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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脸色如常，但眼神柔和了很多，看向孙子的眼神也多分赞赏，再望向凉的时候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你要是少弄些幺蛾子，别说年纪前五，年纪第一都没问题。”
“外公，做人要低调，才不招人嫉。”
“是吗？我怎么听起别人说起凉姬，都咬牙切齿呢。”舅妈井上英的尖音硬是查了进来，
“啊，绯村家的凉姬！我看大家快要改口要叫中岛家的凉姬！听说中岛家要来接人呢。呵呵！”井上英装作不小心说漏嘴，她捂住嘴，笑得却是一脸得意。
凉皱皱眉，“舅妈，你是不是把脑子放在化妆盒里忘记带出来了。想帮我改姓，那得看看中岛家有没有这个胆子。”
手一滑，刀子飞了，狠狠□她餐盘里的面包上，井上英的脸刷的白了，心中似被惊雷劈中，神智彻底被吓醒。
凉不在意的笑笑，眉目淡然，她微微怪嗔道：“不好意思，最近练琴练过火了，手有点不受控制。”
撂下威胁后，凉继续吃早餐，礼仪完美得挑不出任何瑕疵，气质温婉大方，那份无法比拟的气息无形高人一等。
井上英莽撞但也些小聪明，明白了话里的警告，再转眼看见其他人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很清楚凉就算真的想怎么样，也没人会阻拦。
井上英身体一寒，手脚不禁发抖。
绯村刀斜了井上英一眼，看似沉寂却冷冽摄人。
“那小凉这件事怎么处理。”绯村相里问。
凉无情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笑意，。
“我毕竟是中岛野的女儿，免得他们纠缠不休，势必是要回去一趟。既然他们承认我是中岛家的女儿，而且作为嫡女，我不是更有优先继承权吗！”凉说的隐晦，但是外公和舅舅都是人精，岂会听不懂凉的深意。
“其实绯村家不缺中岛家的那一块。”
声音冷硬的像石头，没有太多起伏的情绪，凉已经习惯外公别扭的关心，只当他舍不得让自己回中岛家。
“无论年龄几何，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中岛家既然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那就应该想到失败后付出的代价。”凉突然想起什么，俏皮的指天，“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掉那也不会砸到中岛家。”
绯村刃知道凉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既然她拿了主意，他们做长辈的只能尊重她，在身后护住她。
看着日渐长大的外孙女，绯村刃还是免不了感叹：“要是纯还活着，那该多欣慰。”
在众人看不到的死角，凉扯扯面部肌肉，自她附身在设局身体上，没见过那个女人几次。绯村纯的母爱，她和以前那个绯村凉都感觉不到。要是她还活着，别说欣慰，没被气死就算好事了。
“话说回来，小凉不知究竟长得像谁。”绯村相里突然说了一句。
凉鼓起包子脸，“像谁？像我自己啊。”像以前那个陈凉啊。
其他人不懂凉话里的深意，仅仅当她不太愿意提到父母。
凉擦了擦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我先帮小和也准备野营的东西。”
小和也听了，眼睛一亮，连忙起身，屁颠屁颠跟着凉上楼去了。小和也一步不离的跟在凉的身后，乌溜溜的眼睛让凉心生爱怜。
“小和也，还有什么问题？”
小和也像只没头绪，到处乱拱的小猪。
“姐，你说，我带着医生和仆佣去，同学们会不会嫌弃我。”
原来转了半天是在考虑这个问题。
凉真觉得没什么，她拉着小和也坐在沙发上。
“你就告诉他们实情，你身体不好，但是又很想和他们在一起。我想他们会理解你的。”见小和也还有些懵懂，凉揉乱了他的头发，小和也的发丝很软，摸上去很舒服。见小和也顶着一头稻草，凉笑得开心，“小和也，家势不应该成为你交友的阻碍，对待你的朋友，只要用你的真心就可以了。”
凉的手一顿，看着小和也雾蒙蒙的大眼，黑眸中闪过淡淡的风华，“对待那些背叛者，只需要尽情抹杀就可以了。”
凉用讨论天气的语气道出这句狠戾的话。
刚下过一场大雨，阳光不是很热烈，湿润的空气中带着阳光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
凉坐一家露天咖啡馆里。
煮了一壶咖啡，凉嗅着咖啡豆的香气，不时的发发呆，望着偶尔路过的行人，心情慵懒的舒展。
角落里坐着一个气质的女人，不是很漂亮，但是那种娴雅的气质让人感到赏心悦目。静静的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那个女人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她抬起头，看见一个眉目煞是好看的女孩盯着她猛瞧。虽然不认识但还是礼貌的微笑，凉浅浅回笑，姿态优雅闲散。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男子满头大汗跑过来，一屁股坐在那个女人的对面。他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灌下去，解口后，他露出欢畅的笑容。
阳光斜射进遮阳伞里，额头上的汗珠明亮而干净。男子很普通，但是他的笑容很有活力，有种欢欣鼓舞的热度，。与那女子坐在一起不是很般配，但是他们眼底流转的感情让凉体会如咖啡一样的纯美。
男子大声诉说着打工的趣事，讲到开心处大笑，讲到委屈时竟然瘪嘴，带着孩子气的苦恼。只是那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忽视了女人微笑里的哀伤和决然。
抬手遮在额头，光线射进眼底，凉感觉到水在眼眶里流淌，不是哀伤，只是觉得似水流年，所有的过往都会化作清风，从指缝间缓缓吹散。
激烈的争吵声打破了凉的文艺心思。
男人咆哮了一句“道明寺椿，你够狠！”
凉偏头，好奇的看过去。
风卷起了地面上的残叶。
男人离去的背影，女人的余情未了，都定格一张张黑白照片印在凉的记忆里。
凉讨厌这些老套的情节，她渴望一辈子一次的恋爱，奢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一生。对于明知没有结果还要情不自禁的爱情，凉深恶痛绝。诺伊为此不止一次说她偏执，如果因为害怕分手而拒绝爱情，她也只是个怕受伤的孩子。
在梧桐道的尽头，诺伊漫步而来。
凉拎起包，看见无声哭泣的女人，她停在女人的身侧，递给她一张纸巾。
“妈妈弟弟和爱人，你只能选择一方。不要后悔今天的抉择，你已经没有退了。或许等你能够掌握了自己的命运，那你还寻回今天放弃的东西。”
这个女人的地位荣耀注定她与普通人的幸福分道扬镳。
“我是绯村家凉，是绯村家的孙小姐。”凉伸出手。
女人惊讶，但握住了凉伸出的手：“我是道明寺椿。”
“我知道。”凉轻轻的说，“道明寺家的大小姐，久闻大名。”
香樟树的香气依稀纠缠，一株如盖半遮住她们的身影。暗香浮动，人醉了，心醉不了。
“我们继承了无上高贵的姓氏，享受家族给我们的一切，那么我们自然要为家族擦亮荣耀。”凉亲亲道明枫的侧脸，“祝你幸福。”
第五章 归国前夕（二）
道明寺椿愣在原地，凉转身走向等在前面的诺伊。
“是道明寺家的大小姐。”诺伊望了道明椿一眼，“听说一个星期后和酒店大亨订婚，你认识？”
凉挽住诺伊的胳膊，两人悠闲的在树下散步。
“第一次见面。她刚和恋人分手，很伤心。”凉简单带过。
梧桐叶在头顶沙沙的响，阳光打在马路上，疏影横斜，留下斑驳的光斑。
“既然免不了这一步，就不要付出真心。”诺伊心中隐隐升起不悦，冷冷道。
“所以你就自我放逐。”
“不是。”诺伊断然否决，她才不是那么没用人，“我纯粹喜欢。”不能选择那就放纵，这是诺伊的做法。
凉望着诺伊满不在乎的样子，叹息：“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人能控制自己的欲望，你就不能稍稍收敛点。”
明媚的大眼冷下去，诺伊抽回手臂：“你也是来问罪的。”像只刺猬竖起了满身的刺。
最近在网上流传着一组诺伊和不同男人的亲热照片，尺度之大让人咂舌，这让诺伊的名字被贴上了□的标签。
凉握住诺伊的手，诺伊拒绝，但凉不顾她的拒绝，紧紧握住：“我不是问罪，只是提醒你猎食后能擦掉偷腥的嘴脸。”
斑斓缤纷的世界褪尽了颜色，一袭清白，冰冷静好。
“你开心就好，其他的我管不着。”
诺伊倔强的目光软了下来，她的语气不自觉带着点委屈：“我也不知道会出这样事。你绝对没有想不到，搞出这件事竟然是一脸单纯的表妹，竟然联合外人来反咬我一口。”诺伊牙咬得吧咯噔咯噔响。
“把人处理掉。”凉关心后续，“干净利索些。”
诺伊薄怒道：“放心，整不死她。”
凉明白诺伊的恨从何而来，不过是小女生之间的争风吃醋，只是没想到对方采取了这么下作的手段。
“诺伊。”凉叫着她的名字。
一听到凉的声音，诺伊立马收回生气的表情，像个小孩子，快乐的凑到她面前。
“可惜你这多维森之花臭掉了。”
女人的名节就像一张脸，被泼了彩的女人无论端的如何高贵，还是会被人戳脊梁骨。
凉的眼里生出寒意，“以后谨慎点。”难保没有下一次。
诺伊倒是看得开，笑容灿烂：“我不在乎。”
碧眸一沉，迅速闪过一抹冷然精芒，“我喜欢这般恣意的生活，他人的想法我没空顾及。”刻意忽略了心里的不舒服。
看见诺伊飞扬跋扈的态度，凉稍稍放宽了心，垫起脚抚摸她的头：“那就好。那你去搜罗你的森林去，我给你精神上的支持。”说道这里，语带羡慕，“你一向比我洒脱。”
“是你在乎的太多。”诺伊一针见血，“而我只为自己。何尝，我不羡慕你？！”
凉觉得话题偏离中心了，“得了，我也甭相互捧了，去看比赛。”
看到近在眼前的网球馆，凉兴奋跑了过去，兴奋地招呼慢吞吞的诺伊，“起码还算有个正太，你也快点，拿出你追男人的速度来。”
坐在贵宾席上，诺伊凌乱的如遭雷击，目瞪口呆的看着疯狂呐喊的凉，想不到凉是个痴狂的网球迷。
“越前！越前！越前！”天崩地裂的欢呼。
合上嘴巴，诺伊拉拉凉，让她注意形象。
“安分点。”凉不客气赏诺伊一眼，责备她打扰自己看球，“有没有感到热血沸腾。”
凉指指场上的越前龙马。
“切，比起那个小鬼头，我更喜欢龙雅那个家伙。”鲜红的指甲抚摸着嘴唇，诺伊春心荡漾。
凉真想举双手双脚鄙视这个女人。
“不过，我记得当初你还是蛮喜欢龙雅的，可惜了，你光有贼心没贼胆。”诺伊提起往事，一脸的惋惜。
喂！这又什么好可惜的。
凉挑眉，“所以你就自己上了。”她唾弃这个没节操的家伙。
“嘿嘿，不然太可惜了。”诺伊笑得猥琐，恍然想起自己的意图，“哎！你别叉话题，你敢说你没龙雅动过心？”她对答案很好奇。
场中的猫王子瞪着桀骜的猫眼，用一种很专注的眼神望着对手，那种拽拽的神态摆在他的脸上不见难看，反而觉得很可爱。
凉被诺伊缠的没办法，她坦白：“动心是有的。”
“咦——”
凉没有理会诺伊的大惊小怪，唇畔浅笑，眼中暗藏着一道感伤：“动心容易动情难。而且我对龙雅这种如风的男子心有余悸，不敢轻易动情。”爱这样的人，从开始注定了一生的漂泊。无论做原地守护的稻草人还是同行的飞鸟，一样都是辛苦的，而她确是最怕吃苦的。恐怕等龙雅到达他的目的，她已经丧失了爱他同他守候的热情。
“你理智过头了。”诺伊评价。
凉没有否认，她不觉得理智有什么不好。
比赛双方实力悬殊，越前龙马几乎没有悬念的赢得了比赛，诺伊看得无聊，凉却看得津津有味。
走在回程的路上，诺伊呵欠连天：“我不明白你怎么那么喜欢看那个小不点的比赛。”
凉没有说，就算朋友之间，也不是每一份心情都能分享的。
一年之前绯村凉曾回过中国，车马劳顿的赶到了那个小城，却没找到那个家，那种失望是无法言语的。直到她看到越前龙马的一场比赛，凉才明白自己来到怎样的一个世界。
凉后知后觉的看着这个世界，后知后觉的明白，也许就算她活着，她也回不了家。
只是活下去的本能已经深入骨髓，就算被绝望的情绪折磨，她还是咬牙挺住。
不为什么，只为了爸爸那声嘶吼——活下去。
“凉，凉！”诺伊发觉凉的不对劲，拍打她的脸蛋。
凉横了她一眼：“很疼，好不好。”
“想什么，这么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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