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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掌柜,今日请你来,是为了做一笔买卖。”那红衣女子走到我的面前,冷冷地看着我,眼神中还带着鄙夷。
“买卖?呵呵,做衣服?”我想爬起来,发现腿依旧无力,只有这样仰视别人,感觉很不好,“我们【虞美人】不提供制服定做。”
“制服?”
“就是统一着装,而且你们的衣服很好看,很适合你们的职业。呵呵……”
“哦?莫非云掌柜知道我们是什么职业?”
“哇……侠女,你们难道不是黑夜里的游侠吗?”
噌!一道寒光闪过,美女就把剑指到了我的脖子:“云掌柜的确很会装蒜啊……”
我小心翼翼地将剑尖移开,笑道:“哎呀,小妹妹,这可不是玩具啊,别动不动就拔出来,万一刺伤我怎么办?就算不刺到我,刺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万物都是有灵性的,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可是一条生命啊,虽然我的命也比较贱,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我这大好青年?”我发现这个女人捏剑的手开始颤抖,原来唐僧真言真的很管用,我继续滔滔不绝:
“人活着是多么美好啊,你看,可以跟姑娘们一起玩,哇塞,讲起姑娘我就不得不提【梨花月】的姑娘,她们各个都是沉鱼落雁,美地我直掉口水,那皮肤,真是……啊,既然今天大家也算相识一场,我云某也决不会小气,你们开心,我买单,大家开心才是真的开心,天下都开心了,还有什么纷争,至于姑娘你嘛……云某可以介绍几个男倌,哇塞,那也是相当……”
“住口!”女人忍无可忍地厉声大喊,剑尖一扫,我束发的辔头立刻掉落一边,咕噜噜滚了一圈,躺在了地上,几缕青丝飘过我的面前,一头的长发当即撒在脸边。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我居然没感到害怕。
“我……要杀了你!”她恨地咬牙切齿,那个无常立刻阻止她:“夜叉,冷静点!”
“他的废话实在太多了,简直就像,就像!”
“苍蝇?”我提醒她。
她点头:“没错!”忽然发现是我的提醒,立刻再次举剑朝我劈来。
“夜叉!”一声低沉而冰冷的声音从那幔纱后面传来,那声音似乎作了伪装,“住手!”
夜叉狠狠瞪着我,我微笑,她恨恨地收好剑站到一边。
“夜叉脾气暴躁请云掌柜见谅。”那男人用伪装过的声音对我说着。
“没事没事。”在唐僧箴言下,谁都会受不了,她不自杀就已经不错了。
“那我们继续谈生意吧,请云掌柜交出欧阳缗。”
“欧阳缗?谁?”
“哼!你别装蒜了!”那个无常再次走到我的面前,“刚才你已经把救欧阳缗的事,以及把他强留在身边的事全说了!”
心底大惊,惊地哑口无言。心脏开始猛烈地撞击,我有没有说错话!
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自己到底说了多少,有没有出卖其他人,现在都一无所知。
“你们阴我!”我狠狠瞪着他们,“你们居然用药物阴我!”
“怎么?想起来了?还不把欧阳缗交出来!真没见过会有你这么贱的男人,居然因为美色强留我们的欧阳缗!”
努力回忆了一番,终于想起了一些,这个年代的药物还不是很先进。想起最后一个问题,心下松了一口气,还好把斐嵛他们当自己人,所以他们在问的时候,我潜意识里会做出那样的回答。当然没有别人知道,除了自己人。只要没出卖他们,我一人还怕什么?
我扬起一抹坏笑:“怎么?难道你也喜欢欧阳缗?”
“你!”无常当即怒不可遏,“无耻!”
“哈哈哈,不然这么紧张他作甚?还是……”我歪过头,望向帐幔后面,“里面那位喜欢?”
“大胆!”这下连无常也拔剑相向了。
“住手!”
剑尖滑过我左侧的脖子,带出一缕血丝。
诡异的风忽然吹过大堂,掀起那白色的帐幔,里面的人微微动了一下。
我缓缓抚上脖子,手上一片濡湿,看着掌心的鲜血,我放声大笑:“哈哈哈……既然云某的命在各位手上,还谈什么生意?你们直接杀了云某,再去抢欧阳缗不是更简单?反正杀人对你们来说,就跟杀鸡一样简单!”
我云非雪还怕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打算能好好活下去!本身就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居然要挟我!不知道我云非雪吃软不吃硬吗!
我当即将手上的酒壶就甩了出去,甩向幔帐里的人,酒壶在众人惊讶的神情下,跌落在台阶下,砸了个粉碎,在寂静的大堂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啪!”
“说!如果我不交出欧阳缗会把我怎样?”
大堂一下子变得鸦鹊无声,众人都看着幔帐里的人,仅管我和他有着一帐之隔,但我却隐隐感觉到了他的注视,他紧紧的注视。
“红门的规矩,以命换命!”毫无感情的话,从里面缓缓传来。
我轻笑一声:“不过如此,来呀,痛快点!”我指着自己的脖子,满手的鲜血。
“他对你真那么重要!”里面的人口气有点急切。
“我云某不是说了吗?正因为他是美人才留下他的,呵呵,美人啊美人……”
“下贱!”
“无耻!”
一声声鄙夷地咒骂回荡在大堂上。
我笑看着帘里的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句成语也不知道那里面的人懂不懂,“答应我的事别反悔,以命换命,以后你们就别再打扰欧阳缗的平静生活!”我的神情转为认真,紧紧盯着帘里的人,会是他吗?
如果是他,他对我真下得了手吗?
“好吧,那就成全你!”我不知道武功高强的人是怎样的?但等我发现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在我的脖子上,一身玄色的长衫,飘逸的长发,和一个银质的鬼脸面具。
第一卷红袖轻舞在人间五十二、楼主
一丝由这个男人带来的风,扬起了我几缕发丝,他只是握住了我的脖子,我细细的勃颈在他的手中,犹如一支随时可以折断的花草。而在他的身上,却没有杀气。
“为什么?”面具下的眼睛注视着我,那里面有着复杂的情愫,“你为什么不肯说出真话?”
“真话?”我轻笑,“说出来你们信吗?”
“信,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他的手离开了我的脖子,我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指,“只要你说了,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楼主!”众人惊呼着,面前的男人手一甩,他们立刻变得无声。
“其实……很简单,只是想让他从此离开血腥的生活……”我扫视着堂上的人,“这里有多少人是想做杀手的?有多少人是出于无奈才走上这条路的?”我看着他们眼中短暂的迷失,苦笑着,“当时救他的时候,他满身是伤,这样充满杀戮的生活,他恐怕早就厌倦了吧……”
我扬起脸看着面前的楼主,他的眼中已经是毫无神情的深沉,拥有这样的城府,要经历多少磨难才能练成?
“所以我就让他失忆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个杀手,楼主,欧阳缗已经死了,现在你们看到的,只是蠢蠢笨笨的阿牛,虽然傻乎乎,但却开心地活着,你明白吗?是没有任务,没有仇家,没有血腥的平淡生活!
而最关键,这是他自己的意愿!
我云非雪不是什么圣人,无法让天下的人都能过上这样逍遥的日子,既然看见一个,就尽量去解救一个,所以,请楼主高抬贵手,忘了欧阳缗这个人吧,云某绝对会守口如瓶,因为他是云某的好朋友,云某怎么可能救了他还去出卖他?”
面前的楼主,沉默不语,他只是站起身,看着周围的人,他们都垂下了脸,不敢对视他的眼神,一种莫名的凄凉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传来声声痛苦的呜咽。
楼主弯下腰,对着我伸出了手,我有点发愣,他却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拽起,双腿发软,顺着他的拉力跌入他的怀中。
脚好像塞满了棉絮,只是一个装饰品,我根本无法站立,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腰,碰到了他腰间的一块硬物。
无限的苦涩从心底涌起,果然是他啊……不想面对的,终究还是面对了……
“还不能走吗?”虽然他的声音僵硬,但我却感觉到了他的关怀。
我扶住了他的手臂,抱着一个男人总不像话:“你们的药可真厉害啊,呵呵。”一定是直接麻痹中枢神经的药,土著人就爱用这个。
忽地,他抱起了我,这让我很是惊讶,虽然以前的他对我一直不错,可好像还没好到这样的地步。
“楼主!”夜叉焦急地喊了一声,他只是冷声命令道:“欧阳缗的事就到此为止,不准再去打扰他们!”
我在他怀里放心地笑了,他看着我,我感激地看着他,我终究怎样才能把你也解救出来?
“云掌柜能闭上眼睛吗?”
“啊,是!”现在他是老大,我肯定要听他的。
感觉到他在飞翔,莫不是要把我送回家?太好了,回去先让斐嵛看看脖子,糟了,脖子一直在流血,不会流光光,死翘翘吧,可是好像没有感觉到失血的症状,难道他早就帮我止了血?
有武功真好,随便戳两下,就止血了。
四周静悄悄的,空气中弥漫着属于夏夜的味道,淡淡的泥土味,淡淡的花香,一声声虫鸣在夜间回荡。渐渐的,耳边传来水流的声音,怎么不是回家吗?
我始终闭着眼睛,老老实实地呆在他的怀里,不想看清回家的路,不想给自己再找麻烦。
感觉到他似乎穿梭在树林之中,因为他每一次下落都传来树叶摇摆的沙沙声,偶尔还听到鸟儿惊起的翅膀拍打声。
他又下落了,这次似乎落地时间比较长,他停了下来,将我放下:“可以睁眼了。”
“好……”我听话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小湖,淡淡的月光撒在湖上,泛起一层奇异的蓝光。
果然不是回家啊……
“这里是哪儿?”我扶着他的手臂,看着四周,都是高高的树林,除了那小湖,我身后还有一汪清泉,脚已经能站立,一阵针扎般的痛从脚心窜了上来,我放开他坐在了地上,开始拍打自己的腿。
“你们的药力可真厉害!”根据我的推测,这药力由脖子蔓延至全身,最后沉积在下部,慢慢消退,所以这双脚最慢恢复。
他不说话,只是走到泉边将帕巾濡湿,然后走到我的身边,探向我的脖子。
我下意识地躲开,不解地问他:“你想干嘛?”
他蹲在我的身边,只是扫了我一眼,也不管我是不是同意,撩开我的长发,就将帕巾按在了我的脖子上,原来是要帮我擦污血。
我笑道:“这种小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说着,我便去取他手上的帕巾。他轻轻扣住了我的手腕:“别动!”
命令的眼神加上霸道的口气,让我一下子懵住,一动不动。我僵硬着脖子,用自己的余光瞟着他,有点不理解他现在的举动。
如果是欧阳缗的事件,既然他答应不再干预,那应该就算了结。而云非雪立场问题,似乎也不是他这个身份能左右的,那他现在对我这么好,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想交我这个朋友?或许就是看我顺眼,很单纯地关心我而已。
冰凉的帕巾轻轻拭在我的脖子上,降低了那伤痕带来的灼痛。他轻柔地擦着,小心地避开我的那道伤口,帕巾顺着我的血丝慢慢往下,他拉开了我的勃领,我反射地躲开,瞪着他:“干嘛?”
他似乎被我强烈地反映怔住了,拿着已是血色的帕巾愣愣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撇过脸:“这个……里面我自己会回去洗澡……”
身边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只见他拿着帕巾走到泉边清洗。
“谢谢。”这回我是诚心诚意的。
他的手顿了一下:“谢什么?”
“谢谢你帮我止血,不然早就流干了。”
他愣了一下,侧过脸看我:“你知道?”
“我猜的。”我笑了,“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我知道武林人士通常用点穴来止血。”
他轻笑着点了点头,拿着帕巾再次来到我的身边:“我现在给你上药,可能有点疼,你忍忍。”
“会比割伤我的时候疼吗?”其实无常的剑相当快,我甚至没感觉到痛,血就流了出来。
面具后的眼睛眯了眯,带出一丝愧疚和杀气:“对不起,我回去会处罚他!”
“不用!”我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那股肃杀地杀气渐渐消失,我真的好怕他会说到做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