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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姑娘好兴致。”一个低缓的声音传来。
不容置疑,这声音是好听的,极富男子魅力,可是陶小桃却忍不住打了个抖,两边嘴角都垂了下去,苦着脸转过身,果然看到欧竞天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扶着慕清妍遥遥站着。
陶小桃可不会阿Q地认为欧竞天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得一脸沮丧地道:“得啦,王爷,直说吧,什么交换条件?”
“嗯……”欧竞天摸了摸下巴,仔细想了想,忽笑道,“你要无条件教导我的后人你大巫国全部巫术。”
“嘶……”陶小桃倒抽了一口凉气,目光也一寸寸冷了下来,换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王爷,您还挺狠的啊!”
欧竞天的目光却闲闲掠过了她,淡淡的道:“大巫国复国并非易事……”
陶小桃一咬牙,重重跺脚:“好,拼了!我答应了!但是王爷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准了。”欧竞天轻飘飘作答,扶着慕清妍转身便走。
陶小桃咬唇有些后悔,看欧竞天答应的这样爽快,似乎自己付出的代价有点过于大了:“王妃娘娘,我陶小桃虽然算计楚王,可从未算计过您,难道您便这样眼巴巴看着我被你的夫君算计不成?”
慕清妍转首看着她微微含笑:“陶姑娘,你屡屡对我施以援手,我心中十分感激,日后也必定会以我的方式予以报答,但是你和王爷之间的博弈,我不懂,也不会插手。”
陶小桃一阵泄气。
欧竞天一边缓步走着,一边慢慢说道:“这件事本王虽然答应的爽快,但是并不易为。阿智当年戴上面具时是发过重誓的,他出身在一个极为神秘的部族,族中故老相传,若是违背誓言必将受到誓言反噬……”
陶小桃双耳唰的竖起来,亦步亦趋跟在欧竞天身后仔细跟着,脸色微微一变:“你说的是不是羽族?”羽族是当年大巫国的附属种族,随着大巫国的覆灭也随之消亡,竟不知原来羽族尚有后人存世,如此说来他们二人当真渊源颇深。
“不错。”欧竞天扶着慕清妍小心翼翼走着,时不时避开路上的沙子石块,慕清妍尽量自己用力,却不得不过段时间便把全身的重量移过去。
陶小桃沉默一霎,轻轻一叹:“好吧,我承认,我虽没占便宜,可也不算吃亏,就这么定了。”
欧竞天止住步子,转首目光奇怪地看着她:“陶姑娘怎的还不走?”
“啊?”陶小桃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难道你要看我们夫妻鸳鸯浴?”欧竞天斜斜挑眉,唇边一抹促狭笑容,虽面对着陶小桃,眼神却向慕清妍瞟啊瞟。
陶小桃抬眼一看,果然已经到了欧竞天专用的温泉池,池边还摆放着一张矮桌,桌上满满的都是糖盐水,脸色一红,一个转身受了惊的兔子一般,嗖的一声便不见了踪影。
慕清妍脸色绯红,嗔怪的看了欧竞天一眼:“先还说要以礼自持,怎的如今又要……又要……”
“又要怎样?”欧竞天哈哈一笑,“我只是说要你跟我在一起泡温泉,又没说要跟你怎样!”
不待慕清妍羞窘,他立刻又补充道:“你的腿若是泡泡温泉,恢复起来会更快,崔先生说的。”
这样一来慕清妍倒半点也发作不得,只得远远地坐下,将腿泡进温泉中,从袖囊中取了一本书看,再不理会欧竞天。
欧竞天也不在意,开始一件件脱衣服。深黑色绣金银线暗纹的如意锦外袍,深灰色缕银线暗纹的南绡中衣,素色朴实无华的棉布里衣、犊鼻裤,缓慢而又错落有致的飘落在慕清妍身侧。
慕清妍的脸色随着他衣服的飘落一层层加深,终于忍无可忍,低声道:“就不能剩一件么?”
欧竞天低低的笑着:“你都没有看过我一眼,焉知我没有剩下一件?”
慕清妍只觉得脸颊火热,低啐了一声:“还堂堂楚王一代战神呢,原来竟这样……竟这样轻浮!”
欧竞天哈哈一笑:“再正人君子,刻板严肃,涉及到闺房之乐,只怕也会比本王更甚十分!”
水声哗哗,他游到慕清妍身边抬手轻柔替她将罗裙撩到膝头,又仔细替她除掉鞋袜,将裤子挽起,在她腿上轻柔推拿,道:“今日是否感觉更好了些?虽然在温泉中泡着是舒服的,但是岸上与水中总是不一样的温度,此刻你寒毒方去,正是虚弱时候,需要加倍小心,莫要再着了湿气。”
慕清妍脸上温度并未恢复正常,被温泉一蒸娇艳欲滴,伸手抚着欧竞天参差不齐的乌发,眼泪便又无声无息冒了出来。
欧竞天将自己的脸贴在她光裸的小腿上,虽然泡在温泉中已有一些时候,但那双腿触上去仍旧是隐隐的凉,闭了闭眼,低声道:“妍,我是个男人,实在血与火的淬炼中长成的男人,什么样的苦我都吃过,什么样的罪我也都受过,什么样的伤害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可是你不同,你每受一分伤害,便如在我心尖上插了一把带锈的刀……更何况,你所受的伤害,似乎都跟我有分不开的关系……”
“不……”慕清妍摇头,神色却很平静,唇边甚至是带笑的,“虽然没有好的开始,但我相信此时已经渐入佳境。”
“这倒是,”欧竞天继续给她揉腿,自信满满,“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天地。”
“好,我等着。”慕清妍仰首望天,高空一碧如洗,几缕微云纱也似清透柔软。
暗处似乎传来低微的一声冷哼,若不留意,便如草虫在振动翅膀一般。
“谁?”欧竞天立刻从水中窜起,奔着那声音而去,带起的一溜水花晶莹澄澈。
慕清妍眼角余光一扫,忍不住一阵轻咳,这个人哪……本以为脱得精光在泡温泉,谁知犊鼻裤下还有一条长裤!而腾身跃起的一刹那已经将外袍披好。
欧竞天箭一般射出去又箭一般射了回来,从容在慕清妍身边坐下,慢慢将她的腿从温泉中捞出来,拿干燥布巾一点点拭去水迹,又运功将她湿透了的裙裾裤脚鞋袜烘干,做完这些,脸色有些发白。
慕清妍不停地在拒绝,他只淡淡一句:“我只怕自己做的不够。”
“刚才来的是……”慕清妍犹豫着开口。
欧竞天抬头看着她的脸,答非所问:“你瘦得这样厉害,我该怎样给你补回来?”
慕清妍抚了抚他参差不齐的发,反诘:“头发这样短,何时才能长起来?若是这样回京,只怕会被御史台参一本‘仪容不整’之罪吧?”
欧竞天呵呵一笑,喝了一杯糖盐水,起身扶着慕清妍回宿营地。
他们在温泉旁整整流连十日,欧竞天元气恢复,慕清妍也可以独自缓步而行。这期间,来夺取火龙貂的人不下十批,大部分铩羽而归,但据传有三批人疑似夺了火龙貂,消息传开,江湖上又兴起一轮腥风血雨。
而欧竞天则神清气爽的带着慕清妍回归庆都。
“我们回京打个转,便可动身去寻你父母了。”马车上欧竞天对一脸忧思的慕清妍道。
慕清妍勉强一笑:“以前不知道他们的消息,还不觉怎样,如今一知道他们处境艰难,这颗心便再也放不下了。”
“我们是奉旨出京的,多少双眼睛盯着,若不回去这一趟,只怕……”
“不用解释,”慕清妍摇头,拍了拍他的手背,“我都明白。如今和段随云彻底撕破了脸,鬼蜮又动态不明,何况还有朝廷的人,你处境之艰难我又怎会不知?”
欧竞天将她的手反握掌中,微微一笑:“你放心,这些都难不倒我。只不过有些事需要回去和随风当面商谈,谈妥了也便无事了。鬼蜮行事诡秘,行踪不易探查,但若是有心总会寻到蛛丝马迹,这几年来我们也有人混进了鬼蜮,只不过地位比较低还不能接触到核心机密,递回来的消息很琐碎,需要细细剖析,说不定还真能得到我们想要得到的讯息。”
慕清妍吸了吸鼻子:“辛苦你了。”
欧竞天挑眉:“你我之间需要如此客套么?”
慕清妍笑而不语。
这一路并不太平,刚下冰泉山他们便遇到了又一批刺杀,这些人穿着整齐的黑色劲装,武器精良,都以黑纱遮面,一触即走,并不过多损耗实力。然而欧竞天手下侍卫刚收起武器,预备上路,他们便又来了。
如是者三天,生生将欧竞天等人的脚步阻在了冰泉山脚下。
第四日,这些人再次出现。
欧竞天的侍卫们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好生吃饭睡觉,精神倦怠得很,还没有交手,败局已定。
阿仁一抖手,叫道:“俺说老兄老弟们,你们到底要干啥?俺们不过是走镖的,没看见打着虎威镖局的旗号?你说为啥要来冰泉山这鬼地方?你问俺俺问谁去?人家出钱俺们走镖,只要俺们把东西安全送到人家指定的地方,交割清楚了,俺们才好拿余款啊!”他苦着脸,一边揉腰,一边自说自话,手下趟子手、镖师装扮的侍卫们外松内紧,摆出防御姿态,却并不与来人交战,“别看俺们还拉了几辆车,车上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一点冰泉山的特产而已,谁没事来这鬼地方啊,既来了一趟,便不能白来,你们说是不?不信?给你们看看倒无所谓,只是若你们把俺们的辛苦钱也翻出来咋儿办?除非你们能证明你们钱多,不稀罕我们这点儿血汗钱,俺就叫你看!”
黑衣人们的目光都投向位于中间的那人,那人身材高瘦,全身都笼罩在黑色披风中,露出的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偶尔有凶戾如狼的异光一闪。他冷冷一哼,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手下人虽然茫然不解,但也立刻遵从命令,整齐而迅速消失。
阿仁大大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困死他二大爷了!”懒洋洋浑身骨头都散了一般,爬上一辆马车,一挥手,“兄弟们,找地方睡觉去!”
欧竞天和慕清妍自然早已脱离了队伍,另选道路而行,避开了这些没完没了的纠缠。
冰泉山脚下丰水镇,大孝子杜太白要陪着母亲去朝拜九州大陆最负盛名的法师玄空大师,以求禳解多年来的梦魇。
杜家是丰水镇首屈一指的富户,这一番出行,自然阵仗不小。杜老夫人再三叮嘱儿子要轻装简从,所以杜太白除了自己亲身陪同之外,便只带了两名贴身丫鬟、十个仆人、八个护院教师、一名大夫一名药童,吃穿用度所需也只装了两车。因此精简过的队伍便包括:杜太白母子所乘马车一辆、装载大夫和药童以及所需药物的马车一辆、装杂物的马车两辆、装炊具食材的马车一辆,随行人员,除了杜家母子之外供二十二人。
饶是如此,丰水镇百姓已经啧啧称奇了,杜太白家资巨富,每次出门恨不能张扬得全天下都知道,这一次已经相当低调了,那位以爱出风头著名的杜夫人和三位姨娘不就没有出门么?若再加上她们。啧啧啧,再有十辆马车只怕也不够使。
走出没多久,杜家尚在闺阁之中的杜小姐便偷偷跟了来,说是要见识见识外地风貌。杜太白无奈,只得又添了一辆马车,给杜小姐乘坐,当然为了惩罚她离家出走的错误,两个丫鬟也跟她同睡一辆马车。
仆人和护院教师分两列守在车队两旁,第一辆打头的马车便是杜太白母子的,因为杜夫人年事已高,诸事几乎都已不能自理,以孝顺闻名乡里的杜太白自然衣不解带贴身侍候,还要不时命马车停下去后面大夫的马车里取滋补汤羹。
杜太白已经四十多岁,圆脸,红光满面,一个红通通的酒糟鼻子头尤其醒目,腰带松松垮垮垂在肚子上,肚子松松垮垮垂在大腿上,一跑起来高耸的肚子和肥硕的臀部晃出一大片波纹,蔚为壮观。
这日,杜太白已经是今日睇四次下车了,虽然已经进了二月,但是春寒料峭,风吹在脸上可没有什么温柔可言。
杜太白,托了托自己下垂的肚子,抹了把额上的汗,在冷风中打了个激灵,缩了缩脖子,随即向后面大夫的马车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平大夫,老夫人觉得嗓子不大舒服……哎哟……”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肉山一般倾倒,又肉球一般向着旁边的一道沟滚去,“救……救命啊!”这惶急之下的大嗓门儿也破锣似的。
“我儿!”随着老妇人颤巍巍的声音,第一辆马车里探出了杜老夫人衰老而富态的容颜,满头银丝在阳光下灼灼闪亮,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充满了担忧。
“母亲,没事!”杜小姐提着裙子跑过来,指着杜太白,“那不是已经叫人扶起来了?不过是绊了一跤……”
“哼!”杜老夫人愤愤一甩手,杜小姐是庶出的女儿,若不是杜太白护着,她早就嫁给别人家做填房了。
杜小姐也知道嫡母向来不待见自己,只是此时若不出来一下,难免为人诟病,当下笑笑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