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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待出了皇宫,轿子转进一个僻静角落,抱着慕清妍下轿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
马车很普通,辘辘驶出角落到了庆都最有名的酒楼醉香居,欧竞天解释道:“醉香居最有名的酒是闻人醉,据说不会喝酒的人闻一闻都会醉上半日,又据说其实这酒的得名是因为酿酒的人复姓闻人。醉香居最有名的菜是香辣系列,包括香辣虾香辣蟹香辣鱼等等。我隔三差五便会来一次,此后也会时常带你来。”
慕清妍默默听着,忽然道:“其实你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酒和菜,是为了等一个可能会来也可能永不会来的消息。”
欧竞天含笑点了点她的鼻子,含着几分宠溺:“我就说你有时候太聪明了些!”然后他的表情变得冷淡嘲讽,“这里是贺家产业。贺家并不是只有摆在明面上的那点军队,若是如此,皇帝老早便已经将其铲除了。贺家作为开国元勋之家,势力盘根错节,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动到根本的。皇帝这一次对废太子和二皇子下手也不过是一个试探,想要把贺家暗中的势力都牵引出来,好一网打尽。这些年来,天庆已不如以前国富民强,四境多有不安。”
“所以他们才对你多有倚仗,”慕清妍接过话头,“否则早就下狠手将你除掉了。你虽然天纵英明,但当年也不过初出茅庐,皇上若以举国之力来杀你,未必能让你逃掉。而到了如今,你已是他们完全不能掌控的变数,令他们追悔莫及,所以也不再奢望通过毒药控制你的伸指,进而得到你那神秘的异能,只想快些将你除掉,这才越来越频繁的加大用药量。”
欧竞天点了点头,目光沉而冷:“这便是皇家。”
慕清妍忽然一笑:“你自然不会傻到将自己母亲的遗骸葬在那污浊的、你们深深痛恨的宫城里,所以那衣冠冢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
欧竞天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深深叹了口气:“母亲当年若有你这般见识,也不会误了一生。”
“你算计别人的同时,也落入了别人的算计……”慕清妍心中一痛,便没有急着缩回手,血脉相连的至亲互相算计、伤害、残杀,该是世间最大的悲哀了吧?
欧竞天只片刻便将她的手移开仍旧握在自己手中,道:“皇后给了我许诺,自然会立刻让我看到她的诚意。”
正说着醉香居已经到了,欧竞天给慕清妍戴上面纱,抱她下车直接上了醉香居三楼天字一号雅间。
雅间宽大,分内外两间,里间小巧布置精美床帐舒适豪华,可供贵客歇息,外间阔朗,可供十余人宴饮而不觉拥挤。欧竞天直接抱着慕清妍进了里间,将她放在床上出去鞋袜,盖上锦被,道:“你且歇一歇,我吩咐店家准备膳食。”
慕清妍进宫一趟劳心劳力,也觉疲累,一眼闭上眼睛,不多时便真的睡着了。
欧竞天坐在床边眼见她呼吸平稳,睡得熟了,才抬步到外间放下里间隔扇上的帐幕,扯动外门边的拉铃,不多时便有店小二上来,欧竞天隔着门轻声吩咐了,小二下楼。
欧竞天靠着窗边坐下,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默默思索,段随云这两日很是安静,不知下一步会有什么举动,不过,他微微冷笑,想要从他手中夺人,也要看他是否有那个本事!“段兄,你的伤,还不曾痊愈吧?”
不到半个时辰,菜香飘来,店小二轻轻叩门,然后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同伴,手里托着大大的托盘,盘中各色招牌菜,冒着腾腾热气。还有一壶酒。
欧竞天明他们将东西放下,再另打了热水来。
此时慕清妍也已醒转。欧竞天掀开帘幕进去,见慕清妍鸦髻倾颓,粉面飞霞,双目似睁非睁,卸去平素的淡漠清冷,别有一番慵懒风情,不由得心神一荡。
慕清妍半坐起身,抬眼看到欧竞天灼亮的目光,下意识便伸手拢紧了衣襟。
欧竞天眼神暗了一暗,其实他并没有看她衣衫是否不整,只是看到她此刻不同与往日的情致有些失神罢了。想必还是那日的事情给她伤害太大。他敛了笑容,走上前去,道:“洗洗脸,吃饭吧。”自然而然坐在慕清妍身侧,抬手替她松开发髻,从怀中摸出梳子一下下轻柔的替她梳理长发。
慕清妍注意到,那正是当日他送的那柄犀角梳。
欧竞天手势轻盈,很快重新挽好发髻,又给他整理了衣衫,抱她到外间简单洗了手脸,指着满桌菜肴:“如何?”
慕清妍点了点头。
用过饭,店小二撤下残席又送上来茶点。二人相对而坐。
欧竞天喝了一口茶,幽幽一叹:“比起你的手艺真的是相差太远!今日在寿安宫,董太后一番话倒把我肚里的馋虫勾起来了。”
慕清妍淡淡一笑:“其实也正如你所说,我已经快两年没有烹过茶了?”
欧竞天淡淡瞟了她一眼,勾了勾唇:“是么?”
慕清妍垂首,叹了口气:“那位玄空大师是不是你请去的?”
“也不算,”欧竞天不承认,但也不否认,“我只是碰巧知道玄空大师有意去西秦一趟,又在和他交谈间无意间提到过你。他便说若是有缘倒可一见,别的什么也没说。”
慕清妍沉默一霎,道:“其实和大师一番交谈,也的确获益良多。当时或者还有些事不太明白,但此时想来,他所说的眼见未必可信大约指的便是你了。”
欧竞天又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别有深意:“也未必尽然。”
慕清妍侧耳听了听楼下的熙熙攘攘,道:“天下间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真正实现自己价值并为之乐在其中的,能有几个?”
欧竞天神色暗了一暗,问道:“你是怀念那些行医的日子,还是在怀念段随云?”
慕清妍沉默,半晌方道:“有什么分别么?我虽暂时留在你身边,却并不肯定是否……”
“你一日是我的女人,一生都是我的女人!”欧竞天微带怒色,声音不高语气却很重,“你逃了一次又一次,我却不容你永远逃下去!你逃,我便追,最终,你还是要回到我身边。”
慕清妍叹了口气,不想和他就这个话题纠缠,“我们不说这些好不好?那段行医的日子我的确很开心,其实成全别人,也是一种快乐。”
“哼!”欧竞天眼神又沉冷了几分,“我成全别人,谁来成全我?!这世上若人人都舍己为人,便无所谓佛陀与凡人!我自问从来做不到舍己为人!我想做的从来都是不亏待自己,不亏待自己人!我可以为你做一起,却绝不可以将你拱手让人!”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顿,也不喝茶了。
这话斩钉截铁丢下来,像榔头一样重重敲在头上,慕清妍低了头不知道该怎么样接话。过了许久,才岔开话题:“贺皇后把信物都给你了么?”
“嗯,”欧竞天口气还是有些不好,但总归是回答了,“吃饭的时候给的。”
慕清妍惊讶的睁大了眼:“这怎么可能?我怎的没见到?”
欧竞天这才露出一些笑容:“方才那小二来送菜,那盘香辣蟹盘子底有一枚私章,拿着这章便可和贺家人接头从而得到接收军队的印信。至于贺皇后所说的其他的秘密,都在这桌子的暗格里,方才我已经取了,这便拿给你看。”
“别!”慕清妍连忙伸手按住了他伸向怀中的手,摇头,“我不想看。”
欧竞天叹了口气:“也好,总归是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没的误了你的眼睛。”
慕清妍又是一霎的沉默,手中的茶都已冷透了,才道:“不论如何,你今后行事还是要多加小心。”
“嗯,我省得,”欧竞天灼亮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顶,“我从此不再是孤单一人。”
慕清妍知觉的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有些暧昧,有些不自在,理了理膝头盖着的毯子,问道:“崔先生归期已定了么?”
欧竞天摇头:“医仙谷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崔先生短时间内还回不来,我的人也进不了医仙谷,这模棱两可的消息传来已属不易。本来随风去年收服了百翎阁,我以为自此以后我的消息网该十分严密了,谁知竟出了岔子,所谓的百翎阁归附不过是个陷阱,还好随风发现的及时,抽身早,否则后果难以估量。”
慕清妍脸色一变:“是谁这样大手笔,竟然拿名动天下的百翎阁来做诱饵?”
欧竞天微微冷笑:“倘若事成,这代价也并不算大。至于到底是谁,”他眸色深深,面容幽微,“你以后便知道了。”
见他不肯说,慕清妍也不再问,看看天色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欧竞天沉吟片刻:“这便走吧,稍后我还要进宫一趟。”
“还要进宫?”慕清妍不解,“不是才出来么?”
“放心,我不会有事,”欧竞天很满意她关心自己,“宫里的人都是狐狸,今日不去,也许明日便找不到那药罐了。虽然崔先生不在,但你的医术,我还是放心的。”
知道他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慕清妍只好点头:“那,你一切小心吧!”
听了这句话,欧竞天心中更加欢喜,脸色也云破月出,朗然轻快起来。
出了醉香居回归楚王府,一路平安无事。
回府之后不多久,宫里送来的压惊赏赐便流水介进了楚王府。
欧竞天向来不理这些事,慕清妍也不耐烦,全权交给霜姿雪致去打理。
欧竞天送慕清妍回了撷月楼,安排下人好生伺候便离开了。
慕清妍找出当日崔先生所赠的医书随意翻看,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天便黑了,用过晚饭,继续读书,直到更鼓敲了二更,欧竞天还没回来,她心中隐隐不安,几次差了霜姿雪致去打听,却没有个准确消息。
原本安排给霜姿雪致的差事,她们嫌烦都推给管家婆李奶奶了,李奶奶整理完登记入库,揉着酸疼的老腰,出了王府内库,已经二更三点了,转眼看见一轴画,想起王妃房里的画许久没换过了,若是一幅好画给王妃换了也好,便打开想看一看,这一拿起来,画旁落下一封信,上面写着“慕清妍亲启”五个字,李奶奶识字不多,“妍”字便不认识,但前面两字和后面两字还是念得出来的,又知道王妃闺名,知道此事不可不报,便拿着信和画来回禀王妃。
慕清妍正放下书揉着酸痛的眼睛,命小丫头去剪灯花。
霜姿雪致都劝:“王妃,读书虽好,只是天色已晚,灯光昏暗,仔细伤眼,不然王爷回来知道了,只怕饶不了奴婢们呢!”
慕清妍揉完眼睛,向外面望了一眼,月色很好,窗外还有淡淡的桂花香气飘来,但是没有见到欧竞天回来,她心中还是不安,又问:“王爷还没回来?”
霜姿抿嘴儿一笑:“我的好王妃哟!这是您第二十四次问了!咱们王爷行事一向谨慎,您就放心吧!”
“是么?”慕清妍有些懊恼的自语,“我已问过这么多遍了?”
雪致一推霜姿嗔她说话太过直白,道:“王妃,天已不早了,还是早些安歇吧。”
慕清妍刚一点头,门外便传来李奶奶的声气。
霜姿出去看了看,带着李奶奶进到内室。
慕清妍已经由雪致服侍着拆了发髻,净面漱口,准备更换寝衣。
李奶奶行了礼,才道:“回王妃,奴婢方才将宫里的赏赐登记入库,发现这幅画和这封信,不敢耽搁,请娘娘过目。”说着双手递上。
霜姿伸手去接,被雪致拦住,先检验过没毒,才接过来,将信呈给慕清妍。
慕清妍打开一看,却是贺皇后的手书,邀她有空进宫一晤。
打开画一看,却是她母亲慕云潇的一幅画像,她之所以敢肯定,是因为见过段随云送给她的她父亲亲手雕刻的微雕,对比面貌分毫不差。不由得心中起了狐疑,贺皇后送来这样一幅画是什么意思?
正思量不定的时候,有小丫头跑了进来喜滋滋地道:“王妃娘娘,王爷回来了!”
一句话还在唇边打转,欧竞天已经裹挟着一身霜气大步走了进来,一面走一面脱掉外衫,运内功将自己身上寒气逼退,走进内室,身上已经暖洋洋的了,挥手命李奶奶和霜姿雪致全部退出,这才来到慕清妍身侧,抬手将她目光从画轴上移开,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满意地一点头:“还好。”
慕清妍放下满怀心思,问道:“怎的这样迟?此行可还顺利?”
欧竞天点头:“还好,总算没有白走这一趟。今日太晚了,明日还要请你亲自看看。”
慕清妍“嗯”了一声,紧了紧手里握着的画轴。
欧竞天这才看到那幅画,接过来打开一看,又对比了一下慕清妍的容貌,道:“这不是你母亲么?和我记忆中的一样。”
慕清妍微微蹙眉:“在你记忆中她是怎样一个人?”
欧竞天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