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翠袖命人将赫连扶苏抬了,向外走去,红巾笑眯眯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却露出一个森然的笑。
欧竞天抱着慕清妍一径来到撷月楼,将她小心放在牙床上,向空处低声吩咐:“去请崔先生。”
忽然他蹙紧了眉,方才他怎么了,竟然紧张这个仇人之女?!倏然抽回替慕清妍提供真气的手,淡淡吩咐:“备茶。”
因为从未如此失态过,他心中升起薄薄的恼怒。
楚王的逃妃;龙游;卷一 王府风云;第十八章 修罗花;
太医院院正罗守正亲自来给楚王妃请脉。
院正先给欧竞天行了大礼,这才一边抹汗一边在侍女带领下进入王妃正室。自然了,他身边还带着太医院最好的医女林菱,王妃是外伤,院正医术虽好,却不方便。
欧竞天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品茶,连正眼也没看过内室那里一眼。红巾翠袖忙完了自己的事情都赶了过来,一左一右在他身后站好。翠袖瞄了一眼欧竞天一如往日平淡平静的脸容,稍稍松了一口,至少,如今,王爷对那女人还没那么上心。
过了几乎半个时辰,院正才带着医女走了出来,仍旧表情凝重。
“回王爷,王妃福泽深厚,伤势虽重但暂时于性命无碍。”罗院正恭恭敬敬禀告。
欧竞天看也没看这两人,身子微微后仰,阖上双眸,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叩击声极轻极缓,一声声却似重锤般响在人心头。屋子里的空气一片沉凝的压抑。
罗院正保持着躬身的姿势,汗珠子顺着额头滚落下来,衣领、前心、后背瞬间都湿透了。他说话很谨慎了,一个“暂时”,便是为了楚王发问,可谁想,这位爷竟一句话也无。
林医女白着脸,看着年过六旬的师父这般辛苦,终于忍耐不住,压下心中的不安,用力抿了抿唇,上前一步道:“回王爷,王妃受伤不轻,但最凶险的还是凶器上沾染了修罗花之毒……”
“修罗花……”欧竞天低声重复道,“那是什么?”
罗院正悄悄向林医女摆了摆手,林医女却恍若未见,解释道:“修罗花全株剧毒,是东鲁恶海的独产,恶海是传闻中的死亡之海,修罗花是恶海的守门人。株高三尺,花色鲜红,重瓣,重数越多毒性越大,花叶对生,边缘有白毛。仙灵草服之可解。”她一开始声音还微带颤抖,到后来反而平静下来。
欧竞天凤眸睁开一线,眸光锋锐,“你懂的倒多。”
林医女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回王爷话,臣原本便是东鲁人,家乡距离恶海不远。”
欧竞天眉毛微微一扬。
罗院正心头打了个突,忙跪下叩首:“王爷,林医女虽原籍东鲁,但她一家老小也是死在东鲁人手中,她七岁便流落至天庆,是……是臣的义女和徒弟。”
欧竞天并不理会,只是问:“你们解了王妃的毒?”
罗院正擦了一把汗,心中仔细思量楚王这话到底该怎么答,林医女却抢在他之前开口:“不曾。世上只有仙灵草与修罗花相克,本来生长之地也不远,但百年前离奇灭迹,如今只听闻西秦冰泉山有人见过,不知是否属实。家师暂时控制住了毒性,三年之内于性命无碍,若是一年内能够找到仙灵草,毒性对王妃玉体并无大碍,若是迟了,王妃剩下的两年便会以极快的速度衰老,最后骨肉支离而死。冰泉山距此万水千山,况且壁立千仞,玄冰洞比比皆是,恕臣等无能。”说罢在罗院正身后也跪下了。
“骨肉支离而死么?”欧竞天讥讽地挑了挑唇角,“本王的王妃艳冠群芳,不知她的骨头是否也分外美艳一些?”
这森冷的话一出口,罗院正林医女都打了个寒战。翠袖眼中闪过一抹得色。
“不知会有多少人,”欧竞天缓缓续道,“期待欣赏?”他凤眸绮丽,眸中却漆黑深沉俱是冷意。
良久,罗院正和林医女早已离去,崔先生这才从暗处走出,缓缓说道:“那两位太医所言非虚。”
欧竞天仍旧是方才那悠闲模样,过了半晌才道:“红巾翠袖,从今日起,你们贴身伺候王妃,直至……她死。”
红巾翠袖同时一愣,翠袖有一霎的不可思议,问道:“王爷不准备救王妃么?”
欧竞天瞥了她一眼,并未回答,起身便走。
翠袖追了两步,又道:“可是,王爷,奴婢二人一向是贴身伺候您的啊!”
欧竞天止步,半回首,晨光熹微,室内灯烛明亮,他的侧脸在这半明半昧中仿若冰雪雕铸,一对眸子像是稀世名剑上最雪亮的那一点,冷、锐、亮。
翠袖只觉得好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手足也一阵发凉,便不敢再说什么,垂头退后几步,低声道:“奴婢领命。”
慕清妍醒来的时候,翠袖正在给她擦拭身子,她的目光茫然地在翠袖脸上滑过,最终聚焦在茜纱窗隐约的一个黑点上,原来并没有预期中的解脱。
“王妃,”翠袖手上温热的布巾擦在慕清妍细嫩的手臂上,因为用力过度,留下一道红痕,她有些嘲讽地斜挑着唇角,不阴不阳地道,“你中的是修罗花之毒不假,只不过呢,下毒之人考虑到你是一介女流,又没有武功,所以分量极轻,否则以修罗花触之即死的毒性,你又怎么可能支持到王爷出手相救?唉,可惜了,能解修罗花之毒的只有先灵草,而那仙灵草一株难求。我听太医院罗院正说的。”她这番话故意提高了声音,与其说是在向慕清妍解释,倒更像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慕清妍的目光缓缓转移到她脸上,一点一点一分一分变冷,冷到她局促地拿回自己的手闭上了嘴,慕清妍忽然抬起身子扬手在那张俏丽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翠袖豁然站起,瞪大了细长的双眼,两条秀眉几乎竖了起来,一手捂着脸颊一手直指慕清妍,“你敢打我?!”
慕清妍一掌挥出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如瀑长发顺着瘦削的肩滑下,遮住了苍白的面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力坐起,斜斜倚着床头,淡漠的目光再次在翠袖面上扫过,用更加淡漠的语气问道:“你叫我什么?”
不知怎的,翠袖在这样的注视下觉得有些心虚,但是蓬勃的怒意使她不肯折腰,可又不敢直视慕清妍,只得将头略微偏转,竟这样僵住了。
外间红巾正查看小丫头端进来的药汤,听见里面动静不对,忙走进来,含笑道:“您自然是王妃了。”一面说着一面扯了扯翠袖的袖子。
“是,”翠袖气鼓鼓道,“你是王妃,名义上的摆设罢了!”
“名义上的摆设?”慕清妍淡淡一笑,忽然言辞转厉,“名义上的摆设皇上还会御赐宝册金印?名义上的摆设还会持有可上金殿的玉圭?名义上的摆设还会入了皇室族谱?”
翠袖的胆气在这样的逼问下怯了,不知怎的身上便有些发软,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
慕清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微微闭上双眸,淡淡道:“你方才,仿佛……对本王妃不敬?”
“我哪有?”翠袖本能般的自辩,然而话一出口脸色便是一白,这女人处处以身份压人,偏偏堂而皇之!
红巾又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还不赶紧儿陪个不是?”
慕清妍一个淡而冷的眼风飘过来:“本王妃未曾传唤,你是如何进来的?”
红巾微一咬唇,知道今日必定讨不得好,只得乖乖跪下了,口中请罪:“奴婢知错,请王妃责罚。”本以为王妃会念着她二十多天的照料辛苦,给她留些脸面,谁知竟是如此……
“你,”慕清妍下巴一点翠袖,“跟本王妃说话不用敬语也就罢了,竟还胆敢用手指着本王妃,口出不逊,简直以下犯上,有辱皇家国体!来人,拉出去——”
翠袖脸色更加发白,愤然道:“王妃,你没有资格……”
------题外话------
24号晚上才有机会开电脑,这才知道首推了,亲们多多支持啊!这两天会尽量多更一些,亲们要多给动力哟!
谢谢亲723622送的花!
楚王的逃妃;龙游;卷一 王府风云;第十九章 王妃之怒;
“我没有资格?”慕清妍冷笑,“你竟敢说楚王府的女主人没有资格责罚一个奴婢?可笑!去外头太阳底下跪着,长长记性!膝盖底下垫上两块瓦,头上顶上——”她目光一扫,“喏,就那个珐琅瓶,你可记着,那可是太后娘娘所赐。”
翠袖仍然心有不甘,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红巾狠命拽住了裙角。低下头,看到红巾的眼角为了给她使眼色几乎都要抽筋了,当下二话不说,抱了那珐琅瓶转身便走。
还没到门口,慕清妍的话悠悠又至:“原来,楚王,我的夫君,就是如此驭下的?”
翠袖咬了咬唇,转回身直挺挺跪下,大声道:“奴婢翠袖,冲撞了王妃,奴婢领罚,奴婢谢王妃宽恩!”说罢站起身摔帘子到外面罚跪去了。
红巾在地上跪了片刻,抬眼觑着慕清妍脸色,见她一脸病容,并无怒色,这才道:“回王妃的话儿,您的药快凉了,您还是趁热儿喝了吧?”
“你同翠袖一同罚跪,瓦片和珐琅瓶可免。”
王爷身边的两大红人——红巾翠袖同时被王妃罚跪的消息一时间在楚王府不胫而走。
谁都没想到自从嫁进楚王府便一直被王爷折磨,一直逆来顺受,一直一心想逃逃不掉便想死的王妃忽然变了个性子!
重伤中毒未死,王妃忽然变得有存在感了!
“去,叫人给欧竞天送个信儿,就说本王妃思念家人,让他给宋国公府送封信。”慕清妍吃过药懒懒躺下,却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有了惩处红巾翠袖的先例,下人们再不敢对王妃的话等闲视之,好么“违逆王妃,目无皇室尊严”,好大一顶帽子哦,能砸死人呢!
消息很快传到了欧竞天的书房,欧竞天黑不见底的凤眸中漾起一丝嗀纹,望向撷月楼方向,似乎要穿过层层楼阁把那卧病在床的女子看个通透,最终却扯了扯薄唇,道:“按她说的去办。”
消息传到宋国公府,上至朱老公爷,下至原来慕清妍房中的伺候丫鬟都有些愣怔。
但很快,宋国公府中的主要人物都在老公爷内书房聚集,一直商议到晚上三更过尽,才确定了去楚王府的最终人选。
男人中便是曾受过楚王恩惠的朱大老爷朱旭,女眷则是二夫人方氏和三夫人孔氏带着府里三位小姐。
次日一早,朱府摆出车轿浩浩荡荡赶奔楚王府而去。
单说朱二夫人朱三夫人一行,很顺利进了楚王府。才发现曾经自以为的泼天富贵到了这里竟如同乡下土财主了。
内宅管家直接领着她们到王妃正房撷月楼。
朱家女子都好相貌,更何况朱若锦还是赫赫有名的京中第一才女,又是王妃的姐姐,因此管家婆李氏都加了十二分的恭敬,将她们引至撷月楼外,告罪一声道:“夫人小姐,这是王妃居处,奴才不敢擅入,请稍候。”叫门口的小丫头进去通报,自己转身走了。
她们到达楚王府已经是辰时末,在撷月楼外院门口又等了足有半个时辰,进去报信的小丫头才出来道:“王妃叫你们进去。”
朱若敏是庶出,因了这出身从小凡事都争强好胜,事实上她行事果敢也颇受器重,何曾受过这等委屈,眉毛一扬便要发作。
朱若锦忙伸手一扯她的衣袖,隔着薄薄的衣料在她臂上狠狠拧了一把,脸上却仍旧带着端庄的微笑,细声细气地道:“那便请这位姐姐带路吧。王妃身子弱,切莫让王妃久等了。”
朱二夫人斜睨了她一眼,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己女儿一眼,换上和煦笑容示意身边的婆子递给小丫头一锭银子,温声道:“姑娘伺候王妃辛苦了,这点银子拿去买包茶叶吧。”
小丫头眉开眼笑接了银子,便领着她们进内。
众人皆是第一次来,一进门便见一道雕花镂空的影壁掩在一丛青翠欲滴的竹子中,踏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转过影壁,眼前豁然一亮,一池碧水绿莹莹翡翠一般呈现在眼前,池水中莲叶亭亭如盖,红莲如火白莲似雪,荷香阵阵。
曲桥如玉带,在湖中央连着一座小巧玲珑的水榭,望过去,湖对岸地势渐高是一带假山,一束清泉从假山缝隙中泻出,飞珠溅玉般落入湖中。
上小桥过水榭穿假山,顺山势而下,便看见掩映在绿树丛中的一处楼阁,门匾上飞龙走凤题着两个大字:撷月。这才是撷月楼内园,原来方才所经竟是撷月楼花园。
迎门是一架常春藤,绕过常春藤便进了撷月楼院子,院子正中央摆着几个细瓷大荷花缸,荷花缸层层叠叠摆放,最顶端的荷花缸里有活水涌出,瀑布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