱他……他从来没有渴望过什么东西,如今却那么急切的渴望一个人,那种感觉,让他百肠千结,欲生欲死。如果不曾遇到,他也便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情绪,便会觉得他的生活也本该是他原来那样的。可是,他遇到了,一旦遇到就再也戒不掉,即使万劫不复他也不会再回头。遇到她后,他就从来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他会怎样,万念俱灰?生无可恋?他害怕那个假设,只知道,没有了她,他的生命也就没有了意义。他那么在乎她,可是,她不需要!这让他生不如死,他曾经甚至想过,放下他所有的尊严去哀求她,只要她愿意爱他,他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的……只是,他知道,没有用的,就算他苦苦求她,她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就像,那近半个月来,他那么痛苦,她不在乎的,都不在乎的……求她,又有什么用呢?然而,今日白天发生的事再次回荡在脑中,那种极致的愉悦与狂喜,那种深入骨髓的快乐,渐渐蔓延至他的全身。第一次,他体会了那个奢侈的词,幸福。那一刻,即使是要在她怀里死去,他也是幸福的。那幸福来得太突然,至今犹疑在梦中。
宁楚暮痴痴的看她,仿佛他跨过千山万水跋涉而来就只为了这样凝视着她,也仿佛他已经这样看了她几百个轮回,却还要持续到地老天荒。
应想想骤然睁开双眼,她幽蓝的眸子里尽是惊恐。宁楚暮一惊,忙别开目光,他并未看到她目中的惊恐,只是被她突然睁开的双眸弄得有些尴尬和狼狈。应想想也没有看到他的狼狈与不安,因为她仍未从方才梦中的景象里走出来,好半晌她才完全清醒,这才注意到他已经醒过来了。她怔怔的看他,他知道她在看他却不敢和她对视,一时间房内异常沉寂,只闻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