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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妍微微一笑:“你年纪还小……”你经历的还少,人间险恶又能知道多少?
轩辕澈嘀咕道:“你自己也不过比我大三岁而已,却这样老气横秋……”
“你说什么?”慕清妍好笑的看着他,凡是认为自己已经很大的,都是孩子。
“啊,没什么,我说我会好好记得姐姐的话的。”轩辕澈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你年纪还小,却已经经历了很多。我相信,似你这种大家庭出来的人,是不会什么都不懂得的。比如说,你是如何生病的,又为何出来‘游学’,对不对?”看见轩辕澈低下头去,咬紧了唇,她扯了一把草料喂给麒麟兽,“我不会跟你说以后该如何面对种种倾轧、人情冷暖、尔虞我诈,因为我自己也做不好。我只希望,你能做个好人。能够保持本心,但又不会滥发善心的好人。有时候对待非常之人,是需要非常手段的。”她忽然又想起欧竞天,若不是有些非常手段,他也不会好好活到今天,并且赢得“战神”之誉,在天庆朝甚至九州大陆都拥有不容小觑的影响力。凉薄,也并不是他的错。又有谁是天生凉薄的呢?
“是,”轩辕澈重重点头,“我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挖他祖坟!”
这狠巴巴的话一出口,慕清妍几乎吓了一跳,再看轩辕澈明亮的眼神,脸色一变:“是谁教你说这样的话的?此人没安好心!”
轩辕澈一怔,讷讷问道:“为什么?这样不是更能威慑敌人?”
慕清妍苦笑:“你想做个独夫么?”
轩辕澈垂下头仔细想了想,终于肯定地道:“我知道了。”
“你要有自己的判断力,”慕清妍继续说道,“你已经长大了,该有自己的主见,身居高位者,凡事三思而行,不可人云亦云偏听偏信。对喜爱的任何事物都不要过分沉溺,一来会使你丧失斗志,另一方面也会成为别人拿捏你的弱点。我希望,”她揉了揉轩辕澈圆圆的脸,“我希望再见你,你已是一方人杰!”
“嗯!”轩辕澈摸着自己的脸,重重点头,“你放心!到时候我保护姐姐,绝不让人欺负了你去!”
慕清妍笑起来,眼波荡漾动人心弦:“好,一言为定!”
轩辕澈忽然眨了眨眼睛,问道:“这些天怎么不见丽迪菲娜?”
慕清妍轻轻叹了口气,丽迪菲娜走的时候跟她打过招呼了,她接近轩辕澈甚至四处奔波为轩辕澈找大夫,目的只有一个:替赫连扶苏得到天机阁所制造的神兵利器。一旦达到目的,便不会滞留,因为赫连扶苏需要她。她说过,赫连扶苏不喜权力,本来是不想当太子的,可是生在皇家,时时事事身不由己。此刻,人无伤虎意虎虎有害人心,她必须替赫连做多打算,以策万全。
丽迪菲娜,也是个痴情人啊!
浅浅一笑:“丽迪菲娜有事,离开了。”
“姐姐,”轩辕澈拉起慕清妍的手,看着她清如泉明如镜的双眸,认真地道,“我知道丽迪菲娜接近我是什么目的,但我仍然感谢她,若没有她,我也不会遇到姐姐。所以我送了她两样东西。姐姐,我也替你准备了些礼物,你不去看看么?”
“你送我礼物我很喜欢,”慕清妍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我确实很需要,因为我也想做个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人,手里筹码越多,把握便越大。所以我是不会虚伪地跟你谦让推辞的哦。”
轩辕澈有些小小得意:“我就知道姐姐是需要我的!这些东西里,还有两样是我亲自替姐姐做的,虽然未必精巧绝伦毫无破绽,但也会有出奇制胜的那一刻!”
慕清妍心中一暖。
分别到来得很快。一觉醒来,别院已经空了。轩辕澈不告而别。送给她的礼物整整齐齐放在一只小巧的箱子里。而轩辕澈只带走了她的一枚金针。
慕清妍轻轻抚着那个箱子,唇边露出一抹温软的笑容,澈儿,愿你一切安好。
打开箱子,里面有一张清单,一一列明里面的东西都是什么,各有怎样的功用。当看到最后一样,她的脸腾地红了,低喃道:“这孩子……”
但毫无疑问,这也是最贴心的。
一件肚兜。
天蚕丝织就的面料,上面用珍珠、宝石、翡翠穿成百蝶穿花图样,那看似精致小巧的珠宝都暗含玄机。
一旦落入歹人之手,甚至无法自救,这肚兜也能令她转危为安。
怪不得,送来箱子时那孩子一脸忸怩,还夹杂着些小小不安。怪不得,他要偷偷跑掉了。
慕清妍暖暖笑开。
门上剥啄一响,门外传来段随云的声音:“清妍,可以动身了么?”
慕清妍连忙把肚兜收起,道:“师兄,略等一等。”她把一箱子的东西按照功用,大部分贴身收藏,只有实在不便贴身携带的预备安在马鞍上。
段随云经过两天休养,已经恢复如常,雨过天青色的衣袂勾勒出他挺拔如竹、温润如玉的特质,束发的青玉冠越发衬得鸦青色的长发闪亮如缎。如玉雕琢的修长的手中握了一管青玉箫,那润泽的玉在手的映衬下反而失了颜色。
他眉宇间的英气使得柔和的五官更加俊美出尘,唇边带着的温和笑意,令人如沐春风。温和的目光微微一转,便使人四肢百骸都透出一股无法言喻的舒爽。
尽管见了很多次,但再见他,慕清妍仍旧有种惊艳的感觉。
而一见到她,段随云却愣了一愣,随即笑道:“这样也好。”时间回溯到正月初十。
合欢殿。
朱若锦拥着被斜倚在床头,看着朱若敏一脸甜蜜笑意亲手缝制鲜红肚兜,唇边带着微微的冷意。
“姐姐,你说,这孩子该取个什么名字?”朱若敏满脸母性光辉,连语气都轻柔的像是棉絮。
“这个么,要王爷决定才是。”朱若锦懒懒的,有些心不在焉。
“姐姐你放心,”朱若敏放下针线来到床边,替她掩了掩被角,十分真诚地道,“我说过的话决不食言!这孩子虽然是我生的,但也是你的孩儿!”
朱若锦淡淡一笑:“妹妹,我并没有疑心什么。只是在想,母亲若见到那人……”
朱若敏立刻警惕地看看四周,道:“姐姐,我们还是小心些,如今正是多事之秋。”
朱若锦淡淡冷笑:“怕什么?即便有什么恶果,也是她自寻的!”
巧叶从外面进来,在外间暖炉上烘了烘身子,才走进暖阁,道:“两位侧妃,听说一早上王妃失踪了,可把王爷急坏了。就在方才,在癯仙园找到王妃了,却原来是王妃跌倒在了雪堆里,霜姿一时没有发现,闹了一场虚惊。”
朱若敏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朱若锦,朱若锦扯了扯一边的唇角,淡淡道:“也不过是王爷的障眼法罢了。王妃必然是不见了。若不找这么个借口,王爷的面子该往哪里搁?”
巧叶有些不大明白她们在说什么,又道:“我听说王妃跌伤了脚,本来上元节该进宫朝贺的,这么一来又去不成了。王爷给皇上递了折子。如今崔大夫正在长春殿给王妃诊治。王妃的卧具妆奁都搬到王爷寝居了。”
“你去看看厨房我的参汤好了没有,”朱若锦吩咐道,“不要掺和那边的事,守好自己的本分。”
巧叶答应着去了。
朱若敏一脸忐忑看着朱若锦,朱若锦拍了拍她的手:“小敏,以前在家里时,我就说姊妹当中你还有些成算,怎的如今一点主意也没了?”
“姐姐,我怕……”朱若敏手心里出了密密一层汗,“自从进了楚王府,我每一日都提心吊胆,尤其,这个孩子又是来路不正的,我怕王爷……一旦王爷知道了真相,怕是王爷根本就不会顾念骨肉亲情……”
朱若锦眼眉一立,斥道:“胡说些什么!我们听说王妃出了事也担心得很,只是一个刚刚小产,一个胎像未稳,实在怕冲撞了王妃,所以不好过去侍疾,每日派贴身丫头过去问候也便是了!有什么好怕的!”
朱若敏诺诺连声,不敢再说别的。
朱若锦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这才继续说道:“我跟母亲说了,让她把家里常用的大夫送过来专门服侍你我,今后尤其是你的汤药饮食,一律由他看过了方能用。至于你母亲,我看也指望不上什么!”
“是,”朱若敏低着头,“我毕竟不是她亲生的。”自从进了楚王府,一直不受宠,嫡母便已将她抛在脑后,后来楚王府出了事,大夫人还惦记着几次三番过来探望朱若锦还给她送丫鬟送钱,而自己嫡母只做样子来送了一回丫头,明知她度日艰难也不曾贴补半文钱!而之前未出阁之时,她也曾百般疼爱,声称将自己视如己出!
这世上没有谁比自己更加可靠!
长春殿,欧竞天已经自己关了自己一天。
她走得那样干脆!以至于想找一两样属于她的东西都不可得!或许她说的对,她一针一线皆是他所有,所以不必放在心上!
他搜索遍了两个人的屋子,总算在枕头上搜集到十来根乌亮的青丝,他将那一缕青丝绕在手指上,密密匝匝绕了一圈又一圈,微一用力便听到细微断裂声,急忙收手,将那头发小心地放在贴身的荷包中。
这荷包是她亲手所作,当日柔情蜜意,他以为她在这细密的针脚中定也揉了满怀柔情,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安他的心,好在他放松戒备之后,抽身离开!
慕清妍,你到底有没有心!
天色已黑,寝居内却没有点灯,欧竞天便在这一片黑暗中静默。
“王爷,”一身利落装扮的阿智在门外轻轻说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欧竞天提起早已准备好的小小包裹,面无表情站起身,推门而出,淡淡吩咐:“出发!”
阿智伸手去接他手中的小包,他却握的更紧,道:“这个本王要贴身带着。”那是她亲手为他缝制的为数不多的几件衣物。
“是。”阿智并不多问,与欧竞天一起会合了阿信,带上了十几名护卫,轻装简从,直奔西秦。
阿信曾问过:“王爷,我们不沿路探查王妃行踪么?”
欧竞天抿了抿薄肆的唇,幽深的凤眸中寒意深沉:“不,我们直接赶奔冰泉山,本王要在那里守株待兔!”
一连奔驰了五日,本就不爱多言的欧竞天更加沉默寡言,身上的冷意一天比一天浓重,这些手下都不太敢靠近,他们只是在安全距离之外说些轻松些的话题,甚至讲笑话,希望能中和王爷的冷意。
终于,阿智忍耐不住,催马来到欧竞天身侧:“王爷,便是我们不知疲累,可是这些马也该受不住了。”
欧竞天垂首看着胯下一向神骏的乌龙驹开始东倒西歪的步子,脸上露出一丝怜惜,把手在空中一竖,一行人停留下来,在树林边打尖休息。
树林里隐隐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阿智起身走进去。不多时便提了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出来,往地上一掼,喝道:“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是是是!小人不敢隐瞒。小人是前面黑风寨的一个小头目,昨天我们大寨主抢了一个女子上山做压寨夫人,那女子,啧啧啧,生的天仙一般,还会些医术,性子却不大好,新婚夜还把大寨主刺伤了,大寨主却不舍得伤她,叫小人出来买些那个药回去,好成就美事……”他一面说着一面望天,这天晴朗的很,怎的身上一阵一阵发冷?
“那女子有无受伤?”欧竞天眼神冰冷,声音里几乎含了冰霜。
那小头目打了一个突,却不敢不说:“大的伤痕倒是没有,只是手脚上有些擦伤,因她性子倔强,不肯屈服,所以……所以大寨主叫人捆了她,可能……可能……”他越说越是胆寒,眼前这男子戴着沉冷的镔铁面具,露出一对他从未见过的绮丽的凤眸,也有着他所没见过的令人深入骨髓的的杀意!突然裆里一热,紧跟着又一凉,一股腥臭飘来,他的脸登时变成土黄色。
欧竞天又问他山寨在哪里,他这一次连话也说不出来,只颤抖着手指明了方向。
欧竞天站起身大步向前走,薄唇边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阿智阿信和护卫们大步紧随其后,走在最后的一个护卫横肘一挥,肘间隐藏的利刃便轻快地抹过小头目的脖子,那护卫却连脚步都不曾停顿片刻。
那小头目还在惊愣,便觉脖子上一凉,紧跟着便发觉飞了起来,眼前景物红白交错,下一瞬便永远坠入黑暗之中。
黑风寨建在半山腰,规模不大,甚至微见简陋,寨主却有三位,大小头目十个,喽罗兵也有一百余。
这一日正摆酒庆贺大寨主喜得压寨夫人,脸酣耳热之际,忽听蹄声隐隐,大有风雷之势。
大寨主擎着酒杯,乜斜着醉眼,大着舌头:“打雷了么?这还没出正月呢,真他娘的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