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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功夫,兰芮已穿截妥当,玉挂扶她下床,而后取来一只楠木匣子,打开摊放在桌上。
“这就 木姑姑送来的那套碗筷。”。
兰芮探头看了看,碗筷泛着清冷的白光,应 纯银所制。银有验毒的功用,木姑姑送银制碗筷,可谓用心良苦。思及此,她微微一笑。
第220章 赢家(二)
用了饭,兰芮打算去看看皇贵妃,走出偏殿前小花园说垂花门,她恰巧看见的仪仗往正殿那边去,心里料想今夜会留宿永宁宫,她便又折身退回小花园中。
小花园由一条青砖铺就的小路一分为二,左边花圆,种着月季蔷微,右边被太湖石堆成的假山占去小半,假山旁搁着套石雕圆腹桌凳。
这两日她在小花园中来往数次,只心中有事,并不曾细看其中景致,此时借着清冷的月光欣赏,倒很有几分意味。站了片刻,她抬头看了看,黑幕似的天空悬着一轮弯月,旁边缀着几颗不知名的星星,一时兴起,往石桌石凳走去。
福建,此时也月朗星稀么?善思,他在做什么?也在赏月,还已经歇下?思绪一过,她不禁自嘲的笑:自己就俗人一名,睹月思人这等情怀,实在不与她不符。笑过后,她只觉心头堵得慌。
“王妃可想到园中小坐?”玉挂见兰菌点头,将手中的琉璃灯递到随行的一名宫人手中,自己转身去偏殿中取了张嵌着棉的锦褥,一边往石凳上垫,一边笑着解释,“夜风凉,石凳也凉,奴婢担心凉气浸入王妃的身子,感染风寒。”
“我常年习武,身强休健,哪有你说的那样娇气?倒你,整日跟着我这个身怀有孕的人,什么事都经见了,将来自己有了孩子肯定不需要人在旁指点。”兰芮存心打趣玉挂,想借此将心底的烦郁驱散。
玉挂沉稳谨慎,可到底未嫁的妙龄女子,闻言只觉脸颊发烫,口中呐呐的说着:“奴婢可不要生孩子,奴婢只想一辈子守在王妃身边,服侍王妃和小世子。”
“你就口心非吧,再说了,要不要孩子,还要问问林侍卫,你肯,人家未必愿意呢!“兰芮嗔道,斜了玉挂一眼。玉挂一张俏脸隐在月色里,看得并不分明,唯有双眸灼灼生辉。兰芮前世总听人讲,恋爱中的女子最漂亮,她初时不以为然,后来静心细想,发觉这话其实很有道理。眼人心灵之窗,内心的甜蜜忧愁往往休现在眼中,心中有爱自然眼睛亮”眼睛明亮,整个人自然神采飞扬,这便所谓的变漂亮了。就如眼前的玉桂,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受到她的娇俏妩媚。
玉挂被这一眼看得发了急,跺跺脚说:“他不愿意,那我不嫁他就!“
兰芮见她这样,意识到自己有些冒失,两人身份悬殊,并非前世的寻常闺蜜,这话于她玩笑,但玉挂难免不会揣摩她的用意,将来还可能曲解她话里的意思,将她今日无心的话当了真。她正了正脸色,“我不过觉的无趣,说几句话玩笑话来解闷,你不要放在心上。”
玉挂略抬头,咬着唇,良久方才道:“奴婢知道。”
这时垂花门处传来低微的说话声。
玉挂听不清,兰芮却知道委公公与守垂花门的内侍说话,好像委公公在问她否歇下。
听到此”兰芮道:“去垂花门那里看看。”
玉挂应声而去,不一时,就将委公公请了进来。
兰芮起身让座,委公公客气两句便在右面一张石凳上坐下,“月下小坐,王妃真好雅兴。”
“雅兴这两字我可当不得,不过嫌夏夜暑热”想出来透透气罢了。”兰芮笑说,吩咐玉挂上茶点。她明白,委公公这么晚来偏殿,必有事要说。
果然”玉挂走后,委公公闲话几句”突然问道:“王妃近日可曾收到王爷的家信?”
没想到委公公要问的这事,兰芮诧异,忙问:“五日前收到一封,之后就再没收到,公公为何突然问起这事?”
“这样看来,王妃不曾听说了。”委公公呵呵笑道,“咱家听闻福建局势已定,下午时下旨,让王爷依照布防时间自行拟定回京日期。算上王爷布防所用的时间,估计王爷六月中旬便能回京,至晚也就六月底入京。”
听到吴王平安归来的讯息,兰芮只觉身子一轻,存在心里的担忧去了大半。吴王因她才会去福建,若有个闪失,不提皇贵妃的怪责和对腹中孩子的愧疚,便她自己的内疚也能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很少去想这些情形。她极少表现出担忧,可心里每时每刻都在祈求菩萨保佑。
她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高兴,笑道:“多谢委公公相告。”
“王妃这两日住在宫中,多有不便,若在王府,想必此时早已知道,倒用不着咱家来此多事。”
“公公这哪里的话,便宫外,一样须得公公的提点。”兰芮笑,委公公许猜到她不可能得知吴王回京之事,特地来与他说,这有意示好,她得领下这份情,“了,我记得王爷的书房里收着几册游记,前朝纵情山的名士荀云鹤所作,若公公喜欢,我改日让人给公公送来。”
她看过那几册游记,与一般游记的严谨不司,其行文多用民间俚语,该谐有趣,不仅介绍了沿途的美景,还将风土人情做了细致入微的说明,在士大夫眼中属于不入流,在她眼中却不可多得好书。她记得委公公爱好游览山河大川,也非拘泥一格的士大夫,提出赠他游记,算投其所好,宝剑赠英雄的意思。
“那个号称走遍天下的荀云鹤?”委公公声普拔高,似乎很激动。
兰芮点头,“正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委公公抚掌笑起来,笑罢,又道,“芶云鹤的游记受人非议,坊间流传甚少,现在传于世多当时芶云鹤亲手刻印的书稿。咱家从前无意看过其中一册,十分喜欢,有心凑齐整套,只多年找寻再不得其一。
委公公如此反应,兰芮微觉惊讶,这套游记搁在书架最不起眼的位置,她随意取来看,又随手放回去,从未觉的有什么珍贵。
此时听委公公的话,再一想,她就有些明白,吴王藏于寿春院内书房的那些所谓“闲书“恐怕都有些来历。
正说着,玉挂揍了茶出来。
两人吃茶闲话,过了一阵,委公公道:“最近宫中真喜事连连?”
第221章 赢家(三)
皇贵妃跌倒,丽嫔打入冷宫,皇后在坤宁宫几日宫中一事接一事,如何算得喜事连连?
兰芮若有所思,抬头,正好看娄公公映在琉璃灯下的笑脸,她笑问:“公公此话怎讲?”
“想王妃也知道,皇上子嗣单薄,一直以来,太后及朝中百官无不担心。”娄公公顿了下,“可这下好了,皇后娘娘、贤妃娘娘先后有孕不说,连初承皇恩的滕氏也伟出有孕。王妃说,这是否算得喜事连连?”
听提到承皇恩这些话,玉桂脸微红,低下头去。
兰芮面露讶色,“自然是喜事,只是敢问公公,这滕氏是何许人?”她下意识的望了正殿方向一眼,又有宫嫔传出有孕,不知道皇贵妃听了是否会难过。
“滕氏本叫芳菲,原是坤宁宫皇后身边的一名宫人,因针线上的活做的极为出挑,后又被后后指派出了针工局。只是滕氏年幼,有些事不太懂,要不是慈宁宫的梅公公公针工局当差时恰巧看见她身形不对,滕氏还不知道自己身怀有孕呢。这些话咱家也就当着王妃说说,传出去,旁人必定觉得咱家不懂规矩,妄议主子。”娄公公笑呵呵笑着。
“公公刚正不阿,周全谨慎,这些我们都是清楚的。”兰芮笑说,一时没来得及细想娄公公话里的意思,“再说,话又没长腿,如何从偏殿小花园子传到别处去?”
娄公公大笑,心想,那些认为吴王妃鲁莽的人,眼睛大概长在了脚底。笑罢起身,“咱家出来也有些功夫了,得回去看看,免得那些懒骨头当差不仔细。”
兰芮起身相送。
走两步,娄公公回头,“王妃事忙, 云鹤的游记就不劳王妃差人送,咱家得空自己去王府取。”
“如此也好。”兰芮目送娄公公出垂花门,回身吩咐玉桂,“夜深露重,我们回去。”
一边起,她一边琢磨娄公公的话,进偏殿时,心里已经捋出大概。
皇一宠信了坤宁宫的滕氏,皇后一怒之下,将滕氏打发去了针工局。太后大概无意中得知滕氏有孕,安排了个巧合。而后滕氏从针工局接了出来。自然,这只是凭娄公公话里意思捋出来的,真相如何,皇后与太后心中知何想,她无从得知
。
她突然想,皇上责令皇后闭门自省,是不是还因滕氏的缘故?善妒,于掌管六宫的皇后来说可是大错。而太后,是想借此打压皇后?
想得头疼,她索性不想,上床歇息。
隔日一早,兰芮起身,洗漱用饭,而后径直去了永宁宫正殿。
皇贵妃穿着常服,宫髻旁簪着白玉雕就的玉兰,正斜倚在引枕上看书,神态慵司懒惬意。听到兰芮走到近前,她将书搁在一旁,招招手,“别管那些虚礼,过来坐在我身边。”
兰芮依言坐下,见皇贵妃神清气爽,心知她心情不错,便彻底安了心,“看书伤眼,皇贵妃怎的又看书了?”言罢看了看搁在一旁的书,竟然是《本草纲目》,蓝色软稠做的书皮已经起了毛边,想是经常翻看了缘故。
看她的目光落在书上,皇贵妃淡然一笑:“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我虽不求功名利禄,但读书能使人名目,多读书总是没错的。”
不读四书五经,不读诗词歌赋,专挑医书看,兰芮再想读书能使人名目这话,便有了别样的意味。“娘娘这话说的真是在理,赶明儿我也沉下心来读书。”
“赶明儿?”皇贵妃伸出手指来戳她的额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日日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言罢笑起来,兰芮知她是玩笑,并未在意,“那我今日就回去读。”
玩笑一番,皇贵妃道:“你身怀有孕,最是须得小心谨慎的时候,而宫中又有诸多不便,你这便回王府去养着吧。”
“可娘娘这里……”
皇贵妃扬手打断她,“我已经大好,又有木荣服侍,你不用操心。”
一旁的木姑姑闻言,品出皇贵妃话里的倚重,想起了兰芮昨日跟她说皇贵妃从不曾想过要她死的话,心里便全信了,眼底浮起潮红,转身与兰芮道:“王妃就放心吧,奴婢一定尽心竭力的服侍娘娘。”
兰芮想想,她在永宁宫也帮不上什么忙,便点点头,“谢娘娘疼爱。”
皇贵妃又与兰芮说起吴王回京的事情,“这次抗倭又是大功一件,可别再像忠州一样,一点赏赐未得,还落得在御书房外罚跪。”说着,含笑看向兰芮。
兰芮只觉这目光意味深长,忙低头避开。
吴王为何立功反而受罚,只因罔顾圣意执意要娶她为妃。这次去福建,也是……
思及此,她心里微觉动容。
在永宁宫用过饭,兰芮辞别了贤妃,又去了慈宁宫辞别。皇后那里闭门谢客,她不用过去,倒是省下了一桩事情。
太后神采焕发,让人一望便知心情很不错。她甚至好兴致的嘱咐兰芮孕期的注意事项。
从慈宁宫出来,兰芮意外的碰上了赵王妃魏氏。
赵王妃身着素色夏裳,脂粉不施,眼眶浮肿,眼睑泛青,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两人续礼后,兰芮道:“大皇嫂面色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赵王妃闻言轻摇了下头,眼露忧色,“我担心皇后娘娘,一夜未睡,今日一早想进宫来询问究竟,却被皇上身边的公公挡在了坤宁宫外。”她突然拉起兰芮的手,“弟妹,你在宫中侍疾,想必知道些内情,看在我们妯娌一场的份上,你就跟我透露一二吧。”
眼中含泪,语近哀求。
兰芮见她这般,眉头几不可见的颦了颦。赵王非皇后亲生,两人不过是互相倚重的关系,赵王妃与皇后情分有限,她如此伤心,恐怕也是担心自己失了皇后这座靠山。不说皇上有意隐瞒贵妃榻的事情,就是没这重顾忌,兰芮也不想站在这里与赵王妃议论皇后与皇贵妃之间的纠葛。再说,皇贵妃骤然晋封,她不信赵王妃不去深究其中的缘故。赵王妃清楚内情,却在她跟前演戏,无非是想表明她对宫中之事一无所知。
兰芮道:“我整日在皇贵妃跟前侍疾,宫中的事情也并不比大皇嫂知道的多。”
赵王妃重重的叹了口气。
再下去两人也无话可说,兰芮瞥了玉桂一眼,玉桂心里聪慧,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