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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死以求解脱也是真的,我已是朱家的一枚弃子,更是没有父母疼爱的孤儿,一个人若要活下去,总是需要一点支撑的。之前让我撑过了十五年的,是我的尊严,和那点只浮于表面的温情;后来,还有什么值得我活下去?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欧竞天忽然一笑,淡淡的凉,深深的伤,密密的痛。
“……可是后来,你对我的态度与之前迥异,甚至在扶风水榭救我一命,我就想,算了吧,只当我命苦,你对我的折磨也算到头了,我还能活几年?终日恨来恨去,这辈子活一遭还有什么意趣!
后来,你到密道来找我,看到你受了那样重的伤,还心细如发惦记着清除血迹,我知道你是怕伤重之下无法顾及我……在地下那十三天,我所想的便只有赶紧替你治好伤,再没有别的念头。”
欧竞天又是一笑,你能这样想,我做的一切也都值了。
“出来以后跟你经历那么多,你又一而再再而三救我,若非如此,你也不会接连受伤,几乎丧命。便是之前你待我再不好,这也足够弥补了。仔细想想,其实留在你身边,也挺好。”
欧竞天低头将她未完的话封在了口中,用一个深沉的吻。
他吻得细致吻得缠绵,吻得情意深深。
很快,慕清妍便受不住了,奋力将他推开:“喂,你说过,你不会做别的的。”
“叫我润泽!”欧竞天虎视眈眈,大有你不叫我便继续吻的意思。
“是,”慕清妍从善如流,“润泽,你躺下好不好?”这样盯着不放,叫人怎么受得了!
欧竞天又在她唇上落下轻柔一吻,这才舒心躺下,抓了她一只手握在掌心:“今后,妍,你拭目以待好了。”
“嗯,我等着。”
“还有,这些天我已在准备去西秦的事了,等我身子好些,我们便去寻那仙灵草,你放心,我惹出来的事端,我会亲自解决。”
“好……”慕清妍口齿黏腻,朦胧欲睡。
忽听“刷拉拉”一声异响,窗外传来护卫们的低喝:“什么人!”
慕清妍睡意顿消,睁大了双眼。
欧竞天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好了。如果你不困,我们便聊一聊,有些事虽然你不问,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说,比如上次越王府遇险……”
“我不想知道,”慕清妍一口拒绝,“我只知道虽然你有以身作饵的打算,却根本没打算让我涉险,更没有料到鬼蜮和蕊仙郡主会横空出现。润泽,既然我决定留在你身边,便是打定主意相信你,所以你要做的事根本没必要跟我解释。”
欧竞天将她搂紧了些,还有什么比这宝贵的信任更值得庆幸呢!
“我会很快查清鬼蜮到底为什么针对你,童蕊仙的问题么,我们丢给赫连扶苏去解决好不好?”
“好,这本来便是他自己的事情,”慕清妍并不在意欧竞天的态度语气,“他迟早都要面对。不过,我真的不希望赫连娶这样一位太子妃,那太不幸了!”
“我倒觉得,”欧竞天阴阴一笑,“他娶了童蕊仙倒是一桩好事,省得成天惦记别人的女人。”
慕清妍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于是转换了话题:“你一早便知道越王府不妥对不对?这一次,”她指了指窗外,“来的是太子的人还是皇上的人?总不会还是越王的人吧?”
“都不是,”欧竞天冷笑道,“他们当然都想动手,只不过,我比他们都快了一步。”
次日,越王府闹鬼的消息便哄扬开了,楚王婢仆都信誓旦旦说自己看到了幢幢鬼影,还能清清楚楚描绘出那鬼穿着怎样的衣服,面目如何阴森可怕。
“我跟你说,”一个楚王亲卫拉着燕王送过来的仆人,神神秘秘,又心有余悸地道,“昨晚我当值,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有些瞌睡,突然,后脖颈子一阵阵发凉,就好像有人在吹凉气一般。我赶紧扭头,哪有人啊!刚转脸,就看见一条白影从眼前飘了过去,哎呀,足有一房子高,嘴巴比铜盆还大,没有眼睛,只有两个海碗大小的血窟窿……”
听话的人只觉得汗毛根发乍,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你这算什么?”一个仆人也凑了过来,他也是燕王送过来的,“我半夜出来小解,正看见俩鬼打架,一个獠牙二尺长,一个舌头二尺长,在半空中飘着,我当时……唉,不瞒两位老兄,都吓尿了!”
那亲卫忙道:“看吧看吧,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是啊是啊,”越来越多的人凑了过来,“我听说还有几个人鬼上身打起来了,闹了个不可开交,还是后来王爷出来一声大喝,镇住了那些鬼,啧啧啧,还是王爷,不愧是天神下凡,百鬼辟易!”
“哎哟,说起来真是吓死人了,我老婆管厨房的,昨天临睡前厨房好好的,今天一早去看,锁头一点没坏,里面的活鸡活鸭全都死了,毛都炸着,眼珠儿瞪得溜儿圆,分明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你们说,除了鬼,还能有什么?”
……
越王府闹鬼,自然不能住了。虽然楚王严惩了散播传言的人,虽然禀告了兴庆帝,兴庆帝也派人请了护国寺方丈过来襄解,但上至楚王妃下至婢女都不肯再住下去。不得已之下,楚王上了陈情表,带着家眷又住到了护国寺。
护国寺此时还在替余夫人做法事。
东宫之中。
“十一弟,你怎么办事的!”欧璟林大怒,“你可叫本宫如何向父皇交代?”
欧璟珉也是脸色阴沉:“太子殿下,臣弟也是无可奈何啊!谁知道他竟来了这样釜底抽薪的一招!臣弟先前的布置完全落空!”
“十一弟,”欧璟林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和缓下来,“大哥知道你向来足智多谋,再想个法子可好?你也知道,大哥虽然和你二哥一母所生,但是素来与你最为亲近。异日大哥继位大统,立刻加封你八千岁,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如今你不过是个郡王,本宫抛出这样的饵,不怕你不上钩,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谢太子!”欧璟珉感激涕零的跪伏下去,他谦卑地低着头,谁都看不到他真实的脸色,“臣弟自当竭尽所能!臣弟能有今日全依赖太子提携,大恩大德至死难忘!至于日后的封赏,臣弟不敢……”
楚王的逃妃;龙游;卷一 王府风云;第六十二章 寿宴惊魂;
兴庆三十七年十一月二十,冬至。
天庆皇朝迎来了第三场雪。
这一日也是董太后七十八岁寿诞,天庆朝以孝治天下,太后高寿,又逢瑞雪,自然普天同庆。
皇宫中也盛排筵宴。
欧竞天携着慕清妍的手,带着两位侧妃也走进了宴会。
兴庆帝总共生养了十三个儿子,长大成人的有七个,其中三皇子越王欧璟辰图谋不轨远斥边陲,庆都便只剩了六个,除了十二皇子只有十五岁,其余皇子俱已成亲开府,除了燕王是郡王十二皇子未得封诰外,剩下的全部都是亲王。
此外,还有十位公主,最小的一位公主也已经尚了驸马。
因此来安颐殿参加寿宴的皇室中人便超过了五十人,再加上每家带的贴身侍从,人数便超过一百五十。
董太后高居主位,看着底下济济一堂的孙儿孙女、重孙子重孙女,笑得眉目慈和如一朵菊花盛放。
兴庆帝贺皇后分坐在太后左右,底下群妃环坐,大殿中才是众皇子皇孙的坐席……各家一张高几,几上罗列珍馐,几后是各家皇子公主及其家眷。
欧竞天借口伤病未愈不宜饮酒,因此他面前的席面上只有各色佳肴,没有酒。他也只拿筷子做做样子,悄悄跟慕清妍介绍参加宴会的各色人等。
“爱妃,无聊否?”欧竞天看也不看殿上的歌舞,此刻他眼中只有自己的王妃。
“没有啊,”慕清妍却看得津津有味,“皇宫里的歌舞比你府里的好多了。”
“是咱们府里,”欧竞天不满地敲了敲她的手背,强调,又问一遍,“真的不无聊?”
慕清妍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好吧,很无聊,无聊透了,我尊贵的楚王殿下,难道您还有更加精彩的戏码?”
欧竞天看着她调侃的脸,恨得直咬牙,什么时候她才多一份好奇心?这无所谓的样子真叫人生气!
身侧稍后朱若锦端了一碗汤送在欧竞天面前,含了谦卑和婉的笑,柔声道:“王爷,请用汤。”
欧竞天理也不理。
慕清妍提醒道:“王爷,看在为了替您赶制新衣都把手指戳了好几个窟窿的份上,您也不该对慧侧妃如此冷淡啊!”说着摸了摸欧竞天的衣袖,“看这绣工,多么精巧啊!”
欧竞天眉头一皱,这女人,不是说好了自己的衣服只能经她的手吗?忽然一笑,点了点头,“是本王疏忽了。慧妃,本王记得你爱吃虾,这‘珠圆玉润’想必你一定喜欢。”说着夹了一只虾丸放在朱若锦面前的银碟中。
朱若锦大喜过望,原本美丽的面庞笼上一层欣喜光晕,越发显得美艳动人,含羞低头,露出一截线条流畅而美丽的洁白脖颈。她知道女子这种娇羞像是沐着月光的娇花,最易打动人心,可当她抬起头来时,却发现欧竞天根本就没看她。心中涌起一阵阵失落。若是当初不是执意要去楚王府,如今她也该有一段美满姻缘的吧?不论出身,单就她“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也会令青年才俊趋之若鹜。如今……她唇边噙了一抹苦笑,虾丸吃在嘴里也没了往昔的鲜甜,有的只是苦涩。
朱若敏悄悄伸过手捏了捏朱若锦的手。
欧竞天把一碟西瓜往朱若敏面前一推,“你平素贪凉,这西瓜是南蒙采购来的,还新鲜得很,你尝一尝。”
有了朱若锦的前车之鉴,朱若敏自然知道期望越高失望越多,只是谢着接过,先让一让慕清妍,这才自己吃了。
欧竞天再看慕清妍,她仍旧专注地看着歌舞,脊背笔直,笑得清浅端庄。心中一恼,一把搂过朱若锦,低声在她耳畔道:“今晚本王会到你房里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慕清妍听到。
朱若锦的脸立刻红了,不知怎的鼻子竟也有些发酸。自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这个男人就已经成了自己的劫,为了他苦过痛过,为了他生出了背叛的念头,可他从来不曾一顾。如今,果真要苦尽甘来了么?
慕清妍的身子却连一丝抖动都没有。
欧竞天失望地松开朱若锦。兴味索然。
宴会进行到一半,贺皇后命人抬上开得绚烂美丽的梅花,跪伏下去:“臣妾恭祝母后凤体安康,福寿绵长。”
董太后看到梅花,笑得眉眼弯弯:“皇后有心了。这还不到梅花开放的日子,想必皇后很费了一番心思。”
贺皇后谦逊:“都是花匠们的功劳,他们知道这梅花是为母后圣寿准备的,自然格外用心,臣妾选了最美的两枝,”一招手,身边两名宫女便捧着两个官窑的白底粉彩美女耸肩瓶上前,瓶中插着一枝红梅一枝绿梅,梅枝横出斜逸,梅花疏落有致,极其耐看,“请母后品评。”
董太后素来喜爱梅花,据说梅花还是她和先帝的定情之花,因此极为高兴,眯着眼笑道:“快拿过来,哀家老了,看不大真切。”
两名宫女捧着花瓶一步一步向董太后走去,颤微微的花枝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幻影,洒落一地芬芳。
欧竞天本来有一下没一下拿筷子叉一盘鹌鹑蛋,忽然手一扬,两枝乌木镶银的筷子电射而出,正打在两名宫女腿弯,两人站立不稳,噗通跌倒,手里的美女耸肩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化成满地碎片。
安颐殿登时一阵大乱,女人和小孩儿的尖叫响成一片,“护驾”之声此起彼伏。
欧竞天腾身而起,落在倒地的宫女身边,手中两枚珍珠打在两名宫女下巴上,便把她们的下巴给卸了,然后抖丹田一声大喝:“闭嘴!”
安颐殿刹那间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齐刷刷投向天神一般高大、神威凛凛的欧竞天,人家手里还擎着一只细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茶,这才冲吓傻了的太监道:“叫御前侍卫进来,审问刺客。”
“这……这……”董太后身边的陈公公率先回过神来,先安排宫女给太后顺气压惊,然后才过来,弯腰看着地上两个神色痛苦的宫女,“王爷,这两名宫女儿有什么不妥么?”
欧竞天将茶杯一弹,白色光芒一闪,撞在一名宫女腰上,铿然作响。他这才转身走向兴庆帝,微微一躬身:“请父皇恕儿臣鲁莽,只因事急只得从权。”
兴庆帝喝了一口茶,压下心中惊怒,明知欧竞天有意搅闹,但也挑不出来错处,只得点点头:“皇儿救了你皇祖母,理当受赏。来人——把那两个贱婢带下去严加审讯!”威严责备的目光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