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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请等一等。”急切间,胡愈跺了跺脚,他早有妥当的计划,本来可以不用说与她知道,但事到临头,他还是改了主意……没想到她却是这样的反应。
兰芮担心引起旁人注意,到底还是止了步。
胡愈抽出一支缨枪,走到兰芮跟前,旁人从远处看过来,就像是他拿着缨枪要与兰芮讨教似的。
“三小姐文韬武略,就是上了战场,也一点不比在军中历练过几十年的将士逊色,可不知三小姐想过没有,这些优点,放在望族勋贵选媳的标准里,样样都是缺点?而在下是侯府庶子,身上既没有功名又没有官职,同样在望族勋贵择婿的标准里没有任何优势。”
“你的意思,咱们这两个一无是处的人只能凑在一起?”不知怎的,兰芮很想笑,但对上胡愈坦诚的目光,她又笑不出来。
她觉的,这才是他的真心话。
她也承认,他的话不无道理。
“在下没有冒犯三小姐的意思,在下只是认为咱们两人很适合。”
“二姐姐和你大哥成婚在即,你觉的两家的长辈还会同意?”
胡愈眼底有了笑意,她能想到这事有困难,便表示她并不排斥他的提议。
“只要三小姐同意,在下自有办法说服两家的长辈。”
胡愈没有等到兰芮的回答,蒋婆子已经端了茶过来。
远远的,疙瘩也过来了。
“蒋妈妈,送胡二少爷。”兰芮心里烦乱,虽然刻意掩饰,但到底还是流露出了不耐烦。
蒋婆子看了看手中的托盘,一时不知放下还是端回去。
“三小姐……这……”
胡愈知道这样大的事情兰芮肯定要时间思考,就扬了扬手中的缨枪,而后拱了拱手:“多谢三小姐。”
整整一上午,兰芮都心不在焉,练习箭术的时候,她连着两次脱靶,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好在冷先生与鲁先生不同,典型的重男轻女,一贯没有将心思放在兰芮身上,这次见她脱靶只说了两句,并未深究,不然她还真不知如何解释。
中午歇息的时候,兰芮很认真的思考嫁给胡愈的利与弊。
虽说是不得已,但兰家和胡家已经结亲,她再嫁入胡家,不用有政见上的顾忌。而胡愈此人她见过数次,身材健硕魁梧,五官端正耐看,比起盲婚哑嫁不知对方长的是圆是扁要安心许多。
这是利。
胡愈是庶子,在家中没有丝毫地位,她嫁过去必定会跟着受安陆侯夫人的排揎。而且兰茉与她同嫁兄弟,还是嫡庶之别,两人稍不注意就会闹的水火不容。
这是弊。
兰家虽没有爵位,但朝堂上谁都知兰家在军中的超凡地位,她是养在兰千乘名下的嫡女,嫁给胡愈算是下嫁,只要兰家屹立不倒,安陆侯夫人明面上不敢拿她怎么样。第一条弊端似乎可以克服,毕竟嫁入别家也不见的比胡家简单。
至于第二条,兰茉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大小姐,心机手段都没有,就算真被胡家人撺掇着与她闹翻,也不足为虑。
可是,见过胡愈数次,每一次胡愈都留给她不同的感觉,前几次还罢了,从通州开始,她就觉的看不透胡愈。和这样一个人相处,她没有把握。
胡思乱想时,玉桂轻手轻脚的进来,笑道:“三小姐,胡二少爷过来还缨枪。”
“你收起来就是。”兰芮胡乱点了点头,没有想明白时,她不想见他。
玉桂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胡二少爷亲自将缨枪架子搬回了兵器房,还说改天再登门拜谢。”
兰芮恩了声,没多余的话。
自从胡愈来借了一回缨枪,三小姐就变的心事重重的样子……
玉桂替兰芮续了茶。
兰芮盯着杯中,茶叶随着水在杯中转圈,良久,才再次沉入杯底。她突然觉的自己和杯中的茶叶很像。
“玉桂,你觉的胡二少爷怎样?”
玉桂比兰芮大两岁,男女的事情上并非一窍不通,听兰芮这样问,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吃惊的睁着双眼:“三小姐?”
兰芮道:“不说家事,说品行,你也见过他几次,觉的他是怎样一个人?”
玉桂好容易压住心中的惊骇,想了许久方才开口:“胡二少爷沉稳内敛,受胡三小姐那样刁难却能泰然自若,倒像是能成就一番大事的……只是,胡家人那样看轻他,三……谁嫁给他都是要吃苦的。”她本想说三小姐,但想到这事八字没一撇,生生的咽了回去。
只看玉桂搜肠刮肚半日才找出这么两句话夸赞胡愈,就知道胡愈在玉桂眼中并并非良人。她端起茶一饮而尽,“罢了,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你也不要对任何人提及。”
玉桂连忙应下。
——在婚姻中受过伤的人,说是不在乎,其实是非常谨慎的——
第一卷 第099章 要挟
第099章 要挟
鲁先生走后,骑射课完全安排在上午。
兰芮歇过一阵,依旧觉的心浮气躁,她知道这样的心境下练习拳脚收效甚微,索性让玉桂备车马准备回家。
今日没有霜降夏至几个小的跟着,这些事情只能玉桂亲力亲为,她应下,想着赵大财将马车停在大门外,开门就往院外走。
盏茶的功夫又回来了:“赵大叔已经将马车赶到了校场上。”
兰芮站起来往外走。
玉桂拿起打包好的随身之物,跟了上去,上车后,迟疑了许久,终是小声说道:“奴婢刚才出门时,看见大门外停着一辆小驴车,先前来过的疙瘩坐在车辕上,像是等人似的。”
兰芮眉头一皱,淡淡的道:“胡家新赁了旁边的骑射场,两座骑射场的大门相隔又不足两丈,他将小驴车停在那里没什么可奇怪的。”话虽如此,但她还是猜到胡愈就在车中。
察觉自己话多了,玉桂敛去面上的笑容:“三小姐说的是,是奴婢大惊小怪了。”
马车出院门的时候,兰芮特地撩帘看了一眼,小驴车停在那里一直未动。
第二日是虎娃的洗三礼。
兰千乘不在家中,老太太给小孙子取了个乳名。
北疆捷报频传,景阳帝每次在朝堂上提起兰家,话里都有赞许之意。这样一来,兰家在一向善于揣摩上意的朝中众臣心中地位又不一样。
所以来观礼的,除了时常走动的人家,还有许多头是一次上门的。
兰家男丁常年驻守边疆,老太太又是个体恤儿媳的,从不往儿子房中塞通房,因此兰家子嗣单薄,如今好容易添了个孙子,老太太自是乐的几天合不拢嘴。
所以这次她一改往日的低调,洗三礼结束后,摆了流水席招待来观礼恭贺的客人,又在阳明湖边上搭了戏台,请赛百灵来家唱堂会。
文姨娘服侍安陆侯夫人在戏台前坐下,将她平常惯用之物摆好,这才笑道:“夫人,我家四妹妹才生产,我有几句体己话嘱咐她,所以想趁这时去看看她。”
安陆侯夫人杨氏似笑非笑的看向左边一桌的长兴侯夫人姜氏和荆州杜知府的夫人文氏,一人是文姨娘的大嫂,一人是文姨娘的嫡姐,她心知文姨娘一定是不想在两人跟前落面子,这才找借口不在她跟前立规矩。她笑了笑,家里的事情没必要拿到外面来,再说她也不想让旁人误会她虐待妾室。
“姐妹之间,这原本就是应该的,去吧。”她抬手指了指身后的一名丫头,“紫菱,你跟着文姨娘去,这里是兰家,你可要仔细服侍。”
文姨娘一脸感激:“多谢夫人。”
应酬了半日,文夫人脸上露出倦意,冯妈妈怕她累着,去回了老太太。老太太吩咐知客的赵夫人,如果再有人去探望,一律用文夫人身体不适挡驾。
文姨娘过来,赵夫人得了下人回报,远远看见她,与身侧的珍珠道:“看看,这就是姐妹不同命,一个过的是众星捧月的舒心日子,一个却是谨小慎微的混饭吃……她真以为此刻献殷勤,观荷院那位就会替她出头?将手伸进胡家去帮她?做梦。”
赵夫人虽语藏讥讽,到底还是因文姨娘是文夫人的姐姐,让珍珠进去禀了文夫人。
文夫人连忙让冯妈妈出来迎接。
赵夫人见此,悄悄撇了撇嘴角,借口事忙与珍珠走了。
文姨娘笑问:“四妹身子还好吧?”
“好好好”想着文夫人从此有了依靠,冯妈妈激动的眼角沁出泪花,“大太太很好,小少爷也很好,三姑奶奶就放心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文姨娘看文夫人正坐起身,几步抢上前去:“哎呀,你坐起来做什么,累了腰,小心落下月子病。”
文夫人又躺了回去,让杜仲带着紫菱去穿堂吃茶。
文姨娘问了许多生产时的事情。
文夫人一一回答,而后拉起文姨娘的手,道:“三姐,我能有虎娃还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又告诉姨娘大嫂手中有这秘方,又介绍通州的医婆给我,我哪容易一举的男?以后三姐有什么难处,只管跟我说,咱们姐妹一场,互相拉扯一把日子才会越过越好。”
“有四妹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文姨娘眼圈发红,她忙低下头,一颗晶莹的泪珠却落在了文夫人的手上。
“三姐,你这是怎么了?”文夫人有些吃惊,悄悄看了看冯妈妈,冯妈妈和连翘并乳母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文姨娘胡乱拭了下眼角,挤出笑容:“瞧我,大喜的日子竟在四妹跟前落泪……我只是听四妹这样说,太高兴了。”
“三姐,咱们姐妹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一看就是满怀心事的样子,文夫人自然不相信,“就算我人微言轻帮不上忙,三姐说出来,我帮着出出主意,也好过三姐一人伤心,三姐你说是不是?”
这话又让文姨娘落了一回泪,好容易才止住,“我只愈哥儿一个孩子,而且还养在夫人名下……这些也就罢了,只要愈哥儿好我就没什么可奢求的……但夫人却要愈哥儿娶娘家旁支里一个破落户的女儿……”
文夫人也曾想过在娘家族亲里替兰渊挑妻室,这时一听就猜到了安陆侯夫人的想法,但这事她根本插不进手去。再说兰茉就要嫁入胡家,她不能为这事得罪安陆侯夫人。因此只得安慰道:“愈哥儿聪明,迟早会有一番作为,倒不必计较姑娘的家世,只要相貌周正品相端正,一心跟愈哥儿过日子就是了。你也不必想太多。”
听着文夫人明显推脱的话,文姨娘只觉心冷,“要真是这样,我也就不担心了,我悄悄使人打听过,那姑娘过完年已经十八了,这个年纪还没定亲,要么命格硬会克夫,要么就是有暗疾。”
“既然这样,三姐就更不用担心,安陆侯夫人碍着名声,也不可能帮愈哥儿定这样一门亲事。”
文姨娘叹了一口气,“要真如四妹所言,那就太好了……其实不瞒四妹说,我心中有一个中意的,若是能赶在夫人之前在我家老爷跟前提出来,夫人也就不能说什么了。”
文夫人来了兴趣:“哦?谁家的姑娘?”
文姨娘有些不好意思:“是四妹的芮儿。”
实在太意外,文夫人怔了怔,好一时才反应过来:“三姐,这……有茉儿的事情在前,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再说,几个孩子的亲事都是老太太做主,我也说不上话。三姐,我看这事还是就此打住吧,我来替愈哥儿另选一门亲事。”
“四妹,这可是好事,你想想,茉儿和芮儿本是姐妹,再做了妯娌,互相帮衬,日子过的也融洽……以后再有妯娌进门,两姐妹拧成一股绳,还怕被人欺负了去?”文姨娘仔细的替文夫人分析其中利弊。
文夫人沉默不语。文姨娘的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兰茉因那样不堪的事情嫁入胡家,婆母肯定看不起她,偏兰茉又是个心思单纯没有手段的,以后这日子如何艰难不说也知道。
要是兰芮嫁了胡愈,胡愈是庶子,庶子夫妻要想在侯府争得一席之地,必须要有所依仗才行,而他们所能依仗的,除了兰茉还能有谁?有了这一层利害关系,他们只能尽心竭力的帮助兰茉在胡家站稳脚跟。
心中活泛,口气自然就有所松动:“只是老太太那里……”
文姨娘笑起来:“四妹这个做娘亲的没话说,我就放心了,老太太那里,我一会过去说。”
文夫人看着她,丰盈白皙的脸上,泛着一层自信的光芒。
她突然觉的文姨娘很陌生,这还是方才那个被主母逼的只知流泪的女子吗?
文姨娘和紫菱回到搭着戏台的阳明湖边上,台上正唱武松打虎,一人一虎缠斗的好不热闹。
她悄悄看向安陆侯夫人杨氏,杨氏眉眼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