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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李小姐不必多礼。”齐流郢扶住要下跪行礼的李婉笛,“我奉父皇之命前来探望,丞相的病可好些了?”他说着目光在屋内一扫,几乎是瞬间就看着了正在凝神写药方的宁楚暮。他看见那人微俯低身子,运笔如神的在纸上写些什么,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风华绝代,仅仅是一个侧面就优美得像一副水墨画。他出现在那里,周遭的一切就都变得明朗起来,遗世独立,俨然一副世外仙人的姿态,仿佛屋内的其他人都是不存在的。
李婉笛惊异的看宁楚暮,太子殿下在此,他为何不过来行礼?想了想,还是出声,“殿下,这位宁公子,他是替我爹看病的大夫。此次我爹的病得治,全倚仗了他。”
208。第三卷 京都篇…第208章 墙外行人
齐流郢的眼里划过异色,“是吗?那本宫自是应该好好感激他才对,他费尽心力营救我朝丞相,其心可嘉,更是功不可没啊!”
宁楚暮搁笔,终于转身面向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太子殿下言重了,宁某愧不敢当,行医之人,悬壶济世,这本就是宁某的职责所在,何谈功之一说。”他说完不再看齐流郢,转头对着李婉笛,“李小姐,在下还有要事在身须现行离开,就不再打扰了。”
李婉笛看了齐流郢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心惊胆颤的点头。心里的疑惑却越发的深了,宁大夫要离开,有太子在场,他怎么还向她请辞?而太子的态度就更让她不得其解,据她的观察来看,太子殿下似是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这又是为什么呢?
宁楚暮一出门就准备去找应想想,回廊处家丁丫头的议论声让他的脚步顿了顿。
“应公子胆子可真大,竟然敢见到太子殿下还不下跪行礼!”
“可不是,我当时都吓得发抖,不过太子殿下不追究真是太奇怪了……”
“你听到最后一句话没?殿下说,她不是夜澜人,殿下怎么会知道的?““那肯定是以前认识呗,不过应公子不是夜澜人是哪国人啊?”
“……”
听到这,宁楚暮的脚步加快,直往应想想目前住的房间而去。
“小应?”来到她的房门处,宁楚暮正准备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楚暮?怎么过来了?”应想想看着眼前的人,蓝眸闪过惊讶,以往这个时候他不是呆在丞相房间替其看病的吗?
也不管会不会有人看到,宁楚暮伸手搂住她,“想你了。”
应想想一愕,有些失笑,也抬手环住他的腰际,脑袋在他身上蹭了蹭,“我想出趟门,去街上买点东西。”
“我陪你去。”他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得应想想心中温软一片。
“好啊。”
好几天没出过丞相府,街上一如既往的繁华拥挤。宁楚暮紧紧拉住应想想的手,替她隔开人群,尽量让他们不撞着她。
宁楚暮问她:“你要买什么?”
应想想的视线在四下游移,“画画用的水粉等用具。”
“还有呢?”
应想想诧异的抬头看他,他怎么知道还有?
他笑了,“是不是还要买衣料?”昨天他在她房里见过几张画纸,上面都是不同的衣物,衣服款式有些新颖,还全是白色的,一看便是男装。
应想想点头,知道他一定看过那些画纸了。他常年都是那一身白衣服,她其实早就想亲自替他剪裁几件了,不过一直都没有时间,正好这些日子闲着就打算来实践了。虽然她的剪裁是换汤不换药,可总也有些不同的。她不是没想过给他换一种颜色,不过,无论怎么换,她还是觉得白色才最适合他,其他色穿在他身上,都是一种亵渎。
待二人满载而归时,不巧得很,在大门口他们又再次碰上了要离去的齐流郢。
齐流郢出丞相府,正准备上马车,却看见了迎面走来的两人,他的脚步就那么顿住了,愣愣的看着他们。他看见那两人都是一脸笑容,对,他确定自己没看错,他们真的在笑,就连宁楚暮,那个表情平常不外露的人,此刻脸上都是柔和之色,愉悦之情那么明显。然后他看见宁楚暮用雪白的衣袖替应想想擦去她脸上不慎沾上的什么东西,又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那一幕太过温馨,看得他眼角有些发痛。
“还有吗?”应想想笑意盈盈的看宁楚暮,他说她脸上有点油彩,她自己抬手擦了擦后又抬起脸问他。
宁楚暮一笑,“还有一点。”说着就靠过来用自己的衣袖去给她擦脸。
完事之后二人转身,然后脸上的笑意就都淡了下去。
齐流郢再度看了那二人一眼,踏上马车,放下帷帘,“走吧。”
待齐流郢走后,二人才继续走向丞相府,刚一进去就有两个丫头跑过来。
“宁公子,相爷醒了,小姐让你过去看看。”
“应公子,殿下方才找过你。”
二人闻言对视了一眼,均朝丫头点点头。
应想想接过宁楚暮手上的东西,“你先去,我把东西放着就过去找你。”
宁楚暮点头,即刻随着丫头往丞相的房间而去。应想想见他走开,也抱着采购的东西快步回房。
宁楚暮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的阵阵低泣声。
“爹,你总算醒来了,女儿还以为……以为再也……”
“婉笛,不要再哭了,你看,爹不是没事了吗?咳咳咳……”李相说着就咳嗽了起来。
“爹,爹!”李婉笛扶着李相轻拍他的后背,“爹你有没有事?好点了没有?我去给你倒杯水。”李婉笛说着就疾步去给李相倒水。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李小姐,我是宁楚暮。”
李婉笛一喜,快步去开门,“宁公子,我爹他……”
“我知道。”宁楚暮不等她说完就走至床头。
“笛儿,这位是……”李相看着眼前姿容如仙的人,明显一愣。
宁楚暮浅浅一笑:“相爷,在下是为你看病的大夫,如今你刚转醒,在下需要再替你诊一下脉。”
李相微微一怔,然后点头,将手伸了过去。
209。第三卷 京都篇…第209章 扑朔迷离
宁楚暮替李相诊脉,面上神色不变,心里却浮起疑虑。照理说,李相决不应该在现在转醒的才是,可是他却醒了,这说明什么问题?如今他的脉象正常,看似与常人无异,实际上体内又有一股陌生的气息在流窜,那气流和他最初把脉时所见又不一样。如今他几乎可以确定了,李相生病是人为,或者说是有人刻意制造的假象。那么这个人是谁?矛头看似指向齐流郢,因为今天来过这房间的,除了他和李婉笛就只有齐流郢。可是他却无比清楚,不可能是齐流郢。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宁公子,我爹他怎样了?可是全好了?”李婉笛见宁楚暮良久不出声,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李小姐,太子殿下是在相爷醒来后才离开的吗?”宁楚暮越过李婉笛的问题,转向另一个话题。
李婉笛似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愣方才回答:“是的,你刚走一会儿,我爹就醒来了。”
宁楚暮一笑,继续问:“相爷清醒的时候,太子殿下可还在屋?”他问得更直白了。
李婉笛疑惑的看他,那人面上云淡风轻,仿佛就只是在询问患者病况的模样,“不是,殿下离开后我爹才醒的。”
宁楚暮点头,“可他后来又返回了,对吗?”
宁楚暮后来又问了几个问题,李婉笛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了,只定定的看着他,点头,摇头。
终于,宁楚暮起身:“李小姐不必挂心,相爷的病已无大碍,只需仔细调养即可。”他说完又转向李谦,“相爷,你大病初愈,切忌劳心伤神。另外,我开的药剂要记得按时服用,尤其玉雪烙,它有安神养气的功效。如若没有其他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宁楚暮在李小姐疑惑和李谦审视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间。
良久,李相出声:“笛儿,跟爹讲讲,这大夫是如何请来的。”
应想想放下东西后就去找宁楚暮,刚走到丞相门口就被从里面出来的他拉住。
应想想看他,用眼神询问:完事了?
宁楚暮摇头,“回房间再跟你解释。”
应想想端起宁楚暮给她倒的茶水,茶香萦绕在鼻端,她仔细斟酌着用词,“所以,李相的病……其实是他自己和齐流郢共同造成的?”
宁楚暮微敛眸,“不。是李相他……有意制造的,自始至终都与齐流郢无关,李相刻意让人对齐流郢产生怀疑。不过,那已经是他最后的一步的了,如果前面所用的步骤起效的话,齐流郢根本就不会牵扯进来。“应想想眉头轻蹙,可他刚刚说的,李相现在就醒来是因为一种叫雪莲烙的药物,而那种药物恰好齐流郢身上有。
宁楚暮轻拂她的眉头,“雪莲烙,它不仅是一种药物,还可以作香料。齐流郢身上的熏香碰巧混合了雪莲烙。李相是早就料到齐流郢会看他,步步为营,他算得精确。”
应想想眉头拧得更紧,这就是官场的尔虞我诈?
宁楚暮见不得她皱眉,两人隔着一个茶几而坐,他倾身过去亲了亲她的眉心,伸手轻拂她的面颊,“好了,你不用担心这些,我都会解决的。不出意外,再多等几天,我们就可以动身回衡垣了。”既然李谦不会死,萧昀交给他的任务他就已经完成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弄清楚李谦那么做的目的,回去跟萧昀交差。其余的,他都没有兴趣去了解知道。
又是几天过去,宁楚暮说的回衡垣看似遥遥无期。
这一日,宁楚暮正在应想想的房里翻阅医书,而应想想则在作画。外面蓦地传来阵阵吵闹声,还有一些人的惊呼声。
“刺客!抓刺客!丞相遇刺了!”宁楚暮内力高深,即使他们住的地方离前院很有一段距离,那些声音他还是听得分明。
他即刻站起身,拉着应想想就出门往前院的方向而去。
当宁楚暮到李谦的房间时,里面凌乱一片,李婉笛正在维持局面,让人将昏迷倒地的李谦扶到床上。地上猩红一片,无疑,李谦受伤了。
“宁公子!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快去看看我爹怎样了。”李婉笛看见宁楚暮就像见着了救星,急不可耐地向他走过来,眸中含着殷殷期许,方才佯装的镇定瞬间碎于无形。此刻的她,怕是连大家闺秀的模样也顾不得了。
宁楚暮点头,也不拖延,快步走向躺在床上的李谦。
李谦受了重伤,手臂和小腹均被刺了一剑。宁楚暮此时才算清楚,萧昀所说的李谦现在还不能死,不是指的他生病,而是要预防他被人行刺。事情越发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宁楚暮也终于明白,李谦还算不上幕后的操作人,真正的操控者是另有其人。不过,此次李谦遇险也为宁楚暮提供了线索,李谦位高权重,他又没有中毒的迹象,所以,能掌控他的,排除齐流郢,就只有最高台上的那人了。也就是说,真正在对付李谦,而李谦也不惜以“重病”来与之抗衡的,那么就只有夜澜的国君了。因此,这其实是一场内讧,所谓的相权与君权,谁与争锋!目前唯一让宁楚暮不解的是,当初李谦入狱,夜澜国君明明是可以凭借莫须有的罪名置他与死地,后来又为何要放他出来?若说是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这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些。
210。第三卷 京都篇…第210章 拨开云雾
李谦受重伤,宁楚暮潜心救治,一天一夜不曾合眼,终于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李婉笛更是衣不解带的守在床头,寸步不离,家丁丫头多次劝她去休息一下,宁楚暮也提过,不过都没起什么作用。
房内灯火通明,宁楚暮在给躺在床上李谦施针探穴位,替其打通被刺客封住的经脉。许是持续的时间太久,向来一身清爽的他额头竟渗出了密密的细汗。在一旁的李婉笛见此,掏出携身戴着的手绢为他拭了拭汗,他却似乎一无所觉。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应想想端着一盆水进来,正好就看见了那一幕,她顿觉得心里被针扎似的痛了一下。稳了稳心神,她面不改色的将水放在桌上,而后也走到床头。
宁楚暮正在专心致志的替李谦扎针,似是没注意到应想想的离去又回来。应想想看着那人,就是一天一夜不曾休息过,他面上依旧不见丝毫的狼狈之色。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心疼了,可又不能帮助他,唯有陪在他身边。因为她记得他说过一句话,他说:小应,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苦和罪,我都甘之如饴。
应想想看着屋里的另一个人,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她值得人钦佩。父亲病重,她独自一人担起重担,打理偌大的一个丞相府。面对亲人才以泪洗面,表现出女儿家的柔弱,面对他人都是一副坚强的模样。
“我来。”就在李婉笛要再次给宁楚暮擦汗时,应想想阻止她的动作。然后在李婉笛诧异的目光里,她从腰间取出一方白色手帕。就在她的手伸至他额头时,他却突然转头换针,二人面对面。即使是这样,应想想也没有停止动作,还是用手绢将他额头的汗珠拭尽了方才作罢。自始至终宁楚暮都含笑看着她,也不阻止,任她动作。
李婉笛瞠目结舌,仿佛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