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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刚想要开口,却被迹部打断。
“国光,”他的恋人勾起唇角,扬起熟悉的华丽笑容,“我们私奔吧。”
于是,突如其来的,在这样的季节深冬的夜里,什么也不带,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坐着新干线一路向北而行。
空旷的车厢里三三两两的乘客蜷缩在座位上休息。列车充满协奏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是那么清晰,却可以在这样的声响中听见他的
呼吸。
紧闭的车窗外,城市和道路上无数璀璨的光点如流水一般划过,那么美丽。此刻暗色调的车厢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手冢默默的看着迹部的侧脸,回忆起去年春天的时候他们也曾经这样坐着同一条新干线一路向北。
当时正是“春一番”(立春后第一次刮起的强南风)造访之时,广播和电视里不停的播报着花信。先是静冈县的河津樱,然后是染
井吉野樱为标志的樱花前沿,盛大而隆重的花海顺着纬线由南向北渐次铺展开来。掠九州、过本州,再越津轻海峡直入北海道。
他们就这样循着花信脚步一路寻去,追赶着春神那漫山遍野的粉色云霞。当列车从樱花的海洋中穿过时,敞开的车窗吹进柔软透明
的花瓣在干净的几案上点缀着,那是如梦境一样美丽的景象。
现在如果打开车窗的话,吹进来的应该是十二月的刺骨冷风吧。
没有对话,没有目的地,他们就这样一路向北向北,再向北。他们逆着太阳的脚步。寻找着地平线下的阳光。
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吧,去日本——不,去地球的最北边,直到极点。到那个除了他们没有别人的地方,去到世界的尽头。
迹部这样妄想着,他在心里对自己的异想天开苦笑一下,下了车。
他们当然不可能去到世界的尽头。此刻,北海道的最北的海边,已经是他们现在所能到达的极限。这个世界果然是不能随心所欲的
啊。
呵,不是有句话是那么说的,当一个孩子知道世界并不是属于他的时候,他便长大了。那么现在本大爷知道了,这个世界它既不属
于我,也不属于你。它不是我们的。
迹部凝视着眼前静默的大海,手冢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幽深的大海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可是,它却不能吞噬掉横亘在他们面前的现实。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
身体的呼吸知道,他就在那里。
呐,亲爱的KUNI。你在这里,我也在这里,而我们又在哪里?
手冢如往常一样沉默的看着他的恋人。从那句私奔之后,迹部便什么也没说。又好像说明了一切。
有时候他真恨他们的这种默契。如果不是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也许他就可以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知道。
手冢将视线落在迹部的后背,他的恋人裹在大衣里的脊背带着微微的僵硬挺的笔直。
一个人真实的感情可以如此鲜明的由身体表现出来。不管人类多么想隐瞒自己的感情,而他们的身体总是会让自己露出马脚。
手冢不知道自己的脊背是不是也如此僵硬而笔直,他只知道心中的钝痛一点一点裂开。
他就那样注视着他,他想如果这一刻,如果他对自己要求,自己会不会放下一切,不顾所有,就这样跟他一起逃走呢?
不,这个假设的前提根本就不会存在。如果他真的那么开口了,那他就不是自己所爱的那个迹部景吾了。
迹部听着手冢细碎的呼吸声,他想如果这一刻,如果他对自己开口,自己会不会放下一切,不顾所有,就这样带着他一起逃走呢?
不,这个假设的前提根本就不会存在。如果他真的那么开口了,那他就不是自己所爱的那个手冢国光了。
手冢国光和迹部景吾,从某方面来说他们都是及其任性和自我的人。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们可以毫无顾忌肆意妄为的生活。他们无
法忽视自己肩负的责任,还有那些他们爱的,以及爱他们的人。
他们无法舍弃一切,同样的,他们无法只为爱情而活。
迹部景吾爱手冢国光,爱他的一切。
可是,如果他们就这样逃走,那个总是温柔微笑的彩菜妈妈,那个总是精力充沛的国一爷爷,他们一会很难过的。
他们爱你,你也爱他们不是吗?国光,你不会希望让他们难过的。
手冢国光爱迹部景吾,爱他的一切。
可是,如果他们就这样逃走,你就要背弃一直以来都以你为豪的父母,丢下你的姓氏——它带给你的不仅是责任,它更是你的动力
,它也是你的骄傲。
如果你就这样逃掉,你不会快乐的,不是吗,景吾?
他们就那样静默的站在海边直到天亮。
时间永远不会随着人的意念转移,即使你绝望到仿佛世界末日,但是第二天的太阳依旧会从东方升起。
海边的日出很美,尤其是在冬季。在一片茫茫中,初生的太阳那暖色的光芒让人想要落泪。可是那在海风中被吹了许久的眼眶,却
干涩的流不出一滴眼泪。太阳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高高挂到天上,明明那样耀眼,但是为什么照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迹部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转过身来,金色的阳光从他的身后照射出来,一下子晃花了手冢的眼睛。他看不清那一瞬间迹部脸上是
如何神情,但是他知道自己脸上一定挂着永远不变的表情。
迹部静静的看着似乎永远冷静镇定的手冢,突然想起在离家的前一刻母亲对自己说的话语。
并不知情的母亲看着自己儿子故作镇定的脸庞,满脸忧虑,“景吾,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请不要怨恨你的父亲。他是爱你
的。”
是的,他从不否认这一点。世界上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父亲自然是爱他的,只是……他用自己的方式爱并伤害了他爱的人
。
而现在,轮到自己了。我爱的人,以爱之名,用爱来伤害你。
迹部听见自己的声音破开北海道冬季清冷的空气,声线是那么平静而又清晰。
手冢听见自己的声音应和着海风与浪花的低鸣,声线是那么低沉而又坚定。
“那么,再见。”
不需要哭天抢地,也不需要更多的解释,他们是那么的了解对方,并且相信着自己与对方的感情。这个世界上能让他们分开的就只
有他们自己。不是因为不爱了,只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爱情更需要背负的东西。
再见,再见,不说离别,只说再见。
他们是如此的了解对方,就连此时此刻都该死的默契。
…… …… ……
成田机场——
冰帝众人再加上当年青学国中网球部的一干正选们聚集在一起,为他们的部长送行。虽然是离别时刻,但是一群人吵吵闹闹的样子
却一点也显不出离伤的气氛。
大石依旧絮絮的说着,“怎么这么早就走呢?反正现在去也不能直接上学,干脆留到明年,看着大家毕业多好啊。”
“手冢还要先上一段时间的语言班呐,而且也要时间去适应国外的环境嘛。”忍足摊开手,“毕竟一人在外,万事要小心。”
“没想到你真要走上这条路了,当年一起打球的人如今走上这条路的也就你和越前吧,真不愧是手冢呢,呵呵。”不二微笑的模样
一如往昔。
“不过,不管怎么说都要加油哦,部长!”大伙儿一起为他们的部长打气。
手冢微微点头回应,即使心中感动,他的脸上也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平静镇定,忽然间一个突兀的问题却差点粉碎了他的面具。
“说起来迹部今天怎么没来送你喵?”
“……他家里有点事。”手冢推推眼镜。
“什么事情那么要紧,都不来送送你。”好奇的菊丸猫咪瞪着眼。
迹部家独子的订婚宴,你说重要不重要?
“那个,反正过不了多久小景也要去美国的啦,到时候还会见面的,就不用今天还来参加这种告别的时刻啦。”忍足干笑着转移了
好奇宝宝的注意力。
候机大厅的广播催促着旅客,手冢一时间真觉得送了口气。他向着众人微微点头,带着随身的行礼便向着登机通道走去。
忍足眯着眼,看着那个男子离去的背影,在心中叹息。
手冢你不说却也瞒不了多久,虽然这次的闪电订婚的消息之前没有对外公布,但是今天之后相信在各大媒体上,不说是头版头条也
一定是大张旗鼓的宣传。
前几天明明还好好的,转眼间就一个订婚一个离开,真是不知道你们这次又玩的是什么把戏。
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他们就是这样自我和任性。在谁也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开始了交往,又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他们互道再见
。
再见了我的爱,也许再也不见。
章一百一十
迹部家独子的订婚宴很低调,比起宴会之后那一周报纸上花花绿绿的新闻来说,低调的不可思议。当然这种低调也只是相对而言,
虽然没有充分的准备时间,但是以迹部家的财力,以及西园寺家在日本政坛的人脉,这场订婚宴会仍然场面盛大来宾如云。
当刚刚送走手冢的忍足赶到订婚现场的时候,还没等他感叹一声就被一旁盛装打扮的凤鸟院白雪捉住。
穿着漂亮的小礼服,凤鸟院向着迟到的忍足抱怨,“虽然早就知道迹部君喜欢让人大吃一惊,可是这次的消息也太突然了吧。连忍
足你事先也一点消息也没有么?”
忍足无可奈何的摊开手,“这种事情,你认为小景他会和别人说么?”
松开忍足的袖口,凤鸟院不自觉的摇头,“可是……为什么啊?如果迹部君一定要订婚的话,干脆和我订婚好了呀。这三年来我一
直都是喜欢他的呀,我还可以喜欢他三十年。”凤鸟院看着忍足瞪着眼睛。
“嗨嗨,姬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呐。我知道全世界你最喜欢的人就是小景了,可是,”忍足无奈的笑笑,“就是这样他才不会选择
你。”
“呵,这是迹部君的温柔么?我宁可他不要这样温柔。” 凤鸟院将视线转向订婚宴的另一个主角,眼神复杂。那个在人群中被漂
亮的和服包裹着的女孩是那么娇小,就好像女儿节的时候父亲送给自己的偶人一样。
她今年是15岁还是16岁?看看她那苍白的脸色和干瘪的身材。
“根本就只是个孩子而已。” 话语的尾音上扬。
“哈,姬样你嫉妒了?”
“是的,我嫉妒那个孩子,但是我也为她感到可怜。”凤鸟院从一旁的侍者那里取过一杯饮料,裙摆划过漂亮的弧度,她笑着回过
头,“身为凤鸟院家的女儿,要和迹部家未来的少夫人打好关系呢。”
忍足看着凤鸟院迈着优雅的脚步走到那个漂亮的日本娃娃身边。对着刚刚走到自己身后的人说,“其实白雪姬也是个不错的结婚对
象,不是吗?”
“本大爷当时不过随便抽了个名字而已,又没多想。”一只熟悉的手从忍足身旁伸出,在餐桌上挑了一杯红酒。
“小景你还要去美国么?”
“当然,为什么不?”迹部啜了一口手中的红酒,他向着酒桌对面的贵宾扬起酒杯,“本大爷过两天就走。”
“都是一早就决定好的,虽然事情有些许变化。”迹部的话音里有着淡淡的嘲讽。
忍足皱起眉,虽然知道自己无法插手,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小景你就真的和手冢这样分手?其实你们完全不必如此,你们两
个都在美国完全可以——”
迹部抬手打断了他,“忍足,你要搞清楚,手冢去美国是为了更好的进入职网,而本大爷去美国是为了早点继承这该死的家业。”
“即使未来的几年我们可以逃到美国,可是总有一天我们总要面对这一切的,更何况逃避不是我们的个性。”
忍足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迹部喃喃的说,“可是,你爱他啊。”
迹部一下子笑出声来,“忍足你真的是爱情小说看多了啊。”他眯着眼看着手中泛着美丽光泽的液体,轻旋酒杯,“是的,我爱他
。但是,现在的我们要拿什么来相守?”
迹部笑着拍拍忍足的肩膀,倒像是在安慰他:“这世界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啊嗯?”
忍足抬起头直直望进迹部的眼里,“可是,你不快乐。”
迹部仰头喝干了杯中酒,一字一顿:“本大爷会幸福。”只是这幸福无关爱情。
他对着忍足笑笑,再次端起一杯酒,转身融入那群衣香鬓影之中。
忍足看着迹部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