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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妍敛衽轻轻一礼,态度凝定,“请夫人恕罪,慕清妍素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夫人屡次对我下杀手,和我之间何来亲戚情分?夫人邀我前来想必也不是为了这些虚情假意吧?”
湘夫人这才认真打量了她两眼,仍旧是慵懒的声气:“哟,倒没看出来,你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脾气却硬。随云啊,以后她若嫁了你,可有你的苦头吃哟!”
“姨母说笑了,”段随云微微躬身,“清妍年轻不懂事。”
欧竞天冷冷睃了段随云一眼:“这位公子,又在那里异想天开了?你这癔症也该好生请个大夫瞧瞧才是!”
段随云流光溢彩的眸子染上了几分暗色,台阶底下并肩站立的男女看起来便如一双璧人,慕清妍更是任欧竞天牵着她的手,这等亲昵举动便是在她假装被他药物所控的时候也不曾有过。一闪而逝的阴狠之色令她的眸子顿时失去了往日令人目炫神迷的魅力。
“是不是想见见你的母亲我的好姐姐?”湘夫人懒洋洋地道,“这事倒也不难,不过在见她之前,我还想请你们先见一见另一个人,”转首对段随云道,“贤侄,把你师父请出来吧?”
段随云唇边含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又是微微一躬:“是。”飘身进入宫殿深处,不多时牵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一见那中年男子,慕清妍只觉得眼睛一酸,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欧竞天将她揽在怀中,轻柔的替她擦去眼泪,低声道:“此时此地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慕清妍点了点头,用力吸吸鼻子,仔细看那中年男子。
男子一身素白长衣,衣袂飘扬行走如行云流水,有一种飘然出尘的仙人之姿。长眉宛然,眼眸如星,只可惜星光黯淡,鼻如悬胆,唇似涂朱,留着三缕墨然,意态儒雅而悠闲。
欧竞天看看他又看看怀中的慕清妍,轻轻一叹:“你的容貌果真更与你父亲相像些。”
湘夫人远远地向洛攸宁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纤长柔美,长长的指甲上涂着鲜艳的蔻丹,被日光一照光彩夺目。
洛攸宁伸手握住,姿态闲雅风流而又自然写意。
慕清妍目光一冷。
欧竞天却一声轻笑。
湘夫人的手递出去,身子也软软靠了过去,却对慕清妍道:“乖囡,如今你父亲已是本夫人的入幕之宾,你思量着,是该称呼本夫人一声母亲呢,还是……”
“……母猪!”开口的不是慕清妍不是欧竞天而是款款柔情将她抱在怀中的洛攸宁!
“你!”湘夫人原本慵懒自若的神色一变,眉目染上了几分煞气,眼尾一个凌厉的眼风扫向段随云,“你不是说他已经中招了?”
段随云脚步不动声色向后一退。
洛攸宁却已淡淡开口:“别忘了,他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你以为自从发现他心术不正,我还不防着他?”
段随云苦涩一笑,眼中却有一道阴狠冷冽的光闪过,再开口时,也没了素日的温润:“师父!往我敬你若天神!你竟防我如防虎!”
洛攸宁淡淡扫了他一眼,唇角一扬,淡淡嘲讽:“怎么?难道我还防错了?若非我早有防范,你那阴毒的摄魂大法早已伤了我的神智!你段公子也不比口口声声喊我师父,我洛攸宁福薄,承受不起!”
段随云垂下头去,一点晶莹随之掉落。
“我说,”湘夫人已经恢复了冷静,声音依旧慵懒,甚至带上了丝丝妩媚,“洛哥哥,你倒是演的好戏!怎么,为了救我那姐姐,你还真是舍得牺牲啊!”
洛攸宁神色平淡,语气却坚定:“为了她,我自然什么都舍得!”
“唉!”湘夫人幽幽一叹,“说起来你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怎么你会对她用情如此之深呢?我那姐姐到底有何特异之处?若论相貌,我们是孪生姐妹,自然不差什么;若论性情,只怕姐姐也算不上温柔吧?若论才情,我自认并不输她分毫,我们族中的推演预言,我甚至比她还要强胜三分、若论风情,呵呵,你不觉得我比她更有女人味?”
洛攸宁眼眸淡淡扫过她的脸,眸底现出一丝缅怀,然而湘夫人知道,他并不是被自己打动了,甚至那目光空洞的虽然在看自己,却更像是透过自己看别人!
“你!”湘夫人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她身材窈窕而丰润,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将少妇最成熟的风韵阐释得淋漓尽致,哪怕是在生气,也别有一番动人的气韵,满殿的披甲武士虽然仍旧凝立不动,眼睛里却都起了一团火。
近在咫尺的洛攸宁却冷得像一块冰,硬得像一块石头,根本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平静地问:“她在哪里?”
欧竞天忽然一声冷叱,飞身而起,格开段随云偷袭洛攸宁后背的一掌,凤眸中满是不屑,连话也懒得说一句。
段随云一击不中飘身后退。
洛攸宁身子站得笔直,方才段随云的掌缘已经碰到了他背心的衣衫,可他却仍旧恍若不知,看样子,若非欧竞天来援,他就要生生受这一掌。
见段随云退后,欧竞天也不追击,返身回到慕清妍身侧,低低地道:“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岳父受伤的。”
慕清妍点点头,痴痴地望着洛攸宁,这便是父亲,从出生便从未见过的父亲!比微雕上的多了二十来岁年纪,多了人世沧桑,不变的却是对母亲的那一腔痴情……
洛攸宁目光转到慕清妍身上,微微点头,露出慈爱的笑容:“妍儿,你很好。”
慕清妍上前一步,“父亲!”
“莫急,”洛攸宁轻轻一摆手,“来日方长,你我父女重逢,便不会那么容易再分开了。贤婿,你过来。”
慕清妍脸一红,欧竞天却满面含笑迈步走了上去。
洛攸宁抬手在他肩头轻轻一拍,欧竞天一声闷哼,唇边沁出血来,眉毛一扬,凤眸中闪过疑问。
洛攸宁冷冷一哼:“你别以为你之前对我女儿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这一掌不过是小惩大诫!”
慕清妍见欧竞天身子晃动,忙上前搀扶,嗔道:“父亲,如今大敌当前,您怎么还记挂着旧事?”
“傻丫头!”洛攸宁微笑摇头,眼光中却满是宠溺,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看来你们如今相处得不错。”
欧竞天运气内息运行一周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双膝跪倒大礼参拜:“小婿多谢岳父成全!”
洛攸宁神色依旧平静:“你是谢我祝你一臂之力呢,还是谢什么?”
欧竞天抬眼温柔地看了慕清妍一眼,薄唇含笑:“自然是谢岳父肯将爱女下嫁。”
洛攸宁点了点头:“妍儿中意你,我们自然也便没什么好反对的。给你些好处,我女儿也便多一分安全保障。起来吧。”
“是。”欧竞天恭敬叩了一个头,站起身来,将慕清妍搂在怀中,低缓轻柔的在她耳边道:“你可听到了?”
慕清妍脸色绯红,却并未推开他。
一旁的段随云见此情形,神色越发沉黯,原本温润如玉的气度荡然无存。
楚王的逃妃;龙游;卷二 冰泉冷涩;第三十九章 陇水秦云阻归音;
洛攸宁再次问湘夫人,这一次似乎微微有些不耐烦:“不要浪费时辰,快说吧,你到底将她关在何处?”
“啊哟!你弄痛人家啦!”湘夫人蹙眉呼痛,仿佛洛攸宁便是那欺凌弱女的恶霸,见洛攸宁丝毫不为所动,欧竞天脸上甚至露出几分鄙夷唾弃,她也装不下去了,冷冷一哼,“怎么你与我虚与委蛇这么久,此事倒沉不住气了?想见她自然容易得很,只是你确定真的要见?岁月无情,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那姐姐可不像我如今仍旧光彩照人,她么,落到我手里,你可想而知,是会吃些苦头的,本来高高在上的高洁圣女如今可是在泥泞中挣扎的丑八怪了!”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洛攸宁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淡漠无比,“也永远比你美上千倍万倍,比你高洁千倍万倍!”
湘夫人神色阴狠,冷冷一哼:“你们都是有眼无珠的东西,全都该死!”
“我们该死……”洛攸宁嘲讽的笑道,“你那一心恋慕你的丈夫,鬼蜮原本的舵把子也该死?你天性凉薄,朝夕相处的族人都能杀得鸡犬不留?生身父母都能亲下毒手,同胞姊妹也百般陷害,这世上还有什么恶事你做不出来?单凭你的所作所为,又怎能让人高看你一眼?”
“你胡说!”湘夫人瞪圆了眼睛,暴怒,“是他们!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有眼无珠!当年我们出生时天现异象,族中长老说我族将有百年不世出的奇才现世,定能将家族发扬光大,一改近年来的颓势。明明我和她同一时辰出生,只不过我比她晚出娘胎那么一丁点儿时辰,凭什么他们都认定她是那个奇才,而我不是?!后来我们长大,同样的师父教导,明明我的课业都比她好,凭什么圣女退位时要让她去?好容易她因为动了凡心要从圣女位上退下来了,凭什么他们反而在族中选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也不肯选我?我受够了!”
“她从来什么也不做,反而什么好事都是她的!族人敬重,父母疼爱,师傅偏心!想当圣女就当,不想当了还能遇见一个世上最优秀的男子!而你,明明我和她一样的相貌,却还能一眼认出是我不是她!你若肯糊涂一次,也便没了这些年的恩怨纠葛,之前的那些不公平我也都认了!可你不该不接受我,反而将我羞辱一番!”
“不错,鬼蜮的舵把子的确将我视若珍宝,可他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怎么配得上我如花美眷?我嫁了他没多久,他便因练功走火没了男人的能力,我才二十出头就要守活寡!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平,我为什么好做好人!我要报复!所以我讨好他,一步步将鬼蜮守在掌中,然后回去,问那些老家伙要怎样,谁知他们已经将族中典籍和少年人全部转移,将我好一番辱骂,自求速死,如此这般,我为什么还要网开一面?我那爹娘更是当场与我断绝骨血关系,他们这般绝情,我为何还要有义?”
“宁可我负天下人,”湘夫人张狂大笑,冷酷、阴毒,仿佛炼狱中的女恶魔,齿缝中迸出来的字眼儿更是带着冰冻入骨的杀意,“不可天下人负我!”
洛攸宁看她的眼神鄙薄而怜悯:“我不想知道你心中所想,你的过往,那都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湘夫人瞬间恢复了平静,淡淡瞥了他一眼,微微冷笑:“世人说我凉薄,你和我也不差什么!放开我,我带你们去!到时候,别后悔!”
洛攸宁抬手在她背上拍了几下,松开了她。
段随云瞳孔一缩,嘶声问道:“这是什么功夫?”
“截拳,”洛攸宁淡淡回答,负手走在湘夫人身后,头也没回,“可以截断人身穴道,若无我亲自解救,一个时辰之后筋脉寸裂而亡。”
段随云声音苦涩而满含怨毒:“你从来不曾跟我提过!”
“只怕我若跟你提了,”洛攸宁转过脸来轻轻一笑,“你转眼便会将这功夫施展在我身上。你天资聪颖,本已准备将全身所学尽数传了给你,可是却发现你心思深沉,一个小小的天晟教根本无法满足你的欲望,你想要的,只怕是这天下吧?”
段随云瞳孔一缩,勾唇一笑,几分冷厉几分怨毒:“不错!我的父亲身世成谜,只有我知道,他其实是东鲁最有继承皇位权利的皇子!所以我也是东鲁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区区一个东鲁我还不放在眼中,南蒙、天庆、西秦朝政腐朽官场败坏,正需要一个有道明君一统天下重整乾坤!放眼天下,我自认,有这般能耐的,也只有我一人!欧竞天的确是一代战神,我用兵不得不承认,的确比不上他,但他可做元帅,可为大将,却绝对坐不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天下英豪,唯我与他,其余人都不值一提!”
欧竞天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转脸看了看怀中的慕清妍,“不过他有一句话说的也不错,我的确对那个位置没有丝毫兴趣。”
慕清妍清澈的眸子转向段随云,目光中含了些微怜悯,她所认识的段随云已经不在了,眼前这人这般的陌生……
“我与欧竞天不可能共存,”段随云冷冷说道,“原本我还打算将他收归麾下,做我逐鹿天下的一大助力。可是相比于他,我更想得到慕清妍!天下虽好,但当我掌控天下之时,没有人与我并肩指点山河,这锦绣江山便也失了光彩。”
欧竞天执起慕清妍的手,眸光冷冽,语气却带着不屑:“抱歉,她是我的女人,你抢不走!”
“若非你用不光彩的手段占有了她,她怎么会是你的女人?”段随云阴森森地道,“你莫忘了,当初你是怎样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