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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毫不掩饰的无视,令那少女恼羞成怒,两只明艳的眼睛几乎喷火:“你你你……你混蛋!”
欧竞天稍稍驻足,淡淡一瞟,便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少女只觉得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彻骨的难以形容的寒意穿透肌骨直逼心脏,她小嘴儿一撇,眼圈就红了,两颗大大的泪珠围着眼圈打了一个转,颤微微欲落不落。
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啊!
然而,阿智却没有那份柔软心肠,说出口的话更是不带一丝怜香惜玉:“不用做戏了,坦白将你的来意说出来吧!”
“你想知道什么啊?”少女眼睛眨了眨,那两滴大大的泪珠瞬间消失,往前凑了凑,露出笑嘻嘻的神色。
“姓名,年龄,出身。”阿智冷冷的道,略一挥手,一股浑厚的劲力便将少女拦在了原地。
少女气恼地瞪了他一眼,骂道:“真是木头!”但知道,自己的武功在人家面前什么也不是,向来引以为傲的下毒功夫在人家面前也跟过家家似的,思及好女不吃眼前亏,只得说了实话,“我姓陶,叫小桃,生在三月里,最喜欢桃花。今天十六岁,明天十七岁。人们都说我是医仙谷的女弟子,其实不是,是大家误会了,我根本不懂医术,只会下毒,下毒手段么,你也见识过了。我娘在我三岁那年跟人私奔了,我爹气死了,所以我是个孤儿。这下毒的本事是跟一个邋遢老道学的,他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不过一年前已经病死了。”
“你从凤鸣关外开始跟着我们,是什么缘故?”阿智语气仍旧冷淡。
“啊?”陶小桃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那么早就被你们发现了?”她懊恼的垂下头,“是啊,我是跟着你们,我想替小蝉报仇啊!你们害惨了她了!小蝉你知不知道是谁?就是凤鸣关大帅的小女儿贺金蝉!”她不满地嘀咕,“没见过你们这样黑心的,她一个女孩子被你们这样戏耍,好了,她爹也不待见她,满城的将官都说她倒卖凤鸣关,好好的一个春风得意的大小姐,如今成了过街的老鼠了!你们使得好美男计啊!真下作!”她越说越气愤,越说声音越高,口沫几乎飞了阿智一脸,“我跟她相识也不过七八日,也不见得交情有多好,这一次完全是路见不平!”
阿智淡淡一笑:“兵者,诡道也。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对贺金蝉许诺过任何事情,更没有使过你所谓的美男计,一切不过是你们的揣测。”
陶小桃仔细想了想,然后沮丧地发现,人家说的都是事实。所谓美男计,也不过是贺金蝉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而已,甚至连带他们出城,都是贺金蝉自己的主意。
阿智一摆手:“你可以走了。”
陶小桃瞪大了双眼:“走?这怎么可能?虽然你们没有中毒,可是,可是我……你们会有这样大度?”
“说到底,”阿智淡淡一笑,“因为你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而你到底也还是个性情中人。”
“不!”陶小桃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走!我要跟着你们!我要抓住你们的小辫子!我还要不停地给你们下毒!我就不信我一次都不能得手!”
阿智负手走出,“你随便。”只要你能跟得上我们。
次日上路,欧竞天一行专挑僻静道路,陶小桃对他们而言虽没有任何威胁,但总缀着这么一个小尾巴,保不齐会在什么时候搅乱了一锅粥。
一日平静,并没有见到那个一身桃红的看似单纯甜美可爱,其实一肚子弯弯绕的少女。
日暮时分,一行人没有进入村镇,在一片树林中准备露宿。这里刚刚升起火堆,取出干粮准备晚饭,树林外便传来陶小桃娇俏的带着些气喘的抱怨声:“你们就不能走慢些吗?我两条腿怎么跑得过你们四条腿的!”
对她拐弯抹角的谩骂,没有人理会,众人各司其职,该做什么仍旧做什么。
被无视了的陶小桃也不觉尴尬,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一个火堆旁,非常自来熟的跟那个烘烤食物的侍卫甜甜一笑,伸手抢过那些干粮,张口便吃,因吃得急了,噎住了,伸手拍了拍那侍卫的肩头,示意他把手中的水囊递给她。侍卫抬头看了看阿智,见阿智略一点头,才把水囊递过去,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好离这个厚脸皮的女子远一些。
陶小桃饭量不大,吃了不多便饱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水囊和干粮递还那侍卫,陪笑道:“你看到了,我不是直接咬着吃的,是撕下来吃的,没有弄脏你的干粮。水囊我也没有嘴对嘴,”她晃了晃手中的琉璃杯,“杯子是自备的。耽误你用饭了,不好意思,你吃,你吃!”
那侍卫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一个女子,一脸古怪表情接过干粮水囊,祭自己的五脏庙。
陶小桃双手托腮,兴奋地瞪着一对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侍卫,看他一口口咽下干粮,看他大口大口喝水。
侍卫被盯得心里直发毛,便把屁股又往一旁挪了挪。
陶小桃坐在原地没动,脸上却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那侍卫加快咀嚼速度,三下五除二吃喝完毕,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欧竞天和阿智抱拳道:“属下这便去巡视。”转身便走,步伐矫健有力,虎虎生风。
陶小桃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眼睛却越瞪越大,半晌一跃而起,缀着那侍卫跑了一遭,回来皱着眉撅着嘴道:“真是一群怪胎!”她方才给侍卫干粮食水中下了毒,即便是一头壮牛也会被毒翻,谁知人家非但没事,反而越巡逻越见精神!
转脸一看,欧竞天靠着一株大树离火堆远远地坐着,大半身子都隐在黑暗中,增添了几分神秘,但他的样子却有隐隐有几分惆怅。他没有戴面具,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那难描难画的眉斜斜入鬓,他的睫毛微微扬起,勾起一弯浓黑的纤长的弧度,高高的鼻子英挺而圆润,一线薄薄的唇比腾腾燃烧的火焰还要红,但折射出的火光却又冷酷无比。那脸型似是棱角分明,却又无一处不精致细腻。
那一身衣袂比夜还要黑,笼着远离世人的高远、森冷。
恍如天神。
这便是把贺金蝉迷得真魂出窍的那个所谓的“胡凤春”吧?的确是个美男子啊……可是他这周身的气度分明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力量。贺金蝉,是你自己没看到他的真面目啊!
能怪得了谁?命运弄人罢了。
轻轻一叹,早已打消了替贺金蝉打抱不平的心思,她跟着这些人,自然有自己的目的。当然更想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群怪胎,为什么自己百灵百验的毒药竟在他们面前失效了呢?总要叫这帮家伙狠狠栽个跟头,才过瘾!
甩了七八次也未曾将这个难缠的小尾巴甩掉,后来阿智干脆不再甩脱她,心中想道,有这样一个调皮捣蛋的姑娘跟着,或许可以冲淡主子心头的烦闷吧。而欧竞天根本不在乎这些,陶小桃根本就未曾走进他的视野中。
“开饭啦,开饭啦!”陶小桃已经毛遂自荐做起了这些人的厨子,把自己精心烹制的各种食物摆满了整整一张油布,然后招呼所有人围拢过来吃饭。
侍卫们有的挑起一只油炸蝎子,撇撇嘴道:“油放得不够,没有炸透。”丢进嘴里咬得咯吱有声。
有的夹起一只癞蛤蟆腿放进口中,一边咀嚼一边批评:“火候过了,苦!”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还有的把蜈蚣腿一根一根掰下来挨次送进嘴里,慢慢品着滋味,一面品一面摇头:“盐放得少了,嘴里能淡出鸟来!”
另一个更绝,一边大口吞咽着毒蛇羹一边皱眉:“不放点醋味道出不来啊!”
陶小桃原本兴奋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愤愤跳脚,手中锅铲点着这群嘻嘻哈哈的护卫:“怪胎!都是怪胎!变态!都是变态!”
欧竞天和阿智阿信仔细研究着手中的地图,对这边的喧闹充耳不闻,欧竞天淡淡地道:“明日便可到冰泉山了,我,还真的很期待啊!”
段随云看到慕清妍愣了一愣,随即温和一笑:“这样也好。”
慕清妍已经换了一副面孔,一张普通得掉进人群几乎再也找不到的面孔,看起来便是一个纤弱的少年。
那是轩辕澈送给她的礼物之一——人皮面具,这面具轻薄软透,戴上之后没有丝毫不适。一共十三张。
唯一没有改变的还是那双眼睛,清如泉明如镜。
段随云只看了一眼便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包袱:“我们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要抄近路去冰泉山。我知道一条密道,可以不通过凤鸣关直接抵达秦境,只是山路不大好走。”
“人生路途才是最艰难的。”慕清妍淡淡说道,她这一年来遭遇了太多,道路艰险倒并不在乎。
段随云脊背一僵,几乎疼惜的轻轻一叹。
麒麟兽已经养足了精神,一看慕清妍拉着它来到大道上,兴奋地两眼放光。
段随云却含笑道:“清妍,你并不精于骑术,我们虽然急着赶路,但磨刀不误砍柴工……”
“好,”慕清妍一口答应,“师兄愿意教我,我自然求之不得。”
段随云便手把手教给她骑术,一面教一面慢慢赶路,到了第四日,慕清妍便已能做到控马自如了。
这一日正在赶路,忽然段随云勒住了紫骝马,也伸手拉住了慕清妍的丝缰。
抬眼一望,四野草木扶疏,并无人迹,慕清妍不解。
段随云的目光向官道上一扫,慕清妍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地面上铺满了尖锐的三棱锥,在阳光下闪耀着绿幽幽的光茫,显然是淬了剧毒的。若是他们没有察觉,马蹄踏上,这两匹宝马必然遭遇不测,而他们也定然落入毒锥之中,便是段随云武功再好,此刻来了强敌也必无法顾及毫无武功的自己,而他群战之下终将力竭……
好歹毒的心思!
段随云抱拳当胸,向着官道旁边的树丛朗声道:“不知哪位朋友在此?小可兄弟二人初到贵宝地,不知何处得罪了阁下?”
一个独眼男子慢慢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斜着一只独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二人七十二眼,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紫骝马上,扯开公鸭嗓道:“小白脸儿,我们大姑奶奶看上你了,想让你做个压寨相公!你那兄弟么,若愿意,也可做个通房小厮,若不愿意,只做个洗脚的童子也使得!”
慕清妍瞠目结舌,惊愕之后便觉得可笑,世界之大果真无奇不有。
段随云脸上仍旧是一派温和,甚至唇边惯有的温软笑意也没有改变丝毫,只淡淡“哦?”了一声。
那独眼自顾自说下去:“你这匹马,哥哥我看上了,至于那头骡子,我们寨子里还不缺这类货色,宰了吃肉也便是了,正好喜宴上用了!”
慕清妍听了这话下意识便去掩麒麟兽的耳朵,但自己手小它耳朵大,看来是捂不住的,便又拍它的头,不停地轻声安抚。
已经晚了!麒麟兽两眼冒火,打了个大大的响鼻,吼间发出似狮非狮的低吼,脊背一抖,慕清妍便斜飞了出去,段随云忙伸手抱住将她放在自己马上。
麒麟兽四蹄扬开,尘土乱飞,仿佛一道青色闪电,只一击,那独眼汉子便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大头朝下落地,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再看路面上的三棱锥早已被劲风带动整齐分成两列,露出中间一条康庄小道。
麒麟兽便摇头摆尾,自这条小道上昂首阔步地凯旋。
慕清妍不禁失笑,转头向段随云道:“师兄你看……”
却见段随云一根手指抚在温软轻柔的唇上,眼波迷离,噙了一丝恍惚的笑容。而自己的发丝,在那一瞬刚好离开他的唇。
但这一幕几乎在她回首的瞬间便已消失,段随云仍旧是温和从容温润闲雅的旧貌,配合着她笑道:“的确有趣。”
“很有趣么?”一个利落的女子声音传来,紧跟着树林中走出十个武装丫鬟,左右一分现出中间那个子高高的女主人,那女子三十左右岁,一双眼睛细长细长的,微微眯起的时候仿佛有锐利的光一闪而过,让人不自觉会想起夜间伏击羊群的狼。额头宽阔,眉若远山,鼻子很高,嘴阔而唇薄,瓜子脸高颧骨,肤色极白,倒有几分姿色,只是周身上下充满了刻薄暴戾之气,腰勒得极细,倒和细腰蜂有几分相似,越发显得前胸饱满,后臀丰润。
此刻这女子正从细细的眼缝中打量这一对几乎偎依在一起的两名青年男子,看到段随云的那一瞬,眼中亮光一闪,白白的颊上闪过一道兴奋的红光。
她身后的丫鬟一摆手,立刻有两个喽啰打扮的男子过去将独眼扶起。
段随云仍旧含着清浅而温润的笑意,对她一点头:“舍弟这匹坐骑的确很有趣。”
“舍弟?”女子森冷的目光在慕清妍的身上一扫,“是小情人儿吧?”
慕