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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头发就这样随意披散着,还是梳个髻儿。”玉桂细心的托着兰芮刚刚拭干的头发。
“梳个髻儿吧,看着精神。”
玉桂手巧,三两下功夫便将手中乌黑的头发绾成一个松松的发髻,用一根嵌着红玛瑙的金簪子定住。
门外有人说话,兰芮听出是吴王,站起身,走到外间,待门一开,她便微微福身:“王爷,您回来了。”
吴王定住脚步,微带惊讶的看着身前的人儿。
洗去了福娃娃般的新娘妆,她竟然这样漂亮,精致的眉眼,娇艳的唇,衬着松松的发髻,妩媚娇艳……与他之前印象中的人截然不同。
他静默不语,兰芮只得自己先开口:“王爷,妾让丁香和秋寒进来服侍您沐浴吧。”
她没说让玉桂和绿枝服侍,一来两人不知吴王喜好,又不知吴王惯用的东西存放的地方,让她们去服侍,只怕会手忙脚乱,一不小心,触怒吴王也是有可能的。二来不知吴王有没有让婢女搓澡的习惯,要是有,玉桂和绿枝两人进去就更不合适了。
吴王揉揉额头,走到桌旁坐下:“你看着办吧。”
兰芮让玉桂出去叫人,又让绿枝上茶。
吴王低头吹杯中飘着的浮叶,目光却追着兰芮走。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通州,她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十个弓箭手,漂亮的身手让他眼前一亮,那时候的她果断狠厉。第二次见她是在忠州,那样的情形下,她还沉着冷静的走回了营地,换做旁的闺阁女子,只怕已经瘫倒在地。
可现在再看她,她目光恬淡,安安静静的做着该做的事情,这种平和,让身旁的人心神俱宁。
玉桂很快回来,身后跟着丁香和另一个脸庞圆润的少女,粉粉团团的,看着她,总让人联想到富贵两字。兰芮猜到这就是秋寒。
秋寒手中捧着个紫檀的食盘,食盘里搁着只翠绿的碗,碗中飘着淡淡的香气。
兰芮轻轻的咽了下口水。
她饿啊。
两人上前行礼,圆润少女果然是秋寒。
秋寒将盈盈欲滴的碗捧到吴王跟前,“王爷,您先将醒酒汤喝了吧。”
喝醉了么?
兰芮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吴王,吴王的眼眶下泛着一圈瑰丽的红,的确是一副喝了酒的样子。
吴王喝了醒酒汤,起身进了净房,再出来时,身上的喜服已经换成了一袭淡蓝的软稠薄袍。
丁香秋寒和玉桂绿枝都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了兰芮和吴王。
一人坐在妆台前,一人坐在床沿上。
看见那张挂着红色喜幔的描金大床,兰芮想起了两人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微微觉的尴尬。
说到底,他们还是陌生人。
吴王看了看兰芮:“明日还要进宫,歇了吧。”
“好。”兰芮站起身,慢慢的走到床边,将绣着鸳鸯的大红被子展开铺平,干巴巴的说着,“王爷,歇了吧。”
吴王站起身,兰芮跟过去,伸手帮他解腋下的盘扣——她记得,有服侍他穿衣脱衣的规矩。
“这些小事本王自己会做。”吴王说道,却也没阻止兰芮继续,兰芮不好立刻就收回手,只得硬着头皮与余下的盘扣纠结。
解开最后一颗,薄袍散开,看清薄袍里只有一条亵裤,兰芮微怔后迅速别开头。
吴王看兰芮发窘,嘴角荡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兰芮懊恼,转身走到床沿上坐下。
前世结婚五年,什么没见过?不过是个半裸的男人,怎么就乱了分寸?
吴王熄灭桌上的龙凤烛,走过去,钻入红彤彤的被子里,“睡吧。”
想着反正会有这么一遭,兰芮侧身准备上床,可看见吴王大大咧咧的躺在外侧,不由犯难。
是让他退到靠墙的一侧,还是越过他,自己睡靠墙的那一半?
她最终还是决定自己睡到里边去。
她摸索着上床,刚准备从床尾跨入床内,衣袖被人一拽,她猛地跌倒在床上。
“王爷……”她骇了一跳。
回答她的是耳边粗重的喘息声和一双滚烫的手臂。
她蠕动身子,可是,那双手臂就像铁箍一样,紧紧的箍住她,她丝毫动弹不得。
到了此时,她清晰的意识到,她巨大的臂力在吴王这里没有丁点的用处。
“别动。”吴王在她耳边呼着热气,一只手不安分的伸入了她的衣襟内,然后一路往下探。
兰芮身体瞬间绷直,一动不动。
衣衫褪尽,吴王翻身压住她,腰腹下的炙热在她腿间来回摩挲,感觉到她的放松,他猛地一用力,挺入了她的身体。
床上的幔帐摇曳开来。
兰芮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身下的疼痛渐渐蔓延到全身。
过了许久,一切归于平静。
黑暗中,兰芮望着帐顶,静静倾听着身侧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她觉的身上黏黏的,想起身清洗,但想着会惊动许多人,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些事情,她还是不习惯让许多人知道。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见一声紧似一声的小孩啼哭。
谁家的孩子在哭……
念头在她脑中划过,她猛地惊醒。
迟疑了下,她轻声说:“王爷,有孩子在哭。”
吴王凝神静听,果然听见断断续续的啼哭声,他扬声道:“谁在外边值夜?”
“王爷,是奴婢和王妃身边的玉桂。”外间传来丁香的声音。
吴王说道:“大少爷在哭,你去问问怎么回事。要是病了,让贺达山拿了名帖去请杜医正。”
丁香应声去了。
“王爷,孩子夜间哭闹必是身体不适,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兰芮提议道。
吴王沉吟了下,摇摇头:“他身边有人照看,有事的话,立刻就会过来回禀的。”
兰芮想他说的不无道理,就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担忧。有时候太过了,便会让人觉的假。
两人静静的躺着。
啼哭声越来越大,还伴着低声的哄劝。
兰芮突然醒悟,应该是孩子正在往这边来……
要是一会儿孩子闯进来,这幅样子可没法见人。
她坐起身,抓起衣裳悉悉索索的往身上套。
正文 第144章 嫁(三)
穿好衣服,点亮桌上的龙凤烛,兰芮转身,看见吴王支着肘,半侧身子看她,漆黑的眸子在闪烁的烛光下深不见底。
似乎,对她的行为很不解。
兰芮笑着解释:“衡哥儿马上就要到了,让他看见我们衣衫不整的样子不好。”她记得上次景园送来的名册上,这个孩子乳名叫衡哥儿。
吴王闻言又凝神细听了下,啼哭声的确比方才大了些,他躺了回去:“他不会过来,衡哥儿前几日失足落了一回水,本王便将他挪到寿春院暂住,等百花园里的荷花池子填上了,再将他挪回去。”
“落水?”兰芮大惊。她看过建工图,吴王府依照江南流行的格局建造,水榭多亭台多,除了正院寿春院,其余各个院落全引了活水布景。
只是,水多,衡哥儿身边的乳母婆子婢女也不少,他怎么落水的?
“那些个狗奴才欺衡哥儿年幼,聚在一起吃酒,吃醉了倒头就睡,将衡哥儿丢在一旁不管,这才酿下此等大祸。”吴王难掩脸上的愤恨。
“还好衡哥儿没事。”兰芮唏嘘,心里的惊讶比刚才还甚,吴王府的人大多是从宫中出来的,应该是小心谨慎惯了的,可还是出了这种玩忽职守的事情。
吴王看她眉头微颦,想起贤妃说过的话:她从小习武,兰家将她如男儿般养大,必定是个不善于治家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他出言安慰她:“不过你也无需担心,花姑姑将百花院的人都撤换了,贺达山又将内院的人约束了一番……”
哭声越来越大,他止了话,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很快,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丁香在门外说:“禀王爷、王妃,大少爷哭闹不休,非要见王爷。”
闻言,吴王看了看兰芮:凭着几声低微的哭闹,她怎么就知道衡哥儿要过来?
兰芮误会了这一眼的意思。
她以为吴王是想让衡哥儿过来,只是顾忌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所以无法开口。
她决定主动说出来:“王爷,那就让衡哥儿过来吧。小孩子离了熟悉的人或者熟悉的环境,会觉的不安,衡哥儿又受过惊吓,只怕更会觉的害怕。”
吴王目光一闪,微微惊讶:“没想到你还懂这些。还是算了,让他去花姑姑那里。”
花姑姑是吴王最为信任的人,要是花姑姑能照顾衡哥儿,吴王又何必将他挪到寿春院交到一群陌生人手中?
念头闪过,兰芮已经开口:“从寿春院到花姑姑所住的惜春院,少说也要走一刻钟,夜风凉,衡哥儿又在大哭,灌了冷风进腹中,只怕会生病,还是让他过来吧。”花姑姑住在惜春院,她是从建工图上知道的,抬眼见吴王不以为意,补了句,“虎娃便是这样病了一回。”
吴王自然知道虎娃是谁,沉吟了下,低声说:“委屈你了。”又扬声吩咐门外的丁香,“让他们将衡哥儿带过来。”
“是。”
丁香应诺着去了,吴王翻身下床,兰芮瞥见他腰腹下那傲然之物,一愣,别开目光,没像刚才那样主动上前服侍他穿衣,而是转身去整理被褥,衡哥儿要进来,还可能睡在这里,被褥上留有方才的痕迹,肯定得重新换过。
她不知道干净的被褥在哪里,又不好叫人进来问,她一问,剩下的活便会有人接手。
她不习惯将这些私密的东西示人。
她正犹豫着,吴王已经穿好衣裳将门打开,吩咐守在门外的玉桂,“将凤姑姑叫来服侍王妃。”
在景园送来的名册里没有凤姑姑这么个人,想来是之后进王府的。
兰芮没再去纠结被褥的事情,这时代规矩如此,她过于执着,便成了旁人眼中的异类。
凤姑姑很快过来,手脚利落的换了新的被褥,然后走到兰芮身边:“奴婢服侍王妃沐浴吧。”
兰芮没拒绝,身上黏黏的实在难受,不过,她只让凤姑姑备了水,没让她跟着去净房。
水里搁了东西,淡淡的清香,让人心神俱宁,兰芮沐在水中,渐渐觉的身下的疼痛轻了许多。
她突然明白了,凤姑姑就是传说中专司燕喜的妈妈。
等她从净房出来,衡哥儿已经过来,伏在一个乳母模样的女子怀中,泪眼朦胧的望着吴王。
吴王坐在圆桌旁,没理衡哥儿,静静的听乳母述说刚才的情形。
乳母轻拍着衡哥儿的后背,不卑不亢的说着:“……大少爷咬伤了豆蔻,一头冲出门,奴婢去抱,大少爷又是踢又是抓,奴婢怕伤着大少爷,便不敢硬拦着……”
凤姑姑已经不在,丁香、玉桂和另两个少女屏神静气的站在乳母身后。
这样的情形与兰芮的想象有些不一样,她以为,吴王不搂着衡哥儿,至少也应该轻声软语的安抚衡哥儿。
听见声响,吴王看了看兰芮,轻声与衡哥儿说:“这是你母亲,下来行个礼吧。”
衡哥儿瞄了眼兰芮,又伏到乳母的怀中,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才满两岁的孩子,正哭闹的时候,要他跟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行礼,这要求实在有些高。
兰芮不以为意,走到衡哥儿跟前,笑着问:“你就是衡哥儿?”
看清衡哥儿的长相,她似乎理解了吴王为何会如此心疼衡哥儿。一样的额头,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完全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吴王。任谁看见一个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心里都会感叹生命的奇妙吧。
衡哥儿别过头,完全不搭理她,还越哭越大声。
吴王见状,眉头紧蹙。
玉桂担忧的看着兰芮。
丁香和另外两个婢女,将头垂的更低了些。
兰芮大大方方的退后一步,“呵,看不出咱们衡哥儿还是个烈性的。”她知道此时屋中的人都看着她,她也知道,能不能得到衡哥儿的认同,关系到她能不能得到吴王的认同。但这些事急不来的,她今晚所做的,已经完全符合一个嫡母该做的。
乳母赶紧抱着孩子蹲身行礼,“大少爷晚上有些认生,白天一定会给王妃行礼。”
兰芮笑而不语。
吴王到底没多说什么,只吩咐乳母:“抱着衡哥儿去穿堂的榻上睡。”
乳母屈膝行礼,转身往外走。
到了门边,衡哥儿看着情势不对,嚎啕大哭。
乳母只得停下,转过身,目光在吴王和兰芮身上来回转了圈,局促不安的说:“王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