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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袖却已经呆了,呆了片刻,勃然大怒,腾地站起来,就要打还回去。
段随云脸一偏,眉一扬,眼神冰冷充满警告。
翠袖咬了咬唇,一跺脚,夺路而去。
慕清妍挣扎着推开段随云,往后便倒。段随云哪里放心,及忙伸手扶住,扶她慢慢躺下。
慕清妍已经闭紧了双眼,拒绝与他有任何交流。
段随云心里已经有了小小的惊喜,方才她打翠袖不是不曾拒绝他的怀抱么?或者,她知道欧竞天已经遭了不测,心中绝望,已经开始接受自己了?
慢慢来,欲速则不达。
段随云起身,叮嘱侍女们好生服侍,慢慢走了出去。
他一走,慕清妍便睁开眼睛,吩咐婢女:“拿粥来,我饿了。”
婢女们欢欢喜喜去煮粥,服侍着她吃饭。
而她对能接受的饭食和补品一律不拒绝。段随云若来看她,她虽然不理会,但也不下逐客令。
其实段随云也很忙,并不常常过来,每次过来,见她既不亲近也不排斥,心中便欢喜不尽,也不要求她什么。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慕清妍的身子慢慢恢复了,整个人也丰润起来,虽然还不及在楚王府时看起来光彩照人,但最起码不再瘦的惊人了。
一个月后,已经进了十月。慕清妍穿得厚了些,每日到处走一走逛一逛,恢复体力。
有时候却也足不出户,窝在床上不下来,厚厚的锦帐放下来,所有服侍的人都赶到外面守着。
这一个月中,翠袖也没再来找麻烦。
慕清妍倒是得了个清静。因为每日走到哪里都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也不方便锻炼体能,所以只能在床上帐子里练习瑜伽。
她经过这一个多月的休养,身体已经基本复原,瑜伽练习起来驾轻就熟,加之她本来已被黑鱼内丹淘洗的体态轻盈,虽然学习瑜伽时日尚短,但效果已经很明显了。
这一日,她又将婢女们驱赶出去,说是自己乏了要休息,把帐子放下来,挡的严严实实,开始练习瑜伽。
几个吐纳之后,心神放空,进入冥想状态,每当此时便会觉得感官特别灵敏,甚至能够听到外面枝头树叶离开枝头缓缓飘落的声音,听得到外间婢女耳上坠子摇动的声音,听得到一只蚂蚁拖着一粒米钻进蚂蚁洞的声音……
整个世界似乎变小了。
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触。
忽然隐隐听得床下有细碎声响,她一分神,前一刻的神奇感受立刻消失。
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床板上,便听见有人悄声交谈:
“这是哪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妍姐姐住的毓秀宫。”
“你计算不会出错吧,别咱们挖地洞挖到了段随云眼皮底下!”
“怎么会?你这不是小瞧我么?我们天机阁……”
“得得得,别吹牛皮了,赶紧干活!咱们还得想法子调开外面的守卫……这可是个技术活儿,让我好好想想!”
“你?你想得出来么?”
慕清妍心中一喜,底下一对一答,分明便是陶小桃和轩辕澈。一霎的喜悦过后便是担忧,他们若这样出来,少不得会惊动外面的婢女……
想到这里,故意重重翻了个身,拉开帐子,唤道:“拿水来,我要洗脸。”
床下立刻没了声息。
慕清妍缓缓下了床,留下一个婢女服侍,其余人等找了个借口都打发出去,又道:“我觉得身上有些痒,你看看是不是有虫子钻进去了?”
那婢女应声上来,替她款掉了外衣,这样一来,即便暗中还有守卫,也没有谁敢于偷窥了。她趁着那婢女不注意,一枚金针刺下去,婢女软软倒下,她连忙伸手接住,轻轻放倒在地上。拢紧了衣襟,轻轻的问道:“是澈儿和师父么?”
桃红色衣衫一闪,陶小桃已经从床下钻了出来,悄悄笑着,凑过来对慕清妍道:“好徒弟!我们来救你了!”
慕清妍向着地上一努嘴,陶小桃想了想,弯腰拍醒那婢女,那婢女睁开眼睛,刚要惊呼,便觉得头脑一沉,听见有个神秘的不容违逆的声音道:“你到床上去,睡下,若有人进来,你便装作慕姑娘的声音叫他出去!”
婢女茫然点头。
慕清妍将外衣解下来给她穿上,自己又换了一件衣服,跟着陶小桃钻进床下地洞。
底下轩辕澈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笑盈盈的等着,因为没有灯火,轩辕澈伸手拉着慕清妍,慢慢摸索着往回退,一边走一边蜷起手指在她掌心里轻轻搔了搔,慕清妍甚至一根手指在他手上点了点,示意自己很好。
三人悄无声息退了一刻钟,轩辕澈才呼出一口气,轻轻的笑道:“妍姐姐,我们找到你真不容易啊!”
慕清妍也轻轻的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哪里的?”
轩辕澈收了笑意,微微沉默。
陶小桃叹了口气:“徒弟,我知道你足够坚强。但是有件事,你可要……”
“我知道,他可能遭遇了不测。”慕清妍平静地道。
轩辕澈和陶小桃见她如此冷静,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慕清妍没有笑意的笑了一下:“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会替他报仇。一日没有见到他的尸首,我便一日不会相信他真的死了,他是欧竞天,我信他会创造奇迹。”
陶小桃拍了拍她的肩,道:“段随云已经疯了,你知道么?疯子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欧竞天又实实在在真的落到了他手里……唉,说起来,欧竞天也真不容易,马不停蹄的赶了来,一边走一边想好了对策,表面上自己只和凌云智两人闯山,实际上已经安排好了五路人马,若非段随云倚仗地理优势,早已被击溃了。”
“你们请来了我的父母。”不是疑问是肯定。
“是啊,”轩辕澈接过了话头,“天晟宫遍布机关阵法,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闯进来的,姐夫虽然到最后总会破阵,但免不了大的伤亡,所以他一早就派人去请伯父伯母,伯父伯母那边一时分不开身,便画了张草图给我,我这才火速赶了来。不过天晟宫落入段随云手中后,做了不少改动,他为人又狡诈机警,想要不惊动他,悄悄救你出去不是那么容易。”
慕清妍有些不解的问:“既然你可以进来,为何不带些人进来,也好里应外合?”
轩辕澈苦笑:“桃子说的不错,段随云已经疯了,他在天晟宫地底埋了大量火药,准备时不可解的时候,和我们同归于尽,他想疯,我们可不愿陪着。”
陶小桃哼了一声道:“说过多少遍,叫姐姐!桃子桃子,桃子是你叫的吗?”
轩辕澈嘿嘿一笑:“不是我叫的,难道是猴子叫的?猴子偷桃?”
陶小桃啐了一声,低骂:“不良少年!”
三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到了一个转折点,轩辕澈“嘘”了一声,三人都不再说话。
慕清妍静下心来便听到一阵轻微的衣袂带风声,紧跟着是段随云微带怒意的声音:“找到了没有?”
“没有,奴婢们该死!”几个年轻女子齐声告罪。
翠袖一声长笑,冷嘲热讽:“我就说过你这样那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段随云怒叱:“住口!事不宜迟,这里已经守不住了,我们走!”
翠袖静默片刻,问道:“他呢?你不准备带他走?”
段随云冷笑:“我得不到的,他也永远别想得到。慕清妍,你想要找到欧竞天,想要和他在一起,今生是永无可能了!”
翠袖追问:“你究竟把他关在了哪里?”
“水牢。”
段随云短短回答了两个字,衣袂带风声连连响起,不多时再次归于平静。
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都猜出段随云准备放弃天晟宫了。
楚王的逃妃;龙游;卷三 风云天下;第九章 悟以往之不谏;
“水牢在哪儿?”慕清妍急声道,一拉轩辕澈衣袖,“我爹给你画的草图里一定标注出来了!”
轩辕澈沉默片刻,沉声道:“妍姐姐,我不能带你去。”
慕清妍心中一冷,慢慢道:“是不是那里堆满了火药?”
陶小桃叹了口气:“女人么,这么聪明做什么?你若是傻一点,痛苦不就会少一些了?”悄悄抬起手在慕清妍后颈一砍,慕清妍应手而倒,她将她背起,催促轩辕澈:“快走!爆炸一起,你我岂不是要被活埋?姐姐可还没活够呢!”
轩辕澈转身,带路,二人脚下加紧。
刚奔出没有半刻钟,地面传来轰隆隆一阵闷响,脚下不断颤动,身边头顶,扑簌簌不断坠落沙石尘土,两个人却不敢有片刻停留,使出平生最快的轻功向前飞掠。
慕清妍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平安所在,睁开眼看到的是帐篷灰白色的顶子。周围围了很多人,见她醒来,七嘴八舌发出欢呼声。
她的心却空空的,感受不到任何欢悦,慢慢坐起身来,抱膝发呆。
陶小桃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帐篷。
轩辕澈抠了抠手指,看着慕清妍脸上一片死灰,却不哭不言不动,心里一阵阵发堵,转身也走了出去。
不多时,原本热闹的帐篷中只剩了稀稀落落三两个人。
其中一人走到慕清妍身边,拉了个矮凳坐下,柔声道:“清清,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说着把一直温热的手掌搁在了慕清妍肩头。
慕清妍转头,仰首,迎上赫连扶苏那对明媚的桃花眼,唇角一弯,笑了:“我若哭,他便能活转么?”
赫连扶苏一怔:“可是你这样,会憋出病来的。”
慕清妍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道:“赫连,你憔悴了很多,匆匆由南蒙过来,你一定很吃了不少苦头吧?南蒙大势底定了?你离开没关系吗?”
赫连扶苏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怔怔摇头:“没事。”
慕清妍又微微一笑:“我也没事,你们不用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真的。”
“你……”赫连扶苏犹豫着开口,“也不要太伤心了,我听说伯父伯母近日便会赶过来,他们若……”
“他们遇上了什么事?不可能这里除了这等大事,他们还不过来。”慕清妍截口道。
“段随云派人缠住了他们,”赫连扶苏吸了一口气,神色还是深深担忧,说话时目不转睛观察慕清妍神色,“虽然大部分人曾有不臣之心,但还是有很多伯父的信重旧部,只是他们无疑列外全部都被段随云用邪功摄魂大法控制住了,伯父还不愿意伤他们性命,所以一直处于被动,你也知道,若是这些人全部死了,天晟教也便徒有虚名了。直到前几日陶小桃派人赶了去,才解了燃眉之急,不过,也有一些人受了重伤,伯父因为一直不下杀手颇受掣肘,也负了伤,暂时不能赶路。”
慕清妍点了点头:“有母亲在,父亲不会太难过。天晟教就此散了也罢了。赫连,你陪我上一趟天晟宫,如何?”
“啊?”赫连扶苏吓了一跳,前一句她还在说她父母和天晟教,转眼就要他陪同上天晟宫,“这……”
“也没什么,”慕清妍神色淡淡的,“你若不陪我去,我便自己去,这件事没人能阻拦。他是生是死我总要亲眼看过才肯信。即便是死了,也该由我给他收尸。”
赫连扶苏嘴唇蠕动,很想告诉她,这样大的爆炸,便是钢铁打造的人,也会粉身碎骨,何况是重伤之下的血肉之躯,你去了也不过是徒留伤心而已。但是看她坚定的神色,知道是无法阻止的。同时心中还有小小窃喜,她就此对欧竞天死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此间事了,找个借口,嗯,就说让她散散心,带她去南蒙,耳鬓厮磨中,说不定……不是说女子最脆肉的时候也最容易将心交付么。
“怎样?”慕清妍催促道。
“好。”赫连扶苏反复想了许久终于答应,他们的人已经在搜索云山全山,尽量荡清段随云余孽,便是有些漏网之鱼,有他在身边,还怕什么?
慕清妍立刻从短榻上下来:“我们这就走!”
赫连扶苏又起了犹豫:“可是……”
慕清妍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赫连,你遇事总是这样犹豫不决,要做一件事不能左顾右盼思虑太甚,想得太多了反而会束缚手脚。我决定做一件事,”她目光转向前方,似乎透过帐篷看进了云山深处,“一往无前,百折不回!”
赫连扶苏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性子便是如此,说得好听点是顾虑太多,说得难听点便是懦弱了。遇事往往举棋不定,也因此,错失了很多良机。
“好,我们这就走。”赫连扶苏终于下定决心,给慕清妍裹了一件自己带来的千羽裘,说是裘其实不过是一件鹤氅,不过全部用南蒙独有的千羽鹤的绒毛编成,轻暖透气,通体纯白,遇光则有淡淡金色毫光,只此一件便价值万金。
慕清妍自己将衣服扎束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